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玉記 - 第八十五章 · 破曉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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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第八十五章 · 破曉

汝嵉

May 7, 2025

35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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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街上。

「你確定見過此人？」徐昭亭追問，指著一旁被沈伯安舉起的畫像，上面是沈若年的模樣。兩人面前是一個身型魁梧的中年男人，滿臉鬍渣不修邊幅，坐在茶攤的木桌前喝著早茶。

男人嘴裏叼著一個菜包子點頭，含糊不清地邊咀嚼邊說：「肯⋯⋯見過，印象⋯⋯深了。我當年還是⋯⋯哎，哎！放開我！你們做甚麼！」

菜包子被甩在木凳子旁邊，滾了幾圈後滿佈塵土時，男人早已被兩個飛快的身影挾走，不見蹤影，只剩下裊裊茶煙蜿蜒桌前。

「你們到底想怎樣？」男人回過神來怒斥兩人時，已然身處長慶樓的雅間之中。

兩人擋在門口，沈伯安對著男人行禮道：「抱歉，事關機密，有些話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詢問，只能出此下策，失禮了，望兄台見諒。」沈伯安伸手，示意男人就坐。

那男人見他彬彬有禮，不似心懷叵測；且被他們逼著狂奔至此，也頗感疲倦，便翹著二郎腿坐下，開始不耐煩地抖腿。

「此人你在何處見過？」徐昭亭再次舉起畫像問。

男人昂首坐著，額頭比天高：「哼，當年我可是東宮裏的侍衛。此人是個女大夫，從前一直跟在太子身側。她呢，對下人們也友善，我們有什麼病痛都會找她。可宮裏發生變故之後，她落荒而逃，當時還是我們替她掩護，她才能全身而退，離開皇宮的呢。」

「兄台說的『變故』，應是今上弒兄奪位一事？」沈伯安說。

本靠在椅背的男人疏忽坐直，驚呼道：「你怎麼知道此事？難道你們也是宮中之人？不應該啊，知道真相的人除了我這種僥倖逃掉的，都被殺光了⋯⋯」

「那你可記得，她為何要落荒而逃？」沈伯安轉移話題。

男人不假思索：「嘖，皇帝要弒兄奪位，太子的人自然是一個不留，她當然要逃了。」

「你說她逃脫是靠你幫助，那她可有留下什麼話給你？」徐昭亭追問。

男人沉吟片刻，答道：「我記得她跟我說，現在的皇帝能順利奪位，可是靠了一樣法寶。她成功偷了出來，被她帶在身上逃走了。」大叔說。

終於問出重點，沈伯安語氣稍揚：「什麼法寶？」

「她可沒說。」男人攤手。

徐昭亭心想，跑遍汴京數日，問過上百餘人，母親被擄走的理由終究是水落石出。

「那你有把這件事說出去嗎？」沈伯安似是質問。

「呵，可不止我一個人聽說，幫過她的人都聽她說過一遍，不信你去問別人。」男人不忿氣，反駁道。

徐昭亭沉思須臾，以母親的性格，身懷法寶更會小心謹慎，以防惹禍上身，怎會逢人就說？除非⋯⋯她的目的就是要人盡皆知。

於是又問：「還有想起關於她的什麼事情嗎？」

男人忽然一抬眼，揚聲說：「對了，她離開的時候，還抱著一個看著約莫七八歲的小孩，應該是暈了，躺在她懷裡一動不動的，但看著長得還挺標緻。」

徐昭亭一怔，看向沈伯安。

他眼神閃爍，避開了徐昭亭的目光，轉而向男人說：「有勞兄台走一趟了，不送。」他在案上放下一兩銀子，推向男人。

男人兩眼發光般拾起銀子，被江臨的手下送出門後，徐昭亭終於開口：「所以⋯⋯那個宮裏帶出來的小孩是你？」

「大概是吧。」沈伯安嚥口水。

「七八歲。」徐昭亭遲疑。「是今上大皇子的年紀。」

沈伯安一副為難然：「阿萱⋯⋯」

「看樣子，這不是你第一次知道。」徐昭亭抬頭直視著他，篤定地道。

沈伯安聽出徐昭亭語氣裏的灰冷，慌忙解釋道：「我只是覺得，這不是什麼值得我在意的身外名份。那都是我忘卻的記憶，現在活過來的我才是我。」

「在查到大皇子於宣和元年時已然七歲之前，你已經知道了吧？」徐昭亭淡淡地問。

「我⋯⋯抱歉，一直沒有跟你坦白。」沈伯安歉意滿滿。「我自被母親救下那刻起，就等於重生於大雍。從此落地生根，骨裏血裏都已是雍國人。我不會為了這個拋棄我的國家，和那個莫須有的名分，忘卻仇恨。」

「那就好。」徐昭亭不置可否，站起來便要走。

「你去哪？」沈伯安起身抓著她的手腕。

徐昭亭掙開他的掌心，邊離開邊說：「出去走走。」

在樓梯口的江臨無意間聽到了始末，只見沈伯安追著她到雅間門口，在與江臨迎面時，腳步嘎然而止。向晚的走廊陰沉，暮色穿透窗欞，光影在地上追逐著彼此，直到黯然失色。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JdWI6RRF

徐昭亭漫無目的地逛著，不知不覺竟愈漸接近皇宮。此刻天才剛入夜，離子時尚遠，然無所事事，便也順勢潛入了東宮。

「徐大人今天來得早。」張樹端著一銅盆的水，剛好替趙慕恆擦完身子，便見徐昭亭從窗外輕輕躍進屋內，身法快得好比迅雷缺裂。「殿下還是老樣子，一直沒有醒過來。」

徐昭亭頷首，提著藥箱走到榻邊，坐在床沿，拿出銀針，壓著聲音吩咐道：「我施針，你先熬藥。」

張樹應了一聲，立刻跑到庖廚準備。就在徐昭亭把針都卸下之際，張樹剛好把冒煙的藥捧了進來：「徐大人，我先出去守著，殿下就麻煩大人了。」

「嗯。」徐昭亭把銀針收好，從床邊站起，雙手架著趙慕恆的胳膊，把他的身子坐了起來，墊上幾個枕頭，以便灌藥。

她重新坐下，一回頭，見縷縷白煙上升，便想拿起藥碗吹涼。殊不知，身後忽而傳來了一道令她近日來輾轉反側的聲音：「昭亭。」

徐昭亭盯著那碗藥雙眼發直，僵在原地無法動彈，直到趙慕恆緩緩抬手扯了扯她衣袂，她才稍稍轉向他，視線卻仍低垂。

她還沒做好面對他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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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未分卷共1章

引子眾生好度共11章

#2 第一章 · 昭亭

#3 第二章 · 郢王

#4 第三章 · 伯安

#5 第四章 · 慕恆

#6 第五章 · 初見

#7 第六章 · 噬靈

#8 第七章 · 刺殺

#9 第八章 · 賣身

#10 第九章 · 除舊

#11 第十章 · 迎新

卷一雙刃劫亂共36章

#12 第十一章 · 啟程

#13 第十二章 · 毒發

#14 第十三章 · 頌安

#15 第十四章 · 沼澤

#16 第十五章 · 表裏

#17 第十六章 · 毒解

#18 第十七章 · 殺技

#19 第十八章 · 太子

#20 第十九章 · 夜闖

#21 第二十章 · 同謀

#22 第二十一章 · 疫症

#23 第二十二章 · 對策

#24 第二十三章 · 蘭州

#25 第二十四章 · 包紮

#26 第二十五章 · 回京

#27 第二十六章 · 聯手

#28 第二十七章 · 宮宴

#29 第二十八章 · 地牢

#30 第二十九章 · 機關

#31 第三十章 · 責任

#32 暫停更新通知

#33 第三十一章 · 戰報

#34 第三十二章 · 中計

#35 第三十三章 · 獎勵

#36 第三十四章 · 孤注

#37 第三十五章 · 衝突

#38 第三十六章 · 惡夢

#39 第三十七章．夢魘（一）

#40 第三十八章．夢魘（二）

#41 第三十九章．開端

#42 第四十章 · 敗陣

#43 第四十一章 · 剖白

#44 第四十二章 · 價值

#45 第四十三章 · 獲勝

#46 第四十四章 · 文武

#47 第四十五章 · 身世

卷二連峰崩裂共34章

#48 第四十六章 · 伊始

#49 第四十七章 · 試探

#50 第四十八章 · 生辰

#51 第四十九章 · 丹藥

#52 第五十章 · 冰山

#53 第五十一章 · 虧損

#54 第五十二章 · 尋藥

#55 第五十三章 · 過招

#56 第五十四章 · 武功

#57 第五十五章 · 愧疚

#58 第五十六章 · 水井

#59 第五十七章 · 若年

#60 第五十八章 · 素懷

#61 第五十九章 · 醋意

#62 第六十章 · 綿雨

#63 第六十一章 · 逛街

#64 第六十二章 · 找尋

#65 第六十三章 · 尋獲

#66 第六十四章 · 真心

#67 第六十五章 · 實意

#68 第六十六章 · 痛覺

#69 第六十七章 · 暗探

#70 第六十八章 · 指向

#71 第六十九章 · 心思

#72 第七十章 · 坦白

#73 暫停更新一天

#74 第七十一章 · 自如

#75 第七十二章 · 曲宴

#76 第七十三章 · 柔情

#77 第七十四章 · 拒婚

#78 第七十五章 · 分崩

#79 第七十六章 · 告誡

#80 第七十七章 · 大婚

#81 第七十八章 · 殘局

卷三日月起落共9章

#82 第七十九章 · 私心

#83 第八十章 · 缺口

#84 第八十一章 · 狠心

#85 第八十二章 · 看破

#86 第八十三章 · 求救

#87 第八十四章 · 苗頭

#88 第八十五章 · 破曉

#89 第八十六章 · 釋懷

#90 最後一次暫停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