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 - 27

「在想什麼?」

「沒有就是發呆」我坐在床邊,收回視線,看著正從浴室走出來的夏冬

「發呆嗎?感覺你心情很差」

「恩......沒由來的心情差」

「恩?沒由來?」夏冬穿著浴袍,坐到我身旁

「就是明明什麼都沒想,然後心情就惡劣到極點了」

「是喔」夏冬疑惑的看著我

「應該說蠻空虛的」

「是因為寂寞嗎?」

「可能吧,不然獨自一人時,不是都會想很多嗎?」

「能喝嗎?」夏冬起身,走向冰箱

「恩」我苦笑著點頭

要好好管理自己的思緒阿,方御聿

「身材很好呢」我笑著接過啤酒

「能被御聿誇讚,看來健身房沒白去呢~」

我伸手輕輕摸過夏冬的腰

「這、這發展太快了!我還沒準備好!」夏冬慌忙的往旁邊移動

「腰還是芝萍的比較細呢」我不在乎的喝了一口

「你這傢伙,竟然敢戲弄大人啊~」夏冬笑著勾住我的脖子

「是你自己想太多啦!」我笑罵回去

只有在吵雜的時候,才能稍微恢復一點呢......

不知道玩鬧多久,夏冬靠在我肩上睡著了

我小心將夏冬扶到床上躺好,我也關燈躺好

睡不著呢......

「睡不著嗎?」

我轉過身面向夏冬

「不是睡了?」

「小睡一下而已」

「是嘛」我淡淡一笑

「要哭嗎?」

「哪有可能說哭就哭?」

「這樣就比較好睡了」夏冬無視我的話,自己說自己的

「......」

夏冬將身子往前挪,抱住了我

「不用什麼事都非要搞懂才能哭,好好哭完,然後睡了吧」

我閉上眼,手輕放在夏冬的手臂上

「謝謝你」

沉靜在我自己的世界,不受任何人打擾,盡力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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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回家?」

「恩」

講台前的教授,表演的很生動,我卻只是放空的看著前面

簡瑤坐在我旁邊,認真的抄著筆記

「原因?」

「算是賺外快吧」我心不在焉的轉著筆

「芝萍什麼都沒說嗎?」

「她只說,你不回來一個月」

「是喔.....」

我微微顫抖一下身子,12月的冷還真不能小看

「沒有其他要問的嗎?」

「等你講」

簡瑤一向都是這樣吶,我不說他絕對不問,而且也都是幾乎尊重我的決定

真是可靠的隊友......

「就是喜歡你這點呢」

「因為你都會說」

「也是啦,畢竟悶在心裡是件難受的事,不然就不會有國王的驢耳朵這故事了」我撐著頭,隨口說說

「沒打算說?」

「恩,這次有讓我抒發的地方呢」

「......」

沒聽見簡瑤的回話,也沒抬頭,開始無聊的畫畫

一隻手,放在我頭上

是簡瑤

「記得回家」

「我會的」

不多話,不善於表達自己,無法清楚明瞭的說出自己的想法,雖然笨拙,但是確實,這就是簡瑤的特質

在旁人看來,他只是木訥、冷酷,甚至是目中無人

亮麗的外表,優秀的成績,沒人去注意到, 應該說忽視

不過每個人的交友方式不一樣,我也不能怎麼說,也是用個,不理解人的態度,去批判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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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晚總是來得特別早,當我練完排球時,天色早已暗下

「其實你可以不用等我,我自己會回去,不會偷跑」

「我才不擔心你會跑走呢」

夏冬遞上一瓶運動飲料給我

「我單純的想等你」

「是嘛」我喝了一口

「很累嗎?」

「蠻累的,怎麼了?」

「沒什麼,回去吧」夏冬轉身要打開車門

「等等」我抓住夏冬的手阻止

「?」

「要不要打排球?」

「你覺得我會嗎?」

「我可以教你」

「好吧」

我帶著夏冬,到空無一人的球場上

夏冬將自己飄逸的長髮,隨意地綁起

「直接把球丟過來吧」

「咦?」

「不用懷疑」

我照夏冬的話,把球拋出

精準無誤的,夏冬將球打回來

「什麼嘛,明明就打得很好」

「我可沒說我不會」

「也是」我聳聳肩,再次把球丟出

之後,我們沒再說過半句話,只是不停的將球送到對方手上

直到兩個人都沒力氣,直到球場的燈熄

我成大字的躺在地上,夏冬則是坐在我旁邊

「很溫柔呢」

「什麼意思啊,我聽不懂,我只是單純地想在比賽前多練習」我數著天上的星星

今天天氣莫名好吶......

遠遠傳來零星的腳步聲,還有些許的交談聲

「不覺得夏冬態度很糟糕嗎?」

「嗯啊,校長都這樣拜託了,她還這麼跩」

「她以為她是權威就可以這樣嗎?」

「其實她的學位是睡出來的吧,聽說她跟很多教授都有關係?」

「真假阿,真是糟糕」

我默默站起身,走出球場,擋在說話的兩個人面前

我看清楚那兩個人的臉,是夏冬的助教

「這樣說別人好嗎?」我笑著看愣在原地的兩人

她們低下頭,不打算回答,準備轉身離開

「敢說要敢當呢,你們說的我全錄下來了, 真是精采,不知道夏冬教授聽了會怎樣?」

兩個人停下腳步

「你想怎麼樣?」有個長頭髮的轉過身,用厭惡的眼神看著我

「真是兇呢」我笑了一下「去道歉」

「憑甚麼要道歉」長頭髮的擺出高姿態,倒是一旁短頭髮的,拼命想拉著另一個離開

「都是夏冬害我們成了所有助教的笑柄,她才該跟我們道歉吧」

「哦?怎麼說?」

「校長請她幫忙一起編列學校的字典,這事件光榮的事,她卻拒絕了?學校從沒發生過這種事過!」

「就這樣?」

「什麼叫就這樣?我們當初可是放棄當教授的機會,來當她助教,結果現在她卻讓我們被其他人瞧不起」

「這是兩回事吧?你們要當是你們自己的事,怎麼講的好像是她逼你的?再說......」我微微往前一步

「你們有搞清楚她為什麼拒絕嗎?你們明明應該是跟夏冬教授同條陣線的人,現在卻在背地裡毀謗她?」

我繼續微笑的看著她們,不再說任何一句話

「我、我們也是有問的......只是教授什麼都不說......」旁邊短髮的小聲地說著

「什麼都不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夏冬教授」我轉向球場大喊

「我知道,我在反省了」夏冬無奈的搔臉走出來

兩個人驚恐地看著夏冬

「不用這麼害怕沒關係」夏冬笑笑地說著「沒跟你們講清楚是我的錯」

「因為校長要求編列的時間,我收到邀請,要去國外演講,之後回來還要趕稿,才沒能配合」

兩位助教不說話,只是低著頭,聽夏冬的解釋

「很晚了,還請兩位早點回去,小心一點」

看著那兩個人離開

「這不是第一次吧?」

「恩......」

「雖然造謠的人確實不對,但你什麼都不說,別人也只能去揣測了」

「但是說了,成效也不大吧?」夏冬諷刺地看著我

「但至少,相信你的人也會增加吧,比如我?」

沉默了一下

「今天的星星特別亮的感覺」

「我也這麼覺得」我笑著聳肩

「回去吧~」夏冬勾住我的手

看來心情比較好了呢......

「話說,御聿」

「恩?」

「你好像沒看過我的小說吧?」

「喔,對阿」我很直接承認

「為什麼?是不和你的口味嗎?」從夏冬的語氣聽起來沒有不滿的情緒,只是單純的詢問

「沒有針對你啦,只要是愛情故事我都不看」

「為什麼阿?」

「因為我很容易融入角色,我不喜歡揪心的情節,會讓我心情差」

「看來御聿是個怕寂寞的人?」

「我是,一直都是」

「那跟我表哥一起時呢?」

「分開後,都會莫名的有酸澀感,大概變得更怕寂寞吧?」我沒有正面回答

過去的事,在沒有了解的情況下,大概所有人都會覺得荒唐吧,連我自己都覺得這像小說般的情節,怎麼會發生在我身上?

只能不斷逼自己成長,逼迫自己習慣寂寞,即使我依然畏懼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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