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籃─短篇 - 【高綠/冰黑】無法證實的不在場證明(上)

「大家好，我是高尾和成，從今天起進入搜查二課，還請各位前輩們多多指教。」正經地介紹，配上那傻呼呼又有點輕浮的笑容，怎麼樣都讓人覺得不相稱，但是眼底發出精明幹練的眼光絕對不會錯，這個人不是泛泛之輩。

「寒暄就到此為止，新人給我繃緊神經。」

「是！宮地前輩！」

「閉嘴。可不可以不要用那麼歡樂的語氣講話啊？」

於是，高尾和成的刑警生涯就這麼展開了。

一開始只是個被分到交通部的菜鳥員警，態度輕浮因此惹惱上司的次數無法明算。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偶然的被刑事部搜查二課的管理官大坪警視相中，特別向交通部提出邀請高尾進入搜查二課的提議，理所當然馬上被接受了。對於交通部來說，像高尾這種麻煩人物當然是越快脫手越好吧。

於是，這個不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不會成為刑警的傢伙就這樣被分配到刑事部。

「宮地警部，關於上次……」搜查二課其實不像外傳的如此輕鬆，雖然說不像一課一樣每天要拚死拚活的和犯人上演警匪追逐戰，可是還是挺累人的。

智慧型犯罪，說白了就是要用腦才能破案的，包括各種電腦駭客以及一堆不明所以的智慧型罪犯，這對從小到大頭腦並不好，也是以幾乎墊底的分數進入警校的高尾和成來說相當不容易。再加上每天要忍受宮地前輩的大呼小叫(？)，高尾覺得能在這裡做上一個月已經是神蹟了，雖然說成為刑警是很多警察同胞們相當嚮往的一件事情，當然也包刮不久前的高尾和成，但是真正成了刑警才知道憧憬畢竟是憧憬，現實還是現實。

他不只一次懷疑過為何大坪警視會找他加入搜查二課，即使乍看之下是個令人稱羨的調職，但做起來可真的會死人的。

「高尾巡查，過來一下。」

「呃……？管理官？」

高尾錯愕，該不會自己又幹了什麼好事？不對，進了二課之後自己根本什麼事都沒做，也不知該如何做。該不會是之前交通部的帳留到現在算……？恩，不可能吧……

進了會議室，高尾意外的發現宮地前輩也在現場，突然打了一個冷顫……其實宮地前輩是個好人，沒錯，只是他很可怕這一點也是事實。

「高尾，你聽過怪盜Moonhalo嗎？」開口的是大坪警視，手裡拿著一疊資料開口問著。

「知道。」高尾回答。當然是知道的，雖然說是在和竊盜毫無瓜葛的交通部，但是這個江湖大盜的名稱可說是無人不曉。被稱作平成年間的亞森羅蘋，活躍於20世紀末的大盜。即使已經邁入了21世紀，仍然不能結束他光輝的盛世。

「我想要你專門負責和他有關的案子，這也是我找你進入搜查二課的原因。」

「我……？」

「等等，管理官，這太誇張了。先不論他只是個巡查，他只是個來到二課不到兩個禮拜的新人欸！讓他負責Moonhalo……」

「放心吧，宮地警部，我已經請示過刑事部的中谷警視長了，這件事由我全權擔當。至於警銜部分……高尾，你從今天開始就是高尾巡查部長了。」

「管理官，這……」

「請包在我身上吧，管理官！」高尾馬上揚起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笑容，這幾天待在搜查二課不愉快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

「既然你那麼有熱誠，那就好好處理你的第一件工作吧。」大坪警視說著，一邊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個用證物袋裝著的白紙。

「這是……？」高尾接過證物袋，仔細一看，上面寫著讓人似懂非懂的文字。

「這是警視廳今天早上收到的Moonhalo的預告函。那麼，就交給你了。」大坪警視說著，和宮地警部一起走出了會議室。

背後藏著重大秘密的人吐露著鮮紅之時

吸引的水將奪走人類最珍貴的寶物

「這……真的是Moonhalo寄來的挑釁信件嗎？怎麼能確定這不是模仿犯所為？更何況又沒有署名什麼的，怎麼會這麼肯定……」高尾坐在辦公桌前，自言自語的說著。

「笨蛋，當然是筆跡啊筆跡。」宮地大吼到。「那傢伙不簽名的，Moonhalo的名字也是某個偵探社的人取的，不是他自己取的當然不會簽上這名字啊，用用腦好不好？」明明就隔了兩個走道的距離居然還能聽到高尾喃喃的碎碎念，如果不是順風耳大概就是故意找他麻煩吧，畢竟還沒有個人剛進刑事部就被升為巡查部長的。

「但是，這個人一開始就沒有用什麼名字嗎？我以為這種人會像亞森羅蘋一樣一出場就有個超帥的名字……」

「你以為是偵探小說啊？」宮地警部不以為意的冷哼了聲。

也是啊，真是太天真了。高尾想。

「不過這個東西……是暗號嗎？看不懂啊……」高尾喃喃自語，不解地看著那張紙。

「菜鳥還是菜鳥啊……」宮地不以為意的酸了酸他。

「那個，高尾刑警，這是宮地警部說要給你的……」

「喔、謝謝……」諾諾的接下，那是一張名片，上面端正的字體印著『帝光偵探社』。

「這應該是，常常和Moonhalo戰來戰去的那個偵探社吧？」高尾看著名片，突然明白了什麼，拿起了證物袋便走出了辦公室。「看來，太快就給宮地前輩下評論好像不是那麼好。」

「宮地前輩只是言行嚴厲了點。」跟在高尾後面進電梯的是搜查二課的木村刑事。

「你是……家裡開蔬果店的那個……啊、木村前輩，對吧？你剛剛說宮地前輩他……」

「他在工作上很用心。」木村刑事看著天花板說道，「理所當然對部下嚴厲了點，不過說穿了他是個好人。時不時還會請我們這群部下吃個飯什麼的。」

「感覺他啊，好像是個很厲害的人……」

「當年是警校第一名畢業，本來是在搜查一課的刑事，後來因為一次意外造成左腳踝受傷，在中谷警視長的建議下才調到二課的。」不知不覺電梯已經到了一樓，「那，祝好運啊，管理官好像對你抱很高的期望。」

「喔、謝謝。」

其實二課的同事們都是好人啊，高尾想。

依著名片上的地址，高尾找到了這家帝光偵探社。外觀蠻普通的，但規模倒是不小。

推開門，裡面燈光相當昏暗，也沒什麼聲音。

「你是……？」左邊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男子，高尾有些嚇到。

「呃，你好，我是警視廳搜查二課的高尾，有事情想要請你們幫忙一下。」

「喔？請進吧。我是這家偵探社的社長綠間真太郎，如你所見這裡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如果是很緊急的事情很抱歉也只有我能協助了。」

「嗯？是很忙嗎？」高尾問到，這好歹也是家頗有好評的偵探社，大概案子絡繹不絕吧。

「不，很閒、超清閒的說。閒到一群人都去度假了。」

「欸？」

「啊……而且那群傢伙全都跑到海外去了，昨天上班的時候我才接到通知說一群人偷懶去了，真是……沒有盡人事的說……對了，你說想要委託的案子是？」

「喔，就是這個，這是我們搜查二課在今天早上收到的。」

「這筆跡，該不會是Moonhalo？真是麻煩，黑子和青峰目前都不在國內的說……」

「我想請你幫我解讀一下上面的這兩行字，看起來好像是什麼暗號……人手方面可以不用擔心，警視廳搜查二課和機動隊隨時可以出動的。」

「喔？」綠間沉默了，仔細的把那兩行字讀了一次又一次，「你有什麼想法嗎？」

「我？」高尾想了想，說，「背後藏著重大秘密的人，應該就是指他自己吧，也就是所謂的Who，吐露著鮮紅之時，應該是指When，吸引的水就是How，人類最珍貴的寶物則是What。這樣吧？」

「分析的不錯，不過……」綠間頓了頓，「Where呢？如果是他，應該會留下和地點相關的訊息才對，最重要的地點不出來的話……等等？我記得明天是……」

「怎麼了嗎？」

綠間突然像明白了什麼似的翻了翻今天的報紙，隨後便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解出來了？」高尾開心地湊上去問。

「差不多。除了這句人類最珍貴的寶物以外。背後藏著重大秘密，指的是有陰暗的背面，也就是不為人知的一面，有個東西我們一直都只能看見他的一面，你知道是什麼嗎？」

「一直都只能看見一面？」高尾頓了頓，然後漾開一抹燦爛的笑，「不知道！」他說。

綠間扶額，搖搖頭，「這種人居然也可以當刑警……」

「唉唷，沒辦法嘛！我又不像小真一樣是個偵探，哈哈！」

「你知道月亮的公轉時間等於自轉時間嗎？因為如此我們一直以來都只能看到月亮的同一面，也就是說……」

「第一句話指的是月亮嗎？」

「對。然後吐露著鮮紅你會想到什麼？」

「唔……鮮紅？血吧？」

「白癡嗎？都說到月亮了，為什麼可以想到血？」

「欸欸？你又沒有說承上題啊！」

「……」綠間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月食，聽說過吧？當月亮被地球的本影遮住時，因為紅光波長較長通過大氣層，所以這時在地球上的我們看到的月亮會是紅色的。吐露著鮮紅的意思應該就是指月食的時候。你看，這是今天的報紙，明天的晚上會有月食，大概就是指那時候吧。」

「喔喔喔！小真好聰明！」

「不要那樣叫我……」綠間皺了皺眉頭，「然後，說到吸引的水你應該知道了吧？」

「唔……潮汐嗎？」

「終於精明點了啊。不過重點還是在地點，還有人類最珍貴的寶物到底是指什麼？總之，犯案時間應該就是明天晚上月全食的時候，不過這段時間有點廣……我想時間可以先鎖定在滿潮的時候，畢竟和水有關。你的電話留給我吧，要是有想到什麼再通知你。」

「好喔！謝謝小真！」

接下來的一天整高尾都死命地盯著手機，終於，在月食當天的黃昏接到了來自綠間的電話。

「高尾嗎？地點我不敢確定，不過說到潮汐的話應該會是潮汐發電廠。這附近的潮汐發電廠只有一個，請先派人過去待命吧。」

「好喔，小真果然最厲害了！」

「先別說的那麼早……說到潮汐發電廠應該沒有什麼能讓那傢伙看上的東西。」

「總之我先去現場，有什麼事情在跟你聯絡喔！小真掰掰！」

「恩。」

搜查二課的幾位刑警以及機動隊23隊的隊員就這樣前往了潮汐發電廠。然而，等了一整個晚上還是沒有動靜，當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從東方出現時……

「在這附近搜查一下好了，說不定有留下什麼線索？」高尾對機動隊員說。

一行人就在海邊搜索了起來，突然間……

「高尾刑警！這邊、這邊有……」

「嗯？有什麼？這、這是……」高尾看著消波塊上綁著的一個人，好像突然間明白了什麼。「沒有呼吸心跳了嗎？」

「是的。」

「小真嗎……？」

「高尾？怎麼了？」突然聽到高尾不尋常有氣無力的聲音，綠間不禁擔心了起來。

「人類最珍貴的寶物，大概是指……生命吧？」

「生、生命？不可能！那傢伙不可能會殺人的！」

「可是……」

「搜查下去，高尾！這絕對不可能，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的！有可能是意外，有可能……」

「是他殺。」高尾說。「屍體被綁在消波塊上，這是他殺。」

「消波塊？」

「恩。鑑識課的人等下就會到來，死因應該就是溺死了。不過死因如何都無所謂了，這麼明顯的他殺案件。當然，事件會交由搜查一課的去處理，已經不是我的範疇範圍了。」

「欸！等等！絕對不可能！他不會殺人的！高尾，去和你上級說一下……」

「對不起。」高尾垂下頭，掛上了電話。

--如果自己早一點進行搜索，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唔？是訊息？綠間君發來的？還真是少見。」黑子哲也走到筆電前，打開了Facebook。

綠間真太郎 08:25

怪盜M寄出了預告函，這次是殺人的預告函……

「殺人？怎麼可能？」黑子喃喃自語。

黑子哲也 08:31

殺人？不會吧？是什麼時候的事？

綠間真太郎 08:31

兩天前送到警視廳，今天早晨發現屍體。

黑子哲也 08:32

絕對不是他幹的！！不可能！

綠間真太郎 08:33

我也這麼覺得，不過現場怎麼想都是他殺。

黑子哲也 08:33

現場狀況是？

綠間真太郎 08:35

屍體被綁在消波塊上，十之八九是溺死。

這起案件已經轉給搜查一課處理了……

「溺死？怎麼會？而且……冰室君現在可是和我在關島的啊。就算硬要說沒有在一起的時間，頂多只有洗澡和上廁所的時候，最長也不過10分鐘。睡覺也不可能，就算睡著了還是知道他在旁邊的啊……」黑子說。

「等等？我記得昨天是月食，那麼就是大潮了。也就是說如果綁消波塊的高度適當，那麼冰室君也可能……不！不會的！冰室君怎麼可能殺人……」

黑子哲也 08:37

綠間君有現場的照片嗎？

綠間真太郎 08:37

沒有，告知我情況的是警視廳的刑警。

黑子哲也 08:37

那可以幫我問一下屍體被綁著的高度嗎？

綠間真太郎 08:38

你等一下。

綠間真太郎 08:43

屍體面部朝下，現場的鑑識人員測量之後發現高度剛好在昨天的滿潮時淹到臉部。

黑子哲也 08:44

所以說就算人不在現場也可以行兇了？

綠間真太郎 08:45

對，所以在行兇時間的方面是很廣的。

黑子哲也 08:46

胃部殘留的食物呢？依據消化時間來看應該可以判斷這個人在什麼時候開始就沒吃東西了吧？

綠間真太郎 08:50

胃部還有很多尚未消化完的食物……

黑子哲也 08:51

怎麼可能？意思是說他進食完沒多久就死了？

綠間真太郎 08:51

目前也只能這麼猜測了。

黑子哲也 08:52

死亡預估時間呢？

綠間真太郎 08:53

這幾天東京都在飄雪，死亡判定時間的範圍很大。

從四天前到昨天晚上都有可能。

黑子哲也 08:54

四天前嗎……

「和冰室君離開日本，是三天前的事啊……」

「欸？小哲？你怎麼了嗎？」

「冰室君？冰室君你一直都待在關島對吧！對吧？冰室君不會殺人的對吧？冰室君！」

「等等，小哲你冷靜一下，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用Moonhalo名義寄信到警視廳，預告一場殺人案。」

「殺人案？可是這幾天我都和你在關島啊，擔心什麼？呵呵……」

「死亡判定時間是四天前到昨天晚上……還有，冰室君，你覺得以你的身分可能拿出護照和警察說『這幾天我都在關島，不可能是我幹的！』嗎？」

「這、這……」

冰室沉默了一下。

「小哲，我們這就回國。」

「可是，綠間君的朋友(什麼時候高尾變成綠間的朋友了啊？)是二課的刑警，殺人案是一課負責的，這件案子……」

「也就是說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搜查下去？」

「是……如果沒有當事人委託，警察是不會接受我們介入辦案的。」

「呀，可惜我不是偵探啊，不然我就自己來調查這件事了。」

「冰室君怎麼現在還在說風涼話？不過話說回來，以冰室君的頭腦就算不是偵探也可以……」

「還是比不上小哲呢，呵呵。」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能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啊？你現在可是重大嫌疑人欸！」

「喔？所以我是當事人之一了嗎？嗯？」

「欸？冰室君？」

「如果我向偵探社提出委託，就可以了吧？」

「……，冰室君，我們立刻回日本去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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