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朋友又拉著我去球場,我還是不喜歡和他們玩,但在家裡待得太久,出去活動身體聽起來格外吸引人。太陽照著我的頭頂,又照著每個人的頭頂,在這座球場上的,在整個世界的,活著的、死掉的、原本就不具備生命的頭頂。每眨一次眼睛,視線裡的睫毛就變得更刺眼,我一直能看見我自己的睫毛,有時腦袋會自動忽略它,有時它又會出現,尤其是像現在這樣出大太陽的時候。好熱啊,感覺腦袋昏昏沈沈的,動作也變得緩慢。我並不很擅長運動,身體也因為缺乏運動和營養而比同齡人虛弱。
球場上的白線反射著陽光,變成一條條蠕動的白蛇,警告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警告轉變成一股強烈的預感,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預感又變成了確信,但我什麼也做不了。
「小心!」
來了,它來了,果然我的預感不會錯的,一顆籃球砸中了我的肚子,我向後跌倒在地。「你沒事吧」 砸到我的同學開口,我也試著開口,卻因為衝擊而說不出話,血液順著頭上的舊傷口流過睫毛,流進眼睛,白線變成紅色,或是說整個視線都蒙上一層紅色的濾鏡,同學們繞著我大呼小叫的,在閉上眼睛之前,我看見了小語,她實現了她的夢想,至少一半的夢想,她從煙霧中出現,直直奔向我。因為視線太過模糊,看不出來她到底是吸血鬼還是人類,但要是她是吸血鬼,我應該流了很多血吧,希望她肚子不會太餓,想著,我昏了過去。
再醒來,我躺在一張床上,身上蓋著淡綠色的被子,小語坐在床邊,看起來似乎很焦急的樣子,她比起這裡,有什麼更重要的地方該去嗎?為什麼不直接去呢?我昏了過去,這裡似乎沒有其他人,她應該沒有理由不去才是,最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她在擔心我,我好高興。
「你醒來了?感覺怎麼樣?頭還會痛嗎?」
會,好痛喔,我伸手摸了摸頭上的被包得緊緊傷口,傷口一跳一跳的。但我沒有回話,因為我想裝酷,又不想說謊,「我看到了。在昏過去之前,你從煙霧裡走出來了。」小語困惑的看著我,用手背碰碰我的額頭,似乎覺得不夠,便整顆頭都湊了上來。額頭貼著額頭,我吸著她鼻子呼出來的氣,閉上眼睛。「感覺沒發燒啊?」小語退後說道。
我勃起了,小雞雞又硬又漲,幸好有被子蓋著,才沒有讓小語看到。
「你挪過去一點。」我聽話,向左了挪了挪,兩人肩並肩躺在保健室的單人床上,她身上沒有奶油味,只有淡淡的花香洗衣精味道,混合著我身上的汗味。為什麼小語會擺出那樣的表情?我確實看到她從一團白色煙霧裡走出來了啊?也有可能是我撞壞了頭。我側過臉去看小語,她臉上的青春痘被太陽曬得紅紅的,馬尾剩下的髮絲被汗黏在脖子上,「不要看了,我討厭我的側臉。」她把髮圈摘掉,用手指梳理頭髮,濕潤的香氣竄進鼻子裡。我感覺要爆炸了,不論是頭還是雞雞,都像氣球不斷膨脹直至破裂邊緣。
突然間,我的肚子大聲叫了,當然小語也聽到了,捂著嘴偷笑,「奶油餅乾,如果還有的話,我可不可以吃?」「應該還有吧,等我一下。」她跳下床,往保健室外跑去。保健室裡只剩我一人,教室離這裡有段距離,我把手放進運動短褲裡,開始搓揉著雞雞。這樣有點噁心吧?不會有人知道,只要趕在小語回來以前清理乾淨就好。但這樣還是不太好吧?想著我收起手,用力夾緊雙腿,試圖冷靜下來。
我實在太噁心了,媽媽會不會對我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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