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S 血緣者《災厄之子》 - #3孤兒集團

【我一定要報仇，那是我最好的選擇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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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難孤兒」在至高議會的政策下大幅的減少，或是說被搶光了，除了一些已經相互依賴的孤兒。

在政策下達之前，他們的危險性還不高，最多也就偷些食物，在路邊圍住旅客之類的，也還有願意在碼頭幹些諸如刷洗甲板、搬運貨物等雜活的孩子。

但在這個可怕的政策下達後，他們以難以置信的適應力迅速結成團伙，原本在碼頭上忙碌討生活的孩子，現在成了另一種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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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政策所產生的副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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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路上遇到成群結隊的孩子，千萬不要靠近的那種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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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托爾帶著男孩走在路上時，也會避開他們，可以的話最好走在人潮來往的大馬路上，不是說這樣就不會被攻擊，只是不容易被當成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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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孤兒尋找目標有幾個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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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看起來容易得手，比如孤身一人，看起來心事重重，心不在焉，體型瘦小等；再來是明顯有錢的人，這類人有部分是屬於心情愉快的類型，一眼就知道這傢伙對這裡不熟悉，外地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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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兒集團們看到這類人就像嗅到方糖的蟻群，幾乎是瞬間就會把他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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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想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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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著愉快的心情，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東看看西看看，這個繁榮的中型港口，有著各式新奇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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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的目光注意到攤販們展示的食物或小物件，踩著自信的步伐走去，在商販的甜言蜜語下一番挑選後，拿出錢包要結帳的一剎那！一群你根本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小孩，一股腦地將你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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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聽到他們哀聲祈求，訴說著自己多少日沒有吃飯，稱讚你是個大好人，帥氣的哥哥/漂亮的姊姊。

正當你暈頭轉向的時候，手上的錢包「啪」地掉在地上，孩子們一哄而散，而老闆才正要張開嘴警告你而已，你撿起錢包，裡頭空空如也，全身上下值錢的物品全沒了，除此之外，他們甚至不會給你留一筆路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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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帶著的小孩像是「孤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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戟浪港建立在一個從陸地突出的一塊地形上，就像一支戟，是個與歐洋港遙遙相望的兩個港口，兩邊的海岸線朝西邊環接，形成一個封閉的裡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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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降臨」的那一年，許多的難民無處可去，身為授火師的父親，在災難中喪命，頓失梁柱的母子倆，在房子被流彈轟炸後，連住所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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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與許多失去家園的難民，一同搭船逃到戟浪港（若不是授火師家屬這個身份，他們恐怕連船票都買不到。），投靠久未聯繫的親戚，這時他才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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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親戚的舊址後，才發現早已換了一戶人家，就在求助無門、流落街頭的時候，發生了讓漢彌頓徹底絕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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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滿臉愁容的離開了親戚的舊址，打算到最近的聖所，先渡過一夜再說。漢彌頓感受得到母親手心的冰涼，兩個羅西狄各人走在路上，過往的陌生人都會多看兩眼，孩子的手就抓的更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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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知名的男人，突然從母子倆的身後衝來，他抱起漢彌頓的衝勁之大，使得緊握的雙手也為之斷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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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給我！孩子還給我啊！」母親又急又氣，追在歹徒的身後。

歹徒充耳不聞轉進附近的暗巷，直到緊追不捨的母親大喊「我有錢！」

他停下腳步，漢彌頓還不斷的掙扎，歹徒一臉陰沉的放下孩子，並緊抓著他的衣服「媽咪，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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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僅有三步的距離，男人抽出小刀架在漢彌頓的脖子上「錢丟過來，別耍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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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毫不猶豫的將錢袋丟在他們之間，歹徒惡狠狠的要她後退。

「不要……不要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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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退！」他說了第二次，刀口還稍稍劃破了漢彌頓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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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退，拜託！不要傷害他，他還小……」母親安撫著歹徒，也只能聽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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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推著孩子走到錢袋旁，就在他彎腰，拿起來的瞬間，母親不要命似的撲了過來，她一下子將歹徒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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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漢彌頓，快跑！」母親喊著，身下的歹徒憤怒的連爆一串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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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彌頓反應不過來，滿腦子想得都是「我跑了，那媽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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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還正奮力壓制歹徒「我們在下船的地方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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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徒此時抽出了一隻手，拿刀的那隻手，並立刻朝對方的背部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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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彌頓移動了腳步，他看到了那一幕，鮮血染紅衣服的速度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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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許那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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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媽媽說了「在下船的地方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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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從來沒有騙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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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日子很難熬，漢彌頓只能開始在街頭討生活，人弱勢的時候，其實也不比蟑螂老鼠高尚到哪去，但即使如此，陰暗的地方依然有著一定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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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陽光下長大的漢彌頓，具備了即使放在陰影中，也能在生存法則裡找到一些漏洞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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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向情侶乞討，一定比對單一對象來的更容易成功。

比如即使是在垃圾裡翻找東西吃，他也能依循上層人的習慣，找到更多更乾淨的食物，他清楚有權有勢的人，就會有屬於那個階級的行為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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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那些有能力讓聖所為了一個人，舉辦授火儀式的貴族，去比較集體授火就一定會出現，深怕錯過一次的平民，還有某天就再也沒出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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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大家都被當成人一般，在聖巨人的庇護之下，雖然都是人，卻未必都被當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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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種洞悉，使得原來處於團體邊緣的他，很快就吸引了十幾個孩子黏著他，他很意外會有這種發展，雖然算不上樂意，也不至於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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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他孩子都知道，跟著漢彌頓等於有好東西吃，直到他再次目睹了，同伴被大人強行帶走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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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彌頓原先是跟自己的夥伴躲在暗巷裡的，但他看著大人把小翅膀（這是個瘦到肩胛骨特別突出的孩子）拖著走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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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沸騰的熱血竄到他緊握的拳頭上，當其他孩子還在焦急，討論要逃走還是去救人的時候，漢彌頓已經從地上抓起一個空酒瓶出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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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場景讓他想起，幾個月前與母親天人永隔的畫面，那時他驚恐、無力，本能地遇到危險逃跑。

但事後他卻將自己陷入了無盡的羞愧之中，他甚至能在夢裡重演，他勇猛的打敗了壞人，救出了母親，但這種夢一點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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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還是只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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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為了報復，那酒瓶接觸到大人的後腦勺時，逬裂的碎酒瓶渣子四處噴射，對方的頭髮一下子染上了黏稠的紅色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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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即使是這個時代，玻璃工藝的技術，是能夠製造出堅硬的玻璃瓶的，拿著這玩意兒砸腦袋，還把瓶子砸破，對方頭骨絕對會凹一塊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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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你得夠大力，在那一瞬間，那一夜的場景與現在重合了，他用盡全身的力量砸向對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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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

「去死！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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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去死啊！」

他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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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人倒地時，滿心仇恨的孩子眼裡，佈滿了血絲，若是要選擇拼命的對象，此時的漢彌頓絕對不是什麼好主意，尤其他還拿著底部破裂的玻璃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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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大人嚇的放開了小翅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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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彌頓喘著氣，他的雙手虛脫，跑走的大人轉進街角消失了，其他孩子衝了出來圍著漢彌頓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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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的一次勝利，對這群孩子來說，有能力反擊這點意義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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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這裡的時候，漢彌頓還頻頻望向那個倒地的大人，他覺得⋯⋯廢物長大了，也還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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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孤苦無依的孩子，脫離了四處逃竄的生活，黑暗成為了他們的庇護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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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彌頓試著分享自己的經驗，其中最重要的，還是失手的時候大家要如何配合，畢竟對這些孩子來說，被抓到等於死，這才是漢彌頓最看重的點，因為他想做的事遠不止於此，他想要救出那些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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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孩注意到這些孩子之前，這一對看起來像父子的組合，就被漢彌頓盯上了，其實奧托爾掩飾的很好，只要不仔細觀察兩人的互動的話，是不會覺得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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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漢彌頓很注意街上的任何孩子，如果你很想知道他是怎麼發現的，那麼你可以去注意真正的親子互動，孩子通常無法長時間處在冷靜的狀態，你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們蠢蠢欲動的探索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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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男孩實在是太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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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概沒見過哪個孩子走路這麼的機械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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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他身上裝了發條一樣，他只會直直地看著前方，對周遭的事物甚至都不會多注意，或是說不敢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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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心裡清除掉，在領補助這一天出外的行為，都會在醉漢的心裡打上分數，不輕舉妄動，是男孩認為最安全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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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漢彌頓開始對這對父子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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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托爾也從不貪圖捷徑，總是走在大街上，於是，雖然漢彌頓無法直接行動，但他可以傳遞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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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一次的碰撞後，男孩的口袋裡多了一顆糖果，帶來一個奇蹟般的信息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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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紙畫了三隻老鼠，其中一大一小兩隻用一條線連了起來，最後一隻老鼠也畫的不大，畫在紙張的最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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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男孩藉著月光，在那隻大老鼠上面畫了一個紅色的叉叉，最後他在一樣的地點，將這個訊息丟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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