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FEFmPsWq
鬧鐘的鈴聲在耳邊響起，我睜開眼，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6CmquBTfy
啊——好不想起床，真不想上班。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A6i5uuGcc
我這麼想著，腦海裡卻不自覺地浮現工作待辦事項：九點有個會議，得準備報告、十一點得在網站上發佈貼文，在這之前得先用Canva做圖、下午兩點有個活動，要記得再演練一次，還要準備好活動材料⋯⋯啊，好多事，真不想起床。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bKgvuVuh
雖然不想起床，但還是得面對現實，不去上班不行，我還有學貸與房租要繳，未來也想買棟屬於自己的房子；那，得工作賺錢才行。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bzx182N5
一切都是例行公事。我對鏡梳洗，拿著刮鬍刀剃掉冒出來的鬍渣；穿上西裝、打好領帶，將腳套進皮鞋裡；說聲「我出門了」，跨過門檻後，從公事包拿出鑰匙將門鎖上。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fynNtNul
空無一人的家中，沒有人會對我說「路上小心」；我低頭走入電梯裡。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Em7962AS
電梯緩慢上升，我拿著用塑膠袋裝好的早餐——起司蛋吐司加一杯大冰奶，看著自己的皮鞋，耳朵則一絲不漏地接住旁人的對話聲。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vBt0M8CrV
「你聽說沒？A部門的劉專員好像被上面提拔，下個年度要外派到分公司當主管。」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aq9un55t
「好像有聽到類似傳聞。我們這邊也有個人，最近老是說自己會升等。嘖！一個靠裙帶關係往上爬的人有什麼好得意的。」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Ox6mnTELx
「是啊，認真做事的老實人往往最可憐，做了十幾年還不是在原地打轉？」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0T3AjunrK
「喂！噓！別說了啦⋯⋯」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0gD2iFAP
對話嘎然而止。我察覺到他們小心翼翼的視線，頓時覺得如坐針氈，全身像是被火燒烤過一樣的灼熱。啊，這個電梯好慢。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u8Ov8MraL
「沙沙——！」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IMrj4qG0
我低著頭，皮鞋的表面佈滿細密的裂紋，鞋頭的光澤早已褪去，換上無法擦拭的刮痕與磨損的痕跡；而現在，散落在鞋上的紙張，又給它帶來了無聲的傷痕。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6GAxGXhWT
「這是什麼報告？抓不到重點！不是告訴你我要數字，數字懂不懂？」上司的怒罵聲很尖銳，刺得眼睛一片痠痛，我伸手抹了一下眼角。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gAbEK0u5
這份報告，我熬了整整一晚才趕出來，只因為他昨天下班前丟給我一句「明天早上八點半要」。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9iQUcWvt5
時間過得好慢，不論是在等電梯的時候、被責罵的時候、參加會議說明簡報的時候，還是用電腦處理文書作業的時候，時間都過得好慢。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8CtLADaMk
我不斷看著電腦螢幕左下方的時鐘，數字卻猶如在惡作劇般，用優雅的姿勢緩緩舞動。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HjI3QmFA
偌大的辦公室裡沒有人聲，只有此起彼落的鍵盤敲擊聲，一下一下的，敲得沈默無所遁形。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8Byzx6RhU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時間，我已經無法思考任何事情。眼角餘光瞄到上司肥胖的身影朝我這邊走來，昏沈的大腦奮力地榨出最後一絲力氣，發出響徹腦海的警報聲：「嗶嗶——嗶嗶——敵人接近，盡快撤離！」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7He2QEvaS
我慌亂地將物品掃進公事包，匆匆與鄰座的同事告別後，快速往出口走去。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4w03GCDf
比起辦公室內緩慢到彷彿靜止的時間，外頭的時間流速很快，有很多人在街上走動，路上也擠滿要回家的車子，喧鬧的聲音散佈在空氣裡。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OGmBNbdO
公司在我的後方，如巨大的鋼鐵怪物似的張著大嘴，因為吃太飽而吐出許多食物；而被吐出來的我，站在人潮裡，無措地舉目張望，不知該去往何方。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WVsJXVd5
幾個穿著制服的小學生背著書包從我身旁走過，臉上的笑容在夕陽的餘暉下熠熠發光。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LuJKZMUa
「咦？看啊！是飛機雲！」一個小男孩抬起臉，用手指著天空，眼睛閃著光。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CMUVrIN8
我愣愣地看著他幾秒鐘，目光才順著他的指尖移到空中。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1Yf6aJy9N
黃昏的天空被夕陽染上了柔和的橙紅色與淺紫色，萬里無雲，一架飛機飛過，在機尾後方拖出一道輕快的白線；白線的末端還沒完全消失，隱約留下細微的殘影。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qjax6jPOz
小男孩和他的同伴開懷大笑，跑了起來。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3RWhM9Qck
「飛機飛機！你要去哪裡？」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gH5HLXQf
他們的身影逐漸遠去，笑聲卻纏在我的耳朵上，久久不散。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ObF07Blr
我有多久⋯⋯沒有好好看過天空了呢？有多久，沒有好好笑出來了呢？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G9pkW3Us
在我不曾注意到的時候，時間一直在往前走；但還是有恆久不變的事物，默默地停在原地，等我抬頭發現它。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KuUFKod1
一望無際的天空，大得像是不論有多少煩惱它都能包容；卻也告訴我，再大再多的煩惱其實都微不足道。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abWZ2Img8
我看著天空。太陽落下，換上銀白的月亮與細碎的星星，又有一架飛機飛過，劃出一絲白線。我跑了起來。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mKalDURx
我咧開嘴笑著，抬頭朝天空跑去。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ITgi3OrQ
我一邊跑，一邊在心裡喊道：「飛機飛機！你要去哪裡？」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l9WhqpM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