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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連動15

玄

Aug 12, 2016

24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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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要等他的。

千險萬難，好不容易回來江戶，萬事屋卻空無一人。

他詢問樓下的登勢酒館，只得到銀時前去宇宙的消息。目地不知，安危不明，沒留任何訊息，當然更沒寄信回來過。

「......聽說他搭乘的船在行駛中炸毀，恐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老闆娘最後如是說，不回應他連珠炮般的提問，關門進屋。

離開前好不容易心意相通，怎麼可以給他這樣的結局？

土方呆站在酒館外，猛然拔腿狂奔。

那傢伙，引開追兵的拿手好戲之一是炸船誘敵，這次大概也是如此吧？他誠懇祈禱，氣喘吁吁停在定時屋外，推門進去。

這裡是他們結下約定的地點，或許有留訊息給他也說不定。

但問過定時屋老闆娘，連口信也無。他抱著最後的希望翻看留給銀時的酒櫃，也是什麼都沒有，只剩幾只空瓶。

說是要讓他慢慢喝，但其實那一日兩人就幾乎把好酒都奢侈地海灌掃光，起初是為了遮掩因不好意思而通紅的臉，後來毫不意外地喝開了，像平時一樣，愚蠢的比較酒量。坐於一旁愛酒識酒的收藏家都跳腳痛惜，牙齒咬得咯咯響。酒醒他也萬般後悔，為了浪費，更為承諾。憑剩下的兩三支酒，怎麼足夠白捲毛等他？這約定算是放水流了。

但就算這樣，銀時仍會好好守在江戶，土方如此深信。就是暫時離開，也會回歸此地。

非得這樣才對。他翻著酒瓶，居然還有一支沒有喝空，剩三口的份量，為什麼還留著？他拿起來端詳，發現酒名下以蠅頭小字寫著他的名字。

原以為是定食屋老闆娘的註記，但她的習慣向來是標註在吊牌上，一翻背面果然如此。

那字筆力遒勁傲骨崢嶸，筆劃彎繞處卻分外圓滑，收鋒隨性。

是坂田銀時的筆跡。為什麼綴在這裡？

正思考著，老闆娘拿來酒盞，向土方述說那人最後一次坐在這裡的景像。

就算是美酒，也粗糙的倒入玻璃杯中焚琴煮鶴牛飲的人，特意尋來小瓷盞，為了留酒每次僅嚐半口。一直以來守著自己的誓約，也不讓他人違諾，狷介到自苦。

但為什麼你會全然失去消息，不在這裡？

他怔怔看著銀時墨跡，好一會兒才發現為什麼自己的名字寫在酒名下面。

這支酒，其名歸山。

那人懷著自己回歸故里的期盼，用什麼樣的心情寫他的名字？

一直都沒主動表露心跡的人，最終還是用這種方式告了白。

其實土方知道的，但不想面對。春雨和天導眾在宇宙中遍埋強兵戰艦，連一艘艦艇也沒有宛若孤兵的他怎麼敵得過。就算九死一生回來，集散地也充滿新政府的人馬，不可能讓他進站。

是不是因為覺悟回不來，才放下彆扭坦承一回？

再也不能相見，所以坦率也無妨。

你覺悟無法再見了，自顧自告別離開，但我還沒有覺悟。無法忍受無法相信無法承認這種覺悟。

土方成人後只落淚四次，一次為了撫養他長大的大哥溘然長逝，一次為了初戀夙殞，一次為了幾乎失去大將的絕望與迷網，這一次，是失去他從來沒有明白承認過，卻如明月高懸在心尖，重之若命的人。

「做了這樣的夢。醒來的時候非常痛恨你，無論哪個世界的捲毛都視死如歸的通常運轉，讓我們死命奔跑還看不到背影。」

懷裡的人已經不動了，如幽魂透著景物的身體瀰漫點點星光。但他還是說下去，像是有人會聽。

「但後來我想，這個夢並沒有把結局說死。那個老太婆無奈的身後或許有新政府的鷹犬，她只能這樣講讓酒館裡的人，甚至我避禍。你從沒記得報平安過，又怎麼能夠奢想你會在宇宙之中突然開竅，告訴地球上的人你安全順遂，還把敵人給打個滿地找牙？失去聯繫對我們來說，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嗎？這樣多凶險，你還是絕大多數都好好回來了，而我這次怎麼能不相信你，能不平心靜氣的等著相逢和新世界的朝陽？」

如光的霧變的殘暴兇猛，吞噬一切，連帶他自己的身體和意識，但消失前，他還能微笑著把話說完。

「後來無意中看到一段影評，讓我稍微釋懷。不知道誰說過，美麗的理論一定是正確的，這個肯定包括在內吧。聽好啊。某一時刻，存在多少種可能性，就會有多少個世界誕生。在每一次銘心刻骨的選擇裡，總有一個你選對了路，在茫茫的恒河沙數的宇宙裡，總有一個你，終生幸福。」

「是的，不管如何......總有一個你，會獲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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