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天此刻正隨著斥侯等人深入裂谷底下的山洞,洞中大半地方積水,更有地下河流動著,水流聲充斥於洞中,不斷迴響。眾人小心翼翼地涉水而行,拿著手電筒到處照射。
洞中水氣重,而且長年不受光照,十分清涼,翼天將電筒照向旁邊的地下河,河水非常清澈,更有魚類在裡面生活。他掏出水瓶放到水中斟滿,馬上喝了兩口,清甜之極,不敢相信這都只是普通的水。
「小傢伙你也倒會喝,這是玥河的地下河部分,從北方皂武山脈,在地下流過千里而來。」斥侯亦走到翼天身邊彎下腰,用手盛了些河水飲用。
「千里?」
「沒錯,這就是奇妙的地質,玥河在真武國境內幾乎沒有從地表露出,直到青墟以北地方分流,一部份在地面流動,另一部份就繼續在地下延伸。地震使地下河改道至此,若然青墟內真的有秘密,大概也是會泡在水中。」
「我看應該如此。」翼天無奈地搖頭,望向這河水道著:「每一次來到這河的時候,也會遇到壞事。」
「別想太多。」斥侯遞手讓翼天借力起身。
「長官,有發現!」前方傳來人們的吆喝,斥侯馬上沿著叫喊聲上前,翼天亦不甘留後,緊跟著斥侯一同走上隊列前方。
水聲愈來愈大,他們朝手電筒光線匯集的地方望去,發現岩石間露出一段混凝土外殻,中間破開了一個大洞口,鋼筋外露,河水從裡面流出形成一個小瀑布。
「呵呵⋯⋯好消息是我們找到了入口,壞消息是裡面果然淹水了。」斥侯笑道:「大伙兒,準備要濕身了。」
前排人員掏出紅色螢光棒,向著洞口拋擲,洞口頓時冒出紅光。眾人涉著水,在水深及腰的地方,抵著向下沖擊的冰冷河水,一個一個爬上這地下建築。
翼天隨斥侯一同抵達,發現自己身處一條通道中。他舉起手電筒上望,雖然設有照明系統,但是並沒有通電。大大小小的管線沿著通道匯集,似乎都朝著同一個地方進發。
「一隊人去尋找發電機,另一隊跟我去找控制室。」斥侯指揮著眾人:「保持通訊頻道開啟,這裡開始可隨意動用武器。」
人們開始檢查起手上的鎗枝,裝上實彈,確認能夠使用通訊器之後,便分成兩批人,向著不同的方向出發。
「注意了,小傢伙。」斥侯此時亦指向身邊的翼天說道。
他們所走的路,河水不斷地在前方湧來,通道在多年荒廢之下,加上河水帶有大量礦物,把周圍都染成黃棕色,牆邊沉積起滑溜的石頭。
通道上方的管線,繼續為眾人指引方向,深入這一個神秘的地方。人們在黑暗的環境走著走著,漸漸失去了時間向方向的概念,只懂得繼續走下去。
「該死,不可能!」斥侯沿著管線走著,突然發現管線在一面牆壁處隱沒,他們走到了一條死胡同前,河水從下方的一條不夠三十公分的縫隙湧出,就算能讓一個成年人穿過去,另一邊也可能早以完全淹水。
翼天伸手觸摸著這牆壁邊角,察覺到兩邊牆壁的材質並不相同,一邊是純粹的混凝土,而水流出的一面,是由金屬所製成:「這看來是一道閘門。」
「沒錯⋯⋯找到發電機沒有?」斥侯隨即掏出通訊器呼叫另一邊的人們。
「目前還未找到,長官!」
「也許發電機在這門後面。」翼天說道。
「該死!」斥侯大力踢起閘門來,發出咚咚咚的沉重聲響:「我們沒有可以穿過厚重金屬的切割機!」
這種情況下似乎已經無法再前行,氣氛頓時陷入了低潮,斥侯再一看這道無法開啟的閘門後,便轉身走回頭路。
「慢著。」翼天朝著正離去的斥侯說道:「我嘗試穿過去看過究竟。」
「小傢伙,另一邊可能已經淹沒,甚至有暗流,你確定嗎?」
翼天此時指著隨行人們所攜帶的繩子:「我穿試繩子再過去,萬一有何不測,你們馬上拉我回來。」
斥侯朝翼天所指,瞄了一眼繩子想了想:「這或許行得通。」
翼天得到了斥侯得准許,從隨行的手上接過繩了,將其繫於腰上讓隨行打個結。反覆拉動繩子確認妥當後,斥侯便指揮人們排成一行,一個一個拉著繩子,等待翼天穿過這道不斷湧出河水的閘門。
翼天彎下腰,用手撐住閘門底,緩緩貼近地面,冰凍河水幾乎淹過他的頭,此刻他不禁打了個寒顫,整個人都忽然僵硬起來。斥侯察覺異,馬上要收繩將翼天拉回來,豈知翼天舉起手阻止,示意自己沒有問題。他再嘗試平伏身心,吸了一大口氣後,他便一頭插進水中,以敏捷的身手穿過閘門,靠抓著門邊與河水對抗,再用腳反撐地面,翼天便成功朝水面上游。
身體露出水面的一刻,翼天才發覺原來他能夠站立,這裡的河水只及胸,僅有些因冰冷水壓著胸而造成的呼吸困難。
這裡完全漆黑,翼天摸索了一番身上的手電筒後,才能將其拔出,用手電筒一照,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大型圓形的空間,高約有十多米,一個普通手電管並不能完全照亮整個地方。
隨了這一邊閘門之外,另一還有三個閘口在這空間中,分均分散在三個角落上。他回頭查看閘門,旁邊牆上用噴漆寫上「南門」兩字。此刻,翼天也大概能夠猜得出,另外三道門便是北門、東門及西門。
他拉了一下身上的繩子,門後的斥侯一看便懂得意思,馬上鬆開手上的繩,讓翼天有足夠的探索空間。
翼天繼續朝中央移動,他發覺每走一步,水便愈深,原來自己正走在斜道上,幾乎要淹過頭。他再一鼓作氣一個縱身換成游泳姿勢,繼續前去一看,把手上電筒插到水中,朝下方一照,下面已經深不見底,似乎這個空間本來還有能夠下去的地方。
朝下望的他,發現當光線掃過下方某處時,有些微弱的光芒正從底部反射回來。他上游回一下氣,再下潛一看,這般清澈的水中,手電筒的光線也僅剛好觸及到那個位置,物件與翼天確實有著一大段距離。
儘管如此,翼天亦似是願意一試,一個彎腰繼續往下潛,朝著目標一下一下游去,開始察覺到水壓在身上的作用,耳朵感受到些疼痛,也變得愈難下潛。
斥侯見到繩子不斷地在手中劃去,皺起眉頭漸感不安。後方的隊員再一次接駁上一段新繩子,又一個繩結經過眾人,陷入閘門中消失無蹤。
此處,翼天的位置已經與那反光物有足夠距離,用手電筒再一看,那原來是一面幾乎被灰塵完全蓋起來的圓形鏡子。
翼天見到原來是鏡子,心一沉,趁還有氣力時馬上轉身回去。本是不以為然的他,心底突然爆發出一種奇怪感覺,再一望那面鏡子,腦海好像有段回憶被連接起來,這面鏡子似曾相識,但是任他怎樣回憶,也無法回想起在哪見過。
既然如此,他馬上上前將鏡子拿上手。本來不拿也還好,手觸到鏡子的一刻,鏡子突然爆發出極為強大的光芒,他眼前一白,反射作用下他用手一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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