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華麟城,皇親國戚和高官要員的住所聚集之處,是全國最繁榮的城,即使入了夜也還是笙歌鼎沸。
「這…簡直是不夜城了。」心兒就著窗縫看出去,整條街不是花樓就是酒店,更有專門演出各種戲曲的戲閣,加上兩旁零散的小攤販,這等陣容可比現代的觀光夜市了。
「只有幾條街是這樣的。」離陌壓低聲音解釋。「在華麟,為了百姓的安全和居住品質,夜間行業有特別集中管理,一般地段只要入了夜,店家就準備關門了,即使是飯館、旅店依規定,過了戌時就必須關門。」
為了皇室安全和在華麟的居民的安寧,在朱陽氏開創天承皇朝遷都至此時,便將各行業分類歸劃,尤其是夜間市集和特殊行業另外歸予三條街道,除了皇城所在的南區外,分別在東西北各劃一條專屬的街道。一般居住區則是與其至少相隔三個巷弄以上,而在街頭或巷尾皆設有巡哨站,有衙役定時查哨以防止不良交易和聚眾鬥毆。
「很有制度和規劃,不錯,給你們按個讚!」心兒豎起大母指表示讚同。
「金媒娘,一般的旅店都滿人了,只剩下三街上的酒家和夜宵館了。」車前傳來車夫阿吉的詢問聲,朱陽皓雲朝離陌使了眼色後閉目養神,打算下戲不管事了。
離陌得令正要揭車簾卻被心兒一把拉住,「我來,等一下看我暗號你再出場。」心兒一頭鑽出車箱坐在馬夫旁邊,指著前方一棟三層樓的戲閣興奮大叫道:「哇!有人在唱戲耶,好漂亮……」
「小姑娘妳身子好啦?」
「好啦,好啦…喝了一堆葯又睡了一路,早好了……呃……」余心兒一時口快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差點樂極生悲,胃又開始在翻騰了。「今天我們住這嗎……噁……」心兒一手急摀住口,一手在身後狂拉簾布打暗示。
「這是戲閣,專門給人看戲喝茶的地方,不能住人的…嚕~~停。」阿吉發現心兒摀著口,趕緊先停下車,從布袋裡翻出一個破麻袋給她,心兒看了那麻袋一眼硬生生地把口中的酸水給吞了回去。「不用了,謝謝。」
「妳怎麼出來了?快回來。」離陌接到心兒的暗示才探出頭詢問。「阿吉哥,可尋到好棧客了?」
「還不是妳們都打盹了,我這才出來幫忙看看嘜……」唱戲不用打稿,心兒借著離陌的手勁回到車箱裡。「金姨娘,這好熱鬧……我們住這好嗎……」
「姑娘,你說這七月也就才初七一個好日子,今年是怎麼了,大姑娘全擠在一塊要出嫁了,這一路過來客棧、飯館、酒家…是間間客滿阿。」
「都客滿了?」
「是阿。就剩這三街上的幾家,些許還有房……可妳們都是姑娘家…可能不太方便……」阿吉看著女裝樣的離陌害羞地說。
喬裝為女郎的離陌雖然冷淡,卻也引來不少男子追求,車夫阿吉就是其中一個,可惜他是個低下的車夫,配不上氣質這麼好的姑娘,就讓他把這份情默默地收在心裡就好。
「為什麼不方便?」心兒又探出頭來問。「他們不收女客嗎?」
「小姑娘,妳不知道三街是什麼地方吧。」心兒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這『三街』是簡稱,指的是華麟城裡獨有的花街、戲街、夜街……這三種地方正常女子是不會來的。」
「不就是酒店、電影院、夜店加夜市嗎?有什麼好不能來的……」心兒嘀咕著被離陌一手把她拉回車箱裡,這妮子語不驚人死不休,要是被車夫或其它人聽見豈不是天下大亂。「阿喜兄,三街就三街吧,我們也只住一晚而已……找間較安靜的、單純點的便是。」離陌交待完也鑽回馬車內。
「好勒!這走啦…駕、駕。」
馬夫阿吉幫她們在夜街尋了一間較為偏旁的小棧,是一對老夫婦所開設的夜宵小館子,一般來尋樂的官人是不會進來的,會來的也只有像他這類幹跑行和苦力的,賺得少,得省吃簡用的人。
這老夫婦一聽說他車上的客人是要趕去秋羅送嫁認親的,進城的時間太晚了找不到好打尖的地方,老頭兒便要老婆子馬上把他們唯一的客房給收捨了,讓她們借租一宿。
隔天一大早他們便出城前往秋羅,臨走前偷偷留下一小錠銀子給那對老夫婦當作答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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