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我得了妹控病讓我很困擾 02 - 第五章霸凌事件(中)

此章沒有前言

***

我又一次的飆回老家。

在敲門之後接受聶玄余的應門，我快步走了進去，便看到客廳裡，除了段芸清以外，其他家族成員全到齊。

段芸洋、聶玄余坐在同一條長沙發上，而我的父親段震祥則是坐在單人沙發上，表情神色與往常個性溫和的他完全相反，較為嚴肅，表現出世俗認知父親「嚴」的那一面。

他們都不講話，似乎是要在我坐下之後，會議才要開始。

我將包包隨意放置，然後坐在客廳僅存沒人坐的沙發，問：「怎麼了嗎？芸清人呢？」

「她現在人在她的房間內。」段芸洋說：「而現在的狀況就是這樣。」

「？」

在我表露疑惑之時，聶玄余解釋：「芸清她從昨天……就把自己關在房間內，我們怎麼叫都不肯再出來。」

接著，聶玄余就開始對我說了事情為什麼發生。

就在昨天，段芸清回到家中，就立刻回了房間。這情況和平常差不多，所以人在家的聶玄余並沒有覺得奇怪。

直到段芸清下來吃晚飯時，聶玄余眼尖從她瀏海縫隙發現到傷口。早知道段芸清最近在學校狀況的段芸清立刻問怎麼回事，結果沒有想到問一問段芸清沒有回答，反倒是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垮般的駱駝哭了起來，之後連晚餐都不吃了，直接回房間了。

而今天和昨天一樣，一直關在房間，連學校也請了假，一直在房間裡。

「我都會不斷去她房間敲門，或者把午餐晚餐的送過去，確認他是否有無做出什麼想不開的事情……」

果然，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雖然早有心裡準備，但實際受到的衝擊還是有些承受不住。

早知道就該做什麼……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明天會去學校，處理這事情。」段震祥沉聲說：「我會找出校方、放任這情況的班導，還有對芸清作出這種事情的學生和家長，要他們給個交代，要不然我會給他們好看。」

「我跟你說好幾遍了，爸爸，這個樣子對於芸清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芸洋，我知道你們瞞著我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已經很忍耐了。」段震祥皺眉道：「而現在我知道了又不讓我去做，是什麼意思？」

總是希望家庭氣氛是輕鬆愉快的人，突然成為將氣氛變僵硬的人，反而感覺比嚴肅的人所做的還要嚴肅。

段芸洋面對來自父親給的壓力，絲毫都沒有退縮，道：「爸你身為政府官員，介入這件事情很容易鬧到，鬧大就會引來媒體，我國小的事情你應該已經有經驗了……要是這樣的話會給芸清貼上標籤，讓芸清以後可能都要孤單一人下去。而且爸你可能會被說你在耍高官大權……」

「要是權力連這事都不能用，那我要這權力幹什麼？」段震祥說。

這句話讓段芸洋停止說下去，她不知道怎麼回答。段震祥繼續說：「不過……芸洋你說的其實挺有道理的。我得明白，我和你們媽媽帶給芸清的家庭環境很與眾不同，要是個性太過於那個的高中生，可能會相當排斥芸清。」

「但雖然話是這麼講……但現在芸清已經變成這樣了，都已經從學校帶著傷回家了，所以已經到不能不處理的地步。」

接著我們陷入沉默。

而這場討論我只有一開始的問問題之外就沒有再說過話了。

「要不……轉學吧。」段震祥打破沉默地說。

轉學……

直接讓她離開那個沒辦法待的環境嗎……

「這或許可以……」聶玄余說。

「只能這樣了……」段芸洋嘆氣說。

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紛紛支持這意見。

這或許就是最好的辦法，只要讓她離開那失敗環境，到了一處全新的地方重新開始，然後以先前發生的事情為教訓，應該就不會再發生現在這種事情。

但這樣不就像是……

「那麼，就這麼決定吧……」

「等一下。」

段震祥見大多數人都同意，正準備下這次會議的結論時，我趕緊制止。

「怎麼了？岩創？」

「我覺得……還是再想其他辦法吧。」我說。

「喔，哥哥，你有什麼好辦法嗎？」似乎一直期待著我說話的段芸洋問。

「現在應該已經沒有其他辦法才對吧？」段震祥說。

全家人目光轉向我這，有一股莫名壓迫向我襲來。

「我沒有辦法……」段岩創說：「但我覺得……轉學這辦法不太行。」

要是就這麼轉走的話……那她不就跟我高中的時候，那名被班級核心驅逐在外，最後淪落為一名悲哀的敗者，然後落魄的離開。

這種極其悲哀的結果還要再重演一次嗎？而且還是發生在我的妹妹上？

「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時間可以給我們慢慢想辦法了喔。」段芸洋說。

「我明白情況……」

「你知道這麼久都沒有想出什麼辦法，現在怎麼可能想得出？」

「我知道……」

「這樣下去只會讓芸清越來越痛苦……」

「我知道！」

我最後忍耐不住地奮力嘶吼，聶玄余被這一突然嚇得抖了一下，不再說下去。

我花了一點時間冷靜之後，有些愧疚地對聶玄余說：「對不起……」

「沒……沒關係啦，哈哈……是我不好。」聶玄余乾笑的說。

之後所有人又再度沒有說話，並不是在各自思考方案，而是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下去這場會議。

「我去芸清那裏看看。」我說。

雖然可能會被拒絕會面。

「……轉學的事情我也會跟她說。」我最後補充。

「哈啊……也好。」聶玄余說：「畢竟她跟岩創還是比較好的……」

我在看其他人對於我這個決定沒有什麼意見之後，我便起身，獨自一人走上樓，對著緊閉的房門敲兩下。

「……嗯？」

聲音不大，但我還是聽到房間內裡有反應。於是我說：「是我。」

之後裏頭有一段時間沒有動靜。

畢竟上次我對她那樣，她不會開也是很正常的……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房門喀擦一聲地打了開來。

「芸清……」

她穿著睡衣，凌亂的黑色長髮，整體比上次看到還要憔悴。

是誰那麼狠心……

是誰讓她變成這個樣子的……

再看到她這個樣子的我，在內心對那群欺負她而我沒有見過面的人不停射出名為恨意的箭……現在不是想這的時候。

「……談談吧。」

「恩……」

於是我便走了進去，但與上禮拜的模式不同，這次她是坐在床上，而我坐在她的書桌椅上。

但是我們雙方雖然都就定位，卻沒有人開口。

……要說什麼？

「昨天的事我聽說了？」、「妳還好嗎？」還是跟她說轉學的事？感覺好像都不太對……

啊，道歉。

上次畢竟太過強硬了，那部份我也有錯的地方。

「芸清，上禮拜我……」

「對不起。」

結果段芸清搶鮮的道歉，這打斷讓我摸不著頭緒，問：「為……為什麼妳要道歉？」

「上禮拜……是我太自不量力。」段芸清眼淚從眼睛溢出，說：「明明兄長要提供協助……我卻那麼自大地拒絕，結果自己把事情搞成這樣，都是我的錯……」

「這……為什麼要這麼說呢？這明明不是你的錯啊？」

沒錯，這整件事有段芸清自身的原因，但絕對不該是她的錯。

是的話就奇怪了。

我伸出手，把它蓋住額頭的瀏海撥開，看那貼著OK蹦的地方，而段芸清見我此舉並沒有制止，只是緊閉雙眼。雖然看不出來，但與她接觸的我知道，她也在微微顫抖，像是恐懼害怕的小貓。

「痛嗎？」我輕聲問。

段芸清聽了之後微搖搖頭，也細聲回答：「不痛……」

我覺得，我應該要去了解這傷口是怎麼來的，但我相當的不願意，因為要是我知道細節，我肯定會發火，對著那名或那些沒見過的人。

我放下瀏海，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於是我決定履行與樓下家人們的承諾。

「剛才我們在客廳……有稍微討論一下你的事。」我說：「爸爸他提議轉學，而媽媽和芸洋對此表示沒有什麼意見。」

「……」

段芸清單純吸收資訊，並沒有做出表態。於是我問：「所以我上來……問你的意願。」

這轉學之議段震祥打算強制執行的，不過我後來真的覺得我上禮拜那強硬態度並不正確，出自於不想再錯第二次的原因，我才這樣問。

段芸清低下頭，從我的視線來看，她的瀏海差不多將她那好像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睡眠的臉遮住，所以我無法正確從他表情變化得知她在想些什麼。

她這裡做了一個挺長的停頓，但我本來就不趕時間，而且也沒催促的意思，所以一直耐心等待。

「兄長……」段芸清抬起頭看我問：「您覺得我該怎麼做？」

我聽這反問，不明難過了起來。

不該是這樣……

本來不該是這樣的……

「我們再問妳啊……」

「您覺得我該怎麼做？」

段芸清重複再問一次相同問題，表示想要聽到答覆的決心。

「其實我剛才說了一個謊。」我坦承：「妳轉學的事情，其他人已經是打算要去做的，但我覺得……要問一下妳。」

「問我有什麼用？」段芸清說：「我就算留下來，也只是會越變越糟而已。」

「不能這麼說……」

「而且，兄長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段芸清催促著，表現出她當下只在乎她現在的問題。

「我覺得……」我說：「我覺得，這個場面、這個事件應該要由妳自己好好跨過去，如果就這麼離開的話，我……」

「……兄長你到底想要怎樣？」

我話還沒說完，就瞧見段芸清用極其憤怒的眼神瞪向我。她恨道：「最一開始我想要自己處理時，兄長卻不認同，現在為什麼又再說這種話？兄長……你這樣耍我難不成很有意思嗎？」

「我不是……」我說：「我不想要你變成輸給他們的人，你應該是可以戰勝過他們的……」

「所以兄長您是想要我繼續留在那邊，繼續受苦？」段芸情似乎想到那種回憶，語氣出現了泣聲，說：「為了變成兄長期望的樣子……」

「沒錯。」我說：「妳不是之前也以『想要變成我』的理由，然後想要自己解決嗎？」

「兄長您期望的樣子，就是兄長您自己現在的樣子嗎？還是只單純是兄長您心中『段芸清』的理想模樣？」

「我……」

我一下子沒有辦法回答出來。我希望段芸清繼續留下來戰鬥而成長後的樣子，真的是段芸清所期望的「想成為像兄長一樣的人」嗎？這問題的真實答案，太過自私，讓我說不太出來。

「您真是過分……」段芸清見我沉默，表情相當的黯然。她指著我後方的房門沉聲道：「請您出去，現在。」

「芸清，我……」

「出去。」

「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

「拜託，出去。」

段芸清的聲音並不大，但他每道驅客，宛如重甲彈，貫通我的心臟，沒次我想開口，她就無情地對我開火。

她看起來相當的失望，她要我出去的決議已經無法跟動。

「……」最終，我只好接受了，說：「我明白了。」

我緩慢地站起身，往房門外走去，在正準備要關上門時，我又看向了段芸清，發現他已經躺在自己床上，將自己埋進被窩裡，背對著我。

我輕嘆一口氣，順便將電燈關上之後，就闔上了門了。

「談的怎麼……發生什麼事情嗎？」

在我走下樓之後，聶玄余見到後馬上問，但我的臉似乎不太好看，立刻改問。

「沒什麼。」我隨意應一句之後，就在一開始的沙發位置上坐下

「結果呢？問的結果怎麼樣。」段震祥問。

「結果……」

話說回來，我沒有從段芸清口中聽出「好」或「不要」這些話，就被趕出來了。於是我回答：「芸清並沒有說什麼。」

全員聽了很有默契地做了類似嘆氣的反應，我不了解他們此舉含意何在。因為我說的這回答基本上可以說是「默認」，他們的目的本來就是希望段芸清能夠答應，這不像是放心的反應，讓我不明白。

「哥哥，我問你。」段芸洋問：「我們是真的認為，轉學是不會給清妹留下什麼不好的東西，脫離現在這狀況中最好的一個辦法，哥哥為什麼會不太能接受？你難道有看出這方法的不妥之處嗎？」

她的問題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做出完美的回答，因為我之所以不太喜歡轉學這辦法的理由根本不算理由……不，這再怎麼樣也是我不想要的原因。

「我只是單純覺得，要是段芸清就這樣選擇不解決的離開，未免也太落魄了。」我說完後，見大家都撐大眼睛看我，我趕緊補充：「我只是單純以我的角度去感覺，我不會想要變成那副樣子。要是段芸清能夠克服這道難關，她未來會更加茁壯……」

「並不會喔，岩創。」段震祥開口道：「你當作這次事情是什麼了？武者修行嗎？還是修仙渡劫？」

「不對，我只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落荒而逃的敗者確實不好看。」段震祥說：「但這件事情可不是難不難看的問題，是有沒有意義的問題。這件事情順利解決又如何？會比原來更好嗎？並不會；會獲得什麼嗎？並不會；能夠對欺負方復仇嗎？並不能。」

「震祥……」

「沒事的。」

聶玄余聽段震祥說到這時，不知為何露出難過的表情。她想要勸說什麼，被自己丈夫安撫了。

「這是我自己的親身經歷，所以我可以很保證的說。」段震祥道：「遇到這種事情或試圖想要挽回這事情，留在你身上的只有不好回憶而已。就算事情真的順利挽回，也不會變成原來的樣子，所以若遇到這種事情，不是讓對方消失，不然就是自己消失。」

親生經歷……

我第一次聽他說這事情，所以有些驚訝。但我還是默默地聽他說。

「我經過了那麼多努力，如今我爬到這位置，所以讓欺負段芸清的人徹底消失這事我可以輕鬆辦到。而你們說這樣很不妥的理由，我可以理解，所以我打消了這念頭。」段震祥說：「而現在連轉學都不同意，你到底有什麼萬全的好辦法。」

「……」這裡我不說話。

「雖然這沒什麼好拿出來說的，你對此是沒有經驗。你憑你個沒有經歷的感覺去判斷這事情要怎麼處理的開始，就已經是個錯誤了。」

「……」

他說的對。

所以我依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雖然很不服氣就是了。

「芸清她現在在做什麼？她還沒吃飯呢。」聶玄余對我問。

「她在睡覺。」我直接把離開房間的最後畫面跟聶玄余說。

「睡覺？傷腦筋呢……她還沒吃飯呢。」

「我去叫她吧。」

段芸洋拋下這句話之後，就起身往樓上跑去。

望著段芸洋消失在一樓之後，我也起身說：「那麼，我先回去了。」

「诶？這就……」聶玄余想要挽留的問：「不留下來吃個飯嗎？」

「已經吃了，所以不怎麼餓。」

聶玄余自身明白，剛才的氣氛可不是何讓我繼續待在這邊，所以沒有說什麼。

我走過去提起我的公事包時，聶玄余對我說：「岩創。」

「？」

「這事情你可以不用再操心了，我們會處理。」聶玄余說。

我聽了之後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往門外走去，穿好鞋後，打開門走出去。

「如果還會餓的話，要去買東西吃啊。」聶玄余最後對我說：「別讓自己餓著。」

「我知道。」

我應完，就關上了門。

我獨自一人，開著車回家。

我的心情可以說比上一次更加的糟，我開車全程緊握方向盤，感覺要將其捏碎一般的力道握著。

我可以說我是咬著牙再踩著油門，而終於在途中紅綠燈停下，注意力不需要放在開車上的我，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幹！」我舉起拳頭，往方向盤中央的喇叭按鈕，不停地捶下，一邊捶一邊罵：「幹！幹！去死！去死！去死！」

車子不停發出的巴巴聲還有震動，引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但我根本不想管那麼多。

「去死！去死！去死！」

我應該是在對自己咒罵。

我現在不曉得我應該要將這股怨氣發洩在誰身上，要對那些沒見過霸領方？段芸清？還是我爸媽？還是那個臭丫頭？還是現在周圍在看我的路人？

我理解那些欺負段芸清的人霸凌的理由，但我應該站在段芸清這邊為她做點能幫助她的事情，而我爸用了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對我說了我沒有辦法為她做什麼。

我覺得我在任何事上都可以做到完美，但這幾個禮拜，徹底讓我覺得自己是相當無用的人。

連妹妹都幫不了，算什麼哥哥？算什麼兄長？

所以我只能對著自己咒罵。

「去死！去死！」

我最後高舉雙拳，要揮出終結的一拳般重重揮下：「去死‑‑‑‑‑‑」

最後因為感到有些疲累，而且理性提醒了我再這樣下去，可能會引來民眾敲車窗，所以喘了一口氣之後，強制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再紅綠燈由黃轉綠的瞬間，立刻踩油門快速離去。

***

(在LINE裡與段怡文和段怡靜的群組聊天室裡)

段怡靜：「創哥，芸清姊姊還好嗎？她今天好像沒有來學校的樣子(｡í _ ì｡)」

我：「沒事」

段怡文：「前幾天看她受著傷，不要緊吧？」

我：「我去看過了」

段怡文：「是嗎，那就好」

段怡靜：「(๑•́ ₃ •̀๑)」

我：「我問你們喔」

段怡文：「問什麼？」

段怡靜：「(*´･д･)?」

我：「要是讓芸清轉學，這方法很好嗎？」

段怡靜：「芸清姊姊要轉學Σ(*ﾟдﾟﾉ)ﾉ」

段怡文：「這事已經決定了嗎？」

我：「最終是否決定我是不清楚，不過我覺得八九不離十了。因為這件事情還是被你們叔叔知道，所以他提出這方案」

段怡文：「對於叔叔來說，可以說相當的冷靜了」

我：「原本其實沒有那麼冷靜」

段怡靜：「這樣啊……芸清姊姊要轉學了啊(´_ゝ`)」

段怡文：「若真是這樣的話，那挺令人難過的」

我：「所以你們不希望她轉學？」

段怡文：「畢竟芸清姊在學校對我們很好」

段怡靜：「她要是離開的話挺寂寞的」

段怡文：「不過要是能夠讓芸清姊擺脫現在這種情況的話」

段怡靜：「或許轉學是最好的辦法(`・ω・´)」

我：「齁……」

段怡文：「創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我：「有什麼問題嗎？」

段怡靜：「因為這方法應該是最能夠讓芸清姊姊留下任何不好的東西……而創哥卻還是和我們問這方法好壞是否。難道這方法有什麼不妥嗎(*´･д･)?」

我：「沒有，單純問問。」

段怡文：「……」

段怡靜：「……」

我：「點屁點」

段怡文：「抱歉」

段怡靜：「(●б人<●)」

我：「話說回來，你們兩個住在一起，幹嘛還要兩個人一起加入這個群組？一個人不就好了？」

段怡靜：「要是創哥只肯加一個，我和怡文可是會爭風吃醋的=└(┐卍^o^)卍」

我：「……」

段怡文：「……」

段怡靜：「抱歉，現在似乎不是說這個的氣氛」

我：「我是沒差」

段怡文：「要不要我和怡靜以後去想各種辦法去弄那些欺負芸清姊的學長姊，把他們逼瘋？」

段怡靜：「我已經把所有人的長相樣貌都計的清清楚楚，沒有人可以逃掉(╬ﾟдﾟ)▄︻┻┳═一」

段怡文：「我負責找幾個社團朋友行動」

段怡靜：「我負責和我的閨密們商討對策(✺ω✺)」

我：「住手，你們兩個」

***

隔天，我一如往常地前往公司上班。

「段經理，今天下午一點整時有一場董事會會議，需要您的出席。還有有幾名員工的工作成效有些低……段經理？」

在我到達公司辦公室坐下時，我的秘書孫思燕如往常的向我說明今日工作項目，說到一半立即打住。

「段經理？段經理！」孫思燕大聲道。

「啊……喔喔，沒事沒事，請繼續說。」我如夢驚醒般的說。

「段經理，您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孫思燕將手上資料收回夾在自己腋下抓著，問：「最近這一個禮拜，工作有些心不在焉，好像有什麼心事的樣子。」

「沒有啦，真的沒事。」我隨便應到，打起精神的說：「我記得今天下午要開會來著，是幾點？」

「……」孫思燕沒有回答，只是開始靠近我的辦公桌，來到我只隔一張桌子的前方。

「怎……怎麼？」

「段經理，對於公司來說現在是非常重要的階段，您明白嗎？」孫思燕緊迫盯人的問。

「明……明白。」我點頭說。

「那麼，您有什麼心事的話，請在這裡跟我商談，您這樣下去可是會影響工作的。」孫思燕說。

「诶？」

「我身為段經理的秘書，除了在幫助您的工作以外，為了防止影響工作，有什麼心事我可以聆聽的，說出來比較不會痛苦。」孫思燕說：「別擔心，這點事情我不會到處宣揚，不會與任何人說的。」

「……」我掙扎的問：「真的要說？」

「『不說然後以後會專心工作』這理由，我不信任，所以您只剩下說這選項。」

從一起工作以來我就一直感嘆，第一次聽說魄力比總經理強的秘書，難不成是我自己太懦弱了？

我不太喜歡隨便將自己的事情到處宣揚，但現在對方的態度近乎威脅，而且我那心事在昨天也有了個結果了，已經可以是說那個事件已經過去了，硬要我說我也是沒有太大的牴觸。

於是，我就將段芸清的事情，從我了解知道的地方，全部說給她聽。孫思燕也擺著一副專業社會人的態度，全程聽講不帶任何表情，最多也只有點點頭表示自己跟得上。

「最後……我們在昨天，決定讓她轉學，離開那個環境。」

說著說著，心裡又是一沉。

「我明白狀況了。」孫思燕不解的問：「但聽您說完，這件事情不是已經有了解決方案嗎？您為什麼還要為此煩心？」

「……」

「難不成，段經理有看出什麼此解決方案的缺點嗎？」

「我才沒有這麼厲害！」我聲音忍不住大了起來，但在說完馬上意識到，趕緊道歉：「對不起，思燕。」

為什麼總是有人覺得我能夠想到辦法呢？然後最後還是說我沒有辦法做這種事，幹！這莫名的期待能不能停止……現在我就是為了這樣的無聊事而有些失控。

「沒關係的，段經理。」孫思燕完全沒有介意的說：「這次我要求的討論，本來就是讓經理您解決心事，發洩情緒。除了肉體接觸以外，大吼大叫我不僅可以接受外，我還認為那是解決這問題的好辦法。所以不用在意自己的語氣。更何況您是我的上司。」

「……」我在聽他說完這一席話之後，頓了一會兒。然後重新開口：「我確實不喜歡她就這樣轉學。」

「恩。」孫思燕點點頭。

「雖然我覺得我這樣有點反覆無常，還有些可惡……不，是非常可惡。之前因為自大，以為自己能夠給予段芸清最好的幫助，所以直接大聲駁斥了段芸清原本想要自己處理的想法，而現在她覺得無助的時候，我卻反而說她應該要自己來。」

「所以經理認為，您傷到您妹妹的心了？」

「沒錯，所以我已經沒有資格……」

「不過，我們現在討論的並非這個。」孫思燕說：「我們現在應該要了解的事情是，我們反覆無常的總經理，現在想要怎麼做？為什麼不滿意這次事件這樣的結果？」

「為什麼……」我想起我高中時期那位轉學的同學，說：「……不想要看到她有如『失敗者』般離開。」

孫思燕聽了表情有些許的變化後，沉默一段時間，才說：「經理……您該不會有戀妹情節吧？」

「蛤！」我驚訝的連聲音都破了，叫道：「妳……你在說些什麼？為為為什麼會說到這？我怎麼可能是！話不要隨便亂說！」

「但是對於這次事件來看，很顯然的，您對於那名叫段芸清的妹妹關愛有佳。」孫思燕說：「您和您妹妹的感情看起來相當好。」

「哪……哪有，說的好像很異常一樣。」我想辦法整理情緒的說。

「恩，確實很異常喔。」孫思燕說：「我在大學有一位朋友，她說她有一個個型不壞、長相不差的哥哥，在她還是高中的時候，一個禮拜能夠說上一句話就已經很不錯了。」

「真異常啊……」

「不，這才是現實平均標準，經理您才是異常。」

「什麼狗屁現實平均標準……算了，我想問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對芸清關愛有佳。」我問。

「一般人會認同轉學這方法的人，應該只是為了能夠保障您妹妹的安全對吧。」孫思燕說：「而經理不喜歡這方法的原因，是因為這方法沒辦法守住您妹妹的『尊嚴』。」

「『尊嚴』？」

「沒錯。」孫思燕點頭，嘴角上揚的說：「就是因為你能夠為您妹妹想那麼多，即使要想出此等方法相當困難，但是這不就代表您對自己妹妹關愛有佳的證明嗎？」

「……」我無法反駁她的話，但我還是強辯：「但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說我有戀妹情節啊，我只是……我只是很單純的，比較關心一下她而已。」

「好吧，經理既然這麼說，這事就先不談。」孫思燕嘴角更加上揚的笑道。

靠，這秘書真她媽會玩。

「所以你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有想到什麼辦法嗎？」

「對不起，屬下無能……」孫思燕低頭說。

「沒事，我自己一個字也想不出來，或許比你還糟。」我打哈哈的說。

孫思燕抬起頭，和我直視對眼。她那基本上不會有任何變化的面具臉，多了一點類似糾結的皺眉表情。

「怎麼了嗎？」

「沒事……不。」孫思燕吸吐一口氣之後，糾結神情隨著這一口氣消失，回復成原來有如岩石般堅固的臉，說：「其實剛才在聽您講述時，我又想起有關於我的事情。」

「什麼事？」

「我……之所以會來這裡成為你的秘書，是因為辭職了上一任工作才來到這裡的。」

「恩，這我知道。」我點頭說。

「其實……」孫思燕在要講入重點時，突然停頓下來，開始猶豫。

「如果不想說可以不用說，沒關係。」我不勉強地說。

「謝謝……我決定要說。」孫思燕說：「我的狀況其實類似您的妹妹。」

「真的嗎？」我有些驚訝的道。

「恩……」孫思燕說：「我在曾經裡的公司內，也和您一樣，擔任過經理。」

「真的嗎！」我聽了驚呼得更大聲，之後隨之冷靜下來，問：「是……遇到什麼問題嗎？」

「不……其實沒什麼。」孫思燕很難得的嘆一口氣，說：「只是我之前的老闆有點看走眼罷了，我作為一名公司業務執行最高負責人的能力，還有相當大的欠缺。」

「是嗎？」看她工作有一段時間的我，感到疑惑。

「是的。我不僅沒有能夠帶動底下員工的能力，而且在處事方面招人不滿，在那邊工作了一段時間，我的名字在那家公司裏頭可說臭得要命。或許世人俗稱的『混帳上司』，就是在說我這個人呢。」孫思燕自嘲的說：「先不說我在那邊被取了多少難聽的綽號。而因為我的關係，許多員工相當受不了而換工作，而且對於一件事情的積極性差得太多，再加上我沒有點燃大家工作的熱情，所以在成效上一日不如一日。」

我忍不住感嘆，這與段芸清的事情真得太過相似。

一樣是想要為一件事情盡心盡力，但發現無論在事情上面放下多少心力，依舊無法獲得其他人的認可。

「最後……我沒有辦法再接受每天都要進入一處遭周圍人瞪眼的環境，我選擇離開了那個環境，把總經理的位置交給比我還要合適的人選。」

「所以……妳也是會選擇離開？」我心裡不禁沉下的問。

總感覺有一種自己想法沒有辦法被任何人認同的失落感，這是我現在內心感觸。

「畢竟我沒有辦法再趕便那種狀況，而且我……我其實不太能忍耐那種狀況，所以選擇離開。」孫思燕做轉折的道：「但是現在回想起當時狀況，其實也是會有一點後悔。」

「後悔？」

「很後悔當時的我會選擇逃避。當時的我為什麼不會冒出個『為什麼不再忍耐一下呢』或者是『為什麼不去嘗試改變現況呢』的想法？雖然現在我不再感受到當時那種每天被捏心臟般的痛苦，但是總感覺自己相當的沒用。」孫思燕笑問：「不知道有沒有符合與經理您希望自己妹妹能夠留下來的心境？」

我聽了搖搖頭，說：「我其實沒有那種……要求性的想法，我之所以會希望芸清不要轉學，是原因其實自私的很。」

我將手肘架在辦公桌上，撐著自己額頭，說：「我現在只是單純不希望芸清變成那種我不希望看到的樣子，這種相當自私……且可惡的想法。」

啊……或許我明白了，我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資格能對段芸清說三道四。

「確實是自私且可惡的心境。」孫思燕點頭說。

「果然啊……」

「但這不就代表著，您對您妹妹的愛嗎？」

「？」

我擺出一張疑惑的臉。孫思燕繼續說：「希望對方能夠變成什麼樣子，希望對方變成自己的理想，這不正是愛的表現嗎？雖然這份愛確實太過份了些，但也依舊沒有改變這個事實。」

「但……但我傷害過她，我讓她如此失望、如此難過，這難道能叫愛嗎？」我想起昨晚的狀況，問。

「為什麼不會被稱作為愛呢？只要將感情放在別人身上，能讓對方有感覺，無論那感覺是幸福，還是痛苦，那都是『愛』。」孫思燕攤手說：「要是沒有感覺的話，那就只是單純的『陌生』。」

「是……嗎？」

「雖然我年紀還輕，可能還不曉得真正的『愛』是何物，但至少現在的，是這樣認知的。」

愛會給人幸福……給人痛苦……

「恩……不過我年紀輕，而且又是個失敗者，所以說的話其實沒有什麼根據……」

「並不會，思燕。」我站起身，對著孫思燕微微低頭，說：「你這一席話我認為很有道理，對現在的我來說很有用。」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其實說出那些話相當讓人害羞的。」

「哈哈哈……」

我能夠理解她的感受。

她那些話雖然讓我感觸很深，但要是拿著那些話到處宣揚，可能會成為一輩子的黑歷史。

「但……就算我說了那些話，還是沒有決定出有什麼解決方案。」

「不用了，已經沒關係了。」我離開位置，說：「不用再想了。」

「但是……」

「妳不是只是擔心我是否會影響工作嗎？我現在已經可以專心了，所以沒有什麼事可以讓你擔心的了」我說：「剛才妳在說明時我確實失神了……可以請妳再重新說一遍嗎？」

孫思燕盯著我的臉一會兒後，最後露出了放鬆的表情，讓我知道她之前的臉是緊繃的。

她重新將行程表的資料拿到自己眼前，張開嘴正準備向我報告之時，卻又道出了一句：「段經理，您果然是個妹控。」

「閉嘴！」

&&&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現在的上司，段岩創經理，讓我在一次認知了這句話。

身為總經理的領導力、創造力、影響力、決策力等，都在我之上，讓我覺得這個人好厲害，年紀僅僅和我差了兩歲而已，就有如此高峰的成績。

但要說段岩創這個人到底厲不厲害，我的回答可以回的非常迅速‑‑‑‑‑‑

「不厲害。」

這現象也顯現出了「人不可能十全十美」的合理性，無論一個人在妳面前的表現多麼光鮮亮麗，一定都會有一點瑕疵在。

平常我的總經理工作時通常只會出現「瞪著眼」和「皺著眉頭瞪著眼」這兩種表情，然後很俐落地完成每一件任務。

但他……今天與他討論他家人發生的事情時，讓我知道了這個人並不是個機器人沒有任何感情，任何階段都能抱持理性……雖然身為一名總經理，能夠時時刻刻以理性解決事情才算優秀。

他讓我看到他感性的一面，他讓我看到他的瑕疵，他讓我瞧見他的影子，他讓我知道他跟我一樣是個「人類」。

讓我安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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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霸凌事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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