【盜墓筆記 - 瓶邪】單行道 - 單行道（五）

吳邪宿醉後醒來，頭痛得快爆了。

大字型躺在床上，看著甚麼都沒有的天花板，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事。

昨晚張起靈先去便利店，買了醒酒藥還有胃藥，然後才送他回家，不過只是送到他家樓下，看他還爬得上去就走了。

張起靈的側臉還是清晰得要命。

抱著被子把自己捲起來，臉埋在枕頭裡，腦子還是亂成一團，裝死屍了會，才想起自己昨晚一回家後就直接摔床上了，根本還沒洗澡，嗅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一陣酒味。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mbbDgmCO

掙扎了一下還是爬起來，拿了套寬鬆的衣物就去洗澡。

熱水從頭頂淋下來，頭漸漸不痛了，腦子也開始運作，一個激靈突然想到甚麼，匆匆把身上的泡沫沖乾淨，大毛巾隨便擦一擦就穿衣服出去了。

不管腳底還濕著，爬上了床，盤著腿把筆電放上去，點開了霍秀秀的對話框，想了一下，在鍵盤上敲起字。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WMBr2Douj

吳邪：秀秀，問你個事

綉花鞋：看上了哪家帥哥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pLcgrwLN

還是這樣的開場白，每次找她都是這樣說。

吳邪深呼吸，這次是真的了，突然有些緊張。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oL1Eetda

吳邪：上次幫我那個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7ZHG81A30

對面那頭的人沉默著，過長時間的不回應讓他忐忑不安，她從沒這樣突然沉默。

正想戳一下她，訊息就跳出來了。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FR9Nrvs9L

綉花鞋：有多帥

吳邪：很帥，足以讓整條街的女人犯花痴

綉花鞋：他帥還是小花哥哥帥

吳邪：他

綉花鞋：小花哥哥知道了鐵定氣死，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

綉花鞋：沒圖沒真相，吳邪哥哥你不能偏心，讓本小姐看下，不然我怎放心讓你嫁過去

吳邪：真沒有

吳邪：還有，甚麼叫我嫁過去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T857f7SE

他倒是想有張起靈的照片，可怎麼可能會有。

之前他還把張起靈的名字拿去搜，只搜到他歷年以來的獎項和履歷，卻半張照片都沒，保護功夫到家。

但他還是把張起靈的資料收到資料夾裡了，想想這樣有些變態。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6hwOmJsjE

綉花鞋：難道是個弱受？

吳邪：你才弱受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jUdmp4lQ

吳邪一秒反駁，他媽的張起靈還弱受，這世上沒男人了。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4zz9BWJLt

綉花鞋：嘖，還沒過門呢，這就幫著老公說話了

吳邪：八字沒一撇，別亂講

綉花鞋：說吧，想問甚麼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vTtuiTnr

吳邪想了一下，斟著要怎麼跟她說，其實也沒甚麼，想找個人分享他的心情而已，說到要倒追甚麼的，他沒那個膽子。

突然有種十幾歲少年初戀，不知怎麼辦就去找狗頭軍師的感覺。

以前喜歡人的時候，他誰都不敢說，只能藏著掖著，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讓他害怕，誰叫他喜歡的是個男人。

現在有說話的對像了，反倒不知道可以怎麼開口，吳邪皺眉想著要說些甚麼。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D1hy8j3k

不等吳邪說話，霍秀秀的訊息一行一行的跳出來。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nnR9hikfB

綉花鞋：姓怎名誰？幹甚麼的？多大？

綉花鞋：甚麼類型的？身高體重三圍？

吳邪：你查家宅呢，問這幹啥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zfSnHrSqB

霍秀秀連珠炮發，他招架不來，連忙打斷她，問這個也太奇怪。

吳邪不想回答她這些，他有些窘，因為他知道自己了解的張起靈僅僅是道聽途說，還有很大部分是臆想而已。

於張起靈，他有無限的崇拜和迷戀，不知從哪來的衝動，他竟肖想著接近。

霍秀秀這番提到，問得跟他們已經有些甚麼似的，跟淋了他一頭冷水一樣，他把張起靈放在心上，那張起靈呢？他不知道張起靈是怎麼想的，那些親暱貼心的舉動是不是獨一無二？說不定對誰都這樣，暗戀的人都這樣，把對方的一舉一動都當作曖昧，其實一切只是多想。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XpInoDmb

冷靜下來，吳邪後悔找了霍秀秀說這事。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4ywHUjE6l

吳邪：算了，沒事

綉花鞋：吳邪哥哥怎麼啦？

吳邪：沒甚麼，覺得自己想多了而已

綉花鞋：別這樣……我不了解男人，找小花哥哥吧

吳邪：你別找小花

綉花鞋：……呃，我已經打電話過去了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9bIaBRjvq

收到訊息後不到三秒，手機就響起來了，吳邪看到那個名字就頭痛。

「吳邪。」

解雨臣總是「小邪、小邪」的叫吳邪，很少會直接叫他名字，一旦這樣叫了，就代表事情大條了。

「大花……」吳邪放軟聲調，試著讓自已看起來溫馴些。

電話那頭沉默著，良久來傳來一聲輕嘆，「怎麼不告訴我。」

從小就這樣，甚麼都憋在心裡到爛掉都不說出口，當了髮小那麼多年，解雨臣以為自己是最了解吳邪的，結果兩年半前的出櫃事件狠狠甩了他一巴掌，難道在吳邪心目中，他就這麼不值得信任？

解雨臣第一次向吳邪發那麼大的脾氣就是因為那事，無論如何，他都站在髮小這邊，吳邪沒必要瞞他。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xENAXYht

「說了又怎樣，你再神通廣大，又可以控制別人喜不喜歡我麼？」

「我最不喜歡你這樣，有賊心沒賊膽。」又是這個理由，解雨臣最不愛聽。

「我是沒膽，有膽又如何……」

「吳邪，像個男人行不，沒試過就少給我說不可能。」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8h7nCZsV

換吳邪沉默了，就算他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辦法。

「一場髮小，來日行一善給你支招了。」

解大男神縱橫情場二十多年，從幼稚園開始迷倒萬千女性，簡直是人型發電機，所到之處沒女人不被他電倒，說到調情追人的招數肯定不少，只是一直壓箱底不露一手而已。

吳邪聽得有些心動，問道：「怎麼著？」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EVvyFHPz3

「剛剛聽秀秀說……那個男的比我帥？」解雨臣沒馬上回答，話鋒一轉扯到剛剛吳邪跟霍秀秀的對話上。

「呵呵……」吳邪乾笑，死丫頭一點都不知道幫著點，還沒過門就向著老公的是誰。

解雨臣的語氣帶著絲絲危險，「我明白情人眼裡出西施，可你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話呀，吳邪你說對不？」

「是的是的……」

「我帥還是他帥。」

「你。」但張起靈最帥。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ZAaBZ7F7

解雨臣滿意了，正經八百地咳了聲，開始給吳邪上課。

「說說戰況如何。」

「戰甚麼戰……」吳邪抱著枕頭，鬱悶道：「單戀而已。」

兩軍沒交手，戰個鳥。

解雨臣嘖了聲，「沒出息，就是要你下戰書，單戀變相戀。」

「怎麼下。」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解大師，你太玄了。」沒聽懂。

解雨臣一副愚子不可教也的口氣痛斥：「你媽是不是少給你生個腦子。」

吳邪羞惱：「操，你不如說天機不可洩漏！」

「他怎麼讓你動心，你就怎麼讓他動心。」

解雨臣說得高深莫測。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SYQJvV8C

吳邪沉默了，張起靈只是對他好一點點，他就栽進去了，就像一個下雨天沒帶傘的傻瓜，被老天爺殺得措手不及。

他還記得昨晚在張起靈車上看到的側臉，光影在溫和的眉眼上輾轉駐足又消逝，把他看得都挪不開眼，目光黏在這個人身上，捨不得移開視線。

到底是怎樣的人，才讓他義無反顧地，說栽就栽，絲毫不給緩衝時間，死囚還可以秋後處斬，他竟是斬立決。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DDZ8Vu5e

接下來解雨臣再沒說甚麼有建樹的話，嘮嘮叨叨了半小時便掛了電話，用被子把自己包起來躺在床上，手機還燙著，放在手心裡沾了些汗。

他怎麼讓你動心，你就怎麼讓他動心。談何容易，說到底，一切只是他自己的獨角戲。

跟別人說了也沒用，只是徒增煩惱。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kfNsV5cG

昨晚又下過一場雨，現在已經放晴了，可床上的人心情還是鬱鬱卒卒，仗著宿醉頭痛賴在床上不起來，胖子打了好幾通電話來，問他要不要出去吃飯都拒絕了。

胖子好像猜到些甚麼，安慰道：「小吳，天涯何處無芳草，失戀就失戀唄，瞧瞧你一俊俏小郎君，還怕找不到人麼……雖然是比不上胖爺，也比不上昨晚送你的那個張小哥……」

本來吳邪還把臉埋在枕頭裡嗯嗯哦哦地應著敷衍了事，突然聽到了某個關鍵詞，便整個人彈起來，叫道：「甚麼！甚麼昨晚的張小哥！」

「昨晚我下樓買夜宵，回家的時候剛好見他送你回來，見你們好像挺熟的樣子，在你上去之後就去打了個招呼……」

「卧槽，走近了一看，不得了，真雞巴的帥，站在一邊都把胖爺給比下去了！」

吳邪想聽的不是這些，「說重點！」

「年輕人急啥呢，」胖子嘖了聲，「那張小哥問我是不是你的鄰居，拜託我把藥拿給你，說你走太快了，東西忘了拿。」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e6SA95Dv

吳邪心一顫，張起靈的臉又從腦海中浮上來，突然有了畫面，在他上樓之後，張起靈才想起沒把藥給他，急急開了車門下車想追上，可又不知道他住哪，只能提著袋子靠在車門上，抬頭往上望，看哪一個單位的燈亮起來，猜測自己的住處。

路燈橘黃的光映在張起靈的側臉上，另外的半張臉陷進了陰影中，勾勒出好看的輪廓，看起來那麼安靜。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P3YXf3Ae

心裡莫名的悸動，這樣的張起靈太溫柔，他拒絕不了。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f9Ck3eTk

通話期間，手機嘟嘟響了兩聲，吳邪知道是有短信來了，直覺是張起靈，急忙掛了胖子的電話，在捏斷之前還聽到胖子說等等拿藥過來給他。

通知欄顯示有一條未閱訊息，吳邪拉出來看，不得不說他的直覺神準。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kMDJZsuT

[醒了？]

[嗯，剛醒#笑]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TuNZRSlD

那個表情符號跟他現在的傻笑臉一樣，屏幕映在臉上的光是冷的，但心裡頭卻是暖的。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D6n0tUb9

[胃還好嗎？]

[不好，它在叫#吐舌]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TyUKDOzq

吳邪這話說得有點像撒嬌，仗著自己宿醉未消就膽大妄為，也許是解雨臣那句「放膽去做」刺激了他，總之他決定了試著倒追張起靈，他這輩子沒這樣勇敢過。

張起靈一向回覆得很快，大概30秒之內就會收到訊息了，但現在他連30秒都等不下去，在床上輾轉反側，期待著，如果他走出第一步，第二步會不會由張起靈來踏出。

如果張起靈願意踏出這一步，他願意走完剩下的九十八步，直到張起靈的面前。

默默地倒數，時間不知被誰拉長了成一個世紀，水珠從葉尖滴落到地上的畫面被一幀一幀地播放，好像永遠不會接觸到地面。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hPbihS5h

滴答——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MCHdVu4Z

一長兩短的震動聲又響起，聽得吳邪心裡咯噔一聲，骨碌爬起來看訊息。

上面幾個字就讓他臉上開了花。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Imcoq7EO9

[帶你去吃飯]

[好]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pIVJUJaN

吳邪很快就把自己打理得人模狗樣，看著鏡子裡嘴角快咧到耳邊的人，試著讓自己笑得不要太盪漾。

出門的時候剛好碰上胖子，正要拿東西給他。

「哎，東西給你。」胖子把袋子往他手裡一塞，他看了一眼，是昨天的藥沒錯。

吳邪撇撇嘴，不滿道：「你現在才給我有個鳥用，我都好了。」

「卧槽，給你拿過來還不懂謝恩！」

嘴上是抱怨著，可眉眼卻掩不住洋溢的快樂，胖子是個敏銳的人，看到吳邪這樣子，猜測是又戀愛了，笑嘿嘿的拍了一下吳邪的肩，道：「跟女朋友約會吧？瞧你這高興得。」

吳邪想到了張起靈，嘴角翹起來，「還不是。」而且是男朋友。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uooLk6sft

胖子一臉淫笑，「胖爺懂，快去吧，小心安全哈。」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胖子指的是甚麼，吳邪翻了個白眼，懶得反駁，把袋子塞到背包裡就走了。

吳邪在電梯裡看著顯示屏的數字跳動，不禁緊張起來，瞄了一眼監視器，轉過身對著鏡子弄頭髮，看起來還不錯嘛。

咧嘴笑了起來，怎麼看怎麼傻氣，乾咳兩聲，嚴肅點！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O0PEj0Va

出了電梯去大門口時，看門大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吳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走過去才想到，大爺不是在監控錄影看到他那對著鏡子傻笑的傻逼樣吧？

吳邪決定裝死到底，推開鐵門出去，一開門就見到張起靈靠著他的路虎在等著，雨後的陽光特別燦爛，照在張起靈身上，看起來好耀眼，好像他本來就會發光似的。

果然是天要放晴了。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ROqKqdp6

「等了很久？」

張起靈搖頭，開了車門讓吳邪先上車，邊說：「去街尾那間粥店。」

吳邪不喜歡喝粥，小時候大病過一場被逼喝了一個多月的粥就怕了，聽到張起靈說要喝粥便皺起了眉，但又不好跟他說不要喝粥，只能悶悶地嗯了聲。

大概是表情太明顯，張起靈察覺到了，解釋道：「你胃不好，喝粥清淡些。」

暗戀的人說話就跟真理一樣，張起靈這麼一說，吳邪甚麼不滿都煙消雲散，馬上笑笑的說沒關係，不就是喝碗粥嘛，男人大丈夫還怕甚麼。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iP7Zbb1k

他現在就跟十幾歲毛頭小子一樣，心上人一句話一個動作就可以讓他的心砰砰亂跳。

吳邪坐得端正，盯著張起靈握著軚盤的手，第一次見面他就留意到了，張起靈的手很漂亮，十指頎長，指甲修剪整齊，又白，但不是那種書生的手，還是看得出有槍繭和淡淡的傷疤。

突然想到黎簇說張起靈是個神槍手，他很想見識一下張起靈那神乎其技的槍法，又瞄了一眼正專心開車的張起靈，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要秀氣的人竟然是個警察。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NiJ2ekWu

那間粥店不遠，但吳邪一次都沒去過，主要是懶得去又不愛喝粥，一下車他就看到了一間小小的店，挺老舊，門口擺著幾張摺疊式的桌椅，隔著一塊有些髒的玻璃，看到老板在裡頭煮粥。

張起靈讓吳邪先進去，他去泊車，吳邪進去之後挑了離門口比較遠的坐位，坐下之後環視四周，其實店很小，一眼就甚麼都看完了，但這是他們的第一次獨處，難免有些緊張，想做點甚麼分散注意力。

天花板上是老式的吊扇，因為現在是冬天就沒開動，還有收音機在播著不知名的老歌，咬字異常端正的女聲有些黏膩，聽慣了總是撕心裂肺的現代情歌，這樣的老歌反而意外地有韻味。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iHyBtQvc

張起靈進來的時候跟老板打了個招呼，看來是熟客了，老板熱情地招呼他，他指指吳邪，說已經佔位子了不麻煩老板。

待張起靈坐下，吳邪好奇地問：「你很常來？」

「不常。」張起靈看著牆上的菜單，轉過頭來想問吳邪想點甚麼，便對上他那寫滿了疑問的雙眼，淡淡解釋道：「之前幫了點小忙。」

「哦。」吳邪點點頭，也看牆上的菜單，一整排都是粥品，撇撇嘴，想改點炒麵，又想起剛剛張起靈叫他吃得清淡些，把心一橫點了個皮蛋瘦肉粥，起碼有點味道。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uu5rPVIk

老板手腳很快，張起靈多點了一碟醬油炒麵，熱騰騰的冒著煙，吳邪看了看自己面前那一碗粥，覺得那碟麵更香了，饞得要命。

「拌著吃。」張起靈把炒麵推到吳邪面前，吳邪一愣，明白了這是為他點的，嘴角忍不住翹起，拿起筷子挾了一小撮到碗裡，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張起靈就坐在他對面，也挾了一小撮麵放到粥裡，小口小口地抿著唇喝粥，他微微低下頭，吳邪才看到其實他的眼睫毛很長，如果拿尺子去量會怎樣。

思緒又飄遠，他們這樣坐在一起喝粥，好像回到年少時，他還穿著校服，對面坐的是喜歡的人，兩人邊說笑邊吃同一碟炒麵。

其實粥也沒那麼難喝。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sLc1tiFD

店外車水馬龍，時間也跟著行人的腳步走遠，吳邪故意把速度放慢些，大抵天下間暗戀者的心情都差不多，想多待在那個人身旁，哪怕只有一秒，眼目所及都是他。

張起靈不是個多話的人，兩個人坐在一起也沒怎麼說話，如此安寧恬靜，任店外的陽光一寸一寸無聲地往店裡挪，直至他們的腳下。

像極了電影裡的鏡頭，外面的吵吵鬧鬧都與他們無關，小小的店裡只有老歌在循環播放，還有廚具碰撞的聲音，煮沸了的粥噗噗的響著，然後鏡頭拉近，聚焦在那個坐在對面的人身上。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BkeaqkDW

張起靈已經走出了第二步，剩下的九十八步他來走，也許他現在還不了解張起靈，但他可以去慢慢的靠近了解，溫水煮青蛙，總有熟的一天。

大概就只有張起靈能讓他有這樣的決心，獨一無二。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V9dN7Phc

吳邪一直都笑著，張起靈沒瞎，坐得那麼近當然看得一清二楚，雖然不知道為甚麼吳邪在笑甚麼，可他這樣看著，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當了警察那麼多年，看人的本事總比一般人高出一些，吳邪心思單純，甚麼事都往臉上擱，開心的時候笑意直達眼底，跟他送來的那幾隻小狗一樣，一高興就甩尾巴，裝都裝不出來，當真人如其名，天真無邪。

他往吳邪的碗裡放了一撮麵條，又看到吳邪笑了，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嘴角也正跟著微微上揚。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iqS0xQsRy

吃飽喝足，吳邪堅持由他來付，昨晚張起靈載他回去又買藥，這次不由他來付說不過去。

張起靈沒跟他爭，在吳邪付錢的時候去把車開過來。

中午時的車位總空不下來，張起靈的車停得有點遠，等他回來的時候吳邪已經站在路邊等著。

昨晚下過雨，濕冷濕冷的，吳邪出來的時候圍了條圍巾，半張臉埋在圍巾裡，只看到眼睛，正垂眼看著地板不知在想甚麼。

張起靈駛到吳邪面前，他才回神過來，不好意思地朝張起靈笑了笑，便上了車。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4q9MMFq0

「回家？」張起靈問。

「啊？啊對，回家。」吳邪愣了一下，然後跟復讀機一樣重覆，一瞬間他竟以為張起靈是說回他們的家，大概是想得快魔怔了，不禁有些窘。

張起靈點頭，又靜下來專心開車。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吳邪假裝看窗外，卻是透過玻璃的反射看張起靈。

玻璃中的張起靈就在眼前，好像隨時都可以碰觸得到，吳邪伸出手指磨挲倒影中的張起靈，細細描繪他的輪廓。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WEIt9ig8

電話不合時地響了起來，是NOKIA的內置鈴聲，吳邪的是SONY，所以他一秒判定是張起靈的電話。

「小哥，你電話在哪？」

張起靈正開車，不方便接電話，吳邪只能幫他拿著電話放在耳邊。

「褲袋。」

吳邪的臉哧的紅了，放褲袋的話，他去掏不就是摸張起靈的大腿麼。

張起靈也知道放的地方尷尬，便自己拿電話出來，吳邪就坐在旁邊，只要他有心，湊前一點點就可以看到來電顯示。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JEW9bIRm

「嗯，知道了，拜拜。」張起靈沉默著聽，然後短短三句就結束對話，把手機塞回去褲袋裡。

「你有事忙吧？」吳邪見張起靈掛了電話，便問。

張起靈看了他一眼，道：「先送你回去。」

吳邪笑笑，「不用了，這裡放我下來吧，不遠。」

張起靈點頭，把車停在路邊讓吳邪下車。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Db8kfse03

等張起靈的車開走，吳邪才開始慢慢的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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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行道（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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