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狂想》 - 迷途戀焰

拍檔回歸後的幾天，我收到蜂后的「求救」。

「這個很簡單，一 mole 的 calcium 是 40g，那 4g 就是 0.1 mole⋯」

我耐心地跟蜂后講解著。

可能很多人已經忘記了，能力者們聚集到無限學院的原因，是為了奪取永恆鎮的秘寶GCSE。

無限學院的老師們說過——奪取秘寶會用到這些知識，但怎麼用？一概不講。

背了半天，我至今還沒試過用鹼土金屬(alkaline earth metal)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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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有人打電話給我，我要去玩了～先掛囉～」

電話那頭傳來輕快的聲音，下一秒「嘟——」地掛斷。

「喂！？還沒講完啊！！」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1tCYmC8y
我氣得差點把計算機丟出窗外。

這master一大早就纏著我問理科，才說不到十分鐘就跑去跟異性朋友聊天了是吧！？當我是免費補習社兼候機室嗎！

但也只是嘴上罵罵而已啦。

——畢竟現在的我，根本忙得連生氣的時間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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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不好了！！Hana把廚房炸了！！」

Luna氣喘吁吁地從樓梯飛奔上來，一臉「這孩子我真的管不動」的無奈表情。

即使站在二樓，也能清楚聽見樓下的慘叫交響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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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把微波爐當傳送門啦～這樣做有機會灼傷，是非常危險的哦！」

Tina安撫着被微波爐爆炸嚇壞的H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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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Hana變成炸魚的話，我會配上薯條一起吃的～」

Sereia不忘補刀，把Hana聽得哇哇大哭。

我嘆了口氣，抓起外套。

「你們先滅火，我去買吃的！」

話音未落，我一個鯉魚躍龍門式飛出窗外，像老鷹鎖定目標般直衝最近的快餐店。

現在正是假期，我們搬到了這間靠海的小屋度假。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gxK9jKpu
這是我很久以前答應Tina的——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1Plir0nti
一場不被戰鬥打擾的日常。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zsuomU3F
一場只屬於我們的平靜時光。

廚房會爆炸，客廳會變魚塘，拍檔們會為晚餐吵到飛天入地，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OkKWxnxv
但只要我回頭，總有人喊著「魚——快來救場啊！」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QcncYMxo
這樣的生活，忙碌而快樂。

我甚至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誰怎麼對我、說什麼、想什麼，我都不太在意了。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4RSnCvbs
只要能和她們一起吃飯、一起吵鬧、一起醒來——

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說到底，我這條中二病的路，也不急著衝刺。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H0llkIb3
偶爾慢下來，享受一下平凡的日常，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不過呀，但願master隨意的相處方式，不要套用在沉默君身上吧。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沉默君對蜂后的愛，絕不少於我以前對凱爾堤的。一個隨意，一個暴躁，未來堪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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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結束，我們又要回到悲慘的校園生活。

那天天氣微涼，中午的烈日照進無限學院的飯堂。

我和沉默君照舊並肩進來，打完飯盤，在角落找到一張靠窗的四人桌。我坐在最右邊，他坐我左手邊。

才剛剛準備開動，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

「咦，真巧呀！既然你們也在——要不要一起吃飯？」

蜂后端著她的餐盤走來，笑容依舊，像往常一樣自帶光芒。她的眼睛沒問過我，就自然地落座在我對面。

她的餐盤放下的瞬間，我忽然察覺到周圍變得有些不同。

那是一種，桌面被平均切成兩半的奇妙界線感——我和蜂后在一邊，沉默君獨自一人在另一邊。

我們開始聊天，沉默君起初還插了幾句，但漸漸地，他的聲音沉了下去。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8LhVrzxR8
他低頭吃飯，動作有點快，像是那一盤飯有什麼隱形倒計時。

我察覺到了，連忙試著把話題引回他那邊，像是故意遞出一個話球。

「沉默君，對吧？你不是之前提過這個公式不對嗎？」

但他只是微微一頷首，好像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只是低聲道：「…我走了。」

他放下餐具，端起餐盤起身，語氣平靜得像什麼都沒發生，卻又讓人無法忽視那背影裡透出的沈默。我分明地看見，他拿餐盤的手在顫抖。

目送他走出飯堂，心中只嘆一聲：

——容易吃醋的人，真的好難哄。

「他怎麼了？又生氣了嗎？」

蜂后低聲問我，語氣裡帶著一種淡淡的無辜與不解。

「是吃醋啊，Master。」我無奈地笑了笑，「你得多關心他一點。遇上會吃醋的男友，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自由自在來去無蹤了，多花些時間在他身上吧。要不然，你就等着分手吧。」

她低頭撥了撥餐盤裡的胡蘿蔔，聲音變輕：

「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對。」

她這句話說得很小聲，像是在對自己低語。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夠挽回他？」

我怔住了。

在月下與我立約時的模樣，看上去十分強大，此刻卻在感情裏毫無方向感，就像飄浮的花粉，不知道該漂向誰。

回過神來，我輕聲道：「先從多找他說話開始吧。從一餐飯、一次散步開始，慢慢來。」

蜂后點點頭，眼神裡浮現一絲堅定。

我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是啊，只要她願意伸出手，他就一定會回握。

而我呢？我只要坐在這裡，看著他們一點一點靠近——也就足夠了。

***

「怎麼感覺⋯完全不像沉默君女友？」

「對呀！更像魚的女友吧！」

下課時，地獄獸和其他同學你一言我一語，說著笑把蜂后和我湊成一對。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2QB1tBLXG
我本想笑著否認，但那聲音像針一樣，一下一下刺進心底。

「是你們感覺有問題吧！」

我反駁，卻沒人聽出我語氣裡那一絲焦慮。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NdTpDpKT
我偷偷瞥了沉默君一眼，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低頭，眼神躲開了我。

我試著找話題來緩和，但他沉默得像一堵牆。

——我明白他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一封郵件悄然出現在我通訊欄。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hmOkUr1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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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院週末旅行的通知，地點是永恆鎮的水上樂園。一座充滿活力的水上樂園，坐落在湖面上，四周被濃密的綠樹環抱，天空則覆蓋著淡淡的雲層。樂園主要由大型充氣設施構成，藍白相間的色調映襯得格外醒目，結構包括滑梯、攀爬牆、平台和各種障礙物，充滿了趣味與挑戰。

「你去嗎？」

我問。

「水上樂園？沒興趣。」

他的語氣淡得像沒有充好電的機器，當然也可能他昨晚真的忘記了充電。

「我也是呢。」

我答得乾脆。我向來不喜歡水，大家都知道，我甚至還有「泥巴魚」這花名。

——直到蜂后打來電話。

「Servant，陪我去水上樂園吧。我問了主辦老師，幫你留了一個位子哦～」

她說得輕快，像在邀請一場普通的出遊。

然後她補了一句：

「我把神鷹也叫來了。」

我心頭微震。

——那位神鷹，是我暗中調查的對象，也許與花鵰的身世有關。花鵰是水母在龍之國的閨蜜，身世不明——龍之國城堡內的人不是有強大力量的孤兒，就是搞不清身世的人。

我糾結了一會，心中激烈交戰。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elW0T5M4
我不是為了娛樂去的，我是為了線索。

我再三告訴自己：不會越界。只是調查。

但沉默君知道我參加後，表情瞬間僵住。

「我，強烈要求你，不要去。」

他一字一句地對我說，語氣前所未有的強硬。

「沒辦法呢⋯已經報名了。」

我回應，像什麼都不在乎。然後轉身離開，沒回頭。

塑膠充氣城堡在陽光下晃啊晃，像一艘漂浮在湖上的彩色戰艦。

「魚！過來抓我呀！」

蜂后笑著，雙腳一蹬，整個人跳上藍白相間的攀爬牆。

「小心點啊……！」

我話還沒說完，她已經攀到最上面。她的笑像風一樣輕快，猛地從頂端滑下滑梯，水花四濺而起，濕透的髮絲貼在臉側，卻一點也沒掩住她眼裡的亮光。

我嘆了口氣，只能跟上去，剛踏上去就一個踉蹌，差點摔進水裡。

「哈哈哈——」

蜂后笑到幾乎滾在滑梯上，用手撐著，喘著氣看著我，

「Servant真的好遜啊！」

「哼，那妳看這招！」

我用破壞粒子，攪動水流形成漩渦，猛地一推，她閃過時卻滑了一跤，撲通摔進水裡。

下一秒，她探出頭，撥開濕答答的髮絲，嘴角帶著笑：「好啊，你完蛋了——！」

她猛地撲過來，我轉身就跑，水面上是一連串瘋狂的水花聲和笑聲，像一場只屬於我們的盛夏鬧劇。

——而代價是，我和沉默君一整天沒說一句話。

***

晚上，我在床上輾轉難眠。

「是他太玻璃心嗎？還是…」

就算我試著跟他解釋，他大概也不會信吧？

在他看來，我就是答應了他女友的邀請，拋下了他。

而事實是——我真的去了。

我對蜂后沒有非分之想，更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沉默君的事，這點我很肯定。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49ffhJzFA
但是，當他一個人待在房間，腦海裡自動拼湊出我和蜂后一起玩水、一起笑、一起靠得很近的畫面時——那種悶得發酸的難受，我其實想像得出來。

他或許沒說出來，但我知道，他想說的是：「你不是說你不愛玩水嗎？」

是啊，我曾說過不喜歡。可我還是去了，為了別人。

我現在才明白，那不是我做錯了什麼，而是我——沒有顧及他的感受。

他的落幕我全部都察覺到，只是選擇了裝作沒看到。

我總以為，只要不跨越界線，就是對他的尊重。

可有時候——真正的傷害，是什麼都沒說。

若能回到那一天，水上樂園的邀請剛發出的時候，我希望自己能鼓起勇氣對蜂后說：

「對不起，我不能去。因為有個人，我不想讓他難過。」

但是，過去沒法被改變。我選擇了調查，選擇了理性，卻也錯過了那句最該說的話。

也正是這些日積月累的壓力，讓我的室友走上了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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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的留學日記：

現實中，我們的假期和小說裡比起來，安靜得多。英國的學校假期比很多人想像長得多——聖誕節前後大約三週、復活節兩週，還有暑假足足六週。其他像 half term（一學期中的短假），每學期中間也有一週休息。

由於當年的我還未成年，Half term 必須居住在寄宿家庭中。我總共去過三個寄宿家庭，還記得第一個，有著超大的房間，擺著巨大的雙人床，外面花園還有鞦韆。不過，午餐吃的是芝士焗綠豆——一大盤綠豆，沒有其他食物。屋主工作繁忙，也幾乎沒時間聊天。

以後有機會，再聊聊其餘兩個寄宿家庭的故事——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風景。

但此刻，在小說裡——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WCSt4bJj
黑洞機械人已走到命運的十字路口。那顆寂靜的心，正在一點一滴地碎裂，連友情，都無法輕易修補這道裂痕。

下一章：愛情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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