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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東卍／麥中心】Happy birthday to you.

然析

Aug 19, 2022

35

1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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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來遇到太多珍惜的人來來去去，他以為自己的心曾經沉寂過，曾經死去過，然而總有人伸手試圖去溫暖他的心靈，去填補空缺的內心。

　　謝謝你們一直都在。

　　「生日快樂，万次郎。」黑髮青年用平常抽煙的打火機點燃燭火，小小的少年與身旁的少女睜大雙眼，眼眸被火光佔滿。「許願許願！」少女催促少年許願，後者一副嫌棄的模樣但依然按照少女的要求閉上眼，稚嫩的嗓音緩緩道出願望──

　　坐在不遠處將一切盡收眼底的是他們的爺爺，亦是佐野家的大家長，「如果你們還活著，也許就能夠為這孩子一同慶祝了吧？」細微的聲響沒有驚擾這三個孫子，他不禁跟著在內心希望來年可以再看到相同的景象。

　　過去每當佐野万次郎生日，佐野真一郎就會買蛋糕為他慶祝，即使万次郎說真一郎還真喜歡這些儀式感，比少年大上十歲的青年總是伸手揉著蜜糖色的髮絲，「你啊，等到我這個年紀就會知道了。」知道慶生是多麼重要的事。

　　當時的少年年輕，絲毫不懂哥哥說的話。

　　接著隔年的生日，少年多了同父異母的妹妹，佐野艾瑪。少女被生母遺棄，他與真一郎被爺爺叫到道場語重心長地要他們好好珍惜另一個手足。然而艾瑪剛開始並不融入他們，少女似乎無法忘懷隻身來到陌生的家庭，即便他們流有類似的血脈。

　　打破僵局的是他要其他朋友叫他Mikey，並且告訴艾瑪這樣他們就一樣了，一樣彷彿外國人的名字，「……笨蛋。」明明語氣相當嫌棄，臉上的笑意卻出賣了少女此刻的心情。

　　她說，謝謝。

　　佐野万次郎想這或許是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內心有股暖意，知道眼前的少女認同他們，願意和他們成為家人。

　　於是他迎來的某個生日，除了爺爺以及真一郎，又多了艾瑪，前兩個願望他總是許下不一樣的東西，唯獨最後一個總是相同。

　　＊

　　真一郎不在了。

　　得知消息的夜晚他來到佐野真一郎開設的摩托車店，黑髮的青年總是穿著汗衫及寬褲，嘴裡會叼著一隻菸坐在地上維修他所喜愛的機車。

　　他曾說過這輛巴布會作為成年的禮物送給他，他曾說過會好好陪他度過每年生日，直到他開始會嫌棄哥哥和妹妹為他慶生的那日到來。

　　「場地……一虎……」當場死亡的哥哥被自己的朋友殺害，那是意外，那是朋友為了讓他開心而突發的歹念。

　　然而事實就是他的朋友親手殺害了他的哥哥，但源自於希望他可以開心。於是他為朋友說話，於是他將哥哥的死怪在自己身上。卻從沒告訴任何人。

　　十三歲的生日最終還是來臨，會為他買蛋糕用打火機點火的青年不在了，取而代之是忍住淚水並召集其他友人一同為他慶祝的艾瑪和大夥，艾瑪這陣子很努力做家事，為的就是跟爺爺懇求零用錢去買蛋糕。

　　不需要這麼做爺爺也會給她零用錢的，可是艾瑪堅持要為他做些什麼，「Mikey……」少女輕喚他的名字，用真一郎留下的打火機點燃蠟燭。「生日快樂。」

　　沒有唱生日快樂歌，沒有催促他許願，眾人安靜到他忍不住吹熄化為數字的蠟燭，「許願吧？」他說道，環視眾人後笑著許願。

　　景色依舊，身旁的人有了替換。

　　佐野万次郎闔上黑眸淡淡說出願望。「我希望……」這次的願望與去年相同，一字一句都沒有變化。「謝謝你們。」他似乎有些瞭解真一郎當初說的意思。

　　生日是很重要的事，有人願意記得，願意排出時間大夥聚在一起，這是相當難能可貴的。

　　※

　　興許是他們長大了，興許是他開始懂得要分開慶生。兄弟們為他過一次，妹妹佐野艾瑪和爺爺為他過一次。

　　「你們啊……不是以往會一起的嗎？」他向艾瑪說道，挑眉盯向小心翼翼放下蛋糕的她，後者注意到視線，「朋友跟家人總是不一樣的嘛！」艾瑪表示Mikey還真是不懂，從現在學習還不遲，「不都是慶生嗎？」少年不解詢問，得到艾瑪再次搖頭。

　　「好啦不要囉嗦了，快點坐下！」纖細的手掌半推他的背，要他乖乖落坐，「三個人過多冷清啊……」他半開玩笑地說，成功得到艾瑪的瞪視。

　　於是他乖乖聽話，並且內心想著絕對不是怕艾瑪。

　　過去從真一郎到艾瑪，這次是爺爺替他點火，搖曳的火光模糊雙眼，坐在對面的爺爺和艾瑪身影有些虛幻，佐野万次郎伸手揉了揉眼睛，「你們……」然而下一秒卻又清晰不已。

　　再次的，如同過去做過的無數次，佐野万次郎吹熄蠟燭，並許下相同的願望。

　　他不再每次許不同的願望，希望用每年僅有三次的扣打去祈求神明的憐憫，祈求他在乎的人都能平安陪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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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這些好像都沒有傳進神明的耳裡。

　　與感覺就相當討厭自己的天竺總長黑川伊佐那在佐野家墓碑前的空地對峙，他請花垣武道帶艾瑪離開，認為一下子應該沒問題，殊不知黑川伊佐那沒有做出奇怪的舉動。

　　還沒叫住黑川伊佐那究竟打什麼主意，不遠的街道傳來劇烈的聲響，他衝出去看，發現躺在地上的艾瑪和一旁不知所措甚至流淚的花垣武道。

　　不詳的預感佔滿心頭，「武小道！」一步併兩步奔上前，聽到花垣武道顫抖的嗓音說艾瑪被球棒重擊頭部。

　　「不會的。」強忍恐懼他背起艾瑪，他不斷向背上的她說話，「你知道嗎？堅仔啊……」不明白為什麼會暴露雙方的秘密，當下只覺得若是不跟艾瑪說，以後她就聽不到了。

　　「你說會陪我過生日的……」真一郎已經拋下自己，連你也要離我而去嗎？佐野万次郎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他只是不斷講話，不斷要求艾瑪回應，剛開始少女還能勉強回覆幾句，直到後來她開始沉默。「艾瑪、」

　　「武小道……」少女沒有回應他的叫喚，反倒喊出身旁的少年的名字，「Mikey這個人啊……很怕寂寞，別看他這樣……他可是比任何人……都還要纖細──」

　　「艾瑪不要再說了……醫院很快就到了。」

　　「真一郎哥已經不在了……如果連我都走了……那麼Mikey他、」

　　「艾瑪！」

　　「……Mikey就拜託你了。」佐野万次郎不斷想阻止佐野艾瑪說出不吉利的話，彷彿交代遺言似的，他認為阻止她的自暴自棄就能得到挽回。

　　當然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嗯……我會的。」花垣武道咬牙承諾，努力吸鼻子要淚水不要落下，「所以你不可以放棄……」

　　不過這次少女沒能回應。

　　他們停下腳步，下雪的冷意都沒能令他們感覺到寒冷，「……」好冷啊。背上的少女原本還虛環住的手無力垂下，他的內心像是破了個洞般，被冷風狠狠灌入。

　　＊

　　他的家人所剩無幾。

　　佐野万次郎參加完佐野艾瑪的葬禮，簡單隆重的告別式有不切實際的感覺，主持一切的是目睹長孫與最小孫女的離世的爺爺，老人家還曾硬朗的身子隨著時光變得脆弱。

　　偌大的佐野家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爺爺。」每當早晨爺爺會到佛堂點香，上頭除了沒印象父母的相片，還有前幾年去世的手足們。「我出門了。」

　　經過意志最消沉的黑暗期，東卍與天竺的爭鬥原先想放棄的，當時被艾瑪的死去困住，認為變成怎樣都無所謂，直到橘日向向自己道出花垣武道其實從十二年後穿越回來，他才醒悟。

　　花垣武道是個特別的人。剛開始他的背影與大哥相似，而後隨著逐漸深交，他才發現這兩個人有相似也有相反的地方。

　　武道君不斷不斷想改變未來，想改變大家不幸的未來……所以佐野君你不應該……

　　武小道，Mikey拜託你了啊。

　　重疊的嗓音在耳邊傳來，佐野万次郎回頭望去沒看到任何人影，「場地、艾瑪……」呢喃放在心上的他們的名字，迷惘的內心有了決斷。

　　「我們從來不是兄弟……」

　　「伊佐那……就算沒血緣又如何？真一郎不也認同你嗎？」

　　汩汩流出鮮血的黑川伊佐那聽到他的話露出笑容，「是嗎？做錯的是我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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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key君！這邊這邊！」

　　「武小道。」

　　他失去重要的夥伴，失去重要的家人，這些年來遇到太多珍惜的人來來去去，他以為自己的心曾經沉寂過，曾經死去過，然而總有人伸手試圖去溫暖他的心靈，去填補空缺的內心。

　　「好慢啊Mikey。」

　　「誰叫你們突然說有緊急事件。」佐野万次郎向上水的服務生點頭，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潤濕乾渴的喉嚨，夏季來臨後蟬鳴唧唧，每天都熱得讓人想待在室內。

　　「Mikey君的生日可是緊急事件。」花垣武道認真說道，「雖然幾個男人聚在一起慶祝似乎一點也不值得開心。」

　　「笨蛋，這麼說出口不是顯得更難過了嗎！」

　　不曉得是誰先開始，眾人一言一句鬧得整間咖啡廳都是聲音，直到被服務生冷眼瞪視，他們才收斂一些。

　　將這些人鬧騰的樣子當作未來美好回憶的佐野万次郎勾起嘴角，難得感性一回地這麼說：謝謝你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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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28 【東卍／花垣武道中心向】獨自

#29 【堅艾瑪】理想情人

#30 【東卍／無CP】怪談

#31 【東卍／麥中心】Happy birthday to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