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8】不識朝光 - 32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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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32

西伯利亞佛手柑

May 2, 2025

60

3 分鐘

　　杜休寧躺在床上，死一般的寂靜讓心跳如洪鐘。月光從窗簾下的縫隙溜進房間，床上的人像一具會呼吸的屍體。

　　手機螢幕亮了亮。杜休寧輸入密碼，映在臉上的光是嚴榛遲來的訊息。

　　「晚安。」

　　螢幕幾度明滅，映出他臉上微蹙的眉。

　　嚴榛的表現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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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自己在硯硯和阿森面前對嚴榛反應過度？

　　可如何深思也毫無頭緒。

　　有時候他會想，他的迷宮也許是一座圓形監獄，一部分的自己是看守者，一部分的自己是囚犯。解離在外，看自己的一言一行便覺可笑。一方是自以為全知的看守者，另一方是自知無能卻無力的囚犯，戰戰兢兢著。

　　

　　這時候他聽見大門的聲音。

　　有兩個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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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榛的外套掛上衣帽架，外套上的拉鍊扣了兩下木製的架子。

　　另一個腳步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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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休寧起身，輕巧地打開自己的房門。嚴榛摟著有點醉了的俞庭森，跌坐在沙發上。

　　「你還沒睡？」嚴榛放下俞庭森，掙開他拉住自己衣角的手，起身倒了一杯水。

　　杜休寧也倒了一杯水給自己，佯裝鎮定：「睡了又醒了，起來喝水。」

　　嚴榛沒有戳穿他，端著水回到沙發旁，將杯子遞到俞庭森嘴邊：「喝水。」

　　俞庭森聽話的嚥下水，迷茫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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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喝了多少？」杜休寧捧著溫熱的馬克杯站在桌邊。只是站在那裡，沒碰到任何家具，就像他不屬於這個世界，目無下塵。

　　「就一杯。」嚴榛略為無奈地：「還是他自己說要喝的。」

　　杜休寧不置可否，抿了一口水潤過有些乾涸的嘴唇。嚴榛看著他。看著他看起來很好咬的唇。

　　「我以為你今天不會回來。」杜休寧涼涼地說。

　　「怎麼可能，我哪捨得讓你獨守空房？」嚴榛狀似調笑，又換來杜休寧的嗤之以鼻。

　　「如果你們等一下要幹嘛，都小聲一點。」杜休寧似笑非笑：「我要回去睡了。」

　　嚴榛微笑看著他：「等一下沒要幹嘛，剛做完而已。」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告訴杜休寧這件事。他甚至不覺得杜休寧在乎。

　　也許他在乎……也許他在乎，所以才在自己帶著俞庭森回來時出來假裝要喝水。

　　杜休寧是領域意識極重的人，也許自己也在他的領域裡，所以他在乎自己。

　　嚴榛選擇這樣想……如果不這樣想，自己會顯得格外可笑，可這樣想後，若事實並非如此，又只會讓自己更加悲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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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喔。」杜休寧沒有多說什麼，放下手中的杯子。還剩半杯水在重力下微微顫動出漣漪。

　　「阿寧。」看著杜休寧的背影，嚴榛忍不住叫住他。

　　杜休寧回頭：「怎麼了？」

　　「……」

　　「怎麼了？」杜休寧蹙眉，又問了一次。

　　「……沒事。只是說你水還沒喝完。」嚴榛吞吞吐吐，最終仍只是裝作若無其事。

　　「我不渴了。」杜休寧嘆氣：「明天午餐我買回來。你在家吧？」

　　「在。」嚴榛答得很快，就像沒經過大腦。隨即也很快就後悔了。他發現面對杜休寧，自己的大腦可能真的沒什麼用。

　　「好。」杜休寧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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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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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榛目送杜休寧的背影，然後扶著俞庭森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頗為熟練得脫下俞庭森的外衣，把他塞進被窩，在他耳邊低語：「晚安。」

　　嚴榛直起身，走出房間，沒有聽見被窩中呢喃的一聲晚安。那聲晚安彷彿一滴墨滴進一缸清水，消失的毫無痕跡。就像杜休寧放下的那半杯水，漣漪回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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