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黑】Deep Blue(完結) - 【ALL黑】Deep Blue、08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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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LL黑】Deep Blue、08

玖真

Feb 23, 2015

27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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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茲喀茲，身高超過兩米的紫髮男人隨意地倚在高級會客沙發的扶手邊，毫不客氣地吃著隨身攜帶的零食，人工調味料的氣味散了開來，聞起來廉價且甜膩。

「吶、小赤，我說啊……」

紫原敦拉開包裝袋，將剩下的碎屑一口氣倒進嘴巴裡，含混不清地聲音從零食袋後面冒了出來。

「小黑快要壞掉了喔。」

舔了舔唇，紫原將手中已經空掉的包裝袋窸窸窣窣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坐在辦公桌後正批改著公文的赤司抬起頭來，聽到紫原所說的話，赤金異色的眼眸裡閃過一抹複雜。

「敦很關心哲也呢。」

「唔嗯，我喜歡小黑，小黑人很好都會帶零食給我，可是小黑總是一點也不開心的樣子，明明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紫原一邊想一邊說，他把手伸進口袋撈了撈，明明記得昨天黑子給他的糖果還收在裡面的，卻什麼也沒找到，大孩子有些悶悶不樂地收回了手，眼巴巴地看著赤司。

看到紫原一副期盼的模樣，赤司輕輕笑了，赤髮的男人從辦公桌最下層的抽屜中拿出一包沒拆封的薯片，大孩子歡呼一聲衝過去拿了。

戰時任何資源都是很寶貴的，但饒是如此，赤司還能弄到這些零食，可見他的勢力範圍有多大。

看著紫原心滿意足拆開那包薯片又喀茲喀茲咬了起來，赤司單手撐頭，浮現在眼前的卻是水藍青年越來越消瘦的身體和逐漸黯淡的眼神。

他心愛的人在逐漸死去，可是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小赤不帶小黑走嗎？」

赤司愣了下，因為紫原那麼毫無心機問出的問題，紫髮的男人耷拉著眼皮，懶洋洋地窩在沙發上這麼問道，好像完全不知道他所問的問題究竟有多嚴重。

逃離軍隊，那可是死罪，一被抓到絕對是要被槍斃的。可是赤司的問題卻不在這裡，只要黑子願意，他絕對有能力帶他遠走高飛，遠離這一切。

然而問題是，黑子並不願意跟他走。

「吶、小赤……小黑是不是很討厭這裡？」

大孩子有些忐忑不安的樣子，手緊緊抓著零食的袋子，用力到連裡頭的洋芋片都碎掉了。

「是啊……不過敦不用擔心，哲也不是討厭你們，……」赤司微笑著安慰了紫原，目光卻悠遠了起來。

他跟黑子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也就是俗稱的青梅竹馬。

他知道黑子的心理疾病，所以他默許黑子和手下的軍官做愛、發生性關係，對他來說，黑子是他最重要的人，是他唯一珍視而寶貝的存在，所以只要對黑子好，無論怎樣的事他都不在乎。

儘管如此，黑子還是一天天憔悴枯萎，每一夜當水藍的青年如遊魂一般赤著腳走回他的寢室，溫馴而安靜地窩在他的懷中時，他總是恨不得馬上帶走黑子，到一個和這些事物再也不相干的地方。

可是黑子卻不願意離開，儘管已經快要瀕臨崩潰，他還是固執而頑強地想要完成父母的遺願，將自己年輕的生命禁錮在這座讓人幾乎無法呼吸的牢籠裡。

哲也……我們到底該怎麼辦？

赤司望向窗外，輕聲問著無人能回答的問題。

※

後來，果然正式開戰了，基地中大部分的空軍都被派了出去，其中包括黑子認識的很多人都在出戰名單裡頭。

『小黑子不用擔心啦，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黃瀨笑嘻嘻地向他保證，順便偷親了一下他的唇角。金髮的俊美青年笑的溫柔，儘管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並不能回應他的感情。

『哲，放心吧，要好好吃飯啊。』青峰揚著大咧咧的笑容揉亂了他的髮，毫不保留的笑容一如他們當年還在軍校的時候。

『幹嘛那副表情，這麼不相信我嗎？』火神揚起標誌性的分岔眉，萬分不爽地彈了下他的額頭，『絕對──會回來的啊！』

有著火紅髮色，個性如同火焰一般明朗的男人笑了，那樣純粹的笑容多少年以來都沒有變過。

『哲也，什麼都不用做喔，安心地等我們回來吧。』冰室的笑依然那麼溫柔，就是真正的兄長一樣無條件包容著他一切的任性和小脾氣。

他目送著他們踏上戰場，什麼也做不到的他只能在後方祈求著他們的平安。

請一定要、平安歸來啊……

然而只不過這樣微小的願望，也依然注定得不到回應。

──在他們出發後過沒幾天，前線傳來消息，空一基地四個航空師全軍覆沒，沒有一個飛行員生還，所有戰機全數被敵軍新研發出的轟炸機擊落墜毀，連殘骸都沒能找回來。

聽到這個消息後，黑子什麼反應也沒有，什麼──反應也沒有，不會哭不會叫，真真正正地，完全成了一個空殼。

他在眾人擔心的目光下站起來，卻腿一軟差點坐到地上去，花宮罵了一聲，衝過來想要扶起他，卻被黑子默不作聲地閃開。水藍色的青年面無表情，搖搖晃晃地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連看花宮一眼也沒有，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轉身離開。

「他媽的！」花宮真看著青年的背影，恨恨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他知道，黑子的精神狀況已經崩潰了。

黑子腳步虛浮地往前走，如同一抹遊魂，他腦海中什麼東西都沒有，只剩下那片深深的藍，深深的深深的，不停呼喚著他到下面去的那片深藍。

黃瀨君、青峰君、火神君、冰室君，他們不會再回來了，永遠不會了……他們曾經活生生地在他眼前笑著鬧著，甚至跟他發生過親密關係，他仍然還記得他們餘留給他的溫度，可是真正的現實是他們已經死去了，骸骨永遠地被留在沒有人知道的荒郊野外。

他們找得到回來的路嗎？或者，他應該去為他們點上一盞燈，永遠地等待著迷失的亡魂回到這裡來？

他走到司令辦公室前，沒有敲門就直接推開門，赤髮的男人在抬起頭來的那一剎那，原本的不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些許驚訝。

「哲也，怎麼……」

未完的話語被截斷在赤司看見黑子的眼神之際，那雙曾經清澈靈動的水藍眼眸雖然在黑子夫婦雙雙於海上罹難後黯淡了不少，可是偶爾還是能看到淡淡的光芒在那雙眼中一閃而逝，可是如今連那點微弱的光芒都熄滅了，完完全全地，什麼也不剩下。

黑子走上前，整個人埋在赤司的懷裡，他睜著大大的水藍色眼眸，無意識地靠在赤司胸前輕聲呢喃著。

「征，帶我走，走到哪都好……」

帶我走，走到遠離這一切的地方，我已經……好累好累了，不管是這副骯髒的身體還是心靈，都好累好累了……

赤司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緊緊地抱著黑子，他的手一遍又一遍撫著青年水藍的髮，終於等到黑子說要他帶他走了，可是他卻一點也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好，我答應你，等明天的作戰結束後我就帶你走……」

「哲也，還記得你說過想要住在可以看到海的地方吧？我們找一間靠海的房子，每天聽著浪濤聲入睡，你說好不好？」

「不用擔心，哲也，什麼都不要再想了……」

赤司低沉的呢喃彷彿一個夢，描述著只有在夢境裡能看到的美好畫面。黑子靜靜趴在赤司胸前，視線望著看不見的遠方。

他已經……什麼也不想去思考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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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黑】Deep Blue(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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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ALL黑】Deep Blue、01(H慎)

#2 【ALL黑】Deep Blue、02(H慎)

#3 【ALL黑】Deep Blue、03(H慎)

#4 【ALL黑】Deep Blue、04(H慎)

#5 【ALL黑】Deep Blue、05

#6 【ALL黑】Deep Blue、06

#7 【ALL黑】Deep Blue、07(H慎)

#8 【ALL黑】Deep Blue、08

#9 【ALL黑】Deep Blue、09(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