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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赫元沒死,但是因為火燒面積廣大,造成大範圍的組織壞死,雙腿和右手截肢,嚴重的吸入性灼傷,使得他必須佩戴呼吸器,並且終身離不開病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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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昀和其他成員曾經去遠遠的探望了一眼申赫元,但見到人他便驚慌尖叫起來,顧思昀知道,這個人恐怕再也不能威脅她們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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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涒涒姐早就發現申赫元偷拍年輕的練習生的事情了。」女團ACOXY的成員Nika嘆了口氣,點燃了含在口中的菸頭,「但第一次發現的時候,她年紀很輕,也被申赫元的花言巧語給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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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昀皺著眉頭,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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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年復一年……她以為他改了,不會再犯了,後來就發生了妳說的那件事情。」Nika說,「大約一直到那時候她才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會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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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涒涒姐太愛他了,一直相信他的為人,所以一直到事件爆發出來罪證確鑿,他又把魔爪伸向我們之後,她才真正看清這個男人。」另一名成員徐慧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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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涒涒姐不恨我嗎?成員們……不恨我嗎?」顧思昀一時無法理解,「要不是我,申赫元可能也不會向成員們伸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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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太天真了。」Nika大笑起來,「他做這種事情早就行之有年,這絕對不是單純為了自己好色變態,而是為了向富商贊助商提供更優良的名錄人流,從中才能獲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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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般的少男少女,成千上萬的資本,這樣的流通與互利,早就成了翻紅的潛規則。雖然不是每個公司都可能會這樣做,但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本就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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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赫元方曉薇後來對我們做的種種事件,不是妳造成的,大家都是受害者,沒有人會怪妳。」徐慧媛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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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涒涒姐,只覺得是申赫元毀了妳的人生,也覺得自己是幫凶。」Nika吐了一口煙圈,表情無奈,「所以後來才資助妳上學,幫助妳躲藏讓妳繼續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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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跟我說,思昀真的很可惜,明明是我們之中最優秀的,明明還有大好的前程,卻因為耿直的個性失去了一切……」徐慧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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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自己是受害者,不知道黃奕涒當年是那麼難受,她太看輕感情這件事情,以為黃奕涒知道了這些事情,就能夠輕易離開申赫元,誰知道在走了之後,背後會有這麼多牽扯和糾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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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涒涒姐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會那樣做的。」徐慧媛低眉看著不說話的顧思昀,又說:「涒涒姐說,妳那邊一直都有申赫元性侵偷拍那些小女生的證據,但最後卻沒有公佈給媒體,就是怕會對那些孩子造成二次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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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黃奕涒都知道這些事情,這使得顧思昀感受更是複雜了,只能繼續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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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事情發生,她之所以不肯告訴妳,也是怕妳會對她失望,她的年紀比較大,一直把妳當作自己的妹妹一樣的照顧……」徐慧媛拍拍顧思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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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出獄之後,申赫元還用之前的一些不雅照威脅涒涒姐,逼著要找出妳的下落,這下子這件事情捅破了,連帶方曉薇也因為當年的種種事情被調查,她也沒有什麼遺憾了。」Nika把菸熄在菸灰缸中,「我們也可以趁著這次機會逃走,不需要繼續留在那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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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樣涒涒姐怎麼辦?那嚴重的話可是殺人未遂和縱火罪啊,她是會被判刑的……」顧思昀難受的眉頭深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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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來,黃奕涒會有多難受?多不堪?又是抱有多大的絕望才會衝進他家點火?甚至不惜傷了自己?顧思昀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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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罪惡感的譴責對她而言更難受吧?她不是說了嗎,這樣她才覺得自己不欠妳了,面對這件事情,至少看起來也坦然許多。」徐慧媛拍拍顧思昀,「妳也不用再擔心受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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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說沒錯,但顧思昀還是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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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覺得難受的話,替我們找下一家經紀公司吧。」Nika笑著喝了口水。「事情鬧這麼大,怕是沒有人會要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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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顧思昀翻了個白眼,「妳們可是紅了十年的女團,怎麼能說出這麼喪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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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十週年雖然已經過了,明年十一週年,我們找個時間一起過吧,反正都是熟人,沒有誰沒見過。」徐慧媛笑著看著顧思昀,「到時候,要是涒涒姐也能夠一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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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昀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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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啊,不是我要說妳。」Nika摸著顧思昀的手指頭,長長的綠色光療指甲閃耀著淺淺光芒,「雖然不是偶像了,妳總是蓬頭垢面的也不成樣子,好好化個妝,整理整理,以前妳還是我們的門面之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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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昀眨眨眼,眼鏡後頭多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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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現在最漂亮的已經不是妳了,應該是我了。」Nika拍拍她的手,「我鼻子可是花了好幾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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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妮卡妳有病吧妳,這麼大聲。」徐慧媛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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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以前的成員會面結束後,顧思昀打算回到公司將她擱置已久的工作好好繼續,雖然社長說讓她休息幾天也沒關係,但不收收心,總覺得一切都沒辦法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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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他既然已經沒了威脅,黃奕涒也被檢方審理當中,她也只能放下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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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一直沒有能夠實現的夢想,如果說沒有遺憾是不可能的,但現在的她已經沒有遺憾,能夠繼續寫歌製作音樂,她已經沒有任何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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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人生總是會有很多選擇,沒有什麼是獨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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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曾經她認為是獨一無二的夢想,以為失去了就等於失去了全世界,但事實卻並不是這樣,生命中總是會不下一次機會,像是告訴自己,她其實擁有很多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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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不是失意痛苦的時候,只要活著,一切都還會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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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活著,或許就還存在更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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