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看著兩人離開之後,彌秧才開口:「怎麼了?妮娜。」
「只讓他們去好嗎?」
一名女人憑空出現在彌秧身後,很自然地抱住她的脖子咕噥著:「柏格很帥耶,要是傷到臉怎麼辦?」說完同時還緩緩飄起來,光溜溜的雙腿在空氣中晃來晃去,彷彿在水裡漂浮般自在。
「傑爾特妳就不擔心了?」
「呵呵。」妮娜親切的回應表明自己的態度,問著:「我跟過去會妨礙妳的計畫嗎?」
「不會。」
「那我過去啦!陛下好好休息不要一直睡喔,外面的小鬼都在唱『我們的魔王是睡神~從早睡到晚~從晚睡到早~』了。」妮娜哼一哼似乎覺得好聽,就自己把曲子唱完,才瀟灑地放開彌秧的脖子,踏著輕快的步伐離開;彌秧這時才看過去一眼,注意到妮娜把頭髮染成粉紅色,接著將目光轉向一直跟在她後面的亡靈騎士。
「天使會發現你。」彌秧說著,她不認為專攻武力的亡靈騎士能隱瞞自己的氣息不被天使察覺;亡靈騎士此時停下腳步,只猶豫兩秒就朝她行禮。
「謝謝,陛下。我會注意,距離。」
「嗯。」
彌秧閉上眼,原本沒打算睡下去,但是隨著地底的呼喊,她很快沉入夢中,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感覺有數隻手正在輕輕拉扯她的衣袍想得到注意力,隨著一股冰涼的氣息流過,拉扯感消失了。
據說,精靈可以與自然元素溝通就是這種感覺。
雖然她溝通的對象是地獄本身。
即使地獄沒有自我意識也能讓彌秧「感覺」出它想要什麼,尤其在開墾時,她知道哪些底下有流動的岩漿層得避開,就是地獄主動傳達感覺。彌秧不會質疑,地獄沒有害人的必要,它是這世界的一部分,會平等地將快發生的危機告知生命,有些能察覺有些渾然不知,生命的選擇與它們無關,反正山崩地裂、萬物遷移,它們仍是世界。
這次的呼喚沒有顯現什麼,彌秧下意識將地獄的自然之力吞噬,與自己的魔力搓揉後再還給地獄,藉此得到能與天使抗衡的力量——她很清楚,不論再怎麼拼命,自己也只是毫不起眼的造物,除非將創世之初就有的強大吞噬並且取代,才能與神抗衡。
地獄就是最好的選擇,也是「它」送的禮物。
當她等同於地獄時,就會成為某種意義上的永生,即使被殺也能在地獄重生,除非神將世界徹底毀滅,天界、靈界跟地獄,永不存在。
隱約聽到吵雜的聲響,彌秧才睜開眼睛,看到柏格跟傑爾特往自己的方向走來,身影略微狼狽,還有濃重的燒焦味……看來談完了。妮娜躲在更後面對她吐舌頭就跑了,傑爾特似乎天生對冒犯魔王之人有感應,飛快轉頭看過去,嘖了一聲。
「看來很激烈。」
「還好,只是我的斗篷焦了。」柏格非常不滿:「早知道穿別件,這件我很喜歡耶……」
「但是多虧殿下臨時更換路線,才只有斗篷受損而已。沒想到天使會從我們原本預計的逃脫路線過來。」傑爾特說完之後,主動將事情經過說清楚,至於最重要的總結就交還給柏格,還自動退一步。
「所以媽,他們不在乎剩餘的四十九顆靈魂,也不願意讓爸出來親自談,就連我們帶的這顆也沒有很積極的搶回去,感覺很奇怪。那些天使像是在看守什麼,只驅除我們離開,沒有主動追擊。」
「這樣啊。」彌秧伸手接過天使核心,沉默數秒後彎起嘴角。
「還不能消滅那些靈魂啦,爸會生氣的!」只有柏格看到她笑還敢說話,其他魔人早已嚇得繃緊神經;彌秧將天使核心拋高後接住,已經從位置站起,凝視手上純潔無暇的可悲靈魂。
一顆天使核心能製作一件神器。
這種東西,天使居然輕易拋棄了。
「我剛好需要實驗品。」
「實驗品?」
「對,我們的惡魔很脆弱,在天使面前不堪一擊,即使付出再多努力也徒勞無功,完全受限於框架,我反覆想了千年只得到一個結論——因為我們靈魂的本質只能到這,如果無法再繼續『進化』,就只能面對現實。」彌秧輕描淡寫的語氣將地獄的致命傷點出,氣氛頓時凍結,每個魔人都緊緊閉著嘴。
「沒有在責備你們,我們才發展幾千年,跟天界無法比較,所以我倒是很感謝那些天使們放棄同伴。」
「也就是說,媽要把這些靈魂變成惡魔?」柏格一聽就明白了,表情瞬間興奮不已。
「對。」彌秧繼續說著:「最初的惡魔也不是憑空誕生,而是由墮天使組成。既然我們的進化得等數千年甚至萬年之久,就直接利用這些靈魂創造惡魔吧。」
「可是陛下,我們能用什麼方……」傑爾特說到一半恍然大悟:「血池?」
「嗯。」彌秧皮笑肉不笑:「這下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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