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WT52-夢間集短篇小說合誌 - 《劍之顛》黑羽槍

　　「黑羽……以前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嗯？」

　　午後，日頭正大，為躲避暑氣，我與花雨坐在涼亭中。石頭圓桌上擺著一個小碟子，裡頭放著幾個點心，旁邊還有一壺杏子酒。

　　微風吹過，涼亭旁的池水泛起漣漪，同時也將一陣清涼帶到了我們身邊。

　　這是花雨房間旁的一個池子，大小適中，周圍有許多花草樹木，其中，池中的荷花開得正茂盛。

　　說起來，這白色的荷花，還是花雨親自種下的。她在失憶前就酷愛白花，一直到取回記憶之後，我才知道，那是她在記憶深處，無比眷戀的家鄉。

　　「哥哥嗎？」花雨歪著頭，彎腰拾起被吹倒在地上的雨傘，擱在大腿上。

　　「嗯。」我覷著那雙澄澈的雙眸，不知為何，突然感到緊張。為了掩飾自己的表情，我吞了口口水，拿了一塊桌上的點心塞入嘴中。

　　「這糖糕……真好吃！」

　　「這是山城集的特產之一，與杏子酒一起吃下，味道更好。」說著，花雨抬手為了倒酒。

　　「哦哦，入口偏酸，之後卻散發出一股美味的香氣，令人齒頰留香，當真是美味至極。」

　　「嗯，哥哥做的點心，是最好吃的。」

　　「噗咳咳咳咳！」

　　「沒事吧？」

　　「無、無礙。」

　　花雨維持著拿著點心的動作，擔心地望著我。面對那樣的一雙眸子，我竟心虛地不敢與她對視。

　　「擦嘴。」她遞來一張手帕，我接過之後，從上面飄來的杏花香氣，讓我想起的卻是另外一名男子。

　　血蓮宮宮主，黑羽槍，亦是花雨的親生哥哥。

　　「沒想到黑羽會下廚，手藝還這麼好，真讓人大開眼界。」我擦了擦嘴邊的水痕，將自己上下收拾了一番後，我把被弄濕的帕子收了起來，打算等清洗乾淨後再還她。

　　「哥哥連燒水都會打翻呢，笨手笨腳的，讓他用過的廚房都令人慘不忍睹。」

　　「咦？」想到黑羽那精明幹練的樣子，我實在無法想像他失手燒掉房子的模樣，不過，花雨向來不會對我說謊，我只好端起盤子問出心中的疑惑，「那這點心……？」

　　「小時候，我生病了，吵著想要吃，父母跟大夫擔心我的病情，並不允許，哥哥見我哭得可憐，偷偷去廚房做了一宿。」

　　我閉起眼睛，想像著年輕時不擅廚藝的黑羽——那時他還叫做白翼——穿著一襲白衣，風度翩翩的貴公子，灰頭土臉地翻窗進入了妹妹的寢室，小心翼翼地解開荷葉，將裡頭的點心餵給開心不已的花雨。

　　當他看見妹妹笑著對自己道謝，說著「哥哥最好！」的時候，他臉上浮現出難得的傻氣笑容，血蓮宮少宮主的形象頓時蕩然無存。那時的他，只是一名單純疼愛妹妹的好哥哥。

　　「吃了後，我的病變得更加嚴重，哥哥因此被狠狠地責罵了一番。有好一陣子，哥哥還以為是他做壞了，才讓我病上加病，為了我，哥哥努力練習，學了好久，才有如今這番成果」說著，花雨的嘴角邊露出一絲微笑，懷念地瞇起眼睛，「現在想來，第一次的糖糕，味道跟品相都不怎麼樣，卻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了。」

　　她將最後一塊點心放入嘴中，兩頰鼓起，像是一隻可愛的松鼠，嚼著松栗覓食。我輕笑一聲，將手上放到她的頭頂上，輕輕撫摸。

　　「無劍？」

　　「抱歉，只是覺得……花雨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樣，所以忍不住才……」我收回手，對她歉然一笑。

　　花雨偏頭看著我，搖了搖頭，「我並不討厭。」她主動牽起我的手，又置於自己的頭頂，「當你妹妹……這樣的話，我就有兩名兄長了？我有……新的家人了。」

　　「開心嗎？」

　　「開心。」

　　因長年被作為殺手訓練，花雨的情緒難得有波動，不過，長期相處下來，我倒也摸熟了她的性子。

　　此時，花雨雖然面無表情，可不自覺搖晃的身軀已完全展露出她的興奮之情，她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

　　「我與哥哥相依為命，他獨自一人承受著保護血蓮宮的責任，實在是太累了。」

　　「嗯。」

　　我繼續摸著花雨的頭，突然，她抬起頭，純真的大眼眨也不眨地直望著我，眼中充滿祈求與盼望。

　　「你會……幫助哥哥嗎？」

　　「當然。」我不加思索地回答了花雨的問題，對我而言，這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之事，「你們的事便是我的事。」

　　「……嗯！」

　　正說著，遠處晴朗的藍天被一陣雷光劃過，撕裂了天空的一角，厚重的烏雲滾滾而至。大雨突落，坐在涼亭中的我們被雨幕包圍，讓人產生與世隔絕的錯覺。

　　「午後大雷雨，一會兒就停了。」

　　「嗯。」

　　在雷聲的間隙之間，我與花雨小聲交談。

　　「下完之後，可就涼快多了。」

　　「嗯。」花雨頓了頓，沒有像平常那般沉默，緩緩開口，「無劍，謝謝你。」她的聲音很小，幾乎要被雨聲所蓋過，幸而我還是聽見了。

　　在我不解的目光下，少女展顏而笑。

　　「哥哥做的點心，我已經好久沒吃到了。」

　　聽見她的話，令我內心一震。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試探地問道，「這是表示，你們已經將這裡……將劍塚，當作你們的家了？」

　　花雨對著我微笑，張嘴正要回答，突然停下動作。

　　「——堆積如山的事情還沒忙完，你們倒是跑到這來偷閒了。」

　　一道溫暖低沉的嗓音至後方響起，我看著坐在對面的花雨眼睛一亮，繞過桌邊，開心地跑向我身後。

　　「哥哥！」

　　「等等！花雨……先別抱，我先收傘……唉、這下子，連妳的衣服也沾濕了。」

　　「天氣這麼熱，很快就會乾了。」

　　我坐在位置上，聽著兩人兄妹情深的對話，不由得有些羨慕，「黑羽。」我轉過身，笑著對來人打了聲招呼。

　　「午安，劍塚之主。」

　　「別取笑我了。」聽著他特意加重的稱呼，我知道他是想要提醒我還有多少工作尚未結束，我摸了摸鼻子，識趣起身，「是六爻請你來叫我的吧？我這就過去……」

　　「我可什麼都還沒說呢。」走入亭中的黑羽將傘收起，雨勢太大，那把傘太小，他一邊的肩頭跟下襬的披風都被打溼了。

　　黑羽帶著妹妹靠了過來，輕輕地將我按回座位。

　　「難得偷得浮生半日，不如陪我喝杯酒再走？」他笑意盈盈地望著我，天藍色的眼眸中，映出我驚訝的表情。

　　「這……不妥吧？」

　　「我答應他們帶你回去，可沒說什麼時候啊。」他拿起桌上的杏子酒，倒滿了一杯，笑著敬了我一杯，「你對自己這麼嚴格，對別人卻太好。」

　　他對我說話的語氣，就如同跟花雨交談一般，帶著一絲無奈與更多的寵溺，不過，當中卻有些許不同。

　　望著我的那雙湛藍眼眸裡，浮現初一抹暗色，轉瞬即逝，我想那大概是我的錯覺。

　　「哥哥，我也想喝！」

　　「嗯……越女姑娘跟小虎正在找妳呢，似乎你們負責防禦劍塚的那部份機關，出了些問題。」

　　聽到這句話，花雨嚇了一跳，別說酒了，連外頭磅礡的雨勢也無法阻擋她的行動。花雨抓著自己的傘，纖細的身影迅速飄遠，「你怎麼不早說呢！」離去時，還對她哥哥抱怨了一番。

　　「花雨恢復記憶後，活潑了許多，恭喜。」我與黑羽輕碰杯身，一飲而盡。

　　「我也要謝謝你，無劍。」乾杯後，黑羽又替我倒滿酒杯，「若不是你真心疼愛花雨……我們兄妹倆，現在不知流落到何種境地。」

　　難得見他示弱，我抓住他擱在桌上的手，堅定地看著他，「無論如何，我知你會保護好花雨的，黑羽。」

　　「……那是。」黑羽面露驚訝之色，隨即很快地反手與我交握，先是用力地捏著，後來又怕捏痛我似的，很快地放開，只是虛虛地用手罩住我的掌心，「不過，這酒，恐怕就沒有如今這般美味了。」他捏了捏我的食指，對我眨了眨眼睛。

　　「我看這雨一時半刻，恐怕是不會停了，而我們只有一把傘。」

　　「真是傷腦筋，酒也見底了。」我搖了搖酒壺，順著黑羽的話說笑，「不如你先把傘借我一用，待事情辦完，若雨還沒停，我再來此處尋你？」

　　「哈哈！這可不行，我不樂意。」說著，黑羽的手輕撫著我的手背，向上移動，圈住我的手腕，「就要你在這裡陪我。」他半真半假的說道。

　　被那樣的目光所注視，我感覺雙頰微微發燙，為了掩飾自己的表情，我連忙轉頭，向外看去。

　　黑羽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我的手腕。靜默無語，我們坐在桌子兩邊，聽著屋屋簷被雨滴敲響的鼓聲，與池邊蛙鳴的合奏。

　　許久，黑羽放開了我的手，瞇眼望著我，「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把玩著喝空的酒杯，猛地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無劍。」他居高臨下地站在我面前，彎下腰，把我困在他與圓桌之間，「你為何想知道以前的我？」

　　『黑羽……以前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我睜大眼睛，驚愕的望著他。沒想到不久前與花雨的對話，竟被當事人聽得一清二楚。

　　「抱歉，我那時就在附近……不小心聽見了。」

　　黑羽武功高深，內力也不弱，加上我們的交談並沒有刻意壓低音量……他雖然不住地向我道歉，表情卻毫無悔意。我又燥又熱，用手摀住自己的臉。

　　「無劍？」

　　「你……別看。」

　　我的反應似乎不在黑羽的設想之中，他略帶慌張地去拉我的手。我來不及阻止，臉色的紅潮尚未退去，清楚地暴露在黑羽眼中。

　　他欲開口，我連忙摀住他的嘴。

　　黑羽不解地眨眨眼睛，專注地望著我。他的眼底彷彿有一潭深泉，清澈透明，讓人一眼看透。

　　「聽說，小時候，你以為自己的點心害她病情加重？真傻，那又不是毒藥。」

　　在我眼前，彷彿出現了那位天性純良的小小少宮主，趴在病重的妹妹床榻旁，哭著求大夫救命。

　　「還為了花雨練習了這麼久的糖糕……」

　　一次不成，再試一次。向來溫柔的他難得有固執的時候，深夜在廚房裡一遍遍練習，弄得那陣子廚娘都以為鬧鬼了。

　　小小的少宮主身穿白衣，在樹下揮舞長槍。陽光從樹葉縫隙間灑落，如雨一般的繁花落葉，碰不到他的一片衣角，他的父母含笑看著他，欣慰血蓮宮後繼有人。

　　他該是有傲氣的；他的心，不允許他在失敗後，苟延殘喘。

　　這樣的天之驕子，卻為了保全重要之人的性命，毫不猶豫地跪在木劍腳邊，背負罵名、委曲求全。

　　無論他的槍術多厲害，也避不開，他手上沾滿的鮮血。

　　敵人的血、忠心衛士的血、山城居民的血，以及無辜慘死的人們，他們的血越流越多，最後，白衣吸滿了紅色，再轉為散發著刺鼻鐵鏽味道的深黑。

　　原本翩翩白衣貴公子的形象，逐漸轉被，成了現在的黑羽。

　　我眼前的這個人，從稚嫩到年輕，到現在爾偶獨處時，緊皺眉頭的鬱悶模樣。就連在低落消沉之時，黑羽寧願獨自承受，也不想給別人添麻煩。

　　想到此，我覺得胸中一陣抽痛，幾乎無法呼吸。

　　「我原是想……不，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我將蓋住他嘴巴的手往下移，將手隔空放在他胸前，心口上的那個位置。沒有碰觸，而黑羽的身體跟我那隻手一樣，不停顫抖。

　　我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他的眼睛，鄭重承諾。

　　「對我來說，你就是你。」

　　那雙天藍色的瞳孔倏地一縮，黑羽的臉在我眼前快速放大，將我緊緊抱住。

　　「無劍。」

　　我應了一聲，嘴唇就被他叼住，趁著我驚訝地張開嘴時，黑羽抓住機會，將舌頭伸入我的嘴中，津津有味地品嚐著我的津液。

　　一吻結束，我被吻得頭昏眼花，幾乎要無法呼吸，只能無力地癱軟在他懷中。

　　「你……手在亂摸……什麼？」我努力地想要推開他在我胸前作亂的手，無奈力氣不足，直接被對方入侵得逞。

　　「嗯！」隔著單薄的褻衣，黑羽捏揉著我的乳頭，讓我無法克制地發出羞恥的聲音。

　　「嗯？這張手帕……」在他動手解開我的束縛時，原本收在我懷中的手帕露了出來，被黑羽一把抽去，「這不是我繡給花雨的嗎？」

　　「你還會刺繡？」我嚇得倒抽一口冷氣，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難道你真以為我是什麼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望著我啞口無言的表情，黑羽放聲大笑，「你啊你，要我怎麼說才好，如果不相信的話，不如我也繡一條給你？」

　　「我要！」

　　「這麼想要？」

　　「當然！」

　　我不加思索地回答，直到耳邊傳來黑羽的低笑聲時，這才反應過來，原本被黑羽抱住的我，因為聽到太過驚訝的消息，忍不住一躍而起，現在竟將手環到黑羽頸後，幾乎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他一笑，胸前的振動直接傳達到我的心上，我想退，卻被他一把環住了腰，直接將我抱到桌上。

　　「你……」藉由身體優勢，他將身體擋在中間，迫使我分開雙腿。我拚命蹬腿掙扎，反倒讓他箝得更深，嚇得我不敢再動。

　　他用雙手牢牢按住我的後背，我倆身體緊密，不留一絲空隙。我的雙手自然無法動作，只能繼續掛在他頸間。

　　若是讓不知情的人撞見，大概會被人誤會，我才是迫不及待，將自己主動送上的那個。

　　「我送你親手縫製的禮物，禮尚往來，你得送我回禮。」溫熱的氣息打在我的頭頂上，黑羽激烈的心跳聲，混合著他低啞的嗓音，讓我幾乎無法思考，「你要送我什麼？」

　　他稍微拉開了我們的距離，用雙手捧住我的臉，細細啄吻。額頭、眉毛、鼻尖，最後來到唇邊，在那留下一個響亮的吻。

　　「你說我沒變，但我其實是變了。」他將唇貼在我的耳上，在上面吸允出一個個紅痕，「一切皆因你之故。」

　　我正想抗議，耳垂卻被他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討厭你跟別人說話，討厭你對他人笑，如果你跟別人靠得再近一些，我恨不得拿槍把你們挑開，無劍，我自私地想要霸佔你，讓你的眼裡，心中，滿滿的都只有我一人。」

　　「所以，無劍。」黑羽將我放開，退了一步，留出好大一個空隙。披著黑色羽毛，身著黑衣的褐髮男子，揮開披風，單膝跪在我面前。

　　「你會送我什麼？」他抬起頭，雙眼渴望地看著我。

　　宛如沐浴在最溫暖的陽光下，整個人似乎在發光，就連身上那件黑色的衣服，也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黑羽……」我輕喃著他的名字，閉上眼睛，感覺失序的心跳再度找回節奏後，這才緩緩睜開。

　　被雨打溼的衣服已被他的內力烘乾，就像是雨後花景，露出了嬌艷欲滴的最美面貌，期待著被人欣賞、喜愛。

　　——而更加期待的，自己喜歡的人，在萬紫千紅之中，一眼選擇了自己。

　　再度對上他的目光時，我感到心情平靜，一切都是如此水到渠成。

　　我坐在桌上，挺直背脊，再次叫了他的名字。

　　黑羽抿了抿唇，顯得很緊張。

　　我對他笑了笑，緩緩抬起右腳。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我將腳背往下壓，整隻右腿呈現出一條筆直的直線，然後，我鬆開身上的衣服，踢掉長褲，雙腿大開，褻褲掛在我的右腳裸上，欲墜不墜。

　　「你、你這是？」黑羽倒抽一口冷氣，漲紅了臉，我幾乎能看到他頭頂上在冒煙，「你把自己……送給我？」他結結巴巴地問到，看起來就像是一名剛束髮的青蔥少年。

　　發現自己可以動搖他到如此地步，我滿意地勾起嘴角，「這是天下最精美的手帕，自然配得上最好的禮物。」語畢，我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望著黑羽冷靜下來後，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我突然有點害怕。

　　「還是，我……不合你心意？」我緊張地咬著下唇，小小聲地說道。

　　「怎麼可能不滿！」

　　下一刻，我的不安便被黑羽輕易驅散。

　　他從地上彈起，像隻蟄伏已久的猛獸，逮住了獵物疏忽的那瞬間，將我撲倒在桌上。

　　※

　　「無劍……」

　　「嗯……嗚嗯……」

　　在交纏的口舌中，我聽見嘖嘖的水聲與自己的嗚耶。黑羽將我壓制在石桌上，將我的兩手拉至頭頂，一手抓著，另一手在我胸前不停游移。

　　他的下身與我緊密交疊，他褲子的布料有些粗糙，一下下擦過我的欲望，讓我感到有些疼痛，同時也產生出難以啟齒的愉悅。

　　熱烈的親吻之中，隨著黑羽越發沉重的喘息聲，黑羽的下身也硬了，他停頓了一下，隨後試探著用他的頂端戳著我的大腿根部。

　　「你……至少先……」我低頭往下瞥了一眼，他那處鼓起了一個大包，讓我瞬間臉色爆紅，抓住他的衣領，小聲說道，「……衣服磕得我有些不舒服。」

　　黑羽盯著我的臉，像是在確認我的意願，「好。」然後，他放開了我，迅速脫下自己的褲子。

＝＝＝試閱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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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之顛》黑羽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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