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夏日時光（蹦！） - 喪彪老大的夏日海灘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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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喪彪老大的夏日海灘

凌曉潔

May 15, 2025

19

11 分鐘 3,28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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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夏，海邊，沙灘派對會場。

一碧如洗的晴空下，蔚藍大海在遠處閃動波光，浪花輕拍海岸，捲起碎沫又隨即退去。白色沙灘被烈日曬得燙腳，但海邊活動的人們不以為意，大家快樂笑鬧著：小孩們嘻嘻哈哈地堆沙、踩水、挖貝殼，比基尼辣妹們在岸邊大打沙灘排球，近海處許多曬成巧克力色的八塊肌帥哥正在大秀衝浪技巧，而稍遠處的海面上，小遊艇高速劃破平靜海面，留下淡淡波紋。

灘邊另一個角落張滿了白色遮陽傘，是大人小孩都喜歡的美食區，清涼的杯裝椰子水和芒果冰沙裝飾上彩色小傘，直接送到躺椅區的遊客面前，烤魷魚、烤玉米散發焦香令人垂涎，冰涼的果凍、布丁和草莓蛋糕等甜點也很受歡迎。

海風鹹香，送來陣陣清涼，我喪彪老大就坐在甜點攤邊的長桌上，一面看著滿沙灘人類玩耍的蠢樣子一面打盹，長桌尾端只有一隻眼睛的白色醜貓是我曾經的死對頭，現在的第二手下——刀疤。

我的第一手下胡桃，正在租來的攤子前揮汗如雨；人類好像有句諺語，大意是「忙起來的時候，連貓的手都想借用」，不過我和刀疤當然都不可能迂尊降貴在這裡擠冰淇淋或弄布丁，於是胡桃只好自己來。

人類能有自我意識，為了主子的貓糧拼命工作，我對此甚感欣慰，所以就算海邊熱了點，也還是跟著來監督手下的工作效率。

不過果然還是沒什麼可開心的。

尤其是對著胡桃正在招呼的這個小孩。

這小子早在躺椅區時我就注意到了，會惡作劇把手指伸進別人飲料杯裡挖櫻桃來吃，還會故意去掀小女孩的裙子，惹得她們哇哇大哭。

就是個欠揍屁孩。

不過說到底那是別人的事，我打了個大哈欠——只要不犯到我頭上，我對人類幼崽的態度還是很隨和的。

「來，小弟弟，這是你要的冰淇淋和焦糖烤布蕾。」胡桃對著她眼前的小屁孩遞出手上甜食。

「謝謝大姐姐，哇，貓咪好可愛哦，可以摸摸嗎？」

小屁孩一邊閃爍著無辜的大眼睛，一邊手賤得很，仗著離我比較近，完全不等人回應，一對爪子就猛地往我身上招呼。

摸個毛！

「喵嗚！」我喪彪老大的閃電手後發先至！

被撓了一下，小屁孩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我，終於開始發作。

「嗚哇！」小屁孩哭著找媽媽：「嗚嗚……媽媽、媽媽……這個貓貓、臭貓好凶、好壞……嗚哇……我要流血了！我要死掉了！媽媽！」

……真夠假的，明明傷口比紙割還淺，也能哭得像殺豬，再多哭兩分鐘，他手上的傷大概就會自動痊癒。

「什麼！我家乖寶受傷了嗎？」後方一個阿嬸殺到攤前，看看自家小孩手上那有跟沒有一樣的傷痕，轉身就開始對胡桃狂噴口水：「妳這是什麼店，故意把貓放門口吸引我家乖寶，又害他被抓……叫你們店長出來！」

阿嬸邊罵，小屁孩一邊配合阿嬸攻勢嚎啕大哭，這套連續技引得躺椅區許多人側目，也把胡桃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胡桃一張小圓臉脹得通紅，開始掬躬哈腰，不住道歉：「對不起，我就是店長，我們家喪彪是凶了點，但這也是小朋友先……」

「少給我找藉口！想把錯推到我家乖寶身上是嗎？」阿嬸理不直氣也壯，還開始吆喝：「快過來啊老公！有人欺負你兒子！爸、媽，有人欺負你金孫！」

馬上由躺椅區走來另外三個凶神惡煞，連同阿嬸一起把胡桃圈在中間，身形嬌小的胡桃感覺下一秒就要被壓扁。

……欺負我手下？

呵呵，我的霸貓神拳有陣子沒出手，也該鬆鬆筋骨了。

我向刀疤遞個眼色，刀疤立馬會意，我倆拱腰沉肩，在長桌上站定瞄準位置，下一秒就要撲到阿嬸和她老公臉上；胡桃卻一下就看穿我倆心思，她一邊安撫那一家大小，一邊忙出聲喝止。

「喪彪、刀疤，不可以傷人！場地是和海灘咖啡廳老闆借的，不可以惹麻煩！」

不可以傷人？

那只要不傷人就行了吧。

我暗暗冷笑，對著刀疤抬抬眼：「A計畫，你上，目標：那小孩！」

刀疤傻眼了：「這裡人這麼多，不好吧？」

我沉下臉：「胡桃是我們的手下，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手下被欺負？」

「那為什麼不是阿彪妳……」

我瞇起眼：「因為你是我的手下……還是你想逼我使出『人家是母貓』之術？」

刀疤眼神瞬間渙散了一下，看得出他對「人家是母貓」之術有心動到，但他一定也從我眼神中看到了霸者降臨，死亡接近的樣子，最後終究認命，沒敢違抗我的意思。

於是在胡桃和那一家四個大人糾纏不清的時候，刀疤喵叫兩聲，朝那小孩腳邊走去。

憑良心說，看刀疤裝可愛實在很不舒服，但為了待會計畫順利，我堂堂喪彪老大也得顧全大局，何況刀疤這招萬試萬靈——白貓在我們貓界算是公認長相寡淡的醜貓，不過人類好像都很喜歡的樣子。

果然刀疤扭著屁股貼近那小孩腳邊時，小笨孩開心得連眼淚都忘了繼續掉，他正想彎腰去擒抱刀疤，刀疤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屁股坐上小孩腳板，迅速在他海灘拖鞋上留下兩坨黏在一起的塊狀香腸，然後又貼心返身就地挖沙，把小孩的腳埋起來之後跳走。

嗯……看那色澤和形狀，刀疤最近頗為健康，就是水喝得不大夠吧。

我在一旁點評刀疤便便的時候，小孩已經被這不到一分鐘內發生的變化驚得無法正常反應，只見他瞪大眼睛，呆楞一陣，接下來就放聲大吼，我坐在長桌上正好可以欣賞到這小矮冬瓜喉嚨深處震顫的懸壅垂。

「嗚哇！臭貓在我腳上大便啊啊啊！」

把胡桃圈在中央的一家四口聽到小屁孩吼叫聲，忙忙趕到他身邊，肇事貓本貓在這混亂中已經鬼鬼祟祟跳回長桌，悠然坐在我身邊一起欣賞小屁孩握拳跺腳，臉皺得像酸梅的蠢樣。

「怎麼樣阿彪，我辦事妳放心吧？」

「嗯，幹得不錯……別蹭過來，好熱！」

我和刀疤在長桌上糾纏的時候，那四大一小已經重新走向攤子，把我、刀疤、胡桃圍住，口中大喳小呼。

「太過份了！叫你們店長出來！」

「我就是店長……」

「妳就是個屁！養的兩隻什麼狗屁貓，又抓傷我孫子又在他腳上大便，我一定讓妳店長開除妳！」

「我……」

「開除還不夠，妳得賠我孫子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我孫子今年才五歲，要是被妳的蠢貓嚇到影響智商，找不到好工作娶不到好老婆，他往後九十五年的人生怎麼辦！」

連那小屁孩也捂著眼睛裝蒜，一邊鬼叫不停：「嗚嗚……賠錢！我哭得眼睛好痛哦！賠錢！」

正在難分難解之際，海岸方向傳來超大吼聲：「這家店店長就是我！你們幾個有事嗎？」

那吼聲大到讓人錯覺解放軍正由這個海灘登陸，所有人愕然，一起轉頭看向聲音來處，沒看到解放軍，只看到一大群花臂包手的八嘎冏。

十來個八嘎冏浩浩蕩蕩朝著小攤子走來，好像在演古惑仔，為首那個身穿吊嘎海灘褲，腳趿藍白拖，脖子上一圈姆指粗的金鍊條在驕陽下閃閃生輝，正是威震我們那條小街的流氓頭——南哥。

一家五口完全呆住了，他們五個把我、刀疤、胡桃團團圍住，南哥的人馬又把他們五個團團圍住。

南哥一靠近就瞪起一雙銅鈴眼，一把推向阿嬸她老公：「怎麼樣？你對我們店裡的服務有什麼不滿是嗎？」

阿嬸她老公被這一推差點倒地，但下一秒他就硬生生扛住了，因為南哥眼睛瞪得更凶，聲音大到像放砲。

「想碰瓷我？你倒一個試試看！」南哥面目猙獰湊向那男的：「我讓你一輩子都別想再爬起來。」

「嗚……嗚哇！」一家五口的懸壅垂同步震顫，慘叫聲震耳欲聾，南哥其中一個小弟適時讓開位置，那五個人立刻逃離包圍，狼狽而去。

「呿！沒用的東西！」

南哥沒水準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接著面向胡桃，露出自以為帥氣的笑容。

「小桃沒嚇到吧，不用怕，有我在。」

流氓頭南哥整天纏著胡桃要當男女朋友，胡桃始終沒答應，但南哥整天到胡桃的咖啡館去吃甜點，胡桃也沒拒絕……唔，真是段微妙的友情。

不管怎麼說，南哥解決了奧客的刁難是事實。

「南哥，謝謝你幫忙，」胡桃滿心感謝，看向南哥微笑著：「我來請客，就吃你最喜歡的焦糖烤布蕾好嗎？」

胡桃的笑臉讓南哥魂都快丟了，他感動萬分，也露出痴漢般的傻笑：「小桃妳對我真好，那我就……」

南哥一句話沒完，小桃背後轉出一位年輕俊朗，身材挺拔的大帥哥，上身罩著的夏威夷衫不多不少正好把他腹部整整齊齊的六塊肌展現出來……他是海灘咖啡館的老闆阿徹，這傢伙笑也帥不笑也帥，南哥和他相比，唯一的優勢大概只有脖子上的金鍊條。

這個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陽光大帥哥出場就讓南哥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接下來更讓他眼角抽筋的事發生了。

阿徹直接攬住胡桃肩膀，大掌罩上胡桃頭頂，把她頭髮搔得亂糟糟：「小桃怎麼啦，剛才這裡好像有人吵架？」

這麼親暱的動作當場搞得南哥瞳孔地震，胡桃的回應讓他更崩潰。

「討厭啦，你不要每次都這樣弄我嘛，」胡桃的口氣無奈又撒嬌：「這位是南哥，剛剛有人找碴，是南哥幫忙把奧客趕走的。」

「原來如此，」阿徹大方伸出手：「南哥，謝謝你照顧我們家小桃，我請你喝杯咖啡吧。」

聽到「我們家小桃」這幾個字的時候，南哥明顯已經失去表情管理能力。

我在一旁舔毛，一邊欣賞南哥虎目含淚，玻璃心碎滿地的臉，我知道他誤會了什麼，但我沒打算告訴他。

因為南哥有所誤會，要哭不哭的樣子特別有趣，每次都看得我津津有味。

果然就看到南哥比悲傷還更悲傷的表情，他哭喪著臉：「不，我、我就不用了……小桃，祝妳永遠幸福！」

一句話沒完，南哥臉皺得像張揉過的衛生紙，他拔腿就跑，轉身時我好像還能看到他眼角閃爍的淚光，沒有一分鐘，他就消失在這片海灘上。

胡桃和阿徹原地歪著頭，並肩看向南哥漸遠的背影，兩人臉上寫滿疑問。

「……哥，你說南哥為什麼要祝我永遠幸福啊？」

「這我哪知道……他不是妳朋友嗎，老妹？」

嗯，就是這樣。

我繼續舔毛，刀疤又蹭過來，語帶擔心：「阿彪，南哥就這麼跑了沒關係嗎？」

「沒事啦，明天他還是會來找胡桃的，我很期待他到時候臉上的表情；不過現在更期待另一件事。」

「什麼？」

「隔壁攤的烤魷魚好香。」

「啊？可是胡桃說那個醬料太鹹了，對貓不好……」

「所以我去偷一隻就好，你等等負責幫我把風。」

「蛤？我還是覺得……」

「放心啦，偷來之後我會分你一半——還是我偷兩隻好呢？」

「咳，那、那就兩隻吧，唉，阿彪妳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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