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RUTO】短篇 - [佐鳴]Raindrops On Your Face

Raindrops On Your Face

在你臉上的雨滴

　　「當理想跳脫了現實，我們還剩下什麼？」

　　「至少，我們還有夢想。」

　　宇智波佐助知道，自己是被大眾捧在手心上百般呵護敬仰的那類人，他擁有完好而有力的家世，聰穎的頭腦，英俊挺拔的身形，連臉蛋都是眉清目秀的勾人心弦，沒有一個女孩不被他的外表深深吸引。

　　也或許是周遭人們的諂媚阿諛使然，他往往對這種言語不屑一顧，性格也越加的倨傲孤僻，甚至習慣了獨來獨往，有些時候他甚至會忍不住這麼想，若是他只空有這樣的外表，沒有身後這樣強盛的家庭背景，那些女孩們還會對他起那麼點興趣嗎？

　　搖搖頭，嘴角勾起的是冷然的笑，這紙醉金迷的世界，人們嚮往著奢華糜爛，沒有一個人能屈服於金錢與利益的誘惑，他們只能不斷伸長手臂勾取那微不足道的邊角，罌粟致命蠱惑的毒香纏繞上那一張張貪婪的面容，直到成功的浸染每個人的心，讓那些臉容瞬間腐化。

　　是的，腐化、腐敗，到最後連化成灰燼的白骨都成了帶毒的溶液。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何時已經超越了同齡的孩子，而變的污濁充滿了心計，他只能不斷的以學習的方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想多花費時間去聽取旁人的奉承，也瞬間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讓那些人緊緊閉上嘴的方法就是讓自己變的強大起來，能夠光靠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讓所有人甘之如飴。

　　所以他將自己的哥哥當成了目標，那個比自己站在還要高處的人，他想要讓對方認可他，不再將他當成孩子，甚至超越他。

　　他以為他終將會只有自己一個人，他以為自己的一生中只需要如此專注一件事就好，只是當另一個異數闖進了他的生命裡後一切都亂掉了。

　　他辛苦費力所建築起來的剛毅世界，瞬間在一個燦如豔陽的笑容中而全數崩毀。

　　而那個使他變的不像自己的傢伙，叫做──漩渦鳴人。

　　「……助、佐助……喂──！」悻悻然的拍桌，金髮的少年從椅子上站起了身，猛的伸手揪住對方的制服衣領就是一陣爆吼，「混蛋佐助你發什麼呆啊？我一直在叫你你是聾了還是啞了啊？有聽到是不會應一聲啊！？」鳴人嚷的臉紅脖子粗，這個王八蛋佐助，明明當初就說好今天放學要幫他補習的，結果叫了半天也沒應聲，擺明就當他透明人！

　　「吵死了，吊車尾。」對於對方的怒吼，宇志波家的高材生瞬間歛起了漂亮的眉峰，「我有說我不教你嗎？白痴！」一手沒好氣的拍掉鳴人捉住自己衣領的手，佐助深深攏緊了眉心，意識一下子飄到了前天答應對方要幫他補習，現在想來都覺得自己一定是哪根腦神經接錯線了，真是瘋了傻了才會答應這種麻煩事！

　　「嘖，痛……。」鳴人齜牙裂嘴的甩了甩被拍紅的手，湛藍的眼眸挾帶著那麼點委屈和無辜，「佐助你吃了火藥啦？下手這麼重做什麼……。」不滿的咕噥著，金髮的傢伙一下子卸下了方才的火爆，轉而小心翼翼的觀察起對方的表情，誒啊，看看，都黑成什麼樣了那張臉出去都能嚇死人了，一邊如此的在心中腹誹，鳴人隨即扁起了嘴。

　　「考卷呢？」刻意忽略對方那隻被自己打紅的手背，佐助眼神飄了飄，語氣中顯的有些那麼漫不經心，但是粗神經的鳴人根本就沒去注意這點，只是不開心的噘了噘嘴後，轉而從書包拿出了被自己揉皺成一團的考試卷，「喏。」微微抬了抬下頜，水色的眼瞳瞬間瞇成了線，配上對方臉頰上本身的貓鬚胎記，此時的少年宛若一只可愛的小狐狸。

　　「哪裡不會？」忍住想要莞爾的衝動，佐助抿緊了唇線，馬上將注意力轉上了鳴人的考卷，但是當眼睛映近了那近乎神奇的數字後，他幾乎要對眼前的傢伙的智商絕望了。

　　「……你上課有在聽嗎？這是什麼分數？」這個完美的鴨蛋是怎麼回事有誰可以來告訴他？一邊逼問眼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傢伙，佐助深深呼了口氣，放在桌面上的手握緊了又放鬆，好像鳴人再多說一個字他就會馬上掄起拳頭揍過去。

　　「誒……這個……。」鳴人支支吾吾的解釋著，天空藍的大眼像是要滴出水來的濕潤，他萬分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最後像是有點氣餒的支起了腦袋來，「我有什麼辦法嘛，每次上課我就想要睡覺啊……老師講的話都那麼沒趣簡直跟唱催眠曲沒兩樣嘛。」一邊如是說著，鳴人吞了吞口水有些不自在，「那個……佐助你這樣的表情很可怕啊……。」

　　再次深深的吸氣，吐氣，佐助這次倒是真真切切的歎息了，究竟是哪條腦神經有問題呢？這個答案想必是無解了吧。

　　「哪題不會？」於是佐助重新振作起來提回了重點。

「全部。」鳴人認真的看著他，臉上明白的寫著『我沒有騙你』的表情。

「……。」

「佐助？」

「……白痴。」在沉默了很久之後，佐助聽見了自己忍不住的低笑，以及對方悻悻然的吼叫。

　　如果說自己還沒有完全變成冷漠的人，佐助想，這應該都是因為這個傢伙的關係吧。

因為他的笑容是如此的溫暖……。

　　一直到有一天回家的路上，鳴人像是想到了什麼，海藍的雙眼撲閃著晶亮的光，他興奮的宛若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扯著他的手問著一句不太適合從他口中脫口的句子。

　　他說，吶吶，佐助，當理想跳脫了現實，我們還剩下什麼？

　　佐助記得那個時候他沒有馬上回答鳴人的問題，也沒即時皆穿對方，只是這麼不經意的一段話卻讓他深深的思考了很久，久到鳴人以為對方不想理他時，他卻幽幽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至少，我們還有夢想。

　　是啊……夢想。

　　只是身處在榮華富貴，利害交織的家庭裡，他還可以擁有夢想嗎？於是佐助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因為不想身處在這樣虛偽的家庭中而離家自行創業的哥哥。

　　忽然間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滴落在了臉上，空氣中彌漫起一股潮濕的味道，他聽著一旁的鳴人叫嚷著下雨了下雨了，然後伸手拖著他跑向了某一戶人家的屋簷下躲雨，可是他的心思卻不知道飄到了哪裡。

　　於是當父親重新重視起他的時候，還是免不了與他兄長相比較。

於是他終於知道哥哥為什麼會放心離家，而不顧家人的責罵了。

於是他終於知道自己終究是被丟下了，前次是父母，這次是哥哥。

沒有人會去在意他是不是一個個體，從以前到現在他不過是兄長、家庭的一個附屬品。

──可有可無。

忽然間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佐助覺得身體有點冷了，那是從心裡衍生出來的一種冷意，他知道，那叫做心寒。

他抱著肩膀沿著門板滑坐到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不住的顫慄。

耳裡傳來的是鳴人擔心的問候，佐助緊緊閉上了眼睛，覺得眼前的世界是灰黑一片，雨點沉悶的滴答聲敲打著他脆弱的心弦，每一滴落下的宛若他無聲的淚。

　　「佐助？」鳴人焦急的皺起了眉毛，完全不能理解剛剛還好好的人怎麼會變成這樣？「誒，佐助你很不舒服嗎？」見對方沒反應，鳴人更是緊張了起來，「不然我們一起衝回家好了？我家比較近，大不了你就在我家住一夜吧？」

　　佐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點頭了，還是低聲應允了，他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架了起來，那個身型或許沒有自己來的強壯高大，可此時卻很可靠，他們的步履蹣跚，雨水沒有減少的跡象反而越加的巨大起來，等到兩人終於到達家裡的時候早成了落湯雞。

「佐、佐助……你還好吧？」兩人狼狽的跌坐上玄關的木板，鳴人一邊眨巴眨巴眼的望向臉色明顯好很多的黑髮人，終於忍不住鬆了口氣。

　　佐助沒有說話，應該說，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講，只是心中的問題他一直很想找到一個解答。

　　「如果連夢想都沒有的話……。」

　　「怎麼可能！」然而一句話還未完結，那個易激動的人馬上就大聲叫了起來，佐助微微撇過了腦袋，像是在等待他接下去，不得不說，鳴人偶爾到是會說些讓他很意外的話。

　　「每個人都有夢想的！即使是很微不足道的夢想也是夢想啊！」滿意對方安靜的聽自己說話，鳴人喜孜孜的湊到了對方的面前，忽然笑的有些靦腆，「我啊……我的夢想是希望吃一樂拉麵免費吃到飽，還有和現在的朋友一起走下去……還有……。」說著說著他的聲音有些小了起來，不過佐助仍然沒有聽漏對方的下一句話，然而就只是這麼一句簡單的話，他瞬間感覺自己的心忽然熾熱了起來。

──還有我希望……未來的日子佐助還能繼續在我身邊。

　　夢想……那是多麼遙遠的事情？只是他能夠把鳴人這樣的夢想當成自己的夢想嗎？

「超級大笨蛋，笨蛋吊車尾就是笨蛋吊車尾。」

「混蛋佐助你幹什麼忽然罵人啊！」

他看著鳴人紅著臉張牙五爪起來，但是他的嘴角卻勾著笑容。

滴答……。

雨，終於停了。

ＦＩ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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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鳴]Raindrops On Your F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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