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 - 34

「你還真有勇氣這樣做吶!」

「閉嘴啦!」

我整理著凌亂的場地,酒吧像被颱風很掃似的,椅子沒有少倒的,地板沒有乾淨的區域,就連昂貴的酒杯都被摔破了好幾個

知名劇組殺青慶祝會,包下酒吧整個晚上,除了一開始的包場費,酒水錢,再加上剛剛場地整理善後費,店長都好不猶豫地敲下去,看到帳單的負責人,雖然一臉鐵青,但還是默默開出支票,才離開

「你要給我加薪阿!」

「會啦會啦」店長坐在一旁撐著頭,納涼看著辛苦的員工在做清掃

「你也下來一起掃阿!」

「御聿阿,生氣會長皺紋喔」店長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

「店長你是想刮鬍子吧」我燦爛的微笑看向店長

「我錯了!」店長幾乎快下跪認錯

「去收拾」我丟了一塊抹布給店長

「是是是」店長唯唯諾諾的答應,拿著抹布跑去旁邊

「整間店只有你敢這樣跟店長說話」一旁拖著地的青年嘲諷搬調侃我

「沒有啦」我隨便敷衍過去

「吶,御聿」

「恩?」我回頭看向青年

「你等一下有空嗎?」

「沒,你要幹麻?」我繼續搬著椅子

「沒、沒事」青年撇撇嘴繼續拖地

「凱恩」我轉過身拍了一下青年的肩

「幹嘛啦?」

「你是不是有甚麼事想跟我商量阿?」

「沒有啦」青年倔強的揮了一下手,要我不要多問

他是店裡資歷最淺員工,大我三歲吧,,還是學生的樣子,脾氣很差,性格反覆不定,是很麻煩的人

總是將金色頭髮梳成不良的樣子,兩隻耳朵各打了不下三個耳洞,衣服也都穿成棒球衣的方式,不管春夏秋冬,而且來的時候一定都是滑滑板過來

其實說實在的,比起不良,我看到他的第一印象,反而牛郎更為貼切

「你等一下是有什麼事?」凱恩又自顧自的走回來向我搭話

「嗄?等一下有事要處理吧」我微笑表示不要在深問

「小凱凱來這裡幫忙一下」店長遠遠叫著凱恩,身旁還冒著一堆小花花

「呿」凱恩不開心地走過去

我也繼續做我的事

好緊張啊......

果然做事還是應該思考一下,不應該這樣衝動的

突然被店長叫過來支援,雖然讓我情緒平穩一些,但時間一分一秒靠近,心也不自覺越跳越快

「御聿」店長走過來了一下頭「放輕鬆,去休息室準備一下吧」

「還沒整理完啦」

「差不多了,我跟凱凱還有泱泱會收拾剩下的」店長露出可以迷倒眾多女性,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吧」我無奈搖搖頭,笑著推了一下眼鏡

我走進休息室,開始收拾東西

等等我一回去她們會是甚麼表情呢?

好緊張啊......

動作不自覺放慢,想留點空間給自己,不用太緊湊

換好衣服,揹起包包,深呼吸,吐氣,走出休息室

「我去了!」我向店長報告著

「上吧!」店長給我打氣般,點了一下我的額頭「決定的事就要做到!」

好難得店長也有鼓勵我的一天......

這時廚房的窗口探出一顆頭,給了我一個加油的手勢

我記得這是只有店長知道......

「把我感動還來」我看向店長

「因為我忍不住嘛~而且泱泱不會說的對吧?」

「夠了,我總有一天會剃掉你的鬍子」我扶著額走出店門「泱姊先走啦!」

「我呢?」凱恩鬧憋扭的擋住門口

「......掰掰」我無言的繞過凱恩離開

「你給我等一下!」凱恩伸手要抓住我

「凱凱不要!......」店長大聲要阻止凱恩的動作

......但已經來不及了,我閃過凱恩伸過來的手,用力地往後迴旋踢向他的臉

「唔!」凱恩整個人向後仰,直接昏過去

「就說不要吧」店長皺著眉走到凱恩身旁

我為難地看著店長

我應該留下還是回去?

「去吧,他會處理」泱姊從容地走過來,將毛巾敷在凱恩鼻樑上

「恩!那我走了!」我急忙轉身離開

終於要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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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輕輕關上門

「你回來啦」芝萍笑著走來門口接過我的包包

恩?感覺好像哪裡怪怪的?

「閔千她們來了嗎?」我緊張地吞了一下口水

「來了喔,她們......」

「芝萍,御聿回來了嗎?」廚房傳來的聲音打斷芝萍要說的話

「回來了喔!」芝萍朝廚房回話「去洗洗手等一下就開飯吧」

邊說邊摸著我的頭

「恩」我笑著點頭

走回房間,慢慢脫下外套

深呼吸...吐氣...深呼吸...吐氣...

再去浴室洗手

「加油!」我朝鏡子裡的自己打氣

走到餐桌前坐下

綁著馬尾的閔千在廚房裡忙的不可開交

那露出的脖子,也太引人犯罪了吧......

「色鬼,御聿姊你用什麼眼神看閔千姊阿?」詩婕將菜擺在桌上,露出厭惡的表情看著我

自從詩婕跟我告白完,稱呼似乎就變成御聿姊了

「我、我只是覺得很麻煩你們」

「哦?是嗎?」詩婕露出鄙視的眼神

「真、真的啦!」

「算了」詩婕撇過頭「這是閔千姊要求的,就不用不好意思了,感激地接受就好」

說完詩婕又進去廚房幫忙

「御聿」

「恩?」我轉頭看向聲音來源

「色鬼!」芝萍朝我吐吐舌

「才不是咧!」我捏住芝萍的臉,不讓她繼續說

「吼,你死定了!」芝萍也不甘示弱捏回來

「你先放開喔!」

「才不要,你先放開」

兩個人說著含糊不清的話,但卻可以明白對方的意思

僵持到詩婕拿著菜盤過來露出錯愕的表情

「哈哈哈」我首先鬆開手,開始大笑

「哈哈哈」芝萍也鬆開手,跟著我大笑起來

「搞不懂你們」詩婕看著大笑的兩人,搖著頭離開

好不容易止住笑聲,我跟芝萍相視而笑

「御聿剛剛表情好醜」

「你也不差啊」

「玩夠了來吃飯吧」閔千一邊放下馬尾一邊坐下

詩婕倒是反常的安靜坐下

「吃飯吧」

其實大家也沒特別去聊甚麼,只是有人開口,就有人搭腔,隨意自然的結束飯局

「我也來幫忙收吧」芝萍起身幫忙已經在收拾碗盤的閔千

「不好意思,請你來我們家還要你來做飯」

「沒關係,這是我自願的啦,更何況御聿喜歡吃我做的菜」

恩!?這句話是說給誰聽啦......

「平常也是我做飯給御聿吃喔」

...是有什麼好比較的啦...

「閔千姊跟她感情真好」不知何時,詩婕已經將位置移到我旁邊

「是阿,不知不覺呢」我認同的點著頭「吃醋了?」

「是不到吃醋啦,但就是有點......寂寞」詩婕難得露出喪志的表情

「不管閔千跟誰會多要好,你絕對是她心中第一位,畢竟你是她妹妹嘛!」我揉著詩婕的頭

「少在那藉機揉亂我的頭髮!」詩婕撥開我的手,不滿地說,但嘴角卻微微勾起

「你已經確定你準備好要說了?」

「恩...」我壓抑住些微的忐忑

「沒有人逼你一定要下決定」

「這是我自己決定的」我露出苦笑看向詩婕

雖然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但是我不能再逃避了,想試著以自己的決定跨出那一步

閔千和芝萍收拾完,分別坐在我和詩婕的對面

「那個...」我清了一下喉嚨,站起身

三個人的視線都看向我

「今天會把你們聚在這裡」

剛好跟芝萍對上眼,我身體不自覺向後退一步

撐住!不要退縮!

大家都聚精會神地聽著我的話

「是、是因為...」

想轉開視線,卻又對上閔千的眼睛,心臟暫停那一秒

不要!不能退縮!

「我、我......」

鼻腔中感到有股熱流流下,我趕緊摀住鼻子低下頭

「御聿!」兩個聲音重疊在一起

要搞砸了嗎?又要原地踏步了?我根本毫無成長

「沒事,御聿姊你慢慢說,我們會等你」一隻手重疊在我放桌上的手,指尖有些微的冰冷,手心卻是溫暖,讓人放鬆的

慢慢抬起頭,隨著視線的提高,我看到一臉緊張的閔千還有芝萍,眼角瞄到,那隻與我重疊的手的主人,視線筆直地看向前方,額角流著些微的汗,同時也感受到從手背傳來些微的顫抖

我摀著鼻子,眼淚潰堤般不斷流著

「對不起,讓你們等這麼久」

三個人如同時間暫停般靜止不動,等著我接下來的說詞

「我自以為的認為說出來會傷害到人」雖然鼻血阻塞鼻腔,使我說話有些不標準,但我還是很努力地想表達

「一直沒有給你們答覆」

「對不起,我要拒絕你們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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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接過芝萍遞來的毛巾,我稍微擦拭一下臉上的水滴,將放在旁邊的眼鏡收進口袋

「你先來客廳坐著休息吧」

「恩」我走回客廳坐上沙發

「來」芝萍拿了一包冰塊給我

在我的鼻樑上墊上毛巾將冰塊放上

「太冰要說」

「恩」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閔千擔心的看著我

「沒事了,讓你們擔心了」我抱歉地擺擺手

芝萍、閔千、詩婕併排坐著

「呃...你們這樣讓我壓力好大」我冒汗著看向她們

「我們從來都不打算給御聿你壓力」

「我知道啦......」我苦笑道

三個人相互對望一下,然後稍微點個頭,像是做什麼確認吧

「御聿」首先開口的是閔千

「我們很謝謝你能說出你的決定,那表示你很重視我們」

如果不重視就不會有壓力了啦......

我默默聽著

「再來我們很抱歉」

「幹麻道歉!?」我睜大眼睛看著閔千

「我們只是順從心意想把感情表達出來,但沒想到讓你壓力這麼大」

「不是都說壓力是自己造成的嗎?這只是我太多幻想而已」我笑著調侃自己

「其實我們今天都緊張死了!」芝萍誇張的吐了一口氣

「誇張」我笑罵著

「你選了其中一個人,我們就會有兩個人失戀吶!」

「我一次拒絕三個有比較好嗎?」我翻了一下白眼「一次三個失戀」

「至少我們知道你沒有選擇誰啊!」

突然芝萍站起來指著我

「所以御聿你要做好覺悟喔!」

「什麼!?」

「畢竟當初不知道御聿姊你的選擇,所以我們才止步於表達,但是現在我們都知道你的心意,就是人人有機會吧?」詩婕狡詐的笑著

「話不是這樣說吧!?」

「從現在開始,我們會比之前更積極,直到御聿真的死會」

「可、可以不要嗎...?」好可怕啊!!

讓美女們來攻略我.....這設定好像也......不錯!?

才不是阿!!

「你們要想清楚啊,你們是女性,我也是女的,同性懂嗎?我們可都是同性喔!」

「難道御聿不能接受?」三個人將目光都落在不知所措的我身上

「不是這意思」我皺起眉頭

「你們這種決定會後悔的!」

「除了自己本身,沒人能判定他人是否後悔」閔千露出嚴肅的表情

「這些都是我們自己下的決定」芝萍也難得露出複雜的表情

「我們並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我們只在意御聿姊你怎麼想」詩婕筆直的視線跟我對上眼

「你們真的很狡猾......」我閉上眼向後仰,微微嘆口氣,勾起微笑「隨便你們吧」

可惡!好像快哭出來了......可惡...這群傢伙......

根本就是威脅嘛......什麼我怎麼想,她們根本不打算在意吧,即使我千百個不願意,她們還是會胡鬧下去吧......

那種直接的溫柔,真是糟糕,太霸道、太我行我素了!

太......讓人高興地想哭

我大概真的是愛哭鬼吧,無助的時候就算了,就連現在我明明開心得快要死了,都還是很想哭

每個都是我珍惜的人

能遇上,真是太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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