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AVE10才佐】我們之間那比文字還深的羈絆 - 04、結伴

04、結伴

我是，說謊者。

我非眾人口中的乖孩子，我只是不懂、無法理解、感受不到罷了。

我保護他，因為只有他才能置我於死地。

——不要假裝。

但是、沒辦法唷。

因為我本來、就、不完全。

※

撕起已經被鬼魅破壞的差不多的符，安娜咂咂舌，又貼上一張新的。

估量著手中符的殘量，或許是該去找六郎再畫一疊了。

她貼符的地方是六樓九號——沒錯，即是佐助他家。

這間房間畢竟是凶宅，安娜和六郎不得不防裡面的靈體是否會傷害佐助，於是才在玄關處貼上六郎親自畫的符咒。看到他們兩個的這些舉動，有不少人笑他們說『太過度保護了吧！佐助又不是你們的誰。』就連才藏也這麼奚落過，雖然他的下場是被賞了一顆快狠準的爆栗。

當才藏還捂著頭叫痛的時候，安娜向他說：『不是我的誰嗎…佐助那個笨蛋，可曾經用他的命來救我啊。』

薄藍色的瞳孔像冰一樣，冷意直透她注視著的人骨子裡。安娜說的故事不長，短短的，聲音裡卻無限自責。

『山溪裡…水鬼在抓人，安娜不要去、那邊。』男孩小小的手抓著她的襯衫不放。

『沒有水怎麼會有冰？沒有冰我要怎麼練習？放心，我不會有事。』然後她推開了少年小小的手。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當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少年小小的身軀躺在她旁邊的床上，琥珀色的雙眼闔著，沒有張開的跡象。

將符壓平貼好，安娜的眼神暗淡，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對了，佐助他最近似乎不太對勁。符消耗的量快的不尋常。

※

這是一星期前發生的事。

『大哥哥，你可以幫我找我的右腳嗎？』

男孩眨著漂亮的大眼望著佐助，那樣子好不無辜。但他那失去一隻腳的身體和口中的話語，在在顯示出他不是個人。

為眼前出現的狀況發愣，對於這樣的靈體，他拒絕也不是答應也不是。答應了，他自身很可能會受到靈體的影響，到時候又會讓六郎擔心；但是拒絕了，他又對這個小男孩過意不去。

『拜託、大哥哥…』小男孩眨巴著大眼，『不是完整的、回不去那裡。我的右腳還活著，還沒有死掉，但是我找不到。找不到就不能回去那裏了。』

「…還活著？」

在佐助的認知裏，身體的殘缺並不會影響到死去的人回歸黃泉之國，就像梓也是在身體殘缺不全的狀況下被六郎超渡的，因為殘缺的身體碎塊已經先一步到達了黃泉。那麼這男孩的話是什麼意思？

『嗯、還活著。看守的人說這樣不行。』

於黃泉看守之人即為泉守道者，亦稱道反大神。祂守護著伊奘諾尊當初為隔開現世與黃泉，在黃泉比良坂所設的千引之石，是為黃泉的守門人，若沒有得到祂的同意是無法進入黃泉的。

但死者理應歸屬根之國，為何道反大神…

佐助的眉皺的死緊，怎麼樣也想不出個合理的解釋。

『大哥哥？』男孩出聲輕喚，不能理解眼前的人為什麼會這麼苦惱。他現在是靈魂的狀態，沒有人看的到他，但同時他也無法碰觸到任何事物，要『找尋右腳』的他只能依靠別人；偏生又沒有人看的見他，萬不得已下，他才問這似乎可以看見他、看起來也不壞的人。

「誒？…嗯，我、幫你。」

想了會，他做了決定。

但佐助萬萬想不到，他這出於好奇之下而做的決定，所牽扯到的事是多麼重大──

※

他餓，所以他喰。

他少，所以他奪。

他啃食的東西，皆非死物。

因為，他是死物。

※

「請幫我找貓！」

第一節課方下課不久，才藏就被一個女孩叫出去。為了委託。

貓？聽到這次的尋物委託是要找動物，想著最近似乎常常和動物的事攪在一塊的才藏挑挑眉，不置可否的嗯了聲，算做接下了。而委託被接受的女孩十分高興，開始詳述她的委託：

「小桐、啊不、是牠有著白色的毛，唯獨腳掌和耳朵是黑色的…然後…然後牠的脖子上有掛一個橘色的項圈！上面有顆鈴鐺，還有紅色的蝴蝶結！」

「白毛、黑腳掌和耳朵、橘色項圈和鈴鐺、紅色蝴蝶結…是這樣吧？」才藏咬開筆蓋，在記事本上寫著，而女孩連連點頭稱是。「那這隻貓平常會去哪裡妳知道嗎？知道牠的習慣會比較容易找。」

「牠、牠…」扣著下唇，女孩顯然很為才藏提出的要求感到苦惱，正絞盡腦汁的思考著白貓平時的動向。

連自己的寵物都不清楚牠的習性？這主人未免也太不關心牠了吧？

…說到這個，佐助倒是相當照顧自己的寵物啊，像上次那隻貓頭鷹，都看的出佐助很疼愛牠，不然也不會發生像上次那樣的事…

……不對我幹嘛又想他！啊啊啊我道歉也還沒說、正確來說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那、那個？霧隱同學？」女孩伸出手做了個類似回魂的手勢，不解的看著他：「我想起來了，牠常常會走到我們學校附近人家的牆頭，在那邊散步或睡覺…請問有幫助嗎？」

「有。」簡明扼要的回答了女孩，才藏這才想到他還沒問委託人的名字和班級。

「誒？我姓……我姓赤塚，赤塚嵐。」

「赤塚同學嗎？那麼你的委託我就接下了。」

女孩漾開了笑，笑聲如銀鈴般清脆。

※

社課結束後的傍晚是佐助和才藏兩人打工的時間。皆是從家裡搬出來住的兩人總是必須花比他人較多的時間在掙錢，才能支付房租、維持生計。

才藏已開始盡責的辦著赤塚嵐給的委託，正努力搜尋著那隻白貓。不得不說赤塚開給他的價碼真的頗優渥，夠他付清兩個月的水電瓦斯費還有剩，作將近一個月的三餐費用。

哎，有錢人家養的寵物就是不同…貴的要命。

不過，就算不停的在腦內腹誹有錢人家的寵物如何如何，才藏依舊認命的工作著，幼時給『父母』強逼進行的伊賀忍者訓練這時不免也幫了他一些忙，諸如眼力、耳力等等。

－－像你這樣的人，何不去接些只給忍者的委託？總比你做這什麼萬事屋要好賺的多吧。

昔日的好友聲音言猶在耳，但他只是很輕很輕的回答不必。

這是連指責他身上有血腥味的佐助都不知道的、他、對那般的活著感到厭倦。

相較於才藏，佐助倒是有點心不在焉。這有大半的原因是出自那個男孩－－櫻井夜。

雖說他答應了夜要幫他找尋身體……但，一點頭緒也沒有，又該從何找起？

煩惱著，上架商品的動作也慢了；店長看著他這般動作，忍不住上前去把他喊起來：「我說你呀、今天是怎麼啦？作事心不在焉的！」

「…十分對不起，店長。」

「唉，算啦。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你，我是知道的，你是個認真的孩子，今天你這麼心不在焉的是有什麼事惱著你麼？」

「嗯…有點。」

不輕不重的回應，琥珀色的眸子飄忽不定。

聽著這樣模糊的回答，店長睨了他一眼，而後無奈的嘆氣說道：「好啦好啦，你今天這樣也沒法作什麼事，東西上一上就先回家，我再找人來替你今天的工作…但是，今天就當你沒來啊、知道嗎？」

「…是的。」鞠了鞠躬，佐助亦是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現十分糟糕，今天薪水不算也是應該的。

這樣的話，等等就去幫忙小夜吧。

※

漫步在暮春的街道，冷冽的風迎面吹來，有點冷。拐了幾個彎，爬上了近百層的階梯，出現在才藏面前的是一座鳥居，本是鮮紅的漆風化成零落的灰紅，像是在訴說這間神社的凋零衰敗。

破裂的石板路的盡頭是神社主體，木造的老房子因為經年未修，樑柱不是被腐蝕就是早已塌的東倒西歪；就連原先供奉於此的主神，都分辨不出是哪位。

終有一天，失去了信仰的神靈會消失，不在人們的心裡留下一點痕跡；某方面說來，這遠比已成為過往的人們還要哀戚。

這個道理是之後那倔強的像小孩一樣的少年，流著淚告訴他的。然而現在的霧隱才藏並不曉得，現在的他只是疑惑，為什麼他會無意識的走到這個地方？

喀、踩碎了細枝的聲音，自神社內傳來。

這神社已荒廢到樑柱間布滿蛛網、積了厚塵，怎麼還會有人在裡面？

皺皺眉，他決定往神社裡走，才走近就看到積著灰塵的木料地板上有著腳印，印子很新，顯然是剛剛才印上的；但問題是，除了他這個不小心亂走走到這裡來的人，有誰沒事會到這種地方來？

※

『…噫！』

「小夜？」看著慌慌張張、像是在害怕什麼似的躲到自己身後的男孩，佐助為這感到不安。是什麼人…什麼東西往這個人煙稀少的地方過來？

方離開便利店就和在外頭打轉的櫻井夜會合。身為靈體的夜和從小受妖物纏身的佐助，他們兩個一致認為這個地方有著不尋常的力量，於是躡著手腳的偷偷跑進這間看來荒廢已久的神社。

神社雖然很大，但能藏身的地方可說是等於零。聽著逐漸接近的腳步聲和顫抖的如秋天落葉一般的小夜，佐助只能在心裡乾著急；是什麼東西令他害怕至如此？

『過來、過來了！』

「小夜，冷…」靜。

靜字尚未說出口，佐助的話就給那個進來神社的人打斷；同時他也覺得這個聲音十分熟悉…熟悉到，討厭的地步。

「…怎麼是你？」

為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感到驚愕，霧隱才藏呆了半秒才吐出話語。他本以為會是宵小之類，怎麼會是佐助？

可不出一分鐘，他卻已經接受待在這裡的是佐助的這個事實，像是佐助待在此，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在體認到這件事的同時他也覺得不解和怔楞，因為若要說這理由是什麼，他是說不清的。那是種直覺、近乎沒理由的感覺到，然後接受。

他和佐助認識的時間絕沒有比安娜及六郎久，甚至還比伊佐那海要晚個幾分鐘。而他亦直到幾天前才知道佐助的眼，能見常人所不能見；可又為什麼他，會這樣－－像前面所說的，近乎沒理由的感覺到，而後接受？

「那你又… 」怎麼會在這？

結結巴巴、舌頭打結，每每遇到才藏總是這樣。理由，說不清。

「呃，」沒想過會被反問的才藏楞了會，決定說出實話：「我也不知道，莫名的就到這來了，我原本是在找貓……你怎麼了？」

說著說著卻看到佐助的身旁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祟動，神社中凝滯的空氣被攪出了風的痕跡，才藏眉頭微皺，該不會？

「唔、」小夜到底怎麼回事？

…冷靜點。輕輕的，佐助用氣音對著騷動不安的小孩說著。而這樣的舉動更讓才藏確認了自己的想法應該無誤。

『那個人…』「你旁邊有靈體吧。」無心的截斷了夜低聲的聶嚅，才藏果斷的肯定句令一人一鬼都嚇了一跳。

「安娜向我說過，你能看到鬼怪一類，而你似乎在對空氣說話的樣子，才讓我猜會不會是你身邊有個靈體。」聳肩，才藏平淡的道。而看到佐助臉上那有點錯愕的神色，他不住勾起一抹戲謔的微笑：「看來我是猜中了。」

「猜中…又如何。」對那戲謔的笑容感到不滿，佐助冷淡地回應著。

「是沒什麼。」很快地同意佐助的說話，「不過我好奇的是，你為什麼要叫那隻鬼冷靜？…喂別那樣看我，就算是氣音也是有聲音的吧，更何況你的唇形也很明顯。」有必要那麼驚訝嗎，他又不是不會讀唇語！

「…」咬了咬略顯蒼白的唇，佐助思量著要怎麼回答他的話。但在他想出個回答之前，一旁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夜輕輕的掖了掖他的衣角：「…是那個人。」說罷還指了指目前正環顧這破舊神社的霧隱才藏。

不會弄錯的，是那個人。那個身上滿溢著令他這種存在害怕的氣息的人－－

「…誒？」

猿飛佐助有那麼一點呆楞。

他從未瞭解過霧隱才藏這個人。

即便這段時間內因為諸多事故而有了摩擦，他亦從未想要去瞭解對方。

所以他不能理解夜的說話；直到他靜下心來，仔細觀察。

啊。

也只是一瞬，他就明白了。明白了對方身上籠著的淡色紅霧代表著什麼意思。

「…是煞。」

「哈？」

是了，怎麼直到現在才發現呢；在才藏第一天來到社辦時，那隻幽靈不就消失了嗎？

還有去找蒼刃那天，時間分明是凌晨，路上飄搖的幽靈無數（而且他還找了一群來幫忙）接近才藏的地方卻是一隻幽靈都沒有；以及才藏他身上明明有著殺過人的氣味，手上沾染了血腥，身後卻沒有一隻幽靈跟著－－

啊啊，明明有這麼多明顯的徵兆，他怎麼都沒有發現？

因為下意識的討厭他，所以才沒注意吧。

少年的心底輕輕的回答了他的疑問。

猿飛佐助將眼神對上了那雙闇藍色的眼珠，然後淡然道：「你、煞氣重。鬼魂害怕。」

「煞氣？那是什麼？」完全茫然。

「…我也不甚清楚，」微擰著眉，他頓了頓：「但、煞氣重的人，鬼魂不敢靠近，更會害怕。」

「呃，這麼說、」咀嚼著佐助話中的涵意，才藏黑著臉得出一個結論－－

「你的意思是，我害的？」

直視著才藏的那雙琥珀色眨了眨，很簡單的回答：

「是的。」

才藏無奈了。

－－是說，自從認識了佐助之後，他『無奈』和『無力』的情緒似乎與日俱增啊……？

※

喀躂喀躂、喀躂、喀躂、喀躂喀躂喀躂喀躂、喀躂、

好餓、好餓、好想吃－－

才、只吃了一個、一個小部分、不夠不夠不夠！

啊…好餓、好餓、好餓好餓好餓好餓－－

那個、什麼、時候才會、靠近呢、好想、快點、統統吃光！

雖然、其他可以、但、必須、先吃乾淨、才能、其他、好討厭、可、必須遵守！

好餓、好餓啊、找不到、先、回去、那裡吧、不想、被主人給、找到……

※

時間拉回現在，晚上十點二十七分，安娜家。

「所以這就是你家的符消耗的那麼快的原因？」的確，常和靈體待在一起，身體會逐漸沾染上靈體的氣息。靈體是以『氣』來行動，而六郎的符是消除靈體的氣，令靈體無法動作以達壓制那間房間裡的怨魂之效…佐助一直帶其他靈體的氣進去，也難怪符的消耗量那麼大。

「…是的。」放下喝到一半的茶，佐助輕聲回答安娜的提問。

而一旁還坐著一個人，那是滿臉不解為什麼要找他來的霧隱才藏；雖然這事情並非和他毫無關係，但也沒到要找他過來『談談』的地步吧？他只不過是那天剛好路過耶！

「你真的是不怕死呢，」以手支頰，安娜啜了口茶說道。「自己小心點吶…不過你要是出了事，六郎會衝第一的吧。」

說罷後輕笑。

唉、依那個人的個性，絕對會把傷害到佐助的靈給炸的灰飛湮滅的。

「……到時，還請阻止他。」

「嗯？」

皺著眉頭，佐助定定的凝視安娜的眼睛：「…六郎學長他，很可能又會太過。我不想再讓他，受傷。」

一報償一報，是維持平衡的定律。要是報的太過，就會受傷。

而…讓六郎因為他受傷，絕非他所願。

「是嗎…」食指抵在唇上，安娜狀似在沉思。而只思考了半晌，就抬起頭看向那個仍一臉莫名奇妙的才藏，露出微笑－－「既然如此，就讓才藏陪你一起去吧！」

噗咳！

「「為什麼？！和他／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哎呀，才藏他不是能讓大部分的靈體不敢靠近嗎？不想受傷讓六郎擔心的話，乾脆就杜絕會受傷的可能性如何？」

「但、但是…！」

「至於才藏你嘛，」無視佐助微弱的抗議，安娜逕自扯過才藏的領子，把他拉到一旁：「別忘了，你還欠佐助一個道歉吧？」

「…這是威脅嗎？」這女人怎麼越來越兇了啊？

「不，」她笑的像是可以滴出蜜一般甜，「我只是在提供你一個好的道歉方法。」

只可惜，滴出的是毒蜜。

※

「為什麼答應？」不悅的看著身旁的人，佐助不無不滿地說。

要是才藏不答應，安娜也不能強迫他答應，這樣他們也就不必湊在一起；可是，這傢伙卻答應了！

明明也討厭我的，為什麼還要答應？

「答應就是答應了，哪還有這麼多理由？」撇過頭，才藏並不想說自己根本是被威脅的。原因不用多說，因為很丟臉！

「反正就是陪著你幫那個幽靈找到祂的腳對吧，我也能順便找委託人要找的貓。」

「貓？」

「……差點忘了你是隻猴子，」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才藏露出戲謔的笑：「怎麼樣，要不要我保護你不讓靈體靠近，然後你幫我找貓？」

兩人之間的空氣沉默了一會。

而後才藏驚訝的、看著佐助緩緩的開了口：「好。」

「………你真的答應啊？」

「…謝禮。」

謝禮？才藏失笑。他答應安娜來保護這個小孩是為了道歉（誰叫他實在難以啟齒之前自己所做的蠢事），而他居然要給他謝禮嗎…？

真的是、有點可愛呢。

不過這個歉，要什麼時候才能道完呢…

TBC.

※後記（內心OS：才藏你就說出口咩又不會怎樣！（不是你寫的嗎###）

啊哈哈大家好，我又滾回來更新了，只是不知道這篇文還有人在看嗎XD？

這篇…有點拖戲，改了N次還是不滿意，怎麼改都很拖戲，最後還是不想改了扔上來ORZ

劇情大概（？）要開始才佐了，請期待、不、還是不要期待好了…ORZ（語無倫次）

然後…有看文的可以在底下回應一下讓我知道還有人在萌才佐嗎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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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結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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