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日子食肆總是人滿為患，張起靈帶著吳邪走完了整條街都沒找到一間有位子的，最後心灰意冷去吃麥當勞。
大概是因為這種日子沒人想繼續啃快餐，麥當勞意外的人少，吳邪讓張起靈先到二樓佔位子，他幫張起靈一併點餐。
其實他出門之有吃點東西墊墊胃，現在說不上很餓，但說餓的人是他，總不能臨時才說不吃。
他排著隊到櫃台前，點了個麥香魚餐，可樂換成熱可可，再幫張起靈點了一個巨無霸餐，額外多點六件雞塊，飲料跟他一樣。
吳邪覺得餓的其實是張起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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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著餐點上二樓，在樓梯口張望了一下，張起靈坐在窗邊的位置，正垂眼看著樓下，不知道在看甚麼。
吳邪上前，放下盤子坐到張起靈對面，把張起靈那份放到他面前。
「謝謝。」張起靈馬上打開了巨無霸的盒子，衛生紙包一包就吃了起來，還真是餓了。
說的也是，張起靈一忙完就趕過來了，哪有時間吃東西，想來是空肚子撐了一整天。
吳邪默默的把自己那份薯條撥了一些到張起靈那邊，張起靈看到了，抬眼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繼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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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喜歡看張起靈笑，大概是平常不笑的人一笑就令人驚艷，所謂一笑傾城也不過如此，只是張起靈的笑傾了的只是吳邪一個人的城。
回了一個靦腆的笑容給張起靈，吳邪嚼著他的麥香魚，唇邊掩不住的是笑意，只好用包裝紙意思意思地遮一下。
兩個人坐在窗邊，外面正好對著一個大招牌，光很強，照著他們在地上留下剪影，兩條黑色的影子融合，剛好是兩個人的頭額碰額地貼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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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吃得慢，一口一口的也不急，那盒雞塊還沒動，吳邪沒想到張起靈會愛吃油炸食物，他以為他寧願多點一個漢堡甚麼的，甚至會把薯條換成玉米。
視線忍不住往下飄，雖然隔住了桌面，但彷彿能穿透過去，看到張起靈的肚子，六塊雞，六塊腹肌。
要是張起靈說他有小肚子，吳邪是打死都不會信的，一個整天鍛鍊的人怎可能有贅肉，又不是他這個整天打雷不動的宅男，而情感上來說……如果張起靈有小肚子也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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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一直盯著那六塊雞，想著張起靈的六塊肌，張起靈見他看著那盒雞塊出神，以為他是想吃了又不好意思開口，便把盒子推到吳邪面前。
「吃吧。」
吳邪回神過來，意識到自己是想得入神了，難道要跟張起靈說他想的不是雞塊而是他嗎，只好尷尬地笑笑，開了盒子，意思意思地拿了一塊沾醬吃了。
這樣吃著太乾，掀開熱可可的塑膠蓋子，杯子湊到嘴邊吹涼了些才呷了一口，熱可可順著喉嚨滑落食道，暖意流遍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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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好幾桌，有一個女生一個人坐在角落，桌上甚麼都沒有，不知是在等人還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坐著消耗時間。
看樣子她是坐了很久了，眉頭皺了起來，極不耐煩地不斷看手機。
然後不到十分鐘，一個男的匆匆跑上來二樓，大冬天的卻滿頭大汗，看得出他是一路狂奔過來的，一到了就跑去女朋友面前道歉，說不是有意遲到的，他真的有事忙。
那個女的黑著臉，讓他坐下，也不說話，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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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皆有三八之心，吳邪嚼著薯條看戲，這比剛剛的電影精彩多了。
張起靈見吳邪一直盯著，偷偷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吳邪轉過頭來。
「怎麼了？」
「太明顯。」張起靈看向窗外，不著痕跡地指了指那一桌。
還以為張起靈叫他別看呢，吳邪挑眉，明明他自己也在偷聽，只是嫌他蹩腳而已。
吳邪撇撇嘴，學著跟張起靈一樣裝看風景，不時偷瞄兩眼，其實他這樣挺明顯的，只是人家顧不上往他們這邊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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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的越說越大聲，那男的也沒出息，只敢低著頭讓人戳著額頭罵。
「明明說好了這天陪我的！」
「我不是來了嘛……」
「你說的是整天！現在都幾點了，十一點多，你的整天是指一小時都不到嗎！」
那男的急得舌頭打結，「我真有事……」
「那你說要改十一點，好，那我就跟傻瓜一樣坐了好幾個小時，你還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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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她就帶上了哭腔，這個角度看不到她有沒有哭，但那個男的很緊張地說：「你、你別哭！」
「現在是不是我哭都不行了！」她用力拍桌，啪的一聲聽得吳邪好痛。
「不是不是！」那男的解釋道：「這裡多人……」
「你嫌我丟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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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聽到這，忍不住幸災樂禍地偷笑，叫你解釋吧，跟女人吵架切忌解釋，解釋即掩飾，只會越描越黑，一發不可收拾，隨時上演年度大戲，這些都是以前跟霍秀秀吵架得出來的血淚教訓。
這樣一直偷聽也挺沒意思，吳邪看了一眼快吃完的張起靈，偷偷指了指那一桌，笑問：「你喜歡哪一類型的？」
張起靈停下動作，看著吳邪沒回答，看得他緊張起來，這是問到不該問的嗎？
剛想說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只見張起靈搖了搖頭，吳邪不懂，搖頭的意思是沒有特別喜歡哪一型嗎？
「你呢？」張起靈反問。
「我？」說是你行不行。
當然不行，這種事不能說。吳邪尷尬地笑笑，不作死不會死，把這句曾經送給黎簇的話還給自己，幹嘛嘴上沒拉鍊隨口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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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桌越吵越大聲，要不是桌上沒東西，想必那女的早就抄傢伙往男朋友身上摔。
「你不愛我就分手啊！」
吳邪嘴角抽了抽，道：「反正不是那型的。」
說得有點大聲，那個女的聽到了，往他們這邊瞪過來，吳邪嚇了一跳，差點把口中的熱可可向張起靈臉上噴。
兩三口把剩下的薯條都解決掉，趕忙拉住張起靈溜了，再留下去非得被眼刀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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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張起靈的車，吳邪邊扣緊安全帶邊道：「卧槽，再不走死的是我們。」
張起靈笑著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認同他的話，還是笑他的反應，但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總之張起靈笑了，吳邪就高興了，原因不重要。
都說聖誕老人只送禮物給小孩子，可怎麼他還收得到呢，張起靈陪著他的這幾小時就是最好的聖誕禮物，他都快要被幸福感擊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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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載他回家，途中經過便利店，叫吳邪等一下，他要下車買點東西。
隔著玻璃看張起靈走進便利店的背影，吳邪突然有種這樣一輩子看著他也不錯的想法，單是一個背影，也足夠讓他目眩神迷。
吳邪看張起靈沒往他這邊看，拿出手機，偷偷拍了張說不上清晰的照片，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而已。
第一張張起靈的照片到手，吳邪看著手機傻笑著好一會兒才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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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很快就出來了，提著一個大膠袋，裡面全都是零食，吳邪忍不住一笑，之前單是聽黎簇的描述，只覺張起靈是神，他這個凡人遙不可及，但這段日子相處下來，其實張起靈也沒那麼神格，也跟普通人一樣會笑會娛樂會吃垃圾食物。
上車之後，張起靈翻了翻袋子，拿出兩根冰棒，給了一根給吳邪後逕自拆開了包裝吃了起來。
「怎麼買這個？」吳邪邊拆包裝邊問。
「特價。」
明明這個理由再正常不過，可從張起靈口中聽到就覺得違和，尤其當事人還是木無表情，這叫甚麼，反差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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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吃冰棒就是又痛又爽，嘴巴都凍麻了，吳邪吸吮著冰棒，已經沒知覺了，融化了的糖水黏在口腔內壁，甜膩的味道化不開。
張起靈看著吳邪凍紅了的唇含著冰棒，突然下腹一緊，眼神完全挪不開，黏在吳邪剛剛伸出的舌頭上，看他舔掉冰棒底部融化的部分。
發現張起靈在盯著自己看，吳邪不好意思起來，不敢對上張起靈的視線，小聲地問：「怎麼了？我嘴邊沾到了？」
說罷舔了舔唇邊，明明沒有啊。
張起靈乾咳一聲，搖頭說：「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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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接電話——張起靈接電話——張起靈接電話——」
鈴聲驟然響起，打破尷尬的沉默，清脆活潑的女聲，一聲又一聲刺進吳邪耳中。
張起靈聽到電話響起，臉色一變急急把手機拿出來接電話，劈頭第一句就是：「怎麼又偷改鈴聲？」
質問的句子，寵溺的語氣，連表情都帶上了些無奈，吳邪沒見過這樣的張起靈。
「明天不行？」張起靈嘖了聲，聽著電話那頭的人說話，嘆了口氣又道：「好吧。」
不知道那頭的人又說了甚麼，張起靈很輕的笑了一下，然後又多說了幾句才掛了電話，至於說甚麼，吳邪一句都聽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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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一瞥就看到了屏幕的來電顯示，上頭那個「杏」字狠狠刺痛他的雙眼。
多親暱的稱呼。
到底是甚麼人才可以隨意動張起靈的電話，使喚他做事？結論不言而喻。
原來張起靈那個搖頭的意思是，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哪一型都與他無關。
吳邪苦笑，他跟那個電影裡的女主角有甚麼兩樣，一樣的單相思，一樣的一廂情願，她有勇氣果斷轉身離去，那他又敢不敢馬上下車，再也不見張起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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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聲音，張起靈的女朋友應該是活潑的，跟公主一樣被捧在掌心疼著，其實張起靈今天應該去陪他女朋友，而不是來陪他這個圖謀不軌的變態。
他的暗戀也該到此為止了，對方是直男，一個有女朋友的直男，再怎麼努力都不會輪到他。
腦海裡滿滿都是張起靈跟他女朋友走在夕陽之下，影子拖得很長很長，張起靈笑得溫和，牽起她的手，兩個人的笑容都晃眼得讓他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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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裡的糖水好酸。
酸得連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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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惱，尷尬，難堪，這些詞都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心情，傻呼呼把心捧上前，卻吃了一巴掌，啪的一聲響亮很很。
他已經賺了一個多月了，這樣想會不會好受些。
吳邪看出車窗外，高樓大廈正高速的往後退，木然地看著模糊的街景閃過，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攪在一起，張起靈就坐在旁邊，但中間隔著的卻是一輩子都不可能觸碰的距離。
他從沒覺得張起靈跟他之間是那麼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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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沉默著，張起靈以為他是累了，便道：「睡吧，到了叫你。」
他只是笑笑搖頭，問：「可以開窗嗎？有點悶。」
「嗯。」
搖下車窗，寒風撲面，似乎這樣吹著風可以讓他清醒些，口袋裡還放著張起靈給他的暖暖包，怕是以後都沒機會拆來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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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吳邪習慣性地一醒就摸手機，這段日子他養成了機不離身的習慣，生怕錯過了張起靈的任何一條短信。
才剛碰到冷冰冰的手機，意識馬上回籠，昨晚發生的事像跑馬燈一樣在腦海裡不停歇地播放，找不到暫停鍵在哪，只能放任它，直至完結。
躺在床上，看著甚麼都沒有的天花板，他多希望現在他的腦子也跟這片天花板一樣空無一物，而不是滿滿都是張起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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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了一會兒呆才爬下床，趿拉著拖鞋去廁所梳洗，看著鏡中還睜不開眼的自己。
昨晚他意外的睡得沉，還以為會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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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送吳邪到樓下，然後電話又響起，似是在催促他快點下車，他別過臉吸了一口氣，才對著張起靈笑了一下，說了聲再見就急急下車。
「吳邪，聖誕快樂。」張起靈在吳邪下車時說。
關上車門時的力道洩露他的情緒，砰的一聲，似乎要再大聲點才能填補他心裡空下來的那一塊。
然後吳邪就頭也不回地逃跑了，他知道他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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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臉上潑了把水，別一臉要哭不哭的樣子，這副樣子誰可憐他，現在抽身還不晚。
失戀罷了，又不是世界末日，怕啥？
吳邪對著鏡子笑了起來，試著笑得灑脫些。
想到手機裡那些關於張起靈的一切，想了一下，要抽身就乾脆點吧，抹了把臉出去，拿起手機打算把短信都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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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點開，看到那一整排訊息又不捨得刪了，每一條訊息他都當寶，哪有說刪就刪的道理，還有昨天才拍的一張張起靈的背影照，叫他狠心刪了還真下不了手。
嘆了口氣，把手機扔到一邊去，現在他要做的是冷靜下來，一步一步往後退，退到安全線後，再也不能想著張起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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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著趴著又睡過去，這次吳邪作了個夢。
他又夢到了那個小小的自己，站在櫥窗前，抬頭看著那個很漂亮的音樂盒，過了那麼多年，他還是清楚記得音樂盒的每個細節。
咔噠一聲，音樂盒又打開了，這次裡面不只是有張起靈，還多了一個面容精緻的女娃娃，張起靈笑著摟住她的腰，兩人在音樂盒裡跟著音樂的節拍跳舞。
吳邪突然想起了當年為甚麼死命存錢，最後卻沒有買下的原因。
那時候，其實那個音樂盒早就有人訂了，老板問他要不要再換一個新款的，那個更漂亮，他說不要，因為再新再漂亮的，也不是同一個了。
夢到這裡就醒了，吳邪睜眼，窗外陽光正好，照在臉上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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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都忙得要命，期末考將至，整天忙著幫學生補課改作業，根本沒有時間想那些有的沒的。
某程度上來說，他是故意讓自己那麼忙，事多起來誰還顧得上兒女情長，可這就苦了學生，天天被吳邪往死裡操。
「明天早上交這幾份作業，還有，後天放學補課，別溜號。」
話音未落，馬上哀鴻遍野。
「老師——別這樣——延一天好不好——」秦海婷趴在桌上哀號。
「不好。」斬釘截鐵。
「今天事情很多——」
「別以為我不知道今天你約了人。」吳邪若無其事地翻了翻書，「快考試了，認真點。」
秦海婷所有打滾撒嬌的說詞都被吳邪堵在喉嚨裡，懨懨地趴下來裝死，其他人見她失敗了，也不敢再上前挑戰吳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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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吳老師是不是來大姨媽了。」
「幹，你生物不合格？」男人還來大姨媽。
「比喻！這是比喻你懂嗎！」
「比起大姨媽，我認為更年期更科學。」
學生在後排竊竊私語，一向好說話的吳邪突然變得心狠手辣，殺得他們一個叫片甲不留，他們歸咎於吳邪是各種的生理問題，比如說太久沒擼過了憋得慌，看阿寧來大姨媽的時候也是跟吃炸藥一樣。
「我覺得老師是失戀了。」秦海婷胸有成竹地說。
其中一人聽後福至心靈，拍了一下掌，啪一聲惹來吳邪的注意，往他們那邊看了一眼，嚇得他們縮回去假裝看書，等吳邪轉過身寫板書時才繼續道：「男人不高興，不是為錢就是為女人，看老師不像沒錢啊，除了女人還可以是啥。」
眾人點頭，紛紛表示有理，一同向吳邪投以同情的目光，吳邪感到背脊一涼，打了個寒顫，想說是不是沒關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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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自星期一以來，吳邪一改平日的好說話作風，沒交作業就放學留下做完才可以走，也不讓他們延一天了。
阿寧看在眼裡，心知道那天是黃了，心情不好是正常的，也不好跟吳邪提這茬，畢竟是自己把票給他的，還以為可以當一次紅娘牽把紅線，結果紅線沒牽成還搞砸了，心裡挺不好意思的。
「給。」阿寧泡了杯咖啡放在吳邪桌上，嘖，看那黑眼圈重得，快被抓去動物園當國寶了，「叫你SUPER WU，還真把自己當SUPERMAN了。」
「謝謝。」吳邪笑了一下，接過杯子。
「杯子洗好還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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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下了死決心要疏遠張起靈，第一步就是早上不能再讓他送。
早上一反常態地起了個大早，趕在張起靈在那等著之前就去搭車，沒看到張起靈是挺不習慣的，可以前還沒遇上張起靈之前日子還不是照樣過，再過幾天就習慣了。
當天張起靈就給他傳了短信，說等不到他，是不是睡過頭了。
吳邪只道：「沒甚麼，只是改了作息時間，最近比較忙。」
他沒說謊，他的確在忙，忙著躲張起靈。
之後張起靈再沒聯絡過他，說不失落是假的，差點忍不住主動去找張起靈，人類的習慣是很可怕的，只要一天沒做這件事就混身不舒服，要戒掉就跟戒毒一樣，一旦忍不住重新碰了，以後就更難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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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了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