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實Online — 墮天使的淚水 - 意外的邂逅

嵐霜無拿下了遊戲機，這一次並沒有因虛實與現實的落差而感到不習慣，反倒是開始喜歡起虛實裡的一切。

儘管還是無法徹底的擺脫現實，但總覺得這新的人生過起來比現實裡歡樂許多。

不需受限於組職，也無須受限於嵐霜無的過往。而是在一個全新的世界，開始一個嶄新的人生。

嵐霜無下意識的摸了摸左手的無名指。

那裡本來應該有東西存在，但是那樣東西已經不會再存在了。至少，在完全遺忘之前，都不會再出現在這手指頭上。

「記得今天的第一堂是歷史課……」

嵐霜無想了一下後，輕嘆了口氣。

隨即又想起那名新轉來的轉學生。

看來是需要找個時間來探清楚一下對方的底細。就算不可能會是他，但長得那麼像，也一定會和他有什麼關係。

＋

「嵐同學，妳今天不翹課嗎？」

嵐天樊有點詫異的看著乖乖坐在位置上並手拿歷史課本的嵐雙無。

難道她今天吃錯藥了？

嵐霜無靜靜的放下手中的歷史課本，露出裡面的書本型電腦，眼神冰冷的瞪著嵐天樊。彷彿想要傳達他：「我難得想裝裝好學生不行喔？」

嵐天樊彷彿看穿嵐霜無想要傳達的話，尷尬的笑了笑。

「行、行，妳繼續當妳的好學生，我們來上課了……」

ㄧ聽到嵐天樊說要上課的其他同學，都露出了詫異的眼神。

畢竟從開學到現在，根本一堂好好的歷史課都沒有上過，而現在突然要開始正式上課，反倒是讓其他同學感到難以置信。

嵐天樊很快的無視掉台下那群錯愕的學生們，打開自己的歷史課本，隨意的選了個自己喜歡的單元來說。

「西元五世紀，日耳曼人在羅馬帝國境內建國，造成西羅馬帝國滅亡，歐洲因此進入中古時期……」

嵐霜無稍微聽了嵐天樊的講課，很快的就覺得無趣便繼續閱覽電腦上的資料。

嵐霜無先是侵略了自家組織的資料庫，除了發現那個人的資料被特地移除保存之外，關於林凝封的資料什麼也沒有。

再來，嵐霜無想起林凝封是從義大利來的，她先後入侵的了幾個在義大利的組織資料庫，仍然什麼也沒有發現。

嵐霜無默默的將電腦關機，向書本一般地合起來。

雖然嵐霜無並不對這樣的一無所獲感到意外，但心裡多多少少還是存有著那一點點的驚訝。

嵐霜無看向窗外，那帶著水藍琉璃色的天空，在此時看來，竟是如此不切實際。

彷彿所有的一切都變了調，虛與實之間的差別已逐漸模糊。

只是，嵐霜無很明白，這樣的錯亂感並不是在進了虛實之後才出現，而是在那個人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之後。

記得，在那個被切割放置在角落卻怎樣也無法忘掉的那段記憶裡，曾經存有著真實的一切。

但曾經，永遠只會是曾經。

挽回或找回所遺失什麼的，都只是無稽之談。

因為時間不會倒流，所有的一切都不會重新來過。就像沙灘上的足跡，被海水淹沒後，不會再浮現一樣。

『凜』

嵐霜無在右手掌心中用空氣寫了這一個字之後，緊握住了那隻手。

如果可以藉由摧毀這個字來讓自己淡忘，那麼，就摧毀吧！

哪怕只是想藉由這樣的名義來讓痛覺淹沒自己的意識，暫時的逃避關於過去的所有思考，都沒有關係。

在下課鐘響的那一瞬間，鮮紅的水珠沿著嵐霜無緊握的右手緩緩滴落。

她心滿意足的將手鬆開了。

看著一片血色的掌心，她突然有種想笑的感覺。

儘管早就遺忘如何笑了……

＋

一下課，嵐霜無很難得的走到嵐天樊專屬的辦公室，而待在辦公室裡的嵐天樊一看到嵐霜無來找她，心裡雖然有那麼一點開心，但佔大多數的卻是吃驚。

「不知嵐同學找老師我有什麼事？」

嵐天樊露出微笑詢問著嵐霜無，但後者只是厭惡的看著他。

好假。

那個笑容，好假。

嵐霜無依著門邊的櫃子，提出了要求。

「告訴我，那個轉學生，是什麼人。」

嵐天樊的笑容一僵。

果然妳會來找我，為的事情和我預想的一模一樣呢……

因為太過於在意那個人，所以連他的影子殘留過的痕跡也不肯放過，一定要追查到底，是嗎？

「其實就連我也摸不清他的底細，最多只知道他隸屬『闇影』義大利分部而已。」

「至於他為何要來台灣，又為何要轉來落纓高中就讀這幾點，我目前仍舊理不出個所以然。就算是想要來探取我們『魅』的情報，一般而言也不會潛入學生群中，而是直接深入組織才是。所以，在他的真實目的浮現檯面前，都不能掉以輕心。」

嵐天樊說完這段話後，嵐霜無只是默默的離開辦公室。

在嵐霜無跨出門的時候，嵐天樊小聲的補了一句。

「還有，妳的右手，去保健室包紮一下吧。」

嵐霜無的腳微微停頓一下，然後走了出去。

頭沒有回。

什麼也沒有再多說。

只是默默的離開。

嵐天樊繼續面對他辦公桌上的學生考卷和公文，輕嘆了口氣後喃喃的說：「至少也該說聲『報告完畢』吧……」

＋

風，輕輕地吹拂。

眼，靜靜地眺望。

心，默默地回憶。

嵐霜無在不知不覺間，又走到了學校頂樓。

依著欄杆，吹著風。

「真實……」

嵐霜無伸出了右手。

雖然血早已停下，傷口也在逐漸癒合，但當風拂過，那股血腥味仍然充斥著周圍的空氣。

熟悉的味道。

只是，少了另外一個人的血味。

嵐霜無將伸出的手縮了回來，整個人跨坐在欄杆上。

眺望著不存在於眼前的風景。

「這就是真實……」

嵐霜無對著從遠方吹過來的風兒，低語著。

這就是真實，冰冷無情的殘酷。

「這真的就是真實嗎？」

突然冒出的一句話，讓嵐霜無整個人重心不穩，往欄杆外傾倒。

「啊……」

望著正前方的湛藍天空，嵐霜無突然不想要做出其他的應對措施，而是想要就這樣墜落。

『就算明知道沒有翅膀，但卻又想要飛翔於自由中的我們，墜落，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真的，就只有這一條選擇了嗎？

凜……

「沒事吧？」

正當嵐霜無已做好心理準備要往下墜落的同時，一隻溫暖的手拉住了她的手，並將她整個人拉回到頂樓冰冷的地板。

燦金色的髮絲，帶有清淡花香的味道。

這是嵐霜無在恢復思考前所對於對方的第一印象。

嵐霜無立即收回了被對方握住的手，稍微整理一下服容後站了起來。

對方有著一頭金色的長髮，以及艷紅的雙瞳，全身散發出慵懶卻又高貴的氣息。

但是看著對方身上的服飾，能夠確定他並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

嵐霜無警戒的往後退了一步，用著冰冷的語氣問：「你是誰？」

而對方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帶著微笑回答：「我只是路過而已。」

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細柔，像女生。

「那，你是男生還是女生？」

嵐霜無問了個很不符合現況的問題。

而對方也露出了有點尷尬的表情，無奈的說：「我是男的。」

「還有，妳可以叫我薰。」

薰又對嵐霜無露出微笑。

但是嵐霜無並不討厭這個笑容，因為一點虛偽的感覺也沒有，就好像是打從心底笑出來的一樣，一樣的真實。

「嵐霜無。」

嵐霜無依照禮節報了自己的姓名，而對方向她伸出了手。

嵐霜無看著那隻手許久，在心中考慮著到底要不要握下去。

而對方也彷彿看得出來她心中的難以抉擇，所以將嵐霜無的手放到自己伸出去的手上面，然後握住了。

「妳看，這樣不就得了？握手並沒有妳想像中的那麼困難。」

嵐霜無快速的抽回自己的手，雖然想要瞪對方，但看到對方那無害的笑容以及心意後，反倒是想要瞪自己了。

看著自己的手，發覺自己並不討厭剛才的握手。

「那麼，霜無，妳能不能幫我帶個路？」

「嗯？」

薰露出不太好意思的笑容說：「這是我第一次到台灣，所以不小心迷路了……」

「你要去哪？」

嵐霜無一反往常的開口問，儘管不是很習慣這樣的自己，但是卻覺得這樣的改變並不算是件壞事。

「我想熟悉一下附近的環境，然後回我剛搬好的家。不知道妳有沒有空帶我繞一下這附近？然後帶我回家……」

薰說到後面都覺得很不好意思的害羞起來，白皙的臉頰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粉霞。

嵐霜無稍微想了一下後，就答應了。

反正翹課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最好是學校把她退學，這樣子就不需要每天都要見到那討人厭的傢伙了。

「先帶你回家，然後從你家為中心點，向外去熟悉附近吧。」

「嗯，我家在…………」

當薰說完他家的所在地後，嵐霜無有點吃驚，畢竟那邊的房價不是一般人能付得起的。而自己和鳳紫蝶住的地方，也在那附近，不……應該可以說是只在隔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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