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咖啡館(一)隱形的守護者 - 第五話　操魂師與靈契

林文海不確定現在該不該阻止紅髮少年……噢、不、等等，他有名字了，是他在一秒鐘前想到的，看他這麼愛放火燒人，乾脆拿某部小說的縱火犯給他起名吧。

於是林文海鼓起了勇氣對紅髮少年大吼：「記得手下留情，邱凱，貓姬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你要解決的是……」

「吵死了，凡人，閉上你的狗嘴！」邱凱凶狠危險的眼神朝著林文海的方向狠狠一瞪，他被嚇得倒退一步，但是逼迫自己迎視回去他血紅的眼眸，聽著他說道：「我們幽魂可不是為了魂影而存在，消滅魂影才是魔紋者的工作，因此我很訝異，像你這樣的凡人怎麼可能有辦法打破項鍊上的十幾道封印？難道你其實是……」

邱凱來不及說完這些外星語，貓姬就尖叫一聲朝他猛撲過來，手指上十公分長的爪子幾乎就快碰上了邱凱白皙的肌膚，但是他寬鬆的袖口輕輕一甩，就把貓姬嬌小的身子給打入了遠方的噴水池裡。纏住她身子的黑煙們也因此散落各處，再度凝聚成一隻隻黑毛紅眼的小貓，從四面八方分別朝著正中央的邱凱匍匐前進。隨著它們每踏出一步，體積就增大一點點。待它們的距離與邱凱的距離只剩十公尺時，體積已經比一個噴水池還要大了；它們的爪子和利牙也放大了一倍，看起來怵目驚心。

不過邱凱面對十幾隻比他還要大的魂影，卻仍顯得從容不迫，甚至自唇角泛起了一絲感興趣的弧度，雙手同時躍上了烈焰，朝著空中一齊射去，在天空中匯聚成一個點，接著……發生了史無前例的大爆炸。

「哇啊啊啊！」

林文海整個人被一股熱浪撞飛，在地上翻滾了三圈才停下。趴在地上的他趕忙抬起頭，眼裡頓時映入了方圓幾十公尺皆是躍動火海的身影，那些體積龐大數量又多的魂影也在一夕間消失無蹤，似乎耐不住這些高溫的洗禮。

在這些火海中仍是站著狀態的乃屬邱凱了，他對著自己的手掌呼出一道氣息，殘留在上頭的火焰頓時化為白煙。接著，他朝著林文海緩步走來。

林文海並不打算逃跑。不，是就算跑了，邱凱的長手臂很快就會把他撈回來，畢竟他們現在已算一個個體了，就像魔紋者與靈寵的關係，兩者是無法分離且必須相依相隨的存在。而且如果有必要，一旦主人逝去，靈寵亦必須跟著他們踏入黃泉，因為他們是由魔紋者剩餘的意識創出，所依附的對象除了他們再沒有第二個人。

但是林文海可以肯定邱凱不是靈寵的一種，因為他身上沒有長出獸耳或是尾巴之類的東西，再加上他剛剛又自稱是幽魂……

很好，看來他召喚出了一個足以毀滅世界的怪物，光是剛剛的火焰就足夠把整座中型的公園炸掉了，他突然很慶幸貓姬的位置並不是在總統府，不然總統的安危誰來擔保啊！

邱凱朝下俯視著仍趴在地上沒動的林文海，瞇起漂亮的血紅雙眸：「你到底是誰？既不是魔紋者也不是操魂師，卻憑一句話打破了堅固的封印……我不確定你是否值得我去保護，同時也不曉得該不該將你殺掉，畢竟幽魂跟隨的主人是要相當強悍的，不然……只會是我們的累贅。」

他彎下身子，用他略長的指甲勾起林文海的下巴，看著眼前凡人的雙眸裡透露出恐懼，但是又逼迫自己躍上堅毅，讓邱凱看了忍不住彎起感興趣的嘴角。

他嘴巴呼出的熱氣帶有火焰的氣息，吹在了林文海的耳際，讓他的臉忍不住發燙，可是卻告訴自己留在原地。

「吶、告訴我，你是哪一種呢？強悍還是弱小？我會依你的理由決定該不該將你燒死。」

林文海吞了一口口水，準備開口說話時，月娘尖銳的吼聲將他打斷：「你這個渾蛋，你殺了貓姬！」

兩個大男人同時看向坐在水池旁邊的兔子女孩，她的紅色蓬蓬裙上躺著全身傷痕累累的白髮女孩，原先純白的蕾絲連身短裙如今焦黑一片，甚至還有一個個像是被子彈打穿的洞口，裸露的肌膚上皆是淌血的傷口。

貓姬白色的貓耳朵如今無力地下垂著，圓潤的大眼睛也成了緊緊的一條線，無論月娘如何呼喚，貓姬就是不願睜開她美麗的紅色眼睛。她的雙馬尾造型也散成了凌亂的長髮，上頭也有燒焦的痕跡。

月娘緊緊抱著貓姬癱軟的身軀，藍色的眼眸滾出了晶瑩的淚珠，卻射出一道令林文海浮出罪惡感的憤怒視線，他忍受不了而將頭低了下去，任憑邱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幽魂才不在乎別人的生死，畢竟文海主子剛剛下的命令是清除所有魂影，有些魂影當時仍在那隻小貓咪身上爬，我的火焰自然燒到她身上去囉。總歸一句話，靈寵就跟人類一樣弱！」

月娘的雙眸瞬間瞪到最大，準備要有所行動時，林文海的吼聲阻止了即將到來的另一場血戰：「夠了，邱凱，給我滾回狐狸項鍊去！」

「啥？你憑什麼命令我？你根本不夠格當我的主人……」

但是林文海話語的力量卻勝過邱凱的頑固，他便在掙扎的情況下被吸回掛在他脖子上的狐狸項鍊，林文海再度趕到一場嚴重的暈眩，這次比上次還嚴重，他感覺有血腥的味道在他嘴裡蔓延開來。

不過林文海卻逼迫自己站起身子，搖搖晃晃地來到月娘與貓姬面前，邊扶著一旁被燒毀的水池蹲下，盡量讓自己還算有精神地說道：「貓姬她……真的已經……」

「……嗯，她沒有呼吸了，連一點點的起伏……也沒有。」月娘沒有抬頭看著他，但林文海可以想像得出月娘對他的憎恨究竟有多大，就算她現在拿起放在一旁的彎刀刺向他的心口，他一點也不會覺得訝異，甚至會覺得……罪有應得。

是他召喚出了這隻千年幽魂，是他帶給人們毀滅。

他不僅殺了魂影，也殺了貓姬，殺了言無月老闆最寵愛的靈寵。

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是毀滅者，是殺人兇手……

他……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對不起，貓姬……」林文海顫抖的手摸上貓姬柔軟的髮絲，她安詳的神情實在看不出已是靈魂歸天之人，感覺只是在睡一場很深很深的覺。月娘也沒有阻止他去觸碰貓姬，或許她仍相信自己是無罪的吧……「我會為妳討回公道的，找出究竟是誰讓妳成了殤，就算有可能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林文海發下此段豪語後，就轉身衝出了仍然燃燒著火苗的公園，一路朝著咖啡館的方向奔去，到達門口時完全沒有煞車，直接衝到了吧台前，手一把抓上了被他召喚出來的邱凱衣領，將他整個人壓在了吧台上方，呈現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邱凱一開始因為驚訝而忘記自己被一個男人壓制住了，待他終於搞清楚狀況時，血紅雙眸便躍上怒火：「你想做什麼？人類！」

林文海也毫不客氣的吼回去：「閉嘴，幽魂！想想你剛剛做的好事，殺了一個無辜的小生命！我只叫你燒魂影而已，結果你連貓姬也……就算是全世界最笨的生物也知道被殤吞噬的人是無辜的，你不該真的殺了他們！」

邱凱的雙眸直勾勾地瞪著林文海的眼睛，裏頭少不了對他的鄙視：「你懂什麼，人類？我是個幽魂，行走在這片陸地上已有千年之久，早已看盡人間百態，現在已經沒有事情讓我在乎的了。我只想讓我飢渴難耐的火焰盡情燃燒，如果能夠因此毀滅世界那更好！除非你有辦法說服我成為你的人，不然你現在的舉動只是找死！」

邱凱的額頭狠狠撞上林文海的鼻子，在他痛得將手移至鼻子上時，順道一腳踢向他的胸口，讓他整個人撞上桌子之後倒臥在地板上，痛苦地喘著氣，兩眼惡狠狠地瞪著邱凱眼眸裡冷酷的光芒。

林文海暗自慶幸邱凱算是與他訂立契約的人了，所以並不會真正放火燒他，不過他細長紅眸裡的危險神情確實讓他畏縮了不少，但是腦袋一浮現貓姬虛軟的身影和老闆可能被變態金髮女凌虐的畫面，他整個精神就瞬間提振了不少，爬起身子讓雙眸直直望入邱凱的眼裡，比自己預料到的都還要堅毅的語氣說：

「我雖然不知道靈契是什麼，但是我知道一旦我們兩人聯手起來，將可以拯救數千、甚至上萬條生命！千年幽魂僅有的強大力量不就應該用在有意義的地方嗎？如果只是把火焰拿來濫殺無辜，世人只會怨恨你，甚至有可能再度被打入地獄接受那些該死的酷刑！」林文海往前跨出一步，不大不小的黑色雙眸閃爍著邱凱無法移開視線的光輝，因此他只好認命與他互望，重點也是他說的話有一點點打動他了。「我只向你提出兩個方案，一個是跟隨我一起獵殺魂影，幫助有困難的人；另一個則是我們全魔紋者聯手打你一人，並且再度將你封印，打入最深層的地獄面對極刑。跟隨你的想法吧，我不會作出任何威脅你的舉動。」

邱凱看著眼前長相文弱的少年，下一秒卻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猖狂的大笑聲一下充斥在這間不大的咖啡館裡頭，聽得林文海有些驚慌失措，不過他逼迫自己維持冷靜，以淡漠的目光等待邱凱大笑完畢，接著才聽到他一邊按住肚子一邊說道：「威、威脅我？這句話從你凡人的嘴巴說出，可真是一大笑點啊！」

林文海忍不住鼓起雙頰，為什麼這隻千年老幽魂說話可以如此欠揍？

「不過你說出的話可真讓我意外啊，還以為你會說為了收服魂影之類的呢……看來你並不是我所認知的操魂師，但也不是魔紋者，卻只是一般的人類。凡人竟能打破封印不知該不該說是噩耗的開始？因為你既然都能夠辦到了，那麼其他凡人也不是問題。」

「噩耗？你為什麼這樣說？有哪裡不對嗎？」林文海問，這世上的千年幽魂應該沒幾隻吧？而且不一定每個人都像他那麼衰，隨便說個幾句話就召喚出連主人都想殺的幽魂來。就算真的有，也一定會比他還有力量去壓制千年幽魂。

然而邱凱面對林文海的問題卻是兩手一攤：「誰知道呢？世事無常，是噩耗，搞不好也是救贖，單看那些利用我們的人是怎樣子的傢伙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你會因此樹立很多的敵人，在用我前考慮清楚吧。」

一聽到「會樹立很多敵人」，林文海就知道自己的運氣從踏入咖啡館開始就帶衰了。先是幫老闆跑腿，還常被視為色狼遭到追殺，接著又遇上老闆被綁架、自己和月娘面臨生死關頭，最後爬升到更糟的境界──貓姬被一隻桀傲不遜的幽魂給活活殺死。

他想，應該不會再發生更糟的事了吧？就算真的發生了，他一定也會啊哈哈的說「又來了？習慣啦」這樣的話吧？這樣統整起來頓時覺得自己以前的生活真是美好，因為雖然住的地方並不好，但是至少不需面臨到死亡的議題。

不過，林文海絕對不會因為此事而逃避，他其實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因為自從踏入咖啡館以後，自己的生活就再也沒有平靜過了。

於是他用一雙毫無波動的黑色眼睛看著邱凱說道：「跟隨我吧，你會找到你要的價值。」

邱凱一開始沒有任何反應，但是他最後笑了起來，笑得就像一個天真的小孩，一副剛剛得到新玩具的模樣。

接著他尖銳的指甲抵住林文海薄薄的胸膛，正式宣告：「吾，將誓死追隨。」

接下來的事情，林文海就完全不記得了。

當他努力撐開幾乎有千斤重的眼皮時，剛好看到有人正打算把毛巾放在他的額頭上。一觸碰到毛巾上冰冷的水珠，林文海就縮了一下身子，但最後又泛起幸福的笑意，因為這條濕毛巾趕走了他身體上的燥熱，使他整個人舒暢了不少。

接著，他在模糊的視野中看到有人正在攪拌散發濃郁藥香的不明液體，對方穿著低胸的女僕裝，罩杯看上去卻只處在C的邊緣，意即不是特別宏偉壯觀，可是從上方傳來的聲音卻帶有青春少女的活力：「呀！可愛的文海同學，我手上的藥可是非常非常苦的唷，既然你已經醒了，就乖乖喝光它們吧！」

林文海根本無力舉起手抵抗，於是被這名超級陽光的俏女僕給狠狠灌入了據說是藥的液體，然後足以奪去所有味覺的超苦澀味道在嘴裡蔓延開來，林文海失去的精力瞬間補回，彈起身子怒吼：

「幹！妳這個藥是想殺死誰啊？我又不是病人，給我喝這麼苦的藥幹嘛？」

但是陽光俏女僕卻完全不受林文海的怒火影響，依然發出開心的笑聲：「墨少爺！小光光就說了嘛，小光光的藥非常有用，您看！文海同學馬上就可以跳起來罵人了呢！」

林文海的怒火這下被震驚取代，他睜大黑色的雙眸望向出現在門口的中長髮少年，雖然人在室內，他的褐色髮上卻戴著暗綠色的紳士帽，帽子的一邊還配掛著美麗的紫羅蘭花飾。他的頭髮整齊綁成了馬尾，還用大大的蝴蝶結繫起，一副剛從舞會回來的樣子。但是他的服裝卻一點也不華麗，僅僅只是白色的短袖搭配輕便的短褲而已，一般常見的家中裝扮。

他的雙手上纏著一條繃帶。事實上，這條繃帶在他手上有一段時間了，只是通常都隱藏在制服的袖口下方，只是偶爾會不小心跑出一小截出來，然後被林文海眼尖發現而已。

林文海有問過司徒墨他手臂上繃帶的事，但他只是含糊帶過表示沒什麼，而且表情當時非常抗拒，因此內心縱使有諸多疑問，林文海也不敢再問，就算此刻他正大辣辣地展示繃帶在他眼前。

司徒墨漂亮的臉蛋上還是一個表情也沒有，當他高大的身材來到名為「小光光」的女僕旁邊時，她嬌小的身子感覺再度縮小了一吋。如果小光光臉上沒有笑容的話，真的會讓人誤以為司徒墨常常在壓榨她，不過由此證明他們主僕關係非常不錯。

不，在林文海的印象中，司徒墨不是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而已嗎？怎麼才幾天不見而已，就搖身一變成為了大少爺？他究竟錯過了什麼？還是司徒墨一直對他隱瞞他是大少爺的身分？不是說好之間不能有秘密的嗎！

「司徒墨，你……」

「身體還好嗎？有沒有哪裡還在不舒服的？我發現你的時候，你整個人都在發燙，感覺全身都燃燒著火焰……幸好你不是很重，所以我趕緊將你揹了回來，並且由小光負責照顧你。小光照顧人的技術可好的了，我發燒生病的時候也是她在照顧我，果然不辜負我的期望，她果真將你治好了，現在覺得身體如何？」

林文海根本沒機會問司徒墨他想知道的問題，不知吃了什麼東西，司徒墨感覺緊張兮兮的，感覺他原本是一名即將踏入死亡大門的傢伙，卻被小光這名笑嘻嘻的陽光女僕給帶了回來，雖然心中有許多感謝之意，不過林文海決定先搞清楚在他失去意識後發生的事：

「你在哪裡發現我的？一家咖啡館嗎？」

「嗯，我記得你跟我提過你在咖啡館工作。由於一整天下來都沒看到你，所以我跑去詢問班導你最近的行蹤，說你正在……調查班長？」

如果班導此時在這裡的話，林文海一定拿起床上枕頭朝她砸過去。

他又再次被班導出賣了！上次是班長本人，這次是完全不知情的司徒墨，那下次又會是誰？全班嗎？

林文海實在很擔心司徒墨會問他在調查什麼，而他確實也這麼做了：「為什麼調查班長會調查到差點丟失性命？文海，你是不是瞞著我暗自進行危險的事情？我們在邀請對方當朋友前，不是發誓過不能有秘密嗎？難道我並不值得你信任？」

「不是，小墨，你當然值得信任，只是……我怕把事情說出來，你會無法相信，或者覺得，我瘋了。」

林文海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無法看著司徒墨那雙美麗卻又憂愁的眼眸，實在很怕向他拱出所有瘋狂的事情之後，眼神會轉為彷彿在看一名瘋子，這是他最不願意、也最不樂見的事情了。

「……」司徒墨沒有任何回應，或許正在考慮自己會不會把林文海視為瘋子吧！不過當他再度開口時，卻是：「文海，你先去洗個澡吧，我相信你需要熱水好好沖刷自己煩躁的心。」

這句話讓林文海有些驚訝，但還是點了點他的頭，因為他現在的確很想泡泡熱水澡或者痛快淋浴一番，但是他卻在下床之後想到極為重要的事情，便詢問仍用關心與疑惑神情盯著自己的司徒墨：「可以借用你家的電腦嗎？我想……查個東西。」

司徒墨半開的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他最後卻只是點點頭：「可以，還有，我不會打擾你的。」

林文海感激地對他眨眨眼，雖然這樣有點對不起這個忠實的朋友，可是他實在不願意繼老闆、貓姬之後，還外加個普通的人類少年成為變態金髮女的凌虐對象，所以不告訴他真相才是保護他的唯一方法。

林文海照著司徒墨的指示來到一座地下電腦儲藏室，他可是有很認真地算過，這個階梯多達兩百二十五階，可見司徒墨的家是個超級大的豪宅。台灣居然有塊地能夠塞下這棟豪宅，老實說讓林文海頗為驚訝的。

當他終於走完兩百二十五階的樓梯時，掛在脖子上的狐狸項鍊就開始發燙，似乎住在裏頭的人待得不耐煩想出來透透氣了。不過林文海一個心念灌入，狐狸項鍊就乖乖冷卻下來，這讓林文海鬆了口氣，邊從十台電腦中挑出一台，邊握著項鍊喃喃自語：

「邱凱啊，或許你應該知道自己差點害死我吧？所以我現在必須查查你口中的靈契和操魂師是什麼鬼東西，不然我總有一天會被你搞死！」

狐狸項鍊沒有再度發燙，不知是對林文海說的話沒興趣還是睡著了，總之林文海不用再花費心力壓制他，只需專注在打字的事情上頭就行了。

他其實並不確定對一般電腦進行「靈契」和「操魂師」等關鍵字的搜尋會有什麼結果，搞不好會出現一大堆不相關的東西呢，不過他還是決定要賭一把，或許有他意想不到的資訊。

他先是在搜尋欄位打上「靈契」兩個字，接著按下滑鼠左鍵，快速翻動的網頁一下就跑出了豐富的資訊，但全部都是「靈契動漫火熱開播！」、「你所不知道的靈契世界，十月一號最新番！」、「什麼？靈契會是老人最愛的動漫卡通？」等一堆關於動漫的東西，這讓林文海意識到他的確好久沒有看動漫了，雖然目前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就跟動漫沒什麼兩樣。

搜尋靈契不成，林文海打算換搜尋操魂師時，原本靜謐下來的狐狸項鍊忽然發出熾烈光芒，緊接著一團火光自林文海胸口爆出，把他撞到了地板上去，頓時覺得眼冒金星。

待他眼前的視野終於聚焦時，他看到了某隻幽魂憤怒的紅色雙眸。

「不要視老子為沒用的東西，只知道殺戮！我既然認同了你，就表示你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找老子，而不是這幾台破電腦，這會讓我覺得自己比電腦還不如！」

雖然身子很痛，不過林文海卻想發笑，看來邱凱很討厭有人無視他的存在呢，不知為什麼他這樣的個性有些可愛。

「是、是，那你就發揮好心腸，告訴我靈契和操魂師是什麼東西吧。」林文海一邊安撫他一邊自地上爬起，拍了拍胸前燒焦的衣服，接著因為拍不掉這些殘留物而咒罵幾句，司徒墨可能又要針對他問一堆問題了。

因為發言權終於轉移到自己身上，邱凱不禁驕傲地揚起下巴：「靈契你剛剛已經體驗過了，現在我就來介紹操魂師這個美好的職業吧！」當邱凱提到「操魂師」三個字時，一雙紅眸興奮得閃閃發亮。「操魂師最擅長與魂影們打交道了，魂影基本上也很喜歡他們，因為操魂師會拿他們去執行有意義的活動。讓人類通通成為殤？不不，這是多麼無聊的一件事，魂影們在操魂師手中可是會變成富有價值的東西，甚至可以讓人類自我滅亡……文海主子，別露出那種神情，我本來也是隸屬操魂師的，因為也只有操魂師能夠破除『靈戒陣法』，將我們從該死的地獄中釋放出來。」邱凱臉上的笑容似乎很滿意林文海此刻震驚的神情，感覺世界末日正在他眼前上演。「但是我卻被一個『看似』凡人的小鬼給釋放了，這可真是令我驚訝！如何？加入操魂師們吧，就算魔紋者們再強，百年之災一到，真正能夠存活的也只有操魂師們而已！」

「夠了，邱凱，我不准你再胡言亂語！」深怕再聽下去會得知不利於己的消息，林文海趕緊用吼聲打斷這名囂張的幽魂，出乎他的意料，邱凱確實乖乖閉嘴了。「你說的操魂師一點也不好，他們是敵人，或許就是他們抓走了我的老闆。我命中注定是來消滅魂影的，因為當初收留我的就是魔紋者，我不能背叛他對我的期望，我一定會打敗操魂師將老闆救出來！」

邱凱的雙眸流露出同情：「你辦不到的，你只是個隨時會遭魂影入侵的可憐凡人，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會被操魂師們活活殺死！」

林文海知道邱凱正在激怒他、打擊他的信心，要他加入那什麼鬼操魂師，因此他決定讓自己維持平靜，甚至勾起了自信的笑容：「到時候，你一定會出手救我的，別忘了我們的命緊繫在一起。」

邱凱沒有回話，他只是冷冷笑一笑，接著就自己化為一道火光射入狐狸項鍊裏頭，林文海受到小小撞擊踉蹌了一下。

他嘆了口重重的氣息，不知該用什麼字眼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總之，他有一大堆的調查行動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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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 操魂師與靈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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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　操魂師與靈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