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馬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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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路嘉敏的回答，端木零微微側頭，明顯感到疑惑。她只默默抽回還搭在路嘉敏手掌的手，輕輕拍了對方肩膀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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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敏，你等下同我出去辦事。」一直關注這一切的端木圓突然開口，神色難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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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敏頓時收斂笑容，移開視線。她只是太激動，這種靈力共振的感覺早已被封藏，成為她記憶裡反覆回味的夢——與零零拖手引起的波動，確實能證明自己「靈犀傳人」的身份以及與端木零有緣的說法。至於那份私心，亦都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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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在樓下的交談，她情緒失控該說的不該說的都一股腦講了。提到的「三生悔過湯」可能是端木圓態度軟化的關鍵，令她最後居然勉強相信這種離奇說辭，叮囑注意事項後便帶著路嘉敏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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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端木圓也沒有別的選擇，路嘉敏想，放走一個知曉她們身份的陌生人士才更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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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同端木母女短暫相處一陣後，路嘉敏又乖乖跟住端木圓出門。路上，兩人竟似朋友有一搭沒一搭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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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任務時間是8月17日？」端木圓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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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路嘉敏點頭，推斷道：「剩餘兩日，完成任務我應該就會從這個世界消失離開，不會再打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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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沒有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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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問話，路嘉敏即刻愁容滿面。住宿確實是大問題，她肯定沒辦法拿十年後的身份證租酒店，難道她真的要無家可歸露宿街頭了嗎？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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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你這幾日來我家住？我返工時你就在家陪阿零。」端木圓忽然這樣提議，路嘉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睜大眼睛卻覺得自己好像還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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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圓怎麼會遞過來一把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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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大家對於異端分子的態度，我沒辦法相信任何人……如果你願意就先立下血誓，之後不可以向人舉報，更加不可以傷害阿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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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敏遲疑地接過刀，後知後覺感受到周圍充沛的靈力流動。原來她已經跟著端木圓行到安泰湖的臨海區域，海面一望無際、遼闊清新，比其它地方更有靈性，絕對是借咒術立誓的絕佳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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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圓率先朝大海的方向作揖，口中念念有詞。路嘉敏跟著一起行禮，等待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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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刀割破左手，」端木圓示意，「手掌就可以，無需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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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猶豫，路嘉敏持刀往左手劃出一道傷口，就住湧出的血液雙手合十，向東方深深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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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在上，后土為證，我路嘉敏今日立下誓言，不論生死將守護端木零，絕不背叛。若生二心，則五雷轟頂，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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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拂過，誓言立成，血色法印在路嘉敏身上一閃而過。端木圓表情複雜，未想到路嘉敏張口就是如此決絕的毒誓，不禁更好奇她同未來的女兒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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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下疑問，端木圓輕嘆一聲，從袋中拎出預備好的紗布，低聲自語：「嘉敏，你究竟為何心事來到此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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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零零。」路嘉敏還沒未回神，下意識回答。隨即被掌心的刺痛拉回現實，端木圓已經為她簡單包紮傷口，繫上蝴蝶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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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圓的眉間仍有陰霾，但笑容柔和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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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後不必再說這些，逆天改命的事我不願參與，引發因果由你自己承擔。記住之前同我的約定，你的身份來歷和靈力靈犀者的事都不准告訴阿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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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到，你是過客，留下的痕跡將被修正。至於注定的結果能否改變，全看你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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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路嘉敏重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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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到阿零家，端木圓還需打工便又匆匆出門，只留下捂住手掌傷口的路嘉敏與端木零單獨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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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我又來啦，你媽媽叫我陪你。」路嘉敏扯住衣衫邊緣，壓下心中激動，依然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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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端木零乖乖應聲，然後坐到桌前寫起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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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表現太熱情會不會嚇到零零？路嘉敏正糾結中，發覺對方好久沒有動靜，才意識到端木零完全專注在自己的事上——又或者說，媽媽不在家時她那種怕生的性格又有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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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啊……路嘉敏的眼神依舊柔和地注視端木零的側臉，又望向周圍的獎杯獎狀——這些物件她同樣熟悉，之前住在端木零家時她就時常想，拿下這些榮譽的小阿零又是怎麼樣的呢？好想當面誇一誇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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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厲害，這麼優秀！真不愧是零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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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零就是在這種情況突然聽到對方毫不吝嗇的誇獎，耳根子幾乎瞬間燒起來。停下手中的筆，她偷偷望向路嘉敏，正好對上對方笑盈盈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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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講什麼……」端木零挑眉，努力做出嚴肅的表情想鎮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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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奇怪了，明明只是初次見面的關係，對方卻總「零零」「零零」親暱喊她，她到底和媽媽什麼關係？難道和Auntie一樣，可年齡也明顯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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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零零，你家裡好多獎狀獎杯，說明你好優秀！我在讀書那陣子成日被老師說注意力不集中，所以特別羨慕你這樣學東西又快又好的聰明女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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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素不相識居然這樣誇我，不對，她的傷……端木零的目光落在路嘉敏左手的傷口上，又忍不住思考。她和媽媽出去後回來就受傷了，包紮像媽媽的手法，發生了什麼？又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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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心中有千般疑問，端木零依然面色不變，沒有主動詢問。和媽媽四處搬家的日子裡，她早就學會小心謹慎，也明白好奇往往是災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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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敏毫無所覺地繼續說著，抬手的時候才哎呀一聲齜牙咧嘴，顯然扯到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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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端木零幾乎是下意識問道：「有沒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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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路嘉敏扮作不在意的樣子，見端木零仍微微皺眉，便半開玩笑道：「我知道一個咒語能讓傷口加快癒合，不如你幫我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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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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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隨我一起講嘛～」路嘉敏勾起唇角拖長尾音，「盤踞傷口的殘穢與痛楚聽著，魔女奇奇召喚治癒之光，賜我生機與寧靜，將你們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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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奇奇？」端木零雖然不解，但還是跟著念咒，只是念完後無事發生，她便意識到自己被戲弄，一聲不吭又把手放在對方受傷的左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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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靈力在兩隻手間流轉，路嘉敏驚訝發覺傷口的痛楚減輕，還伴隨一些癢癢的觸感，明明她只是忍不住想逗下小阿零，怎想到她居然會用拖手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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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你學東西真是好快！」路嘉敏由衷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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