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GHT NOVEL 創作挑戰 - 直到落地

——這是一個關於蝴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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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更準確點來說，我幾乎不曉得有關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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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齡……大概與我相同，而學校、父母、家庭之類的，我不曾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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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她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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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的話，則用「蝴蝶」代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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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這個名字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理由是我和她的第一次相遇是在橋下那塊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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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因為不算清澈的溪水和稀少的陽光而擁有了一片花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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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似乎很唯美，但那只是塊長滿野草野花的空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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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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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個秘密花園一樣，我說，而她就是花園裡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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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只有一隻的眼睛閃動著細碎的光芒，像是粉紅色寶石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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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還挺浪漫吶貓頭鷹，這樣的話為什麼會被叫成書呆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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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了多少次，我這是弱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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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擦擦眼鏡，沒有告訴她「蝴蝶」也是我能找到最美、最適合她的形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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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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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著綁成辮子的棕色長髮，和一隻明亮的粉紅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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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見過的人都不同，帶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靈動氣質，彷彿隨時都會展開翅膀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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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稱她為「蝴蝶」，而她稱我為「貓頭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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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稱呼是因為我頭上那副厚重的眼鏡，她曾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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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就像貓頭鷹啊，眼睛很大、感覺又很聰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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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反感她的說法，不過在她決定了之後又突然愧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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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有在笑你的意思哦！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換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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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我露出了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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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她沒關係，我不覺得她有嘲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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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也有過一些更過分的綽號，但是「貓頭鷹」從來不在這個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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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點……太過可愛了，不過我不覺得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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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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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說，她坐在我身旁的石頭上，逐漸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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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喔，從來沒有過像“蝴蝶”這種稱呼，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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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那僅剩一隻的眼睛盯著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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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謝謝你，貓頭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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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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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們才剛認識幾天，但已經有了絕佳的共識，不去過問有關對方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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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追問我逃學的原因，而我也沒有問過她失去一隻眼睛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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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隨著日子過去，在學生不該離開校園的時間碰面也成為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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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也逐漸了解彼此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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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調侃她都不換衣服時知道了她身上那件洋裝不只有一套，而且她真的很愛這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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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我抱怨考試時知道了我的成績曾經算得上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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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她說著自己的眼睛瞎了的原因，目前大概有二十二種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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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我胡謅著不去上學的理由，也許她不知道，每個理由實際上都和事實相去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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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我們聊天瞎扯，有時我們什麼都不做，有時我或她會帶來零食或書籍，我們就坐在石頭上、草地上、任何地方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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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要跳舞給我看，我就看著，她從來不穿鞋，赤腳走在草地上，從這裡走到那裡，腦後辮子跟著一晃一晃，奇蹟似的沒有踩扁任何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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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隻翩翩飛舞的真正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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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裡是跳舞？分明只是在草地上走了一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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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點小細節就別在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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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慣例吐槽，而她只是伸伸舌頭，露出愉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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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裝傻就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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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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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對我是十分受用，至少確實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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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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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她笑起來時的眼睛，也常忍不住想像她如果兩隻眼睛都正常的話，會是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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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從不睜開瞎的那邊，所以我只能自行腦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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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那一邊是泛白，又或者是有著更深的粉色，也有可能……是一個星星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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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我被自己給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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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頭鷹、貓頭鷹，你在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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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模仿著某本知名繪本的語調，把腦袋湊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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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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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自己的假設說給她聽，而蝴蝶聽了之後也笑到眼眶泛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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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到哭，這在蝴蝶身上挺常發生，不得不說，她是個笑點很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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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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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才剛從一陣大笑中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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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一片花園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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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蝴蝶的眼裡總是烙印著花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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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這句話是從哪裡學來的，不過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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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妳張開來，不就可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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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只是順著氣氛開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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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蝴蝶她的表情突然不對勁了起了，像是害怕什麼一樣，用手緊緊捂住那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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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沒有真的要妳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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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小聲的道謝，手慢慢從臉上拿開，不一會又恢復成了平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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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注意到，她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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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談論到關於那隻眼睛的話題，蝴蝶就會顯得很不安，這和我提到自己的學校生活時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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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會有秘密，會有想隱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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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我和蝴蝶也很像，我們都是會陌生人被追根究底挖掘秘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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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一點也不了解，卻硬要把別人的故事或傷口挖開，試圖以拙劣的語言安慰和勸導，最終將人形容成悲劇角色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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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著自己明白，但是他們又明白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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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也許會是那個故事主角，也許我會是那個帶領她走入地獄的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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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失去眼睛的少女和誤入歧途的少年，這是多麼適合寫成悲劇的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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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眼，幾乎能看到聳動的標題和旁邊的「真人真事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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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哀傷，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為誰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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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所以我們才會成為同伴，對吧貓頭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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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耐心的聽我講完了這一連串近乎無病呻吟的東西，這實在很奇怪，畢竟我這樣也表現得像是理解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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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會真正了解他人的想法，所以不該自認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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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是想傳達這樣的想法，但是卻是以自認為的相似舉例，這樣不是很矛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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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但不相同，這樣就足夠了喔，貓頭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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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的眼神望著天空，彷彿凝望遙遠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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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沒有人會是一模一樣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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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明白了，有時蝴蝶會說出很有智慧的話，但我懷疑她沒上過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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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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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雖然不相同，卻是能找到最相近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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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同她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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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和蝴蝶有種默契：不會去問那些對方拒絕回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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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也因為這種默契，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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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這大概得算是一次背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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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躺在醫院的她，最終只能說出這種像是指責般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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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死去的人說這種話也沒意義，只是我的心像破了一個大洞，總覺得不說點的什麼話，悲傷就會不停的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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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為她隱瞞的事不會比我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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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不知道，她每天是從醫院偷跑出去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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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回去的路上，她出了一場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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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來不會問太多關於對方的事，但是要是我再多堅持一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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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就能挽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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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撥開了她那隻總是閉著的盲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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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粉紅色的寶石般，明亮、璀璨，只是沒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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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隻我以為正常的眼睛毫無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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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她不說，誰又能猜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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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正在醫院接受治療、其實她兩眼視力正在慢慢減弱，直到什麼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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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從那雙閃亮得像寶石的眼睛中看出這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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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根本就不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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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她把眼皮闔上，輕輕吻了她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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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淚水不該在此時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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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朦朧了視覺，我拿下眼鏡，彷彿看見一隻只有單邊翅膀的銀白蝴蝶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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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裡不只有我們，還有蟲子、小鳥，各種可能出現在草堆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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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兩隻蝴蝶吸引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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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們不是普通的蝴蝶，都只有一邊的翅膀，另外一邊不是破損就是殘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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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牠們還是蝴蝶，但是又和其他的蝴蝶都不同，這樣還能算是同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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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曾經這樣說著，我說她這串話聽起來很像繞口令，被她彈了一下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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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她好歹也是認真發問的份上，我不太確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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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樣一來，牠們就是彼此唯一的同伴了。」

「要是失去其中一個的話，剩下那個就會是永遠孤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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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我莫名的感傷起來，揮走了停在指尖的單翼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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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很哀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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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了半邊翅膀的蝴蝶跌跌撞撞的飛到馬路邊，而後被呼嘯的車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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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強著不肯停下的翅膀，最終還是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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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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