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錄於群限定合本《我們稱初春至暮冬的每一刻為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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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聖彼得堡。
持續半年的賽季終於告一段落。競賽中的壓力讓他們得到了很多啟發,也意識到還有些動作不夠成熟,必須不斷地精進。世界錦標賽之後,他們趁著身體還沸騰著,趕緊練習、鞏固那些一閃而逝的靈感和情緒,同時因為和尤里一起囊括了金、銀、銅三獎牌,又接受了大大小小的採訪。
好不容易才有了空檔。
被近午熾烈的陽光亮醒,意識到在床上昏天暗地度過實在是不太健康,更重要的是兩人體力再好也可能被彼此榨乾,維克托提議出門走走。
勇利興奮地點頭。抵達聖彼得堡之後,幾乎沒什麼時間能夠熟悉環境,立刻又投入比賽的準備,先是四大洲、緊接著是世錦賽,除了訓練沿途的風景、採購日常用品的商店,他幾乎對俄羅斯一無所知。
但其實維克托也不敢說他熟悉這座城市。從有記憶以來就只有往來於學校、運動場和家裡的單調路程,家中也時常只有他和馬卡欽,除了出國時比賽會經過某些少見的風景,實在是對自己居住的地方認識甚少。
在他們致力於滑冰的時候,錯過了許多美好的事物。但也正是這樣的專注,讓他們能夠不顧一切的前往巔峰,然後在那裏遇見彼此。
天氣已經開始回暖,雖然還是不到可以脫掉大衣的程度,但已經可以優閒地出來散步。
乘著地鐵到了馬雅科夫斯基站,內部華麗的裝飾讓他們逗留了一會兒。勇利興奮地觀賞壯麗的穹頂,湊近研究走道上的栩栩如生的雕像,回過神才發現維克托落後他幾步,偷拍已久。
「別拍了啦。」害羞揮手的動作被收進相簿,維克托默默地按下珍藏並且上傳。
漫步在涅瓦大街,行人的步調不快,每個人都享受著悠閒的氛圍。他們勾著手,肩膀緊挨著彼此。
「啊,是復活節的裝飾呢。」勇利湊近各色花紋的彩蛋,看著店家門口擺上了表情俏皮的兔子。原來已經到了這個季節啊⋯⋯勇利拿起了一顆塗著鮮艷色彩的蛋。日本雖然也會有一些復活節的活動,但多半是外商公司的商業促銷,基督教人口稀少的地區本身並沒有過這個節日的習慣,對他來說很是新奇。
「其實俄羅斯的復活節不在四月喔。」
「咦?」勇利把視線從手上精緻的裝飾品上拔起來,那是一隻復活節兔,前爪抱著湖水綠色的小彩蛋寶石,顏色就像維克托的眼睛,在不同的角度下折射出不同的光彩。
「因為大多數俄羅斯人信仰的是東正教,曆法不同。」我們過的是五月一日的復活節,維克托眨了眨眼。
「哇⋯⋯」聽到這個說法,勇利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他覺得維克托的眼睛要漂亮多了,於是放下。
「不過我們會提前開始準備,就像是新年前的準備那樣。」
「但維克托平常根本不過節吧?」
「被發現啦。」作為半個吃貨,復活節能引起他興趣的也只有蛋而已。維克托指指勇利背後的店家,問他要不要進去看看。
燦爛的陽光照進櫥窗,勇利這才發現除了外面的可愛裝飾以外,整間店擺滿了各式甜點。啊,有隻松鼠吃堅果的動作好像披集⋯⋯
維克托漫步在勇利身後,並不急著跟上他的腳步,看他像是突然來到草原的兔子,興奮地蹦踏、流連在甜點櫃之間,眼睛閃爍著光芒。以前他不覺得這座城市有什麼新奇,但跟著勇利一起閒晃,古老沉悶的老地方好像得到了新生命。那些死去的靈感與美好的記憶,在遇到勝生勇利之後,漸漸地復甦。
終於從甜點店的魔爪中逃了出來,勇利還心有餘悸地看著自己瘦了一圈的錢包,就被維克托拖著往某個方向前進。他可還記得之前大獎賽弄丟東西的糗事,一邊被拉著,手上不斷確認隨身行李。
「勇利幫我拍照!」抬起頭,維克托正站在巨大的雕像下揮手。他記得在旅遊介紹上看過,似乎是紀念某場勝利所建,坐騎的前蹄高高地抬起。斜陽為維克托染上了一層暖金色,他按下快門,捕捉比太陽更燦爛的笑容。
緊接著維克托又把勇利拉下橋靠近水道,隨意挑了一艘游船就蹭了上去。勇利這時候無比慶幸他在移動前就稍微整理過手上的戰利品,否則大包小包地在船艙中移動肯定非常困難。
日照時間已經漸漸拉長,渡船閒晃靠近出海口時,太陽還只是斜斜地掛在天邊。
「好美。」斜陽像一顆火球,為海面鍍上一層金橘色的光輝,天邊薰衣草色的捲雲慵懶地蔓延開來。
他們握緊了彼此的手,影子被拉地很長,投在座位上的兩道影子蹭在一起。
*
回到家中。勇利在門邊發現了他的包裹。
維克托雖然幫忙簽收了,卻也沒有注意,只是隨意地放在一邊。對他來說比起一個無生命的包裝,和戀人約會比較重要。他看勇利正在翻著包裹查看,便先進廚房放下手上滿滿的食材。
他們之間有些小暗號。
比如說現在,勝生勇利正從背後環著維克托,深埋在他的頸間,一手不安分地掀起他的衣角,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先吃飯吧。」維克托拍了拍勇利的手,聽他的聲音悶悶地從肩膀上傳來,然後感覺頸側一痛——勇利輕輕叼起小片的皮膚,用溫熱的口腔吸吮廝磨,印下記號之後才心滿意足的放開。
維克托知道沒有安全感的學生兼戀人很喜歡這樣,但每次都會被弄得紅了臉。他不禁慶幸勇利已經去擺放餐具了,讓他能夠藉著將料理裝盤的動作躲在廚房臉紅。
飯後他們窩在沙發上,深陷在柔軟的布團之間動彈不得,雖然只是輕鬆地散步,一整天下來還是有些微疲憊。沒有打開滑冰相關的任何事物,他們隨意地轉到了某個播放著文藝愛情片的電影台,看著兩個主角在各種場景互相凝視或是別開視線,無聊到開始扭動身體、改變姿勢。一開始是維克托先抽了抽腳趾,勇利輕輕用手背碰了碰他的,他也回以腳側邊的碰觸,然後肩膀撞在一起……
不知何時兩人的手腳交纏在一起,他趴伏在勇利身上微微喘氣、髮絲散亂。垂下的瀏海擋住了一部分的視線,卻擋不住戀人視線的熾熱,他忍不住逃跑——
「我去洗澡。」
走進主臥室的浴室,他把自己清洗乾淨。微微勃起的下身讓他可以輕鬆地清洗某些凹陷的溝壑,然後慢條斯理地準備後穴。
情緒激動的時候,他們曾經一下場就跌跌撞撞地闖進廁所,或是在街上被撩撥地直接鑽進了小巷,有時候甚至是在車上。不過維克托深知等待的美味,被迫忍耐的勇利會散發讓他興奮的眼神,滿足他的期待。
勇利在他剛踏出門時就纏上了他,不顧他髮梢還滴著水,全身散發著蒸騰的熱氣。不過他啃了一口就放開了,讓維克托可以順利地從床頭櫃撈出吹風機。在勇利的口腔散發著清新的薄荷味,想必已經在客房的淋浴間梳洗過了。那間原本是為勇利準備的,後來尤里偶爾會來借住,不過賽季結束之後他似乎都往朋友家跑。
勇利輕咬他的下唇,他才發現他走了神,還不自覺地笑出聲,吹偏的風正把勇利的瀏海吹開、露出光潔的額頭。
「勇利好急。」勇利埋在他的胸口,發出不置可否的哼聲,但透著薄紅的耳尖還是出賣了他的侷促。到底還是含蓄的日本人。
認真地吹乾自己的頭髮,同時享受著戀人的愛撫,他放任自己陷在戀人如被褥般柔軟的撫觸中,預期著一如往常地陷入甜蜜的海洋。不過還是有什麼令他驚喜的。
「哇喔,我以為⋯⋯」勇利坐上了他的腿,撐著他的肩膀,扶著敏感的莖身一吋一吋地吞入。他發出滿足的喟嘆,毫不保留地呻吟:「勇利好棒⋯⋯」
戀人在他身上擺動著腰,挺翹的臀部蹭著他的下身,從他的角度可以一覽他潮紅的臉頰和微張的唇,細小的汗珠從頰側滑落。他想著這樣的勇利真性感,湊上前舔去他眼角的生理性淚水,握著他的腰上下挺動,滿意地收穫近在耳邊的驚呼。
等到勇利先行釋放,他把人放倒在床上,撥開他汗濕的瀏海,看著他眼底映上自己的倒影。敏感的部位還連在一起,但他不急著動作。
他看到勇利的嘴一張一闔。
勇利想說什麼?還沒問出口,勇利搶先下了決心。
「可以閉上眼嗎,維克托。」
他聽話闔眼,聽到什麼東西被打開的聲音。勇利似乎又從床頭櫃拿了什麼,不知道是什麼驚喜⋯⋯
勇利突然摟緊他,扳開他的臀瓣,手指探入柔軟濕潤的臀縫——他本以為今晚他要在下,所以很認真地準備過。圓滑的物體被推了進來,充分擴張過的後穴並沒有不適——但是太刺激了。
「嗯、這⋯⋯形狀、哈啊⋯⋯」
一開始他以為物體是棒狀的,深入之後才知道是一個又一個的圓珠,第一個之後,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輪流擦過腸道中敏感的腺體。維克托伏下身喘氣,耳朵緊貼著勇利的頸側,彷彿這樣就能減緩一些過激的快感。
「我還沒滿足呢⋯⋯」勇利的聲音隨著氣管的振動耳廓,輕得像是一聲嘆息,卻沒有被鼓噪的心跳聲蓋過,棉軟的尾音在心底融化。他的句尾被撞散在突然劇烈的頂弄中。
維克托躺倒在床上,覺得前後都被壓榨殆盡。一旁的勇利悉悉簌簌地不知道在做什麼,大概是扔掉保險套之類的。那個罪惡的物體已經離開他的身體,勝生勇利把他拔出來的時候速度過快,太過激烈的摩擦讓他繳械了第二次。
「那到底是什麼?」想到那個磨人的東西,抬起頭想看清楚罪魁禍首,卻看見勇利的股間正對著他,正把那個「小玩具」往後穴塞。
他吞嚥不存在的口水,試圖滋潤乾渴的口腔。
剛經歷性愛的腸道很輕鬆地吞入棒狀物,隨著每節突起進入,發出噗滋噗滋的聲音。糟糕的小玩具尾端是一團白色的絨毛,此刻被勇利掐得有些變形。維克托忍不住起身親吻勇利的指節,舔了舔被體溫溫暖的戒指。
「ぴょん——」勇利轉過頭來,遞上掌心的小型遙控器,眼神濕潤而迷茫。
維克托這才看見他頭上的一對兔子耳朵。此刻他覺得日語真的軟萌到不可思議,怎麼會有一種語言如此適合可愛的裝扮。他猛地想起白天在外看見的節慶布置,勇利在其中一臉認真地挑選各色彩蛋。他的復活節兔啊,原來就近在身邊。
「勇利⋯⋯」稍大的手掌蓋住勇利的,奪過了主導權,維克托一邊伸舌安慰勇利,接過遙控器的手向上滑動了一格,酥麻的震動聲跟著響起。
「啊嗯⋯⋯唔、」勇利低下頭含住他的要害,呻吟聲全被含進了嘴裡。
對此維克托有些不滿,他想多聽聽勇利的聲音。好歹也發洩過兩次了,此時他尚有餘裕可以挑逗他的戀人。
「讓我找找,勇利的、嗯,彩蛋⋯⋯」然後他輕巧地將圓潤的囊袋含入口中,一手惡意地對將按摩棒抽出再狠狠插入,不意外地聽到勇利嗚咽的抗議。
「嗚嗚⋯⋯嗯⋯⋯」
「很飽滿的一顆彩蛋呢⋯⋯還有另一顆、啊……」反射性夾緊後穴想阻止進犯,勇利遲鈍地想起現在後穴裡的不是維克托、不能用股間反擊維克托,他只能錮緊維克托的陰莖,突然深吸。
勇利真的學壞了,不知道是誰教壞他的,維克托悲痛地想。得到快感卻不能夠釋放,絕對是世界上前幾名恐怖的事情。他能回報的也只有加快手上模擬抽插的動作,九淺一深,然後把勇利也含進嘴裡。
最後他們精疲力盡,雙雙累倒在床上。
「勇利,你那個玩具哪裡來的?」
勇利累得不想說話,抬手指向不遠處躺在地上的包裝,屬名有兩個人:披集送了耳朵,克里斯則送了尾巴。一點都不想探究為什麼那兩人會湊到一起,維克托熟練地撥通了通訊錄第一個號碼。
「復活節快樂,喜歡我的禮物嗎?」
「為什麼是寄給勇利!」我也想要啊!
「省運費囉,剛好遇到披集。」而且最後不都是一起玩嗎,克里斯想。
「我快掛了……」這禮物真的棒到升天。
「慢走。」被IG照片閃了一整天,現在耳朵還要被閃,克里斯當機立斷掛了電話。
*
勇利後來怎樣都找不到克里斯和披集兩人送來的禮物。為此他還有點小生氣,克里斯的就算了,奇怪的東西實在太多,但披集的禮物怎樣都必須好好保存。維克托肯定是偷偷拿去丟掉了。
直到他某天回家——他當天負責採買食材、維克托剛好有了編舞的靈感所以沒有一起出門——看到維克托穿著幾無遮掩效果的黑色薄紗睡衣,領口和衣襬有著白色的絨毛,和頭上潔白的一對耳朵顏色正好一樣。
原來克里斯也有送禮給維克托啊⋯⋯
「勇利歡迎回來,你要先吃飯、洗澡,還是吃我呢?」維克托一邊說著,背對著他伸長了手去搆櫥櫃上層,腰背美好的曲線在薄紗下若隱若現,隨著伸展的動作下襬掀了起來,露出挺翹的臀部和臀瓣之間毛絨絨的尾巴,黑色的絲帶從底下伸展出來,在腰側分別打了蝴蝶結。
維克托取下刻意藏起的遙控器,走向勇利,姿態優美得好像在走伸展台,一雙湖水綠的眼直勾勾看著他,最後定格在吐息交融的距離。勇利可以清楚的看見他身上泛著一絲情慾的薄紅,扇狀纖長的睫毛隨著眼波流轉搧動。
勝生勇利,24歲,一個已經脫離童貞的滑冰選手,覺得他的鼻腔一熱。
他的教練,給予他滑冰的意義,也帶給他滑冰新生命的維克托·尼基弗洛夫,總是,不斷地帶給他新的驚喜。
——
*復活節的三個象徵:彩蛋、邦妮兔(復活兔)、百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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