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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舞台——似夏花絢爛

靈氳

Mar 16, 2025

80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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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樂園中的劇院人聲鼎沸，裡裡外外擠滿了想一睹絕世佳伶最後一幕的觀眾，而如果有仔細觀察這些人的話，就能夠發現，他們不乏都是些現正當紅的、大名鼎鼎的各路演員、導演、編劇等工作人員。

「我找得很辛苦呢。」巫姊發著牢騷。

「哎呀，別氣嘛，真的謝謝你啦，如果只有我，可能沒有這一半大的排場呢。」夏伊小姐說。

原來，這些人都是巫姊和夏伊小姐共同找來的，有些是夏伊小姐以前共事過的夥伴，而有的則是巫姊認識的人脈。

但這群人都有著一個共通點，就是認同夏伊小姐的想法，也希望她的終曲越盛大越好，雖然有一部分的人在一開始時並不是很能接受這樣子的觀點，但在夏伊小姐和巫姊盡力說服之後，他們也願意敞開心扉，試著了解她為何選擇做這件事的理由。

這其中，也包括那些與夏伊小姐有些嫌隙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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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觀眾席的空位越來越少，在後台準備的夏伊小姐似是有感而發的樣子，忽然轉身問了在她身邊的我一句話：

「你知道，我名字的由來嗎？」

「名字？您是指『夏伊』嗎？」

「對啊，有興趣嗎？」

「當然，還請介紹一下。」

「原來你真的還不知道啊，好！我就告訴你吧——『生如夏花之絢爛；死若伊甸之完滿，故名夏伊』。這也是我給我自己的期許和座右銘。」

「意外的有典故呢。」

「沒錯……等等，你甚麼意思？」

「啊、不是……那個……對了！為什麼現在突然和我說這件事呢？」

「嗯〜」夏伊小姐瞇起眼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嘆口氣說道：

「算了，已經這種時候了，就不跟你計較吧。」

「多謝夏伊小姐寬宏大量。」我趕緊道謝。

「不過關於你說的嘛……為甚麼我要現在和你說這件事呢？嗯……」

夏伊小姐不知為何，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呃……夏伊小姐……」

在我剛要出聲的時候，夏伊小姐又突然回過神般的，自顧自地講述起了原因：

「對啊……為什麼呢……我猜，是因為我還是想要多一點的……朋友吧。」

「朋友……我嗎？」

「抱歉，我現在也有點難解釋，那是一種感覺，或者說，儀式感？我也不是很清楚，但總覺得說了之後，我們兩個間的距離會有所轉變，就算是我單方面認為的也沒關係。」

「嗯……是嗎。」我似懂非懂地說著：

「但如果是這樣，為甚麼不找巫姊呢，我感覺你們的關係也挺好的對吧？」

「喔，你說她呀，她早就知道了啊。」

「欸？她已經知道了？」

「對啊，我反而還比較意外她沒有和你說這件事。」

「因為沒有說的必要吧。」

這時，巫姊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站在我們身後冷冷地說。

「哎呀，不要這麼冷漠嘛，都這種時候了，你應該要好好的祝福我啊！」

夏伊小姐將手搭在巫姊肩上，並把頭埋在巫姊胸膛間撒嬌著。

「唔……如果你改掉這樣的個性，我說不定就會好好祝福你了。」巫姊微微皺著眉。

「可是改掉了的話，就不是我了啊。」

「我知道，所以我有忍住。」

「誒〜怎麼這樣〜」

夏伊小姐持續用著撒嬌的語氣，並且時不時地還會把頭在巫姊身上摩來蹭去，簡直變本加厲……

……真的謝謝，這幅風景真棒。

「……咳咳，不好意思忍痛打斷一下，我從之前就有件事很想問了。」

「忍痛是什麼……算了，說吧，你想問甚麼？」

巫姊一邊以看上去頗為溺愛的手法摩娑著夏伊小姐的頭安撫她，一邊回應著我的話。

「就是，難道說，兩位其實很早就已經認識了嗎？」

聽見我的疑問，巫姊與夏伊小姐雙雙停下了動作，雙方互相對視了一會兒，然後同時開口：

「「……是啊，你不知道嗎？」」

誒？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現在變成是我的問題了嗎？

「呃……對、對啊，沒有人告訴過我……」

對於我的回答，巫姊又與夏伊小姐互看了一眼，人後雙方對著彼此異口同聲地說：

「「你沒告訴他嗎？」」

「「沒有啊，我以為你已經和他說過了呢！」」

……哇喔，這個默契。

「……如果你不知道的話，就由我來告訴你好了，反正這本來就不是甚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巫姊推了下眼鏡，順便把黏在身上的夏伊小姐也推開了些能夠迴身的空間。

「我就重新介紹一下吧，這位是夏伊小姐，是我曾經認識的人。」

「不！是超級好閨密！」

「才不是！給我閉嘴！」

「咿！小履，她兇我！我要客訴〜」

「你……算了，不好意思，就當我自己失態了。」

「嘿嘿，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夏伊小姐又重新緊緊抱住了巫姊。

「等、等一……不要再抱上來了啦！」

難得見到如此羞赧的巫姊，手足無處安放的她和造成這種局面的，依然黏在巫姊身上的無尾熊夏伊小姐，在此刻交融形成一幅令人莞爾的奇妙畫作。

「噗……」……完了，沒忍住。

「喂那邊那個！對，就是你，笑甚麼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羨慕我們啊？」夏伊小姐滿面春風的看著我說。

「不是，你在得意甚麼？真是的……」而巫姊則在一旁吐槽。

「不是這樣子，其實是一開始我只覺得，你們可能只是以前認識而已，但沒想到兩位的感情已經好的超乎我想像之外了。」我解釋道。

「對嘛對嘛，你很上道喔，我欣賞你！」

「……小履，我覺得我們等會兒需要好好地聊聊了。」

「啊……好的……，不過，如果兩位一開始就認識的話，巫姊為甚麼之前都沒有表現出來呢？甚至還特別畢恭畢敬的，增加距離感。」

「就是嘛，害我那時候傷心了好一陣子。」

「你們甚麼時候站在同一陣線了……唉，其實理由很簡單，你是雇主，我是受託人，就是這樣。」

「只是這樣而已嗎……」

「真的嗎？你明明就是想裝作不認識我才會對我這麼冷漠！」

「嘛嘛，先不說這個了，表演應該要開始了吧，我們該做好準備了。」

巫姊居然把話題轉移掉了……不過也是，現在觀眾席上已經坐滿了七、八成，而且也快要到表定的開演時間了，只能說這話題轉的真是時候。

「盯〜〜好吧，我就放過你這次吧，下一次……對了，好像沒有下一次了，啊哈哈哈。」

夏伊小姐尷尬地搔了搔頭，而我和巫姊也不知道該說甚麼才好，一時間，三個人周圍的空氣凝結，時間不再活躍，我們就這樣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好一陣子，唯一還在運作的只有那無處安放其視線的眼球。

「夏伊小姐、巫小姐，履先生，就快要上場了，請到表定位置就定位。」

遠處工作人員宣布表演即將開始的聲音傳來，恰到好處地打破了這片靜默。

「……看來，已經快沒有時間了，如果還有甚麼想說的，最好趁現在一吐為快喔。」巫姊看了看手錶，對夏伊小姐如此說道。

「……那……算了，還是不用了吧。」夏伊小姐最終只是輕輕搖頭，將最後的話語一笑置之。

「該說的、想說的，其實都差不多了。」夏伊小姐攤了攤手，顯露出一副灑脫自得的樣子。

「……是嗎，希望你說的是真心話。」

「當然啊，我到現在還是沒有後悔做這個決定。」夏伊小姐爽朗地說。

「只不過，如果真要說有甚麼事的話……」忽地她語氣一轉，似有千頭萬緒深藏情中，雖然應該很早以前就曉得了，但現在突然真正覺得，要想理解夏伊小姐這個人，對我來說還真不是件簡單的事。

「的話……？」我延續夏伊小姐的話茬問著。

夏伊小姐站直身體，牽起巫姊的雙手，含情脈脈地說：「我之前也說過了，我希望，你可以找到一個你可以交心的、傾訴的對象。當然，最好要活得久一點。」

而巫姊，臉上閃過一絲色彩，奼紫嫣紅，我讀不出來那顏色裡埋藏的情感。

短暫的沉默過後，巫姊微嘆了口氣，聳聳肩，而後兩人相識一笑，好似她們都將那抹鮮豔了然於心了。

「好吧，我答應你。」巫姊輕聲地說。

「很好！」夏伊小姐滿意地頷首，隨即踮起腳尖，將臉靠向巫姊，但到嘴唇快要親到巫姊的耳朵時，夏伊小姐才悄悄說道：「我覺得，那邊的小履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參考一下啊。」

站回原地後，巫姊的表情越發古怪，而夏伊小姐剛才那深情款款的眼神也早已消失無蹤，改用著狡詰的目光看看我，又看看巫姊，一臉滿足的表情。

此刻的我，當然不敢做出讓她們察覺「我有聽到」的那種行為，這無疑等同於自殺，雖然我現在服務於這裡，但也不代表我想死……起碼現在已經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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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序——面試通知

#2 序——九樓十號辦事處

#3 遊樂園——初見樂園

#4 遊樂園——第一位客人

#5 遊樂園——夕陽西下

#6 家常菜——石沉大海

#7 家常菜——逢場作戲

#8 家常菜——餘溫

#9 戰場——新的一天

#10 戰場——虛擬現實

#11 戰場——死去的過程

#12 戰場——微醺？過後

#13 戰場——重新定義

#14 舞台——戲台女王

#15 舞台——終場表演

#16 舞台——似舊還新的劇本

#17 舞台——排演

#18 舞台——似夏花絢爛

#19 舞台——如伊甸完滿

#20 舞台——霓虹

#21 舞台——交錯的念想

#22 舞台——曲中人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