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千劍沉入大海 - 章二十八：從地獄浮上

潮水聲。

潮水洗刷的礫石的聲響。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kkTr6kxT

眼皮的後方是一片橘紅色，還沒睜開雙眼就能感受到它的熱度，隨後，黑影籠罩而來，他能感覺到一種銳利的視線，螫得令人太陽穴隱隱作疼。

小劍掀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巨大的漆黑眼睛。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CaidVVAt

「啥……？」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dxkmkN07

咚！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F3UPynsy

倏地，大眼猛然湊近，額頭上傳來的劇痛令他尖叫出聲，伴隨羽毛飛落，一隻啄了他腦袋的禽類撲翅升天，小劍痛得瞇起眼，目光在天空中聚了焦，是隻老鷹。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pyek1cXM

「媽的……」他忍不住發笑，笑時內臟傳來陣陣虛弱的悶疼。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E1AmfEnO

「劍先生！」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JTYXeHnE

千的聲音傳來，他扭不過頭去，全身都很沉重，暫時無法動彈。他只能聽著腳步聲踏著淺水而來，接著，千擔憂的臉龐就這樣撞入了視野的一角。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FgtbsPIw

「劍先生！太好了……您醒過來了！」千看起來又要哭了，真是水做的姑娘。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faEM6UGz0

「好了，這裡是天堂，還是地獄？」他懶懶地問，事到如今得到什麼答案都不意外了。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wND3Pvax

「這裡……是海灘。」千頓時顯得有些難以啟齒，「我們還活著……」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PWNHLyDe

「真的？」小劍揚起眉，「那為什麼你活蹦亂跳，我卻像全身壞死一樣？」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yoNpXlXO

「這個……可能是代謝速度關係……」千縮了下肩膀，「因為劍先生比較年長……」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c9CdM0ZP

「——好了閉嘴。」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jhHUpJ0KN

他打斷少女已經說出八成的失禮結論。

千紅著眼眶，笑了。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oI89H3AJ

「我還記得我的夢……」她在小劍躺著的橡皮艇邊趴下來，望著動彈不得的男人，「明明我們是牽著手一起去的，可是在夢裡我卻找不到你，我很害怕……」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qSyr992g

「這麼說來，我也是。」小劍其實沒有記得很清楚了，但還是哼笑出聲，「我猜地獄不接受雙人套票吧，總歸還是要一個人走的。」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E062FUlB

千看起來有點悲傷，小臉皺在一起。

地獄笑話沒有得到回應，小劍瞥了她一眼。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68C12hNRu

「……好吧，我說笑的，可能有兩成是吧。」他抬起沈重的手臂，彈了下少女的腦袋，「有人告訴我，天堂和地獄只是一種狀態，換個角度……也許我們已經一起走完地獄最後一哩路了。」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5ST70E39

「唔……」千摀著被彈出紅痕的額頭，「那出口在哪裡呢……」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bwyFgTmUA

「不知道。」小劍將目光移向蔚藍的天空，漂著幾朵雲，天氣很晴朗，「也許……本來就沒有什麼出入口，回過神來已經踏出來，一個不小心又會踩進去……可能地獄沒錢蓋圍牆。」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d0cHiygxZ

千沒有回話，小劍再次看向她。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2QtNmnVHC

「現在怎麼樣？」他問，「妳要再來一次嗎？我們沒藥了，只剩投海了。」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77IKfS4JK

「我……」千半垂眼簾，陽光將長睫的影子打在眼瞼上，在那之間的眼眸有著擔憂與不安，「我想回去看爸爸媽媽……可是……」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7MvXIrcUk

「可是？」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5bXVPLMUP

「要是世界真的很絕望，該怎麼辦……」她低下頭，將臉埋入臂彎，「要是出路其實根本沒有像天上的星星那麼多……一切都只是愚蠢的樂觀……我該怎麼辦……」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w11I6i0nW

小劍伸出大手，拍上少女的腦袋，胡亂撫了撫那狗啃似的扎手短髮。

千抬眸望著他，眼角帶著淚光，而小劍對她微笑。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FECh4MycI

「到那時候，我們就再來看星星吧。」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XZKVQON7

＊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bpGPRKIl

直到小劍終於能活動自如，太陽已經要落入西方的海平線。

根據千的說法，她醒來時已經下午了，船沒有翻，也沒有風浪，天空很溫暖晴朗，橡皮艇停靠在淺灘上，回頭一看竟然還是他們出發的那座礫石海灘，誰能想到，他們在海面上漂流了十多個小時，最終竟還是回到原點。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kV4Osjuj

飢餓造成的體能低下讓他們打消了再看一晚星星的念頭，兩人收拾了海灘邊被一群海鷗玩得亂七八糟的垃圾和背包，把那艘被小劍戲稱「冥河渡船」的橡皮艇放氣塞回紙箱，一同走回卡車。上行李，開門，上車，關門，繫好安全帶，扭鑰匙，他們知道，旅程要結束了。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Z05Ussrd

「好了，新的任務目標：安安靜靜回去見妳爸媽。」小劍將地圖本放到千的腿上，「要是失敗，我們就只能坐警車回去了，可能我還得蹲一陣子苦牢。」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mnx0JrtNW

「我會努力的。」千認真回答，「要是失敗，就對不住劍先生了。」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gIYpbuXi

「給我以成功為前提啊！」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WkvoHWws

雖然有點心驚膽跳，有點憂慮不安，但這趟旅程的氣氛就和來時一樣輕快。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ksONF54p

＊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qEW8EDeap

天濛濛亮，東方的天空剛翻起魚肚白。

楠家宅邸的燈一夜未熄，艾利克上完廁所，看見方助夫婦的房間還傳來哭聲，這讓他難過地蹙眉，不禁挪動腳步，走到門口，敲了敲門。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TEiQPj3J

「方醬，是我。」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e6iJxNKX

「請進吧……」方助的嗓音聽起來很虛弱。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qnnbhCyMv

拉開紙門，楠春子坐在角落掩面哭泣，頭髮蓬亂，榻榻米上擱著女兒的遺書，方助的眼眶也是紅的，但抬頭望向他時仍然強顏歡笑。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RYq7G4I8

「建國，怎麼了嗎？」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CO0Cnxtn

「嘿……警察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嗎？」艾利克詢問時面色愧疚。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5xpPIehN

方助搖搖頭，「光太郎也不眠不休找了兩天……我讓他先去休息……」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41UAjwSAC

嘟嚕嚕嚕嚕……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I5AusxYX9

電話鈴聲再此時響起，中斷了兩人對話。

方助勉強撐起身子，艾利克趕忙攙扶他，但方助只對他微笑擺擺手，便轉身去走廊接電話。艾利克目送他的背影，神情難受極了，要是早知道小約翰其實已經歸西，他那天晚上就算是把小劍揍昏也不會讓他走。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8mfFBuLhB

「小千——！？」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SQlDJA2k

突然，方助的叫聲從走廊傳來。

楠春子一下子從角落跳起，掠過艾利克狂奔出去，一時之間，楠家宅邸其他房間的燈全都亮了，艾利克剛趕出去，就看見所有人都衝到了走廊上。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sUsNnfQ4

「小千妳在哪裡！媽媽馬上去找妳！」楠春子一把搶過話筒，氣急敗壞地大吼，「不准衝動行事！聽到了嗎！要是妳死了、媽媽也不想活了！聽到了嗎！！」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koueJbNp

方助拿不回話筒，看了眼聚集在走廊的眾人，按下了電話的擴音鍵。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1Rlu0ofn

『媽媽、爸爸……』話筒另一端傳來千的哽咽，『對不起……』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6yNQXrZkp

「沒事了沒事了……都沒事了……」楠春子流出淚來，用力吸了吸鼻子，「告訴我妳在哪裡，不要做傻事，我們馬上去接妳回家……」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kn9YksaU

『抱歉，春子，我們馬上就回去了。』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0GWIbvM2

話筒裡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艾利克瞪大雙眼。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5LpdhA8o6

「施維爾特！！」他跳起來大吼，摻著母語的英文又迸了出來，「你個臭小子還活著嗎！三八猴死囝仔把人家閨女帶到哪裡去了！」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0CMyyIIG

『啊……好啦好啦，說教等一下再講，我和千馬上就到了。』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EPfmUr05

「馬上？」方助焦急地問，「你們在哪裡？」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Qjrnrm3qm

突然碰的一聲，楠家的大門赫然被拉開，光太郎站在門口，呼吸急促。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8lb4dPTa

「我看到車了！」他對站在玄關走廊的眾人大叫，「在雜貨店那邊！」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MFBXbnkFY

『Shit。』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BnJ7kuLV

只聽小劍咒了句，電話接著就掛斷了。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F68MK237

大家顧不得睡眼惺忪、頭髮凌亂，穿著睡衣就奔出家門，五百公尺之外，那台白色髒舊的NISSAN Cabstar正向他們緩緩駛來，黎明的晨光照亮了田野，他們看見兩人都坐在車上。

方助首先哭出了聲，掩面咒罵，春子和光太郎奔上前，小劍和千也下了車。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PYivT1ri

春子將千緊緊摟進懷裡，光太郎一拳就朝小劍揍過去。

然而小劍穩妥擋下了拳頭，接下肘擊，閃開踢腿，一個使力將光太郎扭倒在地。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8QmZVzIf

「小劍！你這混帳！！」光太郎氣急敗壞地大吼，「讓我揍一拳！！！」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6sLqlGVuj

「抱歉，我怕痛。」小劍稍稍放鬆了壓制力道，苦笑，「抱歉，光太郎。」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qqzRtURk

光太郎的臉皺成一團，眼淚飆出了眼角。

他從地上爬起來，用力將小劍摟進懷裡，恨恨地拍了好幾下他的背，拍得小劍唉疼。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dh7Yd8UH

「以後不准再這樣做了……」另一邊，春子緊抱懷裡的女兒，滿臉都是淚水，「不管失去了誰，我們都要學會繼續前進啊，妳真是太傻了……」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5SRMV2w0

「媽媽……」千哭得雙頰都紅了，「我其實……對水浦庄章……」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PApdRMtq

然而她說不下去，咬緊牙根，發現身體還是在顫抖。

千不禁轉頭看向小劍，發現小劍也正望著她。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8Xw8nE32s

「說吧，千。」他拍著懷裡哭得激動的光太郎，向千微笑，「看就知道了，妳爸妳媽一定會站在妳這邊……就算萬分之一沒有，我也站在妳這邊。」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waqUZ8FdD

聞言，大家困惑地望著千，而她再次看向母親，還有後面滿臉淚痕的父親。

千握著母親的手收得更緊了些。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f3bsXKVR

「爸爸、媽媽……」她深吸一口氣，感覺胸口有了勇氣，「我有話要跟你們說。」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OFceqrqD

這只是帶著勇氣邁出的、小小的一步。

但千確實感覺到了。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HPOohlNI

這一步——已經帶她走出地獄了。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MxYmprxa

＊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s1ey95gES

先不說是否要報警或走訴訟程序的問題，楠千劍破總算是走出了那間小倉庫，好好和父母面對面說出實情。小劍洗完澡踏上走廊，看見光太郎跪在方助書房外不安地偷聽，不禁微笑。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lUX9zIN1

電話鈴聲響起，小劍向轉頭過來的光太郎比了個手勢，便走去代接電話。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d7bp58Mw

「喂，這裡是楠家。」他以流利的日語開頭。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UF7GDuAaJ

『施維爾特。』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xCPi2LbW

話筒另一端溫和的嗓音令他愣住了。

他眨了眨眼，一時感到不知所措。準備接電話的方助正從房門裡探出頭來，困惑地看著神色複雜的他，小劍側身向他擺了擺手。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t7gWf9bN

「……隊長。」他以德語輕聲回答，「怎麼會打過來？」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GO4TzFGg

『我想你可能剛結束一場冒險，覺得是打電話給你的時機。』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r1ZTVzRs

他聽見那老人悠悠回答，不禁皺眉。

小時候，他總覺得隊長是個怪胎，而小約翰是怪胎的看護。這個男人總是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瞎話，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是個一切憑直覺辦事的自由人。但長大以後再回去注視這個人，卻覺得他懂的事情、做的事情，好像都很邪門。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amrAzIxc

「算是吧……我去冥河搭橡皮艇，繞了一圈回人界。」他回答，「你怎麼知道的？」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6EL0v1gN

『小約翰告訴我的。』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81kIPaBb

施維爾特深吸一口氣，仰頭拍上額，「不要告訴我，你看得見他……」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KORItPnF

『那是當然。』托比亞斯的語氣含笑，『小約翰沒告訴你嗎？我們不曾真正分離過。』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1D53MDHw

「老天，這話由你來說特別邪門……」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tbrCZnIp

隊長並沒有回話，他可以想見那個男人坐在辦公桌前，拿著話筒微笑的模樣。

仔細一想，小約翰的死雖然令隊長悲傷了一陣子，但很快就恢復如初，就連葬禮時，男人也沒有在墓前待很久。也許他們那雙特別的眼睛，總是能從不同的角度看待生離死別。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R1nJSbSj

「嘿……你知道……」他喃喃開口，以一種閒話家常的平靜，「我在看星星的時候，想起你很多年前，在羅斯托克海灘上畫過盧恩符文……」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667WCvrV2

『啊，你說那位溺水的兒子。』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66BltMTM5

隊長果然還記得清清楚楚，小劍微笑。

他在此時清晰地想起了這個男人曾經提起的溺水論。小時候他過得渾渾噩噩，目空一切，對什麼都不屑，自以為看破很多道理。想自作聰明地反駁隊長，卻反倒因此記住了他許多話。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rk3phQFqK

「我記得你說過溺水的人死前是什麼樣子……」他說，不確定托比亞斯是否能聽懂他在說什麼，但那也無所謂，「我想，我有好長一段時間，可能是都在溺水吧……」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qe3e3zrl

『嗯，沒關係。』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WbJOfvIf

「給你，還有莉賽……添了很多麻煩……抱歉。」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VUZ6PbwS

『怪了，我們的施維爾特竟然在道歉，外面在下啤酒雨嗎？』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tlbGtC59

「吵死了。」他忍不住發笑。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6gkf16biO

『誰都會溺水的，孩子，你也會，我也會。』老人斂下笑意，嗓音恢復了那種極其平靜的溫和，『在這一生中，我們都會遇見一些無法跨越的難題，那很痛苦，讓世界看起來只剩絕望，但不用因此討厭世界，更不用因此討厭自己……』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5nboxftL

至此他稍稍停頓，道：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7DYL1AKa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H9EXYBWQ

『放鬆吧。』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I6LjVcet

『你會浮起來的。』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vIlATivf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UZDsrkke

頓時，施維爾特感到鼻酸，他仰起頭望著天花板，眼眶濕熱。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2j9HMBrwx

「……你說得倒輕鬆。」他穩住情緒，那種忍不住想反駁隊長的劣根性又上來了，「要是我還沒浮起來就溺死了呢？」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1vnEv2Gc

『嗯……那也不錯，至少你的身體會比你先一步學會浮起來。』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sXz9zFbgS

「喂喂喂喂喂……」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TNbKWJCkg

他忍不住笑了，佛系隊長竟然也學會了黑色玩笑。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D6TBnHIK7

『那二十三個人，手腳大部分都有接起來，復健狀況目前看起來也不錯。』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xEHmq97i

托比亞斯突然提起這個話題，他的心情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嗯了一聲，並不想聊這些，但他還不想掛隊長電話。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bG7jDKk1i

『就算手腳接上了，你在他們內心留下的創傷也無法抹平，當然，我也明白，他們也給你留下了創傷。』托比亞斯沒有等他回應，繼續說下去，『人不會平白無故把自己生命的主宰權交到名為「教主」的陌生人手上，希望你能明白，他們的生命也有他們的難題。』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r2mvk7YF

施維爾特扁扁嘴，不想回話。

他還是不想同情那些死有餘辜的混帳東西，然而他在此時想起了千，或許不是每個加入邪教的人都像千一樣有著痛苦的理由，但或多或少，他們應該是有某種嚮往心靈安定感的初心吧。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6K5qJIJJ

『我知道你也不喜歡聽這些，那就這樣吧。』托比亞斯的嗓音有了些輕快的笑意，『偶爾也記得寫信回來，莉賽也很擔心你。』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pN2L9qfW

「嗯，我會盡量記得。」他懊惱地抓了抓頭髮，「幫我和莉賽問聲好。」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YT0RZP0Z

『好的。』托比亞斯道，『下次再聊吧，孩子。』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bQDXWu9O

掛掉電話，小劍陷入了長久的深思。

許許多多的念頭開始浮上他的腦海，關於那些被他砍過的人、關於家族的現況、關於自己的今後……直到房間裡傳來的楠家人的嗚咽聲打斷他的思緒，他才察覺自己的肩膀緊繃起來了。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34i2SNoS

小劍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s2kmht1L

放鬆吧。他想。

他還在上浮中呢。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mwoidHIs

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1irA2UIp5

ns216.73.216.176da2

章二十八：從地獄浮上

註冊

登入

介面語言:

故事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