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青塚 - 第74章甜糕

秋妍房是一品齋的內部結構，連此處都能聽見動靜，說明主樓那兒發生不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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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歌陵終歸不放心，起身：「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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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樓三層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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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之！」別留伊推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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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韓慎幾個跨步上前摟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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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有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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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禁衛軍的僚屬正好來一品齋用膳，我便留下來，托夢掌櫃給我帶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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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著別留伊坐下，自圍獵回來，他們又有十多天沒見了，韓慎往衣袖裡摸出一對紫色玉玨，「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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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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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我一直在想，我們在一起那麼久，還沒有定情信物，就買了這對玉玨，你一半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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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樣一來便不完整了。」別留伊抵住韓慎的手，沒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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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們還在一起，這玉玨就是完整的。」韓慎並不腦，將玉玨上繫著的繩子掛到別留伊脖子上，「我們往後的歲月，便如此玉，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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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以為說些好聽話我就會心軟了，什麼時候說服了韓統領，我才會同你成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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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留伊這回沒再推拒，嘴上故意說著狠話，卻不知她眉眼含笑，在韓慎看來，反而成了嬌嗔，聽聞成親二字，更是心頭一片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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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傾身，在別留伊的面頰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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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她小聲驚呼，輕捶了一下韓慎的肩，臉頰浮現朵朵紅雲，「你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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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吻你。」韓慎的目光毫不避諱，充滿侵略性的目光緊緊攫住別留伊的雙眼，手捧起她的雙頰，意味深長的摩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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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一起六年，最親密的時候不過額間吻、臉頰吻，可他也是一個二十歲的男人了，也會想同她親近，渴望肢體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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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我想吻你，可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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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留伊的臉越來越紅，直白的詢問和那一聲姊姊，都讓她的心軟無比柔軟，就在別留伊即將鬆口之際，外頭傳來騷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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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出去看看吧？」別留伊的眼神瞬間清明，韓慎沒再繼續，兩人一同來到廊間，從欄杆上看下去，居然是李懷章帶著家丁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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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雅士紛紛退避一旁，浮生雪上前，從容地行了一禮：「丞相大人，咱們做些小生意，不知您帶這些人來有何貴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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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給本相裝。」李懷章暴躁道：「本相知道那賤人現在便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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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不知賤人是誰，只是丞相大人如此失態，怕是對名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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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不說是吧，給本相搜！直到搜出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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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敢！」一道女聲怒喝，莫歌陵人未至聲先到，一來就把一品齋一干人等全都護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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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這是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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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相要尋人，元帥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吧？」李懷章皮笑肉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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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當然會給面子，不過您無禮在先，本王瞧您這架勢倒像要拆了一品齋，實在不放心的很，不如你告訴本王要找何人，本王替你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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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歌陵一步不退，這意思是不會讓了，李懷章和莫歌陵同為一品重臣，也不能對她做什麼，可若他說出要尋的人，那於丞相府而言並不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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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們心裡清楚李懷章要尋何人，躊躇道：「老爺，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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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章深吸了一口氣：「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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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動靜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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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人在後堂。」浮生雪還要主持曲水流觴宴，只來得及如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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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解決，你不用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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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歌陵從人群裡出來，發現屈少勤跟出來在角落，她用眼神示意，兩人繞開人群，一起往後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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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房門，竟是程素君和她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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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歌陵微微錯愕，「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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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夢見她進來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侷促的絞著手，「小姐，我給你添麻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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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莫歌陵摸了摸她的頭，給了一記定心丸，「你們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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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帥，承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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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素君要行禮，莫歌陵拖住她的手臂，扶她坐下，「夫人是長輩，這禮晚輩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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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重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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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此，是為尋訟師。」程素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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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要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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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怪不得李懷章不敢說他是來找程素君的，想必覺得自己的家事居然鬧到要請訟師的地步，覺得丟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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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呈了訴書給陵都府，訟求和離，以及分得相府半數財產，他們不升堂，我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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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就算有訟師此事也無法善了。」李懷章的官威在那壓著，世上多的是吃軟怕硬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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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進宮，恭請聖裁。」屈少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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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通的。」程素君苦笑：「沒有誥命，無詔不得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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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明日向陛下求個恩典，如何？」莫歌陵想也不想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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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素君愣了一下，丹露生怕錯失這個機會，連忙道：「奴婢替小姐，謝過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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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素君猛然反應過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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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客氣了。」莫歌陵倒了一杯茶放到她跟前，「夫人今晚先留在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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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她轉頭看著屈少勤又道：「我去伙房喊他們佈菜，你在這裡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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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少勤點頭，莫歌陵走後，他有些好奇的問：「夫人怎麼會想到來一品齋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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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素君端起茶盞手一頓，認真道：「因為她是明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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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在黑暗中照亮她們的明燈，莫歌陵就在這裡，只要逐光而行，就能找到，光芒是會驅散黑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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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別看了。」勤風正沉浸在話本子裡，驟然被打斷，身子抖了一下，對上陌上花幽幽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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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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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不好，當家的男角軟弱無用，還害的女角家破人亡，那平常是拿來勸咱們齋裡的姑娘不要太信任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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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他讀的憋屈，不過想到用這種方法勸人也挺新奇，勤風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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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應該看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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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陌上花扔了一本書到他懷裡，勤風定睛一看，封面寫著「餚饌集要」四字，他立刻便明白過來，陌上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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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別小看我，我找王爺學了，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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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打量兩眼，「那現在去伙房，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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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伙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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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花姐兒，今個兒帶啥子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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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廚梅弄影是一個年過四十的大娘，本名淑娘，夫婿在陵都考上了小官便拋家棄子，那年寒冬臘月，上陵都投奔無果的她被一品齋收留，莫歌陵替她改名梅弄影，從此，她生出了自己的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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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而已，梅娘，給我一些做糕餅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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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風輕嗤一聲，朋友？她也真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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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弄影果真裝了糯米粉和餡料食材，「你們去小伙房，咱們這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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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花二人走後大約兩刻鐘，莫歌陵出現在伙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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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娘，一會兒膳食送到後堂，不必再去秋妍房，另外再多加兩個人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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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喔對了，方才花姐兒帶著一個男人拿了一些做糕點的食材，您要找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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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的確如此，他們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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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伙房，我和您一起去找他們吧，這一時半會的也做不了什麼，順便把他們沒用完的東西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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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一袋子東西到小院的伙房，勤風開始和麵、擀皮，看起來倒是有模有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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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在旁邊沒事做，忽地玩心大起，用手指點了些糯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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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勤風手上都是粉末，只得用臂膀摸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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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抹掉，我替你抹。」陌上花迫不及待的直接上手，在勤風臉上留下白色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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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風在她摸上來的時候就感覺到粉末的觸感，知道自己被戲耍，他也不客氣的抓了一把糯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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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靈活的躲，勤風糕點也不做了，兩個人打鬧起來，弄得到處都是，滿頭白粉，看著對方狼狽的模樣，又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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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的挺高興啊……」梅弄影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陌上花背影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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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花，浪費食物可恥。」陌上花縮著脖子，不敢看梅弄影，莫歌陵也沒有要幫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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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風站到她身旁，「梅娘抱歉，我們不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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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悄悄看他，他正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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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道歉。」他扯了扯陌上花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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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娘，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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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不許了，農人種田是很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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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莫歌陵等梅弄影訓完，才領著兩個人去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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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好消息，發糖了，壞消息，是女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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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甜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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