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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誰謂荼苦（二）

晨詩筠 晨詩筠
Apr 28, 2025 29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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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Plagiarism!IjhbKqp63kkPVertJm2Gposted on PＥNAＮＡ

　　回想起從前歡欣的時光，凌湘不禁彎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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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貨郎甫一回頭，竟覺被她的笑容晃昏頭，不由憂心問：「嫂子是荷郡人嗎？這趟是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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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湘愣了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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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貨郎拍拍腦門：「若早問一句，我定不敢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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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湘心有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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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知曉他是善意的關心，凌湘沒讓話掉到地上，慢悠悠地問：「城外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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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幫蠻仡三天兩頭就騎馬攻城，也不是真的打起來，就是看到什麼都搶回去。」貨郎聲量漸細，說得異常謹慎：「聽說這幾天會封城了，我怕家裡擔憂，這不還整車貨物都不管了，一心緊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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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況倒和凌湘預估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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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惟範能空出時間尋來，證明兩方已在戰後的歇息中。蠻仡作亂無非為了一口糧食，可前段時日幾乎被雪封路，不好作戰，至今日方轉為晴天，換作她也會趁機掠一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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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湘抬手虛擋太陽，暗道這實在太不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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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蠻仡有勇無謀，憑心行事，今早出門尚在降雪，她原以為能爭來些時間，至少不會碰上戰事，可在停雪後，一切都不太好估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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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斟酌幾回，問道：「這時間回去，你就不怕在城外遇上蠻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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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貨郎怕歸怕，理智猶在：「雖不敢保證安危，他們大約更看中我的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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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物換一物，就看對方願不願接這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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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間已至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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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湘搓了搓被凍麻木的手，動作僵硬地付好錢，眼看時候不早，直接在就近的客棧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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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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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榆正攏手呵了口氣，拿著刻刀，在木頭的背上刻下兩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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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的生活略顯枯燥，有時他會對自己有所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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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方說辛勤勞動過後，自床上歇下到雞鳴傳來，當真只過了一天嗎？會不會是他貪睡太過，錯過了一遍鳴響，硬是把時間過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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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嫂，真的只離開短短兩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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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榆正靠坐院中的槐樹下，感受不到半點時間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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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應下的活兒早已完成，近來村裡又無嫁娶，縱被相托打造棺木，然木板又大又沉，難以搬動，既無法獨自完成，他便尋了藉口婉轉推託，當下正是空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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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榆正回到房裡，找出他刻意藏起的木柱，手扶在上，無意識撫弄著木頭，在長久的沉默後，才抱著它走到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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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柱長五尺，原是約莫臂膀粗幼，先前的關榆正僅在心情差的時候偶然擺弄，今日倒是下定了決心，在桌面喀嘞喀嘞地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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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頭碎裂的聲音斷斷續續地持續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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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噪音無疑是擾人清夢，如同褥子都沒有的木板床，躺臥在上，稍有動作都會吱呀作響，薄弱的牆身甚至能聽清隔壁今夜翻身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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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湘在夜裡睜眼，分不清那是角落守宮的鳴叫，抑或是鄰房住客輾轉難眠的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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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連外面都開始變得鬧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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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開窗，遠遠看去，城門的方向亮起星點火光，轉瞬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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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有人瘋了似地叫嚷，操著怪異的口音喊個未停：「要攻進來了！要攻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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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不將不迎（一）
#2 不將不迎（二）
#3 不將不迎（三）
#4 不將不迎（四）
#5 不將不迎（五）
#6 不將不迎（六）／Ｒ
#7 不將不迎（七）／Ｒ
#8 不將不迎（八）／Ｒ
#9 學而習之（一）
#10 學而習之（二）
#11 學而習之（三）
#12 學而習之（四）
#13 學而習之（五）
#14 學而習之（六）
#15 學而習之（七）／Ｒ
#16 好犯上者（一）
#17 好犯上者（二）
#18 好犯上者 （三）
#19 好犯上者（四）
#20 好犯上者（五）／Ｒ
#21 好犯上者（六）／Ｒ
#22 好犯上者（七）／Ｒ
#23 好犯上者（八）／Ｒ
#24 好犯上者（九）
#25 先行其言（一）
#26 先行其言（二）
#27 先行其言（三）
#28 先行其言（四）
#29 先行其言（五）
#30 明鏡非台（一）
#31 明鏡非台（二）／Ｒ
#32 不憤不啟（一）／Ｒ
#33 不憤不啟（二）／Ｒ
#34 不憤不啟（三）／Ｒ
#35 不憤不啟（四）
#36 不憤不啟（五）／Ｒ
#37 唐棣之華（一）
#38 唐棣之華（二）／Ｒ
#39 舒而脫脫（一）／Ｒ
#40 舒而脫脫（二）／Ｒ
#41 舒而脫脫（三）／Ｒ
#42 舒而脫脫（四）／Ｒ
#43 不悱不發（一）／Ｒ
#44 不悱不發（二）／Ｒ
#45 願言則懷
#46 誰謂荼苦（一）
#47 誰謂荼苦（二）
#48 誰謂荼苦（三）
#49 反以為雠（一）／Ｒ
#50 反以為雠（二）
#51 反以為雠（三）
#52 投以木環（一）
#53 投以木環（二）
#54 投以木環（三）
#55 其甘如薺（一）／Ｒ
#56 其甘如薺（二）／Ｒ
#57 其甘如薺（三）／Ｒ
#58 其甘如薺（四）
#59 勝物不傷（一）
#60 勝物不傷（二）
#61 勝物不傷（三）
#62 永以為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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