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青塚 - 第29章陵都日常(九)

大年初二，莫家五口一同上一品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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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膳，莫歌陵去酒窖提了一壺椒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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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將杯中酒液一飲而盡，不住道：「還是一品齋的酒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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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個兒注意著點，別喝茫了。」別留伊一邊替劉安斟酒一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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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這次不會了。」陌上花吐了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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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留伊替劉安斟完酒，酒壺轉到莫勇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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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一下移開：「老爺，您還是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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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勇的臉一下子垮了，「大過年的怎麼能不喝酒？況且不過就是椒柏酒而已，也不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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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留伊為難的看著莫歌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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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酒終歸傷身，上次大舅母回來就說過你這幾年憂思過重，幾乎成疾，身子大不如前了，不適合飲酒。」莫歌陵不贊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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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勸我便罷了，為何要誆我？你們舅母何時這樣說過了？」莫勇皺起眉，「她一直在春城，什麼時候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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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篤定的樣子，莫歌陵一時間竟分不清莫勇是真的忘了，還是想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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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如此，爹你年歲已高，還是不適合飲酒。」她只得如此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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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們一回來便要管我，這酒不喝也罷。」莫勇將瓷杯往前一推，起身便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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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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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年紀這麼大了，卻越發愛使性子。」劉安放下酒杯，「你們坐著吧，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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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勇下樓後逕直去了主樓後堂，初二的一品齋客人比往常多，後堂只有半生夢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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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半生夢抬起頭，「您不是在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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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同他們一起。」莫勇拉了張椅子坐下，「老愛管我這管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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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是愛唸叨的人，她一定有她的理由。」半生夢擰著眉頭認真地道：「老爺您不能仗著小姐拿您沒辦法就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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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嗬，你還學起你姐姐們訓我了。」莫勇樂了，「小姑娘別整天皺著眉苦大愁深的，跟個老頭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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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也沒說錯。」半生夢往他身後瞅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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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好，就該念念。」劉安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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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跟出來做什麼？你和他們不是一夥的麼？」莫勇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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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不跟出來，能看見你這副沒事人的樣子？你不當回事，陵兒他們可在意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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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安觀察了下莫勇的表情：「我也不拐彎抹角，老爺，你到底記不記得大夫人上次給你診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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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記得。」莫勇一臉莫名，「嫂子的話我怎麼會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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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就好。」劉安打消了心中疑慮，羅淨雖也說過，有些人上了年紀便容易思緒迷離、善忘體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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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莫勇本來就不是嚴肅的性子，也常起些玩心去逗小輩，劉安再並未多想，只是花了些時間拉莫勇上樓，一件小小的插曲便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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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六，戶部尚書右丞王澤安親自上門，奉上鴻臚寺剋扣的欠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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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少勤從銀子裡抽出一些，包成紅封給莫歌陵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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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將軍府又派人送了三分紅封回來，上面只有四個字——禮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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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少勤看著上面的字，忍不住笑出聲，新的一年，新的生活，似乎過的還不算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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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凌霜廣發請帖給陵都各個世家少爺小姐，舉辦茶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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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少勤也收到了，雖意外，卻仍得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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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公主府一片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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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少勤已經刻意來的晚，早來了都是不認識的人也尷尬，還好詩會辦在公主府的花園，賓客都三三兩兩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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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少勤和勤風找了個角落坐下，也不至於太顯眼，沒過多久，凌霜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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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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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禮，都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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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剛坐下，一道聲音傳來：「公主殿下，臣來晚了，請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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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少勤豁然抬頭，莫歌陵出現在長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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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從軍營裡回來，身上是一件簡單的白色勁裝，腰懸佩劍及青令，大步流星走來，選了一個離屈少勤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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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元帥公務繁忙，來晚了理所應當，怎麼會怪罪於你？」凌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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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都來齊了，不如玩個遊戲？」她一揮手，身邊侍女呈上酒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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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場飛花令，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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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花園大約有三十多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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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花令大家都玩過吧？」凌霜拎著酒壺轉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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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以陵字為題，過三息答不出者罰酒三杯，元帥，遲來當罰，由妳開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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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前春，憂思不盡，春不盡，此情不息。」她不假思索就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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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從她身邊依序下去，輪到屈少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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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於未晚，自掃陵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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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輪結束，凌霜又出了新的題目，幾輪下來，只剩下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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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三輪，人再次減少，最後一輪，竟只剩下屈少勤和莫歌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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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歌陵先答，凌霜把玩著腰上的衣帶，頭也不抬道：「這最後一輪，就以情為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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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義長存天地間，至情可化萬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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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水遠君未見，心牽情繫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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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認輸。」莫歌陵毫無徵兆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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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微微抬起眼，但她仍只是懶懶散散的靠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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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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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滿園子的陵都年少，沒有一個才學能和這兩個比肩的，他們完全有能力鬥至分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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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為什麼，就是輸了。」她倒滿三杯酒，酒香隱約飄來，屈少勤的心猛然跳了一下，他好像知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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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歌陵一口氣全部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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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高興也行。」凌霜的目光掃到屈少勤臉上，頓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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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遊戲玩玩。」花園被擺上幾個箭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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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勝了，本宮有彩頭。」凌霜從頭上摘下一隻步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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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者，日後可拿這隻步搖，來求本宮一件事。」

大年初二，莫家五口一同上一品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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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膳，莫歌陵去酒窖提了一壺椒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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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將杯中酒液一飲而盡，不住道：「還是一品齋的酒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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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個兒注意著點，別喝茫了。」別留伊一邊替劉安斟酒一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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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這次不會了。」陌上花吐了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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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留伊替劉安斟完酒，酒壺轉到莫勇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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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一下移開：「老爺，您還是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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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勇的臉一下子垮了，「大過年的怎麼能不喝酒？況且不過就是椒柏酒而已，也不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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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留伊為難的看著莫歌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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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酒終歸傷身，上次大舅母回來就說過你這幾年憂思過重，幾乎成疾，身子大不如前了，不適合飲酒。」莫歌陵不贊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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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勸我便罷了，為何要誆我？你們舅母何時這樣說過了？」莫勇皺起眉，「她一直在春城，什麼時候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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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篤定的樣子，莫歌陵一時間竟分不清莫勇是真的忘了，還是想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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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如此，爹你年歲已高，還是不適合飲酒。」她只得如此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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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們一回來便要管我，這酒不喝也罷。」莫勇將瓷杯往前一推，起身便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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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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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年紀這麼大了，卻越發愛使性子。」劉安放下酒杯，「你們坐著吧，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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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勇下樓後逕直去了主樓後堂，初二的一品齋客人比往常多，後堂只有半生夢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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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半生夢抬起頭，「您不是在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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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同他們一起。」莫勇拉了張椅子坐下，「老愛管我這管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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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是愛唸叨的人，她一定有她的理由。」半生夢擰著眉頭認真地道：「老爺您不能仗著小姐拿您沒辦法就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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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嗬，你還學起你姐姐們訓我了。」莫勇樂了，「小姑娘別整天皺著眉苦大愁深的，跟個老頭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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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也沒說錯。」半生夢往他身後瞅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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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好，就該念念。」劉安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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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跟出來做什麼？你和他們不是一夥的麼？」莫勇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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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不跟出來，能看見你這副沒事人的樣子？你不當回事，陵兒他們可在意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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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安觀察了下莫勇的表情：「我也不拐彎抹角，老爺，你到底記不記得大夫人上次給你診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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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記得。」莫勇一臉莫名，「嫂子的話我怎麼會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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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就好。」劉安打消了心中疑慮，羅淨雖也說過，有些人上了年紀便容易思緒迷離、善忘體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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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莫勇本來就不是嚴肅的性子，也常起些玩心去逗小輩，劉安再並未多想，只是花了些時間拉莫勇上樓，一件小小的插曲便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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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六，戶部尚書右丞王澤安親自上門，奉上鴻臚寺剋扣的欠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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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少勤從銀子裡抽出一些，包成紅封給莫歌陵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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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將軍府又派人送了三分紅封回來，上面只有四個字——禮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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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少勤看著上面的字，忍不住笑出聲，新的一年，新的生活，似乎過的還不算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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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凌霜廣發請帖給陵都各個世家少爺小姐，舉辦茶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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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少勤也收到了，雖意外，卻仍得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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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公主府一片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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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少勤已經刻意來的晚，早來了都是不認識的人也尷尬，還好詩會辦在公主府的花園，賓客都三三兩兩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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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少勤和勤風找了個角落坐下，也不至於太顯眼，沒過多久，凌霜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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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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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禮，都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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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剛坐下，一道聲音傳來：「公主殿下，臣來晚了，請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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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少勤豁然抬頭，莫歌陵出現在長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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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從軍營裡回來，身上是一件簡單的白色勁裝，腰懸佩劍及青令，大步流星走來，選了一個離屈少勤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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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元帥公務繁忙，來晚了理所應當，怎麼會怪罪於你？」凌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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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都來齊了，不如玩個遊戲？」她一揮手，身邊侍女呈上酒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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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場飛花令，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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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花園大約有三十多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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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花令大家都玩過吧？」凌霜拎著酒壺轉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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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以陵字為題，過三息答不出者罰酒三杯，元帥，遲來當罰，由妳開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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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前春，憂思不盡，春不盡，此情不息。」她不假思索就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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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從她身邊依序下去，輪到屈少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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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於未晚，自掃陵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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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輪結束，凌霜又出了新的題目，幾輪下來，只剩下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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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三輪，人再次減少，最後一輪，竟只剩下屈少勤和莫歌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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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歌陵先答，凌霜把玩著腰上的衣帶，頭也不抬道：「這最後一輪，就以情為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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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義長存天地間，至情可化萬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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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水遠君未見，心牽情繫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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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認輸。」莫歌陵毫無徵兆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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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微微抬起眼，但她仍只是懶懶散散的靠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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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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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滿園子的陵都年少，沒有一個才學能和這兩個比肩的，他們完全有能力鬥至分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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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為什麼，就是輸了。」她倒滿三杯酒，酒香隱約飄來，屈少勤的心猛然跳了一下，他好像知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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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歌陵一口氣全部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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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高興也行。」凌霜的目光掃到屈少勤臉上，頓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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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遊戲玩玩。」花園被擺上幾個箭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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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勝了，本宮有彩頭。」凌霜從頭上摘下一隻步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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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者，日後可拿這隻步搖，來求本宮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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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陵都日常(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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