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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頭滾動著往前慢慢停下,落在了道路前方的一片樹林入口處,景初抬頭看向這片似乎都在瑟瑟發抖的樹木們,顯然是因為顯現在他身邊無形的恆定之神氣息而不敢動作。
來到這個世界後難得遇見如此安靜的樹木們,「您......」景初試探性的問。
虛無的節點中沒有反應,景初無奈,「我可能需要問個路,可以請您收斂一下氣息嗎?」他請求。
『唉......如此膽小的生靈......』神明嘆氣,很快的景初感覺到部分退去的強烈存在感。
「但是我想一般的生靈根本沒有機會和偉大的恆定之神面對面......」景初憋了幾秒後還是說了,同時他接收到了草木們紛紛鬆一口氣的心情,頭頂的樹枝微微搖晃,一顆漂亮的紅色樹果落到了他眼前,景初接住咬了一口。
長的一副蘋果的樣子味道卻有點像柳橙,突然有點想要吃蘋果了,景初邊走邊想著,並且和那些熱情想要接近他的樹木們道謝,思考單純的樹木無法理解景初所描述的蘋果是什麼紛紛給出了疑惑的情感,索性一條比較善於移動爬行的藤蔓捲起了各式各樣不同種的樹果,砰砰砰的一股腦往景初面前扔。
「欸欸欸,等等,太多了.....」景初連忙阻止還打算繼續蒐集樹果的植物們,「謝謝你們的幫忙,但我吃不了那麼多,留著給自己吧。」他說。
樹木們這才停下動作,景初實在不想浪費這些「好意」,一手勉強地把所有樹果都攬在懷中繼續往前走。
然後,他聽見了一點點的騷動聲。
妖精的雙耳聽見某棵樹不悅的情緒,景初好奇的看去。
只見一棵長滿樹果的樹旁,一個小小的少年正思索著要怎麼把樹上的果實打落下來,此時他頭頂的毛茸茸獸耳轉動,聽見景初的動靜後也轉頭望向他。
「......」抱著滿手樹果的景初。
那少年很明顯的並不是人族,根據景初獲得的有限常識中,這是暨人族之後人數最多的亞人種獸人族,有著比人類更加強壯的身體能力與破壞能力,但是大多數缺乏對魔法的適性,多擅長體力勞動以及多擔任戰士等近戰職業。
不過眼前這個大概身高不到一百三的小獸人顯然仍然對一棵樹沒轍。
然後那小孩看見景初手中的果實時肚子很不爭氣地發出了飢餓聲。
「......呃,」景初尷尬,將懷裡的樹果稍微往前遞,「你要吃嗎?」
「不用!」少年獸人宏亮的聲音說道:「謝謝你的好意,妖精族的大哥,但是我今天一定要征服這棵樹,吃到這上面的黃木果。」
原來這種黃色的果實叫做黃木果阿,以及景初並不驚訝少年獸人能知道自己的機體是妖精族,亞人種們總是有自己獨特的判別方式。
思考間那少年又開始挑戰爬樹了,顯然覺得用石頭把果實打落下來對他而言太困難了,乾脆回歸最原始的爬樹手段,景初明確的感受到那棵黃木傳來更加不悅的情緒,四周的草木們細細騷動著,告訴景初這個獸人族少年已經挑戰那棵高大的黃木五天了。
五天,是個正常人,呃,正常生命,都會不爽的程度了吧,景初汗顏,同時察覺到黃木正向他投來求救的訊號,告訴他說這個獸人少年的指甲又尖又利,把牠的樹皮捅出好幾個洞了。
景初垂下肩膀,嘆氣,「我說你......」他試圖說點什麼。
「大哥不用說了!我今天是一定要摘到的,別人怎麼說都不能阻止我!」少年還未完全變聲的嗓音大聲宣告。
但說是這麼說,眼前的獸人少年爬到一半就顯然已經沒有力氣了,他氣喘吁吁但仍然死死的攀在樹幹上,長長的指甲嵌進樹皮的凹槽之間將他固定在上頭,景初又聽見黃木更大聲地抱怨了。
「......你別這樣,太危險了。」景初斟酌的說著:「你想要吃黃木果的話,我摘給你就是了。」憑他機體這個妖精的身分還是有本事這麼說的。
「但這不是吃不吃的到的問題啊,妖精大哥。」少年貼在樹幹上憋紅著臉說。
「......」行吧是尊嚴的問題,挺有骨氣的,以後一定能當個成功的企業家,景初心裡吐槽著,「但是顯然你騷擾黃木好幾天了,它說你弄痛它了。」景初只好說。
「啊?」少年愣了愣,「阿,對,對齁大哥你是妖精,可是,可是......」
顯然眼前的小獸人聽到景初的話也產生了猶豫但不想這麼簡單就放棄,硬是這樣攀在樹上進退維谷,景初扶額,他不知道還有什麼話可以把這少年勸下來。
這時,虛空的節點傳來細微且遠不如方才清楚的聲音。
『你很為難嗎,景初?』
景初一頓,細聲回應神明,「是吧,畢竟我被求助了,但我不知道怎麼勸那孩子下來。」
『是嗎,那麼就稍微降低一點吧。』
「嗯?什麼降低......阿,請等等!」
意識到偉大的恆定之神在說什麼的瞬間也來不及了。
下一秒,幾聲微小但異常的斷裂聲傳來,攀在樹上的少年啊的一聲,因為指甲的斷裂就這樣突如其來的從大概三公尺高的位置掉了下去。
碰的一聲巨響,聲音大的景初煞時都不太敢看那獸人少年到底狀況如何。
『這樣就解決了。』康斯坦說。
「......」他扶額。
抿抿嘴,知道康斯坦降低的是這個區域的「恆定」,因而導致突發的「變數」,景初說不上來這到底好不好,只能嘆口氣,走向前去關心少年的狀況。
獸人少年仰躺在地上呆呆地望著樹頂,似乎還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景初探出身子俯視少年,「你還好嗎?」他問。
「還......好......?」少年呆愣地回應,緊接著阿地一聲從地上彈起來盤腿坐在地上,「我的指甲啊!我們獸人族的驕傲!」他哀號的看著自己斷掉的尖銳指甲。
景初往後退了一步避免被撞個正著,看著耳朵和尾巴都炸毛起來的獸人少年,心想著獸人族的驕傲哪可能只有這層人體增生物,「只是指甲斷了,應該不久後就會長起來了吧。」他說。
「妖......妖精族的大哥哥哪懂啊。」少年嘴硬著,「大人都說我們有驕傲的刃牙和利爪,就是這樣才讓我們不必像妖精族一樣忍受屈辱躲到世界反面去,所以要保護好指甲和牙齒!」
......怎麼說呢,雖然他不是真正的妖精族,但景初還是覺得有點不爽,「你每天都會來挑戰爬樹吧,這麼長時間沒有保養指甲會斷當然是理所當然的事。」他蹙眉說道。
獸人族少年被經過社會毒打的人士堵的找不到反駁的話,頓時臉色脹紅,「那......那也是我的事,關妖精族的大哥什麼事啊?」他說。
這過於青澀的模樣反而讓景初笑出來,「確實不關我的事,我只是擔心你從樹上摔下來不小心摔死了,我作為第一目擊者會說不定會被誤會是殺人兇手而已。」他聳肩故意說。
豪不意外的少年獸人馬上被激怒,「我是驕傲的獸人怎麼可能會因為從樹上掉下來就摔死......」
「咕......」
一聲響亮的飢餓聲從少年腹部傳出。
似乎連周遭看好戲的植物們都紛紛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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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那對毛茸茸的耳朵已垂成飛機耳的少年坐在地上羞愧的啃了好幾個樹果。
景初把原本抱在手裡的樹果通通塞給少年倒是自己樂得輕鬆,他摸了摸一旁的黃木樹,黃木搖了搖枝幹傳來了感謝,晃落了幾顆黃木果送給景初。
雖然說自己並沒有做什麼,景初還是穩穩接住了餽贈後咬一口,酸甜多汁,確實非常好吃。
此時獸人少年已經把那些樹果給吃的一乾二淨了,隨即抬頭看見正在吃黃木果的景初,耳朵又下垂了幾分。
景初挑眉,「還餓?」他問,伸手打算把另一顆黃木果扔給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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