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外的文凱能隱約聽見祐安正在用打火機點煙的聲響,也許是因為祐安用較小的力道控制住了音量、或是隔間門的隔音效果發揮了作用,打火機點著的聲音非常小。
不一會兒,廁所的隔間內飄出一陣陣的煙味,還能從門縫之間看見一縷縷細細的白煙。
文凱不理解為什麼這傢伙會這麼喜歡香煙,雖然自己的爸爸也有抽煙,但他很是避免在家裡、在家人面前抽。而且媽媽說,那是爸爸和媽媽還沒結婚時,在當兵的時候才開始會抽煙。退伍之後,爸爸就竭盡全力想要戒掉,雖然每次都會在快要成功時出些意外,像是被派外地出差,敵不住同事的誘惑之類的…。
想到這裡,文凱忍不住「噗滋」的笑出聲來。
後來爸爸在同事的建議下換成了電子菸,也不知道是有什麼魔性,除了偶爾拿電子菸起來呼幾口之外,就再也沒見過他點燃紙煙。
文凱從口袋中拿出手機,走到廁所角落的窗戶旁。從窗戶看出去能夠眺望整個運動場,從橢圓形的操場、操場中間的籃球場、操場旁邊的排球場、到排球場旁的單槓,都能清楚地看見。
教學樓和運動場之間有一段斜坡,造成了大約5公尺的高度差,因此從四樓看下去卻像是從6樓看下去一樣,每個人都小的像螞蟻一樣,只能看見一個個在移動的黑點。
「4點36分」文凱將手機的通知欄畫下來看了看時間。
放學才短短6分鐘,球場就已經擠滿了打球的同學、操場的跑道也有零散的田徑隊員們在練習、也有幾位上一節沒課的老師在一旁健行。
回過頭來看看自己,最近好像沒什麼運動,這幾週的體育課也都是比較靜態的內容,沒做什麼有氧運動。
文凱突然感到壓力倍增,第二次期中考與期末考實在離得太近,只相隔短短的兩周,也不知道學校究竟是怎麼安排的。而且不單單是時間離得近,就連考的範圍也像是在開玩笑,社會科的老師們不知道怎的堅持這次期末考要考全冊,對於不擅長社會的文凱來說,這次段考簡直堪稱地獄。更讓文凱擔心的是分數的佔比,前兩次的期中考各佔了百分之15,而偏偏這次最麻煩的期末考卻是百分之30。
現在的燃眉之急除了近在眼前的期末考之外,還有七月中旬的全市科展。文凱之前想都沒想就答應老師,現在想想實在有點後悔。
最近為了科展總是弄到7、8點才從學校離開,回到家之後又得補功課和準備近在眼前的期末考,常常都是熬到凌晨1點多才睡。好不容易科展算是完成的一個階段,剩下的可以先暫停,等到暑假開始再找時間來學校處理。
文凱真的很想好好休息一下,所以剛才毫不猶豫的接受了佑安的邀請。
一陣開門聲和馬桶沖水聲之後,佑安右手食指個中指之間夾著一根燃燒到一半的香煙,若無其事的從隔間中走出來。
「馬的爛門,還給我卡住!」佑安對門踢了幾腳,然後嘴巴一陣瘋狂輸出。
經過一連串口吐芬芳的咒罵之後,佑安總算是停下來。
「走!這破地方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佑安大喊一聲,然後就自顧自走出廁所。
這一連串的令人震驚的操作讓文凱都看矇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跟了上去。
廁所外,佑安一手拿著煙,另一隻手拿著手。撥了通電話出去之後,他就把手機放到耳邊。
電話一接通,佑安就對著手機一陣亂叫,像極了一個瘋子。
「你真的有病是不是啊!?」電話另一頭傳來非常大的叫罵聲,即使沒有開擴音,一旁的文凱也聽的清清楚楚。想也不用想,另一頭接電話的肯定是隔壁班的大牛。
「你要真有毛病別再打電話給我了。」電話另一頭繼續傳來氣憤的聲音。
「好啦~晚點來我家玩?」祐安不在繼續開不好笑的玩笑,直接切入正題。
「你就為了這點小事…」電話另一頭繼續挖苦,「…好啦,當然要去。」
俗話說,不作死就不會死。偏偏在祐安拿著煙講電話時,走廊上來了個不速之客。
「同學,有什麼事情嗎?」正在巡邏的教官走向兩人所在的洗手台。
「四樓的監視攝影機故障了,沒事不要待在這歐!」教官很親切地提醒道,還向兩人揮手。
祐安見狀驚了一下,連忙抓住手中的煙頭,手忙腳亂地塞到水龍頭下假裝在洗手,把煙頭揉成一團想要塞進洗手槽的排水孔裡,還特地用了洗手液試圖蓋過指頭上的煙味。
哪曾想就是這舉動引起了教官的注意,他加快腳步向前走,並且臉上親切的笑容逐漸黯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恐怖猙獰的面孔。
「林祐安!你手上的是什麼!?」他皺著眉頭,瞇起瞇雙眼仔細盯著祐安的手,像極了發現獵物的野獸。
在大家的認知中,教官通常都是很兇悍,為人強硬的角色。但其實這所學校的教官人很好,只要你不搞出些民堂來吸引教官的注意,看見的都會是和藹可親的教官;相反的,如果你讓教官注意到你,那就等著過上軍中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