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院,妳這次的任務獎金已經匯到妳的戶頭了,按慣例,組織會先抽成,再由你們自行均分,所以你會得到二百二十五萬的任務獎金。」
這裡是『神獵』SL錄封辦公室的某間辦公室,空間以冷色系顏色為主,除一張辦公桌、一張辦公椅和幾個擺放資料的架子外,就只有一盆用來妝點過於單調乏味的室內的盆栽,和一張黑色茶几,以及幾張白色沙發。
坐在單人沙發上,臉上始終掛著抹溫和甜笑,絲毫不受某座冰山影響,還很悠閒自在的,就是專門負責堇蒴組在錄封部分相關事宜的女人,名叫夜縭,人稱夜姐,據說交際手腕好的沒話說,更是文曲的愛將之一。
淡漠地點了點頭,蝶舞院只問:「沒我的事了?」
夜縭先是怔了下,才笑道:「怎麼?這麼討厭我這?」夜縭停頓了下,見蝶舞院仍舊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多說什麼,似乎是在等她的下文,無意跟她寒喧,夜縭也頗識相,當下便正色地說道:「那天被勾魂的死者家屬,希望妳這個目擊證人可以到法庭作證。」
蝶舞院安靜無語了好一會兒,就在夜縭覺得她拒絕時,她淡淡地開口:「在哪?」
沒料到蝶舞院竟然會答應,夜縭有點失態地張大了嘴,但所幸他也是經歷過許多風風雨雨,看過很多大場面的人,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詫異,很鎮定地回答:「新北市地方法院,下個星期四上午九點半。」
「我知道了。」應著,蝶舞院準備起身走人。
「等等!」卻在這時,夜縭又出聲叫住了她。
蝶舞院維持站姿,不冷不熱的目光定在夜縭臉上,等著她說話。
任何人被蝶舞院這麼一看,儘管知道她沒有什麼意思,但還是會忍不住在心裡直打寒顫,夜縭自然也是如此。但她還是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的語調道:「文曲大人和武曲大人在帝主那等妳,想關心一下這次的任務。」Oh yea!她沒有一絲打結地說完了耶!
關心?大概又是囉哩八唆一大堆了……
蝶舞院在心裡搖頭間無奈地嘆氣,但她還是平靜地點了點頭,才說:「我走了。」
望著門被打開又被關上,夜縭終於可以喘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只要面對蝶舞院,她就感到全身緊繃,周遭水氣都瞬間凝結了般,一點也不自在。
啊──還是來去喝杯他最愛的貴婦人奶茶好了,紓解紓解精神也好!
有著濃濃和風圖案的拉門被拉了開來,裡頭的三名男子視線全看向來人,一看清來人,其中一名男子咧嘴而笑,開心地喚:「小舞,妳來啦?」說著,還稍微挪了挪位置道:「來來來,來爸爸旁邊的位置坐啊!」
其他兩名男子手裡正捧著杯觀音茶,一副悠閒樣,看到蝶舞院僅是微笑。
蝶舞院朝兩名男子頷了頷首,這才走進和室,坐到那名自稱父親的男人身邊,她淡淡地道:「也才大不到8歲。」
身旁男人聽了,只是無辜地道,我記得小舞以前都喊我把拔的。」說著,還露出一臉沉浸在過去回憶裡的表情。
蝶舞院一頓,狠狠瞪了身旁男人一眼,男人卻是無所畏懼地回給她一個俊美笑容,又說:「小舞就是小舞,好兇喔!」說著,又是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樣。
一旁年紀明顯最長的男人放下手中的杯子,輕咳了聲,才說:「好了,梧,蝶在逗小舞了。」
「是!屬下武曲全聽帝主的命令行事!」梧一臉嚴肅認真,像嫌不夠正式般,還抬頭挺胸做了個舉手禮。
「梧,你就別玩了,小心到時小舞又不理你。」另一名年紀與吳相仿的男子笑笑地威脅道。
「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雖說語調平板,沒有什麼起伏,但隱藏在那之中的怒火卻是顯而易見,這使的三人全部認真起來,不敢再嘻皮笑臉,每個人臉上皆是一本正經樣。
要不是這裡沒其他人,他們三人平時所累積的威嚴就要倒光啦!
尤其是年紀最長的帝主──炎宇,年約三十出頭,就已經是神獵的最高領導人,可說是個地位崇高的身分,要是被知道弱點竟是個年僅19歲的少女,這叫他情何以堪?面子往哪擺?
而另外兩人也好不到哪去,一個是長得太帥吸引到眾多女人替他效力的文曲──少旭非;一個是統領各神獵小組,擁有U級近H即能力的型男──梧。兩人的勢力可都是一等一的,要是被看到什麼都不怕,獨獨就是怕一個19歲的少女,那可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啊!
吞了口口水,梧惴惴不安地看向身旁冷著張臉的蝶舞院,確定她沒有真的動怒後,才認真的開口:「小舞,其實,我們是有事要警告妳。」
蝶舞院沒有接話,只是神色平淡地看了梧一眼,而梧卻是看向少旭非,說道:「旭非,你說吧!」
少旭非點了點頭,不知從哪拿出了一張相片,推到蝶舞院面前。
蝶舞院拿起相片,看著相片上那明擁有一張西方臉孔的少年,笑得一臉陽光無害,少年有雙金色清澈的眼眸,五官立體端正,似是因為稚氣未脫的原因,他還有著那麼點可愛與陽光,臉上盡是爽朗的笑容。
「他有什麼問題?」蝶舞院看不出他到底影哪裡需要提防的,也感覺不出他的威脅性。
「當然有問題!」炎宇首先開口,語氣裡有著不言而喻的激動。
輕皺了皺眉,蝶舞院疑問地看向炎宇,不明白他的激動從何而來。
「還是我來解釋吧,帝主?」少旭非溫和地開口,禮貌性地徵詢炎宇的同意。
炎宇這時才發現自己失態了,他微微歛了下自己的神色,點了點頭,讓少旭非繼續他未完的解說,而一旁的梧則是忍不住偷笑。
徵的炎宇的同意,少旭非這才溫和地看向蝶舞院,嗓音低柔地問:「小舞,妳答應要當證人了嗎?」
蝶舞院沒想到少旭非竟然沒頭沒腦地接上這句,使得她一時間有種錯愕的感覺,但她還是淡淡地點了下頭。
少旭非劃上一抹淡笑,但那笑卻不到眼角,他看了眼相片上的少年,繼續說道:「這位少年也是證人之一,而且根據我們的調查,他即將轉學到妳所就讀的大學,他叫暝。」
「直接關係?」這跟警告她有什麼關係?
雖然蝶舞院沒將話問清楚,但少旭非明白她問的是什麼,正想接下去解說,卻在這時,有人比他更心急,搶白道:「當然有關!小舞,妳可千萬別被他給拐走啊!為了別讓妳被他給迷去,我們還特地選了張他最醜的相片耶!」這下炎宇可真忍不住了,他猛一推開礙在中間的梧,也不管梧有沒有受傷或怎樣,握著蝶舞院的手就踢哩啪啦一大堆。
好幾條黑線頓時滑落蝶舞院美麗的俏臉,霎時她臉黑了大半,青筋也隱約地浮起。
少旭非見狀,知道某做冰火山就要爆發了,趕緊先閃出個5大步,還不忘補道:「所以我們希望妳離他遠一點。」
而與榻榻米來個超熱情接觸的梧,也在不知何時閃到少旭非身旁,與他並肩站著,不忘說:「小舞,要乖乖聽話喔!我們這都是為了妳好喔!」說著,嘴角還噙著一抹看好戲的竊笑。
這兩句無非不是火上加油的「好話」,蝶舞院一聽,猛然甩開炎宇緊握住她的手,憤怒地將可憐無辜的小矮桌給掀了,接著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和室。
炎宇欲哭無淚地望著刷的一聲拉開,又刷的一聲關上的拉門,在看看那壺灑了整個榻榻米的觀音茶……嗚嗚~~~~那一壺可是要價上萬的啊!就這麼…就這麼被翻了……嗚嗚~~~太浪費了啊!
……不對不對!他應該擔心的是小舞會不會從今以後都不理他啊?
「小舞她……會聽話嗎?」少旭非完全忽略頂頭上司那哀怨的表情,問著話的語氣裡有不少的擔憂,方才那看好戲的心情隨著蝶舞院的離開已然消逝。
而還有點良心的梧,完全不計較方才炎宇把他推到一旁親榻榻米的仇,走進炎宇,像哄小孩般摸了摸他的頭當作安慰,然後目光便落在名叫名的少年的相片上,神色轉為凝肅:「應該只是巧合,這傢伙看起來挺無害的。」
而炎語這時也不再搞笑,他端起了臉,一臉嚴肅正色地提醒道:「別忘了,皇閻的小兒子可是有『假死神』的稱號,而且還是擁有K級能力的死神。」
「可小舞也到最高級的H級啦!打不過嗎?」梧忍不住問。
炎宇淡淡地搖了搖頭:「不知道,目前還未有H級的獵人和K級的死神正面交鋒過。」
「廢話,現在唯二到H級的獵人,也就只有身為帝主的你和小舞了啊!」梧翻了個白眼,說道。
「另外,唯二的K級死神,也只有皇閻和他的小兒子皇閻暝,而皇閻暝還是罕見的死神與血族的混血,精通各式術法。」少旭非冷靜地補充,但話語背後的憂慮卻也是顯而易見。
聽了少旭非的話,和室內的三人頓時陷入一陣凝重的沉默。
噙著抹高深莫測的笑,時碍黔看著辦公桌上那只黑色皮箱,再看看米色沙發上神色自若地對著他笑的年輕人,又看了看站在年輕人身旁不遠處似是保鑣的人,這才不疾不徐地問:「巫少爺的意思是……」他故做不懂地問。
事實上,一個酒後開車撞死人還肇事逃逸的人,在開庭的前一天,提著一只沉甸甸的大皮箱來見妳這名負責審判的法官時,只要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何況是時碍黔這位刑事法庭的大法官?
巫兆年笑笑地,語氣很客氣地說:「時法官平時審理案件辛苦了,巫某只是一點小心意而已。」
時碍黔明白地點了點頭,卻又試探性地問:「如果我謝絕了呢?」他這句話問得十分小心,卻也十分心驚,眼尖的他,並沒有放過那名身材雄壯的男人正伸手拿槍的動作。
而這時,巫兆年卻是突然來了個感嘆:「唉,我本來還在懊惱怎沒帶個紅包來的,不過看樣子,下次我該直接帶白包到府上好了?」
聞言,時碍黔冷汗直流,不由得擦了下額繳的悍,才趕緊陪笑地說:「巫少爺肯來寒舍作客,已是我們時家的榮幸了,怎還能讓您破費呢?」嘖嘖,雖然不知道這股裝劇的對白從何而來……不過,開玩笑?他也才五十有三,他還想退休後安享天年咧!賣鴨蛋的事,晚點再提也不嫌太遲啦!
挑了下眉,巫兆年笑問:「那麼……不知時法官意下如何?」
時碍黔算是個頗會看場合說話的人,也知道進退,哪邊西瓜比較大,他就靠哪邊,反正死者家屬也沒表態什麼,大不了賠償部分他拚重點就是。做好決定,當下時碍黔便點頭如搗蒜地說:「只要巫少爺交代的事,我一定照辦!」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可不說好聽的!
巫兆年聽了時碍黔的回答,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起身帶著保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