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說、要有光/Let there be light - ✹0.4 - Howl of light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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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 Howl of light

皮皮

May 2, 2025

43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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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呢？都說十年磨一劍，努力就可以有所收穫——但現實恰恰好相反，努力了、盡力了，也不一定有所回報，他拚盡全力，賭上一生想要追尋的正義，就是這樣虛無飄渺的東西，甚至還沒有思考明天吃什麼重要。

諾亞方舟就是個披著資本主義的悖論。

從法學院畢業後，又過了三年。第三次了，還是落榜。

他站在人潮的最尾端，遠遠地看著榜單，在冬天的尾端，閉上了眼，轉身離去，手中的一張白單被他隨手丟進垃圾桶。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g4HksY9JK

往事如潮水席捲而來，這樣的時刻，他想起離家前，成天爛醉的父親，像是迴光返照一樣，在他即將拉開破舊小公寓的大門時，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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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之…爸爸對不起你…」

「……」

顧全之拖著行李箱，停下腳步，他握著門把手的手一頓，沒有回過身。

「你媽媽的死…是我的錯……我希望你可以怨我就好了…很抱歉讓你有一個糟糕的童年，但可以的話…聽爸爸的吧？」

顧全之一愣，壓抑著怒氣，「憑什麼？」

「…全之，不要追查你母親的案件了，不論你如今對司法有多了解有多深入…….在這個國家與時代，有許多東西——在正義裡、是無法被言說的。」

「所以您要我放棄嗎？」顧全之閉上眼，咬著牙，放在門把手上的手微微顫抖。

「是的，全之、就算爸爸拜託你吧，不要走上我的老路——我不希望你在未來後悔。」

那算什麼？遲來的懺悔，還是說教？顧全之睜開眼，眼底清明，唇邊擒著一抹笑，諷刺意味極重

「父親。」

他放開門把手打斷對方，深吸了口氣，調轉腳步，努力控制臉上神情，對上兩鬢斑白，身軀枯瘦孱弱的老者。在酒精與歲月的摧殘下，曾經高大的父親，如今就像搖搖欲墜的枯枝，隨時都會折落。

這大概是這二十幾年來，他作為父親，唯一的一次負責，也是最後的一次負責，對他、對當年。

「…感謝您的養育之恩，以後我們就此別過吧。」

「孝親費的部分請您不用擔心，不論我生活如何，還是感謝曾經你提供了一方遮風避雨，供我長大，那麼…述全之不孝，日後再見了……父親。」

說罷，他便彎下腰來，朝著雙眼婆娑的老者，行了一個標準的大禮。

隨後拖著笨重的行李廂，轉過身，毫不留戀扭開門把，走向門外，迎向了未來。

北上的火車裡，他尋了一處無人的角落坐下，滿眼疲憊，卻感如釋重負。

他偏著頭，一隻手支在下巴，看著窗外風景不段變換，由純樸綠蔭逐漸轉為都市繁華。

遠方有一座港灣，燈火通明，蔚藍海平線上船隻來來往往，排隊等著入港卸貨。

相隔十一年，他又回到這個地方，一切悲劇的開始。

「…我回來了媽媽……」

好久不見，常鳴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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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獨自一人，帶著為數不多的行李，回到了故土，選擇重新扎根，以及重啟調查，蒐集線索。

奶奶臨終前，將她生前送給母親的嫁妝，一間平層公寓，屬於樓中樓樣式，給了他。這間公寓位於常鳴港附近，遠離了市中心的繁華喧鬧，打開窗戶就可以看見海天一色。

他站在久未迎來主人的露臺上，望著遠方海水洶湧，思緒複雜。

顧全之獨自奮鬥的時光，從法學院研讀的那五年，到後來準備檢察官國考的時光，這裡充滿了許多只屬於他的回憶，他一個人存在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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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三年也沒能如願考上，隨著身邊曾經的法學院同學們，有的陸續取得牌照，出來開律師事務所；有得錄取世界百大企業的法律顧問，現在正是業界的明日之星；甚至有的，比他先一步當上檢察官，進入司法體系——只有他還在原地踏步。

沒有其他後盾，只有專業的司法知識作為他的武器。

同時除這以外，他什麼都沒有，現在要重來要花費的時間成本……他試圖不去想那些，總是在一次落榜後，繼續賺錢，早出晚歸，挑燈夜讀。

就像他壓抑的那五年學術生涯，比起那些眼界與起點生來就高於他的同齡人，他並沒有那麼多試錯的成本。

為了唯一的願望，為了還給母親一個安寧，所以他堅持到現在……

顧全之一路以來，都是靠著自己的雙手，一個人咬牙走來的。

直到第三次的落榜，他終於開始懷疑起自己——是否根本沒有那個天賦，或者是才幹，當上檢察官？

懷疑的種子一但種下，便無以復加，不達茁壯深根，不會停下。

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便是因屢次落榜，早已種下的懷疑，逐漸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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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的耍廢日記/:
社畜多多的厭世/診所觀察日記（部分）

目錄

#2 ✹ 關於神說

#3 ✹ 人物設定

#4 ✹0.1- Howl of light

#5 ✹0.2 - Howl of light

#6 ✹0.3 - Howl of light

#7 ✹0.4 - Howl of light

#8 ✹0.5 - Howl of light

#9 ✹0.6 - Howl of l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