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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灰得像塌下來一樣，我的心也一樣沉。那些人搶走了我大半的乾糧和幾個硬幣，現在我的鐵盒裡空蕩蕩的，只剩下幾張撕壞的信紙和那本踩得皺巴巴的小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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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它們整理了一下，又用破布包起來，藏在小窩的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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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失去它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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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去了阿雲的地方。她看見我臉上的瘀青，皺起眉頭問：「那些人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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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低着頭不敢看她的臉。我怕她會說些難聽的話，比如「你這麼弱，早晚被人欺負死」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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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叼着她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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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大生意」是個胖男人，帶着錢來找她。我不明白他們做了什麼，只知道阿雲那天看起來很累，但她還是塞給了我一個包裹，裡面有一條看起來很新的圍巾、一塊剛烤好的麵包和一點硬幣。她說：「拿着吧，別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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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她：「阿雲，你為什麼要幫我？」她翻了個白眼，用手彈了彈煙灰，說：「幫你？我只是看你可憐，真以為我會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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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很冷漠，但我看見她嘴角有一絲溫柔的笑意。她摸了摸我的頭，說：「霧朵，你這樣撿破爛的日子，能撐多久？那些人早晚會要你的命。還不如跟我一樣，至少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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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心裡發緊，低聲說：「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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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什麼？」她瞪了我一眼，「不想被人欺負？不想餓死？還是不想像我一樣？霧朵，凡世沒你想的那麼多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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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轉身走了，留下我抱着包裹發愣。我知道阿雲話裡的意思，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我不想被我憎恨的人用那樣的眼神看着，不想讓自己變成他們嘴裡的笑話。可是，我又能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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