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態老師 - 第九章

「終於完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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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喺教員室入面伸一伸懶腰，回憶番啱先由開解Brianna去到依家幫Brianna捉到偷窺嘅真兇，解決咗偷窺事件。我頓時鬆一口氣，希望唔好再做更加額外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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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m Sir，有學生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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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其他老師叫我嘅時候，令我諗起每次叫得我出去嘅人都係果位要我解數——Can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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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諗起要做額外嘅事情，心情自然煩躁。正當我打開門想發悔氣嘅時候，見到嘅學生竟然唔係Candy，而係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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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意思，阿Sir，打擾你，我可唔可以借用你少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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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知點解Eve把聲輕而柔和得嚟聽入耳有種舒服嘅感覺。身為老師嘅我梗係唔會拒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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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係可以嘅，但主要係關於啲咩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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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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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Eve帶咗我上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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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身打算問Eve帶我嚟天台嘅原因，點知Eve開始講關於自己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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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每次有煩惱嘅時候就會上嚟天台，雖然因為安全理由而圍起欄杆，但我隱約遠眺由高望向低處嘅風景。有陣時我都會喺天台到攞下靈感，諗下下一幅畫係點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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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真，雖然教Eve都有近兩年嘅時間（中五同中六），但坦白講對佢嘅認知只有畫作同埋外表嘅因素，佢嘅內心我係一無所咗，我可以襯呢個機會問多啲關係Eve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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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咁問呢條問題可能會覺得我好無聊，但我都想知道你嘅興趣係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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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文字，圖畫更容易感興趣被了解。再加上以前未發明文字嘅時候古人都係以圖畫比達訊息。呢個都係好客觀嘅答案，我真正鍾意畫畫嘅原因係我鍾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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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聽得入神嘅時間，我聽到由天台嘅門口傳嚟嘅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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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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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邊個喺到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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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打開門一睇，又係Candy阻Q住哂。一如既住，佢帶齊哂書、計算機、紙、筆（係除咗個腦）嚟問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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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聽緊關鍵時刻就比呢位好同學破壞哂個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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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位同學，我知你好想問數，但抱歉依家阿Sir唔係好得閒。請另摘吉日，好行唔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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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望住我身後嘅Eve，面帶有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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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你都真係好忙喎，同學生傾計都無時間教數，借用你人生嘅五分鐘真係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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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唔講上次為咗教Candy數用咗差唔多半粒鐘，我需要由頭（零概念）教起。點解喺我休息（自由）時間做啲乜都要佢批准，明明時間自我喺控制。正當我想反駁佢嘅時候，Eve化解咗今次嘅爭論，仲喺我心中好感度加咗唔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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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呢條數我都想聽你解一解，其實我都有少少唔明，不如順便解埋比我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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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一眼睇穿Eve，上堂嘅情況係點我大概都知道，只不過為咗個大局為重至選擇讓步。果然外表係會反映出個性，就好似Candy呢類人，考到狀元又點，為咗自己利益迫使他人服從佢，長遠呢講只會淪落到無一個人願意跟佢合作。唉，算！身為老師嘅我，其中一個職責就係關懷呢類有需要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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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打開本數學書開始解題，咁當然我做咗啲好偏心嘅行為，就係淨係望住Eve嘅眼神同表情。Candy想聽我解題姐但無提過要我望住佢嘅樣解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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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Eve一邊聽一邊點頭，做出一個好明白嘅樣子。當然我知道佢係為咗配合我至咁做；另一方面我右邊只係聽到Candy係到唉聲嘆氣。係佢睇唔明我解題定我過度將心力放喺Eve身上？我無從得知，亦唔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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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寫埋呢一步就解到個根，Candy你仲有無嘢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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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禮貌叫做望一望Candy，睇下佢有無嘢再問。今次佢只係點點頭，轉身就走，然後消失喺我嘅視線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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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行夾唔送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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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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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自覺咁鬆咗口氣，但同時懷疑佢點解會知道我喺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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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啲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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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你好有潛質開解人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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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咗，啱啱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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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睇得出佢好信賴你，唔係點解佢經常性一有事就搵你，唔怕同你講少少，你為咗開解Candy而食包當午餐呢件事，全班都知道，阿Sir，你好盡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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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Eve嘅稱讚，心入面暗地裡歡喜咗要陣，但諗深一層亦有啲人沮喪，因為我最想開解嘅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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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呢，啱先被打斷咗，係唔係講到『畫畫』呢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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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呀，我話每幅畫嘅背後都有屬於畫師嘅故事。畫畫係主觀，無一定嘅準則，但一定有獨特性，關鍵係畫師點樣演繹其作品，為幅圖寫上故事以提升佢嘅價值。正因為有個人所畫嘅都係獨一無二，每次我睇唔同嘅畫都唔會覺得悶，反而我會沉迷喺每幅畫入面，從而揣摩畫繪師背後嘅故事或者過往經歷。呢個正正就係畫畫有趣之處，漸漸連我都好想學畫畫，比其他人認識一下我，當然包括我嘅畫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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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Eve將佢嘅網絡日誌比咗我睇，入面有哂佢從小直到依家嘅畫作，包括佢喺學校畫過嘅《月亮與人群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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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係畫畫人，無資格評論Eve嘅作品美定醜，至少睇得出佢每一幅作品都好比心機畫好（我大概估喺上堂嘅時間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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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我想同你分享下我嘅未來，我好渴望我嘅作品為大眾帶嚟正面影響，雖然我同佢哋唔熟，甚至係陌生人，但我好希望佢哋生活上遇到大大小小嘅煩惱嘅時候，當睇完我啲畫作嘅時候能夠心懷希望咁生活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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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意思Eve，雖然咁樣打斷你有啲無禮貌，但我都好坦白講如果你以畫師為目標嘅話難以維持生命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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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點都係考慮因素入面，我又唔會只係從事畫畫嘅，我都打算打份兼職幫補生計，一有空餘時間就會畫畫。阿Sir你放心啦，仲有我依家都叫咗接到少少Job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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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以前嘅我，Eve好明確知道自己未來嘅道路係點行。我根本唔需要有為佢擔心嘅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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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佢點樣同個客傾價錢，點收錢之類咁現實嘅問題我亦無考究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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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唔好意思，我講咗咁多關於自己嘅事出嚟，會唔會覺得我嘅目標太好高騖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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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睇啦，夢想呢樣嘢，係人都有，只不過要點樣實踐，就係要堅持自己嘅信念，不論喺任何情況下。唔好以為諗夢想喺一件不設實際嘅事，依一刻唔諗，唔通去到好似我呢個年紀都諗咩？年青嘅時候就係有股衝勁做自己想做嘅事！我咁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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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阿Sir都唔係好老姐，起碼同我哋叫做傾得埋。我呢，自問學校入面識好少朋友，能夠識到阿Sir做朋友，能夠將你成為傾訴對象，我覺得至少阿Sir值得信任嘅人，能夠識到你，係我嘅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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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呢一刻，我深深咁了解到我嘅身份唔再係朝9晚6嘅打工仔，而係大家互相影響大家，我不經不覺為工作注入咗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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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m Sir！你又係到Flir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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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嘅大門緩緩打開，呢到Kam Sir呢個專有名詞，我都好肯定係Ado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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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Adolf身邊居然仲有一個人——Brian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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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唔好意思，係我叫佢哋上嚟嫁，係唔係有少少突然？問過佢哋，佢哋都想聽埋你未完結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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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時間係走過去掌Adolf嘴，當然只係作勢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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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略略講咗關於你嘅故事比我知，聽完之後好想聽埋餘下部分，所以打算擇一日不如一齊搵你講埋佢！」 Brianna走過去搭住Eve膊頭，一邊挨住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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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明明得我知嘅故事點知比埋你哋知，算，我無所謂！」Adolf雙手攤開，表示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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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olf講完之後，大家都異口同聲咁笑咗出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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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少少驚訝明明毫無交集嘅佢哋究竟會熟絡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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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入職後呢三年嘅工作生涯，點解變成只會服從，不會思考嘅教畜，呢個亦係另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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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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