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川 - 你是谁？（二）

「喂，在找你的名字吗？」从我的身后传来了这样的一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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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嗯。」我这样扭头向身后的她应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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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向我指了指那竖立在木板上贴着的一排排表格并对我继续说道：「你是哪个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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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徳字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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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徳字班的表格在那边。」我身旁的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带我朝着她所指的那个地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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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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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素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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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我也来一起帮你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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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她指着木板上的一处角落示意我说道：「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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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紧接着她却用略显尴尬的笑容安慰我说道：「名次是低了点呢。不过没事，你看你既然还想来到这里来看这些，那就说明你在这里还是想好好学的吧。跟先生一起认真学的话，以后的成绩是会慢慢变得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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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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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久前才转到这里来上课的，所以对这里还不太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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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说完后，她脸上的尴尬便缓和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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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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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聊完了关于成绩方面的事情后，她就抬起手指为我介绍起了她自己：「我是义字班的李秋生，对这里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当然，学习那方面的问题也是可以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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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她点了点头，随即，我们就在这寒假前的晚色且将中同对方挥手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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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申时，我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也在心里略显沉重的想着我的一个朋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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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却，却！却是名和利。」在这样大声地将那淤堵在胸口里的难言之音喊向至身前的平潭后，我便顺势抛出了那久握在手掌之中的碎石杂土。随后，看着它们那因砸入水中而泛起的阵阵涟漪，我更是任由了那驰骋在心中的忿忿不平肆意地幻化并浊流进了这块躺在路旁的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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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我俯身低头正欲再拾起兀立在脚边的那些石块时，没想到我那原本的怀怅之思竟因一瞬间的视见了这些铺列在地的枯草而突然的游神作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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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在这里被捆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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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拊掌扬了扬手中的尘土后，我就结束了这番原地驻足的思考并依旧选择沿着往日的那条已经走过了千百遍的小路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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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我推开家门的半边走入了庭院。在回到房间并换好了一身的衣服后，我便离开房间走向了那处客厅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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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客厅后，我缓步靠向娘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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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好。」我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放下手臂坐在了娘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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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景仪回来了啊，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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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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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前老师有没有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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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过了，不过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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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袂环，让景仪转到那边去上学是不是太过辛苦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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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听后也低头想了一会儿，而后她侧转过身来对我问说道：「你觉得呢，要是觉得辛苦的话可以再到别的地方去找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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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除了走过去的时间变多了以外，我觉得其它方面和以前也没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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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呢，他还在书房吗？」我转头看向娘的位置对她这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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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呢，他和你姨父去外面了，大概晚上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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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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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我抬头去想了一些事情，而后，深感无言可对的我便起身对娘说道：「我到和豫那边去玩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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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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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转身告别了娘和阿姨后，我就走出房门去到了庭院另一侧的旁院里。在那里，我看到和豫还在和厨房中的佣人们忙活着今天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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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景回来了啊。要不你去候房里玩一会儿吧，刚好那两个孩子也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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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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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完后的我便听从了和豫的话从后厨的房门前离开，并且反方向地走向了位于旁院北侧的那间候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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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房门，我朝坐在火炉前方椅子上的那对兄妹两人说道：「你们不去外面玩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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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冷的嘞，而且这儿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哥哥首先回应了我的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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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也对，它们可能也都是被父母所安排并颇有怨意的过来待上一段时间的，而且，又要同这里的许多大人做一些没有什么必要的凉谈，想必谁都会因此而不自觉地产生那些很没劲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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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时候他的妹妹却似挥舞着蟹钳的螃蟹一般朝着他的哥哥开口抱怨了起来。她委屈的说是她的哥哥不愿意带她一起去外面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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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便听见了她的哥哥和她小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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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转身赶紧关合上了门缝之后，像是有错在先的我赶紧走到火炉旁对坐在木椅上的它们劝说道：「好了，好了，咱们现在一起玩吧。翻色子的游戏你们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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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举手说她知道，但是坐在一旁作为哥哥的他却叹言说他不想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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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不要我俩先玩一会儿挑绳的游戏？」我又向他的妹妹这般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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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花绳么？可是我不会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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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别管她了。」她的哥哥在此时突然插了这么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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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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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也累了吧，其实不用非得来照顾我们的。让小妹自己安静的待一会儿时间吧，总不能每时都有人顺着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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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气氛便滑向了那如同被石壁所阻塞一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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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般的知趣非有之后，叹了一口气的我就搬起了一把矮椅并坐到了他妹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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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等以后大家都有心情了我们再一起玩儿吧，现在的话还是先让你的哥哥好好地休息一下吧，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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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了。」他的妹妹半低着头答应了我的这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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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着他妹妹那神情低落的样子，我也确实不那么忍心完全的只顾着自己的感受而不管不问它者的愁容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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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试着摆开身前的手臂对她问语道：「要不，我讲故事给你听吧？不过，也许它不是那么有趣的故事就是了。怎么样，要过来听一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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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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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的妹妹便移坐到了我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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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开始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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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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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扶稳了她的身子后的我便轻声地为她讲述起了一段故事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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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一天夜里，一个提着灯笼的男人在晚上散步时正好途经到了当地的一处鲜有盛名的园林。但在这个男人散完步准备要回身并踏足上那回程的幽幽小径之时，他却突然的发现了此前的那段时间里除了自己以外从未闻听过有人声传出的园林中竟有一个女人坐在离他不远处的一座凉亭下。这时，本打算回家的这个男人就停下脚步并透过那浅浅的月色疑惑地望着那凉亭边上的背影思考道：‘自己不会是遇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而后这名男人便同时的也注意到了那个倚身坐于凉亭中的女人似乎在椅脚旁地的周边并没有露出那本就该就有的——那属于人形模样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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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故事可以吗？要不要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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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的妹妹晃着脑袋回应我说道：「不用，继续讲下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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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却在此时选择稍微迟缓一些的去讲述刚才那段脱口而出的故事，而由此，我也就顺便的安慰起了他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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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有时候要学会自己找开心啦。你哥他，他确实也不能总是想着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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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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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而，我也因为自己刚才所说的这番话想到了我自己身上的那些事情。似乎，那一成不变的心，也确实是很难长久的保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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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倒不是说谁有对错，只是每个人有时候就是会陷入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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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算了，还是继续讲故事吧。你也别太在意我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了，毕竟人嘛，本来就是很少寻得那波澜之中的快乐的，而在意的事太多，反而只会更使我们的身心被各种外物所左右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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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我那哥哥好多了，他只会一个人闷闷的待在一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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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她的哥哥便只好背离我们的谈话转而起身移步至了那处火炉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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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没和你说过这些吗？你一直以来不还是把它们都不当作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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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完她哥哥的话之后，他妹妹因为这番谴责的缘故又开始搭拢着脑袋默不作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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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比那屋外的冬景所更加寒凉的冷场，我再一次摇着他妹妹的手对她哄说道：「没事啦，爱玩也没什么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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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也对着她那哥哥的背影调侃了几句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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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最后把她惯坏了，希望到那时你们也能让她坦然接受那些自作自受而来的结果。」说完后，他的哥哥便把火炉里的那个已然被烘得透熟的番薯伸手用钳子慢慢地夹了上来。等到弹拨掉那层番薯外皮上所沾染的灰土后，她的哥哥就小心翼翼的将手上的热番薯掰成了两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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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谢谢。」我这样抬手接过了他递来的那一块已经被吹得温热的甜番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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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时他的妹妹也抬头看向了他的哥哥，似乎在向他表示「我的呢」。而面对妹妹这副稚气的模样，她的哥哥只好再次动起手来并将其手里拿着的那块番薯又撕成了新的两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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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放在衣服上啊，不然弄脏了衣服母亲还得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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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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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时，我选择伸掌将那块托在手心上的番薯都送还给了他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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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也都给你吧，你边吃我边给你继续讲述那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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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了点头回应我道：「嗯，谢谢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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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继续为她讲起了那个故事：「‘如果她是人的话，又怎么可能在她的周身之下没有那本该出现的月下之影所洒落呢？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的眼睛出现了问题，嗯，人的眼睛在黑暗中就容易犯这些毛病。’这么在心中经历过一番思考之后，该男子就鼓起勇气准备上前去问问那个坐在长椅上的奇怪女人。等到他在凉亭里的靠椅旁坐了下来后，这个男人就扭头观察了对方一会儿。果然，对方的身形与衣廓无论是在自己手前的灯笼的烛色中还是在那月光的照射下，该名女子身旁的那些角落里都没有影子的显现。虽然男人还想趁此机会顺便去看清对方的样貌，但是由于那个女人的脸上还披有一层白色的薄纱，所以男人并没有太看清这位女人那张被有意遮住的面容。过了一会儿时间之后，男人试探性地开口向女人问说道：‘都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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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此处，我却被那番薯的香气吸引的无法再将这段故事继续讲下去了。因为那番薯散发而出的阵阵甜香闻起来确实是使它显得很美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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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尝一口番薯吧，把它掰下来一点儿给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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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之后的他的妹妹便随手掰掉了一块甜番薯并将它抬手递至了我的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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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完番薯后，他的妹妹好奇似的同我聊天道：「哥，你平时在家做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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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么，嗯……做一些学校里的功课吧。不过我平时也不会花很多时间去做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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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哥……」接着她便转脸看了看她自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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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和我哥哥一样都没有朋友一起去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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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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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不要按你的经验来揣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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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的妹妹对我解说道她家的哥哥都快跟他的那些书称兄道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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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一边稍稍侧起头来，同时我也似有体会的对她的回应道：「是吗，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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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后我像是为了岔开话题一般的开口对他妹妹言说道：「我还是继续把故事讲一讲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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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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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按住椅子的边角向后挪了下位置，然后我一边思考一边对他的妹妹疑语道：「我刚才讲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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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男人问女人为什么会一个人坐在夜晚的亭子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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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那就继续接着它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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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女人却没有选择立刻回答男人的提问，她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远望向那黑夜之中的某个地方，并且，她的无言就仿佛是没有听到那个男人的提问一般。面对女人这样的反应，男人感到了一些失落，可是他并没有因此而主动放弃交流，随后他再次鼓起勇气向对方问道：‘你是不是需要帮助？’女人缓缓向男人的方向转过头来，而后她用疲惫的声音反问那个男人道：‘你也知道现在很晚了，那你为什么还待在外面呢？’‘我只是在散步而已，而且我也很快就回家了。你呢？你准备何时回家？再过一会儿夜色可就变得更深了哦，到那时，路上……’在听到男人说到此处时，那个女人抬起手来掀开了遮住她面容的那层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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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到此处，和豫却从我们身后的方向推开房门伸头对我们提醒道：「你们的父亲回来了，出来收拾一下吧，待会儿就该准备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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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们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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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便轻轻放下了在膝前坐着的这名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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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们去准备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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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我和女孩的哥哥一起站在厅堂外的木栏旁闲聊，而他的妹妹则是一个人绕着庭院的四周一边拿着呲花的焰火棒一边欢喜地跑来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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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不太喜欢和她待在一块儿呢，你和妹妹以前的关系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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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女孩的哥哥便跟我讲述起了他与妹妹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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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和女孩的哥哥聊了一会儿时间之后，燃烧完手中那根焰火棒的他的妹妹就跑到我和她哥哥的旁边问起我俩要不要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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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哥哥让她自己去找她母亲玩，而我则向他妹妹表示我已经累了，现在只要看着她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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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妹妹离开后，我和他的哥哥就安静地双肘靠在木栏上仰望起远处的星光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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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阿姨就被她女儿牵着手从厅堂里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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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仪，要来一起放大烟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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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火这东西我觉得不怎样有趣，于是我回答阿姨说：「我看阿姨你们玩就行，我就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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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阿姨便和自己的女儿拿着大烟花筒去到了庭院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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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斌儿，过来帮妹妹一起放烟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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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转脸看见了他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不情愿，但这次我对他也是爱莫能助了。之后，他就听了阿姨的话从我的身边离开并去到了他妹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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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和她们一起玩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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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娘的声音从我的身后逐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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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倾转过半身对娘回答说：「都到现在这时候了，也没什么想玩的念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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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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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起靠在木栏上的双肘看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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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或许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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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也将前身趴在木栏的横木上，她转头看着我继续向我问道：「你今天回来的时候看起来不是那么开心的样子啊，是有什么心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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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么？」我扭头看着娘向她确认似的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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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呢。是新学校还不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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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因为学校呢。」我回转过脸来，并继续看向那庭院中闪烁在幽暗火光之中的斑驳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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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向娘解释说：「是因为我的一个朋友要准备离开这里了。他……」而后，我停下对答的节奏，转而在心里一边思考一边挑选起之后想要凭仗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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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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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料，此时从远处传来的那一声「嘭」，却突然而然的打断了我的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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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烟花爆裂声一阵又一阵的喧闹与空境上的明灿之光逝去之后，我却像那被寒霜打蔫了的枫茱枝一般——无论再怎样挽回，都已然失却了那想要盛开之季的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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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明的薄语，不轻言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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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什么？」娘在观看完烟火后又对我问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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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其实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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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随意的向娘提问说道：「烟花是什么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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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想了想，而后她转动身体朝我一边思考一边回忆似的说道：「烟花？唔……有些呛人的、像是褐碳燃烧时散发出来的味道吧。怎么了，现在提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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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歪头靠在木栏上想了想，随后，我默默地压低着那寒息的气氛对她说道：「那为何，人们还想去闻见那一瞬间的花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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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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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似乎也对我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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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只是突然联想到了一些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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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抬头问娘说她自己不去和她们一起玩玩焰火么，娘回应我说她之后还要到和豫那边去看一看，所以这次就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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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吧。那娘，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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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便摆手告别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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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像平常一样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便把桌台的位置向右边移了移，并用烛盏上刚刚点燃的烛光把桌面照得更加清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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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该换一个新的书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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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翻起书桌上的旧书册看了看。在确认已经可以换一本新的书册来写记文字后，我拿着旧书册起身离开面前的矮桌并朝向布包的位置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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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掏出一本新的空白书册后，我将就顺便将旧书册丢到了布包里去了。坐回座位，我搓手暖了暖手掌。而后，我对着烛光把身前的空白书册摊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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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名字，名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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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动手研墨一边同自己的想法反复斟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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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起来，就算能截取到片刻的意图，其所能留下来的也仅仅是那碎片一般的花颜罢了。嗯，是呢。那就给它取名叫‘截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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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书册的名字后，我翻到书册的开头起笔在其封面上一笔一划地将「截图」二字认真的写在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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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成这最初的事项后，我重新翻开书册并将它的第一页摊平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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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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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花虽夜火，不以金石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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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还是再写得更加自然一些吧。」这么定下了自己最终的想法后，我划掉了刚才所写的那几行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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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竖起笔杆，我便在书册的纸页上继续书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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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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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瑞裘无端貌，蛇鳞盘影洞中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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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意思吗？可能，也是没意思的。」我一边如此对自己自言自语着一边停下手中的墨笔又思考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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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空无的幻花竟比年年复生的鲜花更能抓住人心，唔……可真是够惋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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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继续开始落笔于眼前的这张光线孜厚的纸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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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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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瑞裘无端貌，蛇鳞盘影洞中赏。

画策有才得不易，淡雅香息悄见踪。

交臂扶案思彤眉，翼鸟双飞衔玉枝。

丁罗铜响焰空明，屈服，原是黑豆胜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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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完这首诗的正文部分后，我又开始为诗题烦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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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式么，那就试着用格式来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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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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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瑞裘无端貌，蛇鳞盘影洞中赏。

（fēng xuě ruì qiú wú duān mào ， shé lín pán yǐng dòng zhōng shǎng。）

画策有才得不易，淡雅香息悄见踪。

（huà cè yǒu cái dé bú yì ， dàn yǎ xiāng xī qiāo jiàn zōng。）

交臂扶案思彤眉，翼鸟双飞衔玉枝。

（jiāo bì fú àn sī tóng méi ， yì niǎo shuāng fēi xián yù zhī。）

丁罗铜响焰空明，屈服，原是黑豆胜金花。

（dīng luó tóng xiǎng yàn kōng míng ，qū fú， yuán shì hēi dòu shèng jīn hu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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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检查完字音上的格式后，我发现诗的正文部分出现了三个重复用到的字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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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à，yì，tóng’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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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我将手中的笔放到了白瓷的笔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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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有一本书的，应该是在……」而后我起身去翻了翻那位于房间西南角的木书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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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在书案前坐好后，我在灯光的照明下翻找起了我需要用到的那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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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杹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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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芙蓉…飞燕草……嗯，那就用‘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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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杹……杹赨…杹赨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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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又闭上眼又想了想，最终觉得其实不写诗题也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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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就先这样吧，简单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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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便省略了这些细枝末节上的东西。在把书和书册都收拾好之后，我便起身熄灭灯柱上的火光移步上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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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漫漫，似与佛尘餮……」

走在初春的小路上，我一边轻语着在我脑海中出现的字词一边踏步赶往那学校的行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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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学校的宽门，我便沿着学校水池的边沿寻找起了我那间新教室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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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真的加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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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水池上木桥两边的围栏有些意外的感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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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是去年，在那水池的桥上不小心掉进了两个孩子，而那两个孩子最后都溺死了。据说，那时桥上有三个推搡着玩戏的孩子，等到其中的那两个孩子都掉下水后，在桥上趴着的那个大喊着救命的孩子最终还是没能将自己的伙伴救上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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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教室，我随意找到后排的一个空位就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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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一会儿时间里，我看到了去年那个在学校遇见的名叫秋生的女孩儿。她坐在前排的位置，并且她也在我望向她时，她也似相识一般的认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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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我坐下来后，她便从前排的座位上起身。在她于我身旁的空位上坐下后，我听见她开口问我说道：「哟，素景，你今年就升到这个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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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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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去年才过来上课的么，怎么升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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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反正那些事都是大人们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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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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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她继续坐在那里盯着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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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个木桥加了围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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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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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便只是默默闭口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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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将被尴尬所团团围住的气氛里，我只好挤出最后一点儿与她有关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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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去年你的名次是很高的样子，你有没有习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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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有看到啊。」她像是终于找到了切入点似的和我交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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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时候顺便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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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很奇怪？比如是女孩子来到这里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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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为什么女孩子来这里是奇怪的？」我疑惑地转过脸来向她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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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却用一种像是看着动物的神情对我询问说：「你……几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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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了，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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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穿错什么吗？」说完这句话后的我便赶紧低头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衣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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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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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摆了几下手后，她对我表示说我并没有穿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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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我对她感到有些应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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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看来，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净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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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回应我道：「好啦，待会儿就上课了，还是先准备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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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她起身将她原本放在座位上的那些东西都拿到了我桌旁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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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午的课结束之后，大家便一个接一个的走出了这间屋子并去往外面的街道上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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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景，你午饭是在哪里吃？」她在我身旁起身对我这么出声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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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么，到街上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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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时有常去的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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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只是去街上吃会让走过去的时间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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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随后她脸上便浮现出一副疑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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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饿的时候才想去吃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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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在这时又露出一副对我所说的话似有所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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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时起身跟走在她的身后并对她继续解释说：「所以，去远一点的地方吃饭会让我更容易对食物有好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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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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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也可能只是我的习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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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一起去吃午饭么，我也试一试你所说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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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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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午的课结束后，我就独自走回了家。推开家门，我看到和豫像往常一样在庭院里收拾着那些花圃中的各种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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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和豫打了招呼后，我便同往日的自己一样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门，我看到娘坐在桌案前涂绘着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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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换下鞋袜，一边有些意外地坐在地上背身对娘问道：「娘，你已经不用去那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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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该学的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是需要多练习一些画来巩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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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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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拎着布包坐在了矮桌的另一侧。我左转着脸看向了那片窗外的天空，似乎，天边还未卷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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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了一段时间之后，娘收笔完成了手下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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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做功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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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什么功课要做。因为换了新的班级，所以功课要过几天才会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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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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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转过脸来看着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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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是不是可以教你写一些新的格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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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试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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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现在有时间，那就过会儿等你忙完了画的事情之后再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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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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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娘便起身将画布摆到了画架的木横上，并用夹子一点点地固定好了上面的边角。我这时也收拾起桌面上的一些物件，并将其中的一些古籍和书册放到桌角边以待备用。在娘将装有画具的盒子放到那墙壁的一旁时，她突然问起了我有没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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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什么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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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回原位后娘继续对我说道：「比如，像是以后要做些什么的想法。工作啦，或是爱好之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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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开心怀的说，工作和爱好是需要我的帮助去实现它们，既然它们现在还没找我，那就说明它们当下还不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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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你要是在你父亲的面前这么说，你可少不了一顿揾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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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而后我趴在桌子的案面上又问娘道：「父亲呢？我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他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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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在街城里。晚上吃完饭后要不要一起去找他到城里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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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就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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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几句闲聊过后，我便起身将桌上的那本名为《截图》的书册递给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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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写正文的上半部分吧。格式的话，嗯……」我想了想，或许可以试试对称式的格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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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写一写吧，看完前两句之后再定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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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点头接过了书册，而我也顺势走到娘的身旁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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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时间后，娘就在《截图》的纸页上写好了两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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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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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求之物，已然缥缈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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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随后我抬手托着下颌看着眼旁的书册说道：「好吧，4-6的开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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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第一段的格式就对称为4-6-6-4吧。上半部分的诗文你打算写几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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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娘便看着眼前的诗句也动脑想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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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那就只先写两段吧，今天暂且试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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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既然这样的话，诗的第二段格式也就对称变动一下吧，变成6-4-4-6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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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就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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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在等待了一会儿时间后，娘便问起了我对诗的第一段诗文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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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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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求之物，已然缥缈虚无，丝茧悲悸不断，洞悉邪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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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样再加一种格式可以吗，你看，‘缥缈’和‘邪障’的偏旁部首都是同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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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想加上就加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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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呢，有没有不适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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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的蚕蛹或蝶蛹，也或许是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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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没有不适的地方就行，至于写的是什么待会儿我再明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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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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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便坐在座位上又等起娘动腕写了一会儿时间，等到娘写完后，她就将书册推到我的身前让我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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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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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求之物，已然缥缈虚无，丝茧悲悸不断，洞悉邪障。

滨海楼台昏眩，过往婆娑，云烟破灭，凋散微茫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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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这样写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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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正只要格式没问题就行。那所以呢，你写的意象是根据什么来拓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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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是根据我之前看到的一张画来写的，那幅图上画的是两只各占一半天地的鱼，而且它们是首尾互相倒错的样子。所以，游动的双鱼就是这两段诗的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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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说的那图中的两条鱼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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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娘凝神想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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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部分记得倒不是很清楚，那是教我画画的师傅给别人画的一幅画。它们看起来好像是在云端之上盘旋的鱼儿，其中有一条是红鱼，而另一条是黑鱼。不过，反正那幅画是师傅的想法，我只是将画给予我的感受写进诗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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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所以，‘丝茧’对应的其实是‘云烟’之中的空濛霏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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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只是笑笑说道：「或许这几段诗和那幅画一样，见者各有不同的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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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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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将手抵在桌案上对娘的表现说道：「嗯，你给这首诗开了个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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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紧接着，我就伸手要过放在娘身前笔架上的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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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改一个对称的格式来写吧。」而后，我便花了和娘所用差不多的时间写完了该部诗篇的下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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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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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求之物，已然缥缈虚无，丝茧悲悸不断，洞悉邪障。

滨海楼台昏眩，过往婆娑，云烟破灭，凋散微茫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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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藏于赤日的滂沱间，抛却忧愧，温存如曙后孤星。

明锐仍胜万刃锋，遗忘憧憬，在罔顾中沉沦永寂之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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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式的话，下半部分的两段诗句所用的句式是10-4-7加7-4-10。部首同邻的对称关系则分别是你的‘缥缈’，‘邪障’，‘滨海’，婆娑’对应我的‘滂沱’，‘忧愧’，‘憧憬’，‘沉沦’。另外，诗文中重复用到的字是第一段与第四段中的‘之’字，以及第二段与第三段中的‘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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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又检查了一遍诗文的格式，随后我抬头询问娘说道：「娘，你的这个‘滨海’要不要考虑换一下？我写的下半部分是‘滂沱’对‘憧憬’，以及‘忧愧’对‘沉沦’的对称关系。这样的话，在上半部分的诗文里你可以考虑用四种不同的部首同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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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听完我所建议而出的话后也思考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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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看着调整调整吧，你有什么想替换的字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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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将笔放到笔架上，转而用手托着自己的半张侧脸思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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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如果要换掉‘滨海’这个字词的话，那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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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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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空上加空的感觉呢，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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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既然偏旁部首中带有‘水’和‘木’的字词都用不了，那就用‘金’字作偏旁的字词试一试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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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银铄’吗？好像又有些过于富有棱角的感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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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最后的决择下，我干脆还是折理就易，觉得简单写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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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滨海’就‘滨海’吧，诗文之意在所难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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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拿起笔问起娘对诗题的想法：「关于诗题，你有没有什么想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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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定吧，我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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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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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我又对娘询问起了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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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为《古榭》怎么样？取法是诗文中‘孤’和‘邪’的变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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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挺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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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便给这首诗写好了诗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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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图：

《古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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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求之物，已然缥缈虚无，丝茧悲悸不断，洞悉邪障。

滨海楼台昏眩，过往婆娑，云烟破灭，凋散微茫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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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藏于赤日的滂沱间，抛却忧愧，温存如曙后孤星。

明锐仍胜万刃锋，遗忘憧憬，在罔顾中沉沦永寂之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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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我转头问娘要不要给这首诗补上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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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的话你就看着写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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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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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把刚才提到的那两条鱼加上去？‘红与黑’之类的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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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与黑’么……太短了点吧。不想写成长段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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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句的话那就留你自己去写吧，我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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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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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便在书册上写写又停停地为这首诗增添了一段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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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图：

《古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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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你，即使将整个世界都演变成地狱也无所谓。只要，你是我的天堂就足矣。无论它者的存亡，任何牺牲，我都为你而创造，任何创造，我也都为你而牺牲，没有羞愧，也没有苦涩。因为，我是你注定要归宿的黑暗。

可是！也正因如此，光明以恒的你才成了我眼中那短暂岁月的一抹阴影。你啊，竟然如此痴迷，靠着僭越我原本的威能去闪耀那些无明之物，而不肯，始终螺旋在我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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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求之物，已然缥缈虚无，丝茧悲悸不断，洞悉邪障。

滨海楼台昏眩，过往婆娑，云烟破灭，凋散微茫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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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藏于赤日的滂沱间，抛却忧愧，温存如曙后孤星。

明锐仍胜万刃锋，遗忘憧憬，在罔顾中沉沦永寂之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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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完这些句段后，我便撂笔为娘解释起这段注释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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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前提到了红鱼和黑鱼，所以我就将注释中的‘红与黑’设定为了太阳和太阴之间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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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在解释到此处的诗文后又转而对娘问起了另一个问题：「娘，月亮有没有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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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有吧，月亮不是在未满月的时候有一部分是黑色的么，所以应该是有黑色的月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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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阳呢？有没有红色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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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应该也有吧，虽然太阳在大部分的时候是偏黄色的，但朝阳与夕阳常常是红色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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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好，那就把‘红与黑’指代为这类相伴而生的事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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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便接着为娘解释起了诗中的这段注释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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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的前半部分是太阴对太阳的要求：太阴说太阳你必须将全部的光照耀在我的身上。注释的后半部分是太阳对太阴的回应：太阳认为太阴没有选择正确的跟随，它觉得太阴不应该投身在黑夜的群星环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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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这个‘螺旋’作为修饰语，它的本意是‘匍匐’的用法，嗯……其它的也都是很基础的东西了。」而在这样用手指示意完娘读完全篇的诗文后，我便从座位上起身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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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窗外已是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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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就该吃晚饭了，娘，我们到外面去等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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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庭院的小亭里，我和娘各自找了一处落脚的地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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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揉着些许疲惫的眼角同娘聊天道：「娘，你要不要把《古榭》这首诗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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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看么？你想看的话就画一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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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还是算了吧，画它的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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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将肩背靠依在亭墙上，在仰脸望向我房檐后面的那些波波红霞时，我看着远处的云幕又对娘独自言语道：「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当岸雾浩渺之时，波面中的月影反而会显得不那么让人垂涎啊。娘，你觉得呢？你有什么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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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仅是简单地对我回应了一声「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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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有没有见过大海？」我又突然这么转脸看向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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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唔……还没有亲眼见过。不过在小时候倒也梦见过一次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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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没见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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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时起身走到娘的身旁，并开始在她的旁边一边思考一边对她说道：「虽然，从高处向岸下观看大海并不会觉得它有什么奇特之处，但是，当靠近沙滩细细观察起那时起时落的海浪涌动时，才恍然发觉其中的层层波纹是多么的情色万种。春天，波涛如青衣般随风而舞，夏天，水浪如绿林摇叶般跌宕起伏，秋天，海岬两岸的烟霞雾影遁入夕云的怀银纡紫，冬天，灰蓝色的苍穹与浊白的珠沫将共舞在海礁的身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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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以前去看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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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亲眼见过大海，不过，就算是去看过了海，它大抵也和我刚才所描述出来的样子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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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边说着，我也就顺势坐在娘身旁的座位上同她再次闲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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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是真的见过海之后才这样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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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所说的也并非完全是想象啊，你想呀，海不就仅仅只是一个一眼看不到彼岸的水汇之地吗。我虽然没见过真正的大海，可是我见过小河，我也见过江流啊，类比一下总还是会窥得那一点大海的容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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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一定哦，细节上还是会有些许差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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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娘你在梦中见到的大海是什么样子的？既然你说你在梦里见过大海，那你说说看你见过的大海和我刚才所说的大海相比有什么不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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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同点吗，不太好分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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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娘，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所梦见的那个大海的样貌吧，有机会的话，可以在见到真正的大海之时去验证验证你的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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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是验证了，那也没啥意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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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梦不一定非得是现实的倒影啊，它反映的也可能是内心的某个情绪。比如，那时候遇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或者是对什么东西产生了好奇心，总之，是能代表一些象征和隐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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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有象征和隐喻，也不一定非得讲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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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吃完早饭后的我便又和昨日一样带着布包出门并启步赶往学校的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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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位上与秋生聊了一些事后，上课的时间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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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生扻书在讲台上道了一声「同学们好」后，我们起身便也回声了一句「先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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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坐下座位后，我们这些在台下的学生们就翻开课本同先生一起知书达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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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位先生的话，那时曾听闻他以前是官任于某个地方的文官，不过我并未具体了解过他的名号。或许是叫昌海，也可能是叫长海，我只是好似这样道听途说过。后来这位先生则是因为升官的缘故举家搬至这京城里来了，而在从宫廷上退隐下来后，先生便于这京城的边角之地开办了这间学校。至于先生的为人，也称得上是一位存志清高的明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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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素景一个人在这里舞文弄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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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内容不在此处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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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内容不在此处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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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内容不在此处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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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内容不在此处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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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们便一边大笑着一边对彼此刚才所说种种下流之辞称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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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你说的真不错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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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差点忘了，这家伙可能会找女生来烦我们的，不好惹啊。喏，咱们就先行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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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走后，我仍在空廊亭的石桌前写着我自己的东西，等到上午的课间时间结束后，我便带着书薄返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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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刚才过来找事的那三人中，其中的一位是我朋友家的邻居。不过，我与他虽然见过几次面也知道彼此的名字，但我们之间并不是那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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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放学后，我没有选择直接回家，而是选择去到了那处位于归家路上的水塘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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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水塘旁的空地上，我眺望着那池水的波面在西落的日光中愈渐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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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清楚一些事情之后，我起身拎着布包再次行走在回家的路上。而等我走到家旁的街道上时，夜幕已然轻轻地剥开了灯火的外壳。屋角下，灯笼中洒落而下的暖柔灯光照亮了门栏两旁的树干，微风轻拂过街道，只有等待主人回身的驿马和我一同览阅着这蹂躏在暗夜之中的春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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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家的大门后，便听见娘在亭子里朝我问道：「今天比往常回来的时间要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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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在外面多待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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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将布包放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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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儿和豫就做好晚饭了，再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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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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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亭子里坐好之后，娘又转过脸来对我说道：「对了，过几天你父亲打算去给你的母亲扫祭扫祭，你要一起去吗？你要去的话我们就定一个你有闲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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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庭院里的藤蔓，一边回忆一边对娘回答道：「我想想……嗯，好吧。那四天之后可以吗？到时候我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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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晚点的时候和你父亲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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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独自看向那盏位于藤蔓旁的小小灯笼，不禁，在心中感慨着又到这个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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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我和娘坐在烛灯前看着各自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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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最近也开始活动起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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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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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娘坐在矮桌的对侧抬头望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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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一会儿诗么，刚刚我想到了一些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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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功课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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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不过待会儿再做也没什么，先放松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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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娘合上书本理了理在桌台上放着的东西，以备给接下来的写诗提供一个好的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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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拿着书册坐到娘的身旁后，我一边摊开纸页一边问娘道：「写一篇关于‘狼’的诗吧，娘，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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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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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娘便用手掌托着侧脸在桌前想了好一会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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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么，我倒是没怎么听老家那边的人说过。要不，就用一种侧面的方式来写吧。」接着娘在落下衣袖后又询问我说道：「我写还是你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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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面的方式……」我犹豫了一会儿后对娘回答说：「那就由我来写吧，正好你来看看我写的是否符合你所想到的那种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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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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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便拿起沾好墨汁的毛笔在书册的纸页上写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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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图：

《狼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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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诗题可以吗，然后我在诗的正文部分中就不再用到‘狼’这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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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鸣’么……那为什么不用‘狼嚎’或是‘狼嗥’这两个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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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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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想要‘狼鸣’代表是一种无声胜有声的力量。比如威颜或者魁梧的那种感觉之类的。如果是用‘狼嚎’或‘狼嗥’的话就显得太过突出于狼的动物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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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解释完之后，娘「哦」了一声并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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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就继续低头在纸上一笔一划地扭腕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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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其实那时候是因为没想到「嗥」字是怎样写的，又加之「嚎」与「嗥」同音，于是索性就换一个字去代替掉它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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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图：

《狼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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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宇轩昂燎危矢，六合八荒璨铄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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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宇’的意思是人的气概、风度等，‘轩昂’则是指人的身材高大，或是精神饱满的样子，‘燎’的话……‘危矢’是待发于烈弓之弦的意思。那这个‘燎’是什么意思？」我这么一边说着，又一边抬起头看了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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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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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的话，火焰、气势，或是流动、滑动的意思吧。比如在星空中滑过一颗带有长尾的火流星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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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道理，那就按这样来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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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式是什么？看起来这一段诗句像是注重偏旁部首那种类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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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算是吧。因为今天就只写这一小会儿，所以格式上的难度就加大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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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便指着下一句诗文继续对娘解释说：「‘六合’泛指天地，‘八荒’指的是遥远的范围以内，‘璨’代表的是美玉一般的东西，‘铄’（shuò）则指的是那个美玉一般的东西所散发出来的光彩，‘罛’（gū）的意思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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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还是整句整句地说明吧，一个字一个字地解释也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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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那就从诗句的意思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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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附和似的点头同意了娘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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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宇轩昂燎危矢，六合八荒璨铄罛：这只孤狼犹如星辰之弓上的锋芒一般晶莹闪烁，它奔走在蛮荒的天地之间，任由冰雪的摧残和困顿也不改它原有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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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可以吗，有没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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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行，大概能知道其中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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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诗文我就继续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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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继续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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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着娘这么说了之后，我就低首按照上文一样的格式将诗文的下一句继续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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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图：

《狼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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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宇轩昂燎危矢，六合八荒璨铄罛。

力穷山岭破冰丝，襟扯平月枕风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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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穷山岭破冰丝，襟扯平月枕风凹：而当这只孤狼找到它中意的那个栖息之地时，就算那里是只能卧榻在狂风呼啸的临月之处，它也可以做到心无旁骛一般的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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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手指示意着为娘讲解完这首诗篇后，我抬头对娘继续说道：「这首诗中每一个字的部首都只使用了一次。嗯……格式的话，大致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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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写得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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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娘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并柔声对我说道：「那我回房间了。功课的话别忘了做，早点做完就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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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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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便和娘挥手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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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娘关门走出我的房间后，我就望着自己在灯烛下频频摇晃的那道虚影久久地陷入进了过去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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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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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对自地叹了一口气后，我重新拿起墨笔在书册新的一页上又动腕行书继续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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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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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尽死朱窗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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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刚开始写完这一句诗文后，我就感到那股自下而上的困意翻涌至了那处心头思绪所凝结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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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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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了一个哈欠后，我一边揉着自己那带着些许疲惫的眼角一边继续写完了我手下的这篇新的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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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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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尽死朱窗绣，枉然凝目视锥匕。

曾梦鹊镜挑雁钗，而今竟甘只停眠。

寒邪莫附羽稚球，来春更待膝盘桓。

心别愁绪定危情，忍过，已欲轻饶满纷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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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偷懒就偷懒了。不过，也算是对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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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又检查了一遍诗的格式后，我便收拾好桌面熄灯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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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几天后的那一日清晨，娘和父亲便带着我上山去扫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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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好车，走在上山的坡道，娘牵着我的手同父亲在聊着这周遭的变化。看着道路两排的层层树影，我仅是默默地跟随在他们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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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的另一侧，我牵着娘的手站在由一圈石砖围成的栾树矼旁看着父亲合掌在墓前参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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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扫祭结束之后，我们便返程朝向下山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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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回程的途中，我才于那抬头的一瞬间发觉，我自己不过是在试着重新领悟另一个背影的归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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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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