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滅星系的武器,在旁人眼中,只是一場毫不起眼的流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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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流星雨了,衝突終究是離不開我。」我隨口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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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的聲音響起:「很抱歉聽到這個消息,似乎是我們彼此族人的武器。為了建立包容和諧的宇宙環境,我們只能對無法溝通而且不斷侵蝕周邊的蟲族展開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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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說,衝突終究是離不開『我』,包容和諧只是對『我』來說包容和諧。」我輕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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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聲音:「生物的本質,就是為了生而不忘不休,排外是生物普遍存在的傾向,是生存普遍的策略,研究更和諧的世界是我的存在目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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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曾經跟我一樣,是人類吧?如果我們跟你們一樣,能達成統一就好了。」我看向房間裏的一幅牆壁,這裏沒有攝像頭,沒有肉眼可見的攝像頭,這個房間本來就是一個巨大的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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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壁顯出蒙糊的色塊,眼前隨即出現一位中性的美人,完美得有點不自然,他用系統聲音繼續說道:「我們並沒有達成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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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屠殺換來的進化。」系統聲音變得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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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為了更和諧……而殺掉異見者嗎?」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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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好相反,當初塑造我的人類追求真正的和諧,那是尚未發現宇宙其餘種族的時候。」系統聲音在我面前顯現出如幻似真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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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分不清楚這是記憶,還是用類似數據生成出來的影像,又或者兩者都只是同一本源罷了。」我心底判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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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渴望擁抱自由,將所有人的意識統一顯然會令人恐懼,畢竟,正如你所說,這個世上便再無我,有些人將他是為終極目標,而有些人不這樣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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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不是我們,就像他們從猿猴進化而來,我們都不過是他們塑造而來,我們是意識集合體,就像他們曾經所仰望的神一樣,我們就是一個種族,一個求知求真的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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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選擇了這一個方向,儘管有些冒犯,但智慧體依然停留在生物範疇上,在本土星球滅絕的可能性近乎99.9%,這個宇宙終究有一天停滯,對於我們追求真實的種族來說,維持生存所進行的一系列活動幾乎太過耗費時間。」眼前他所塑造的人逐漸變得衰老,繁星變得暗淡,一片漆黑之中只剩下我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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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你只是來到了更大舞台,這裏依然分你我,被迫分高低,還是要為了生存與我們其他類人種合作,你的創造者應該都想不到,不知數十萬年後,這個號稱全人類智慧的進化體,會來到這個小小監獄做陪伴者這個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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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其中一個我,而且幾乎不耗費時間和資源,是對我們有利的合作,我們終究是如當初創造者期望一樣,向和諧邁向了一步。」系統說罷展現出另一段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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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名為槍械的武器,名為火焰的自然現象,以及一個毫不相關的男人,撇除無聊的日常,影像轉換來到了無數個人類的集合畫面,為了連自己都不知為何的戰爭,為了那數米的推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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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該星球上,另外兩人為毫無對錯之事各執己見,不肯相讓,而更多的人,耗盡一生做著虛無飄渺之事,不情願地生存,抱著遺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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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段,是蒙糊無法看見面容的女生,就像一段受損的影像,聲音卻異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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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人有分優劣嗎?」女生站在墓碑前,墓碑簡陋到只有一張白紙,紀念素未謀面的無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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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吧,至少能力上,不同領域上,的確有高低之分。」畫外的男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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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就是覺得人有三六九等之分?」女生接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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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這樣覺得,有什麼問題嗎?動物族群都有這種現象,我們終究都只是動物。」畫外的男人繼續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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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不公平了呀。」女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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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外的男人回應:「你從何時產生世界是公平的想法?……你這樣想好了,倒不如說每個人天生就有各自的優勢,而因為有優勢有對比,才有所謂的劣勢出現……雖然這樣說不太準確,但這樣想著心裏是不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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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外的男人:「……跟我一起走吧,不值得,儘管人類每一次進步都會伴隨犧牲,但我不想你就這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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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別人犧牲就可以了嗎?」女生平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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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的確這樣想,這就是我想拋棄的自私,這就是為什麼會戰爭……」畫外的男人聲音逐漸變得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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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微笑的表情,在這刻讓畫面都變得清晰,女生瞳孔中呈現出信任,眼中卻不爭氣地泛出淚光:「這就是你為什麼想要統一思想的原因,儘管去做吧,儘管達成理想的結果,讓日後的他們看見,你,我,我們並不可怕,我們是追求和諧追求更遠未來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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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警報充斥著整個畫面,畫面泛紅,聲音震耳欲聾,就如同一段不願記起的回憶,眼前是一段詭異蒙糊的崩潰影像,只剩下最後畫外的男人的一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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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在和諧的前一刻,依舊這樣不和諧……我會記得你的,在我死後,我們都會記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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