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土災紀：蓬萊劫 - CH11 - 魔法天賦是0

CH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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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繁星不停地眨著眼。

李劍影靠著牆角假寐著，半闔上的雙眼始終將視線鎖定在整個大殿，是在確認安妮睡著了嗎，也是在確認大老虎會不會突然醒來。

忽然，一陣濃霧伴隨著點點螢光飄了進來。

李劍影不動聲色，手卻緊緊地扣住了廚刀。

有點詭異的氛圍，卻沒有感受到惡意。

數息過後，李劍影決定一探究竟。而當他站起身子來的同時，濃霧中的點點螢光也彷彿在引導著他一般，將他帶往屋外的水池邊。

不知為何，大老虎此時竟就安詳地待在水池邊睡著了，而在大老虎身邊，則是佇立著一個老奶奶。

「噓──好不容易才哄睡著了。」感覺到李劍影的目光，老奶奶轉過身，示意他放輕聲量。

「您是？」李劍影不禁聯想起幾日前的老乞丐。

這座蓮花觀總會發生些難以解釋的事情。

老奶奶沒有回答李劍影的問題，只是笑著說：「放心將那頭牛帶回來吧，這孩子大部分情況下是吃素的。」

「吃素？你說這頭老虎嗎？」

老奶奶沒有回答，只是擺了擺手，朝著門外走去，身形緩緩消失在濃霧之中，而李劍影卻在恍惚之間，發現老奶奶的深厚，垂著一條黃黑相間紋路的尾巴。

尾巴、尾巴……

忽然，李劍影感覺到鼻子有些癢，連忙用手撥了撥的同時，也睜開了眼睛。

「嗯？」

這時，陽光灑落在他的眼前，感到有些刺眼地他連忙遮了遮，這才在視線中發現那頭小老虎正俏皮地用尾巴在撓著自己的臉。

剛剛是……夢嗎？

「你醒啦，劍影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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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李劍影發現那大老虎已經清醒過來，雖然看上去移動上仍有些緩慢，但看上去精氣神倒是不錯，而安妮正樂呵呵地拿著跟蘆葦草，在大老虎前面擺弄著。

還真是心大啊……逗貓逗到最大型的貓科動物上去了。

但昨天夢是怎麼回事呢？

那位老奶奶又是誰？

這時李劍影靈機一動，徑直走到了大殿桌下的虎將軍神像前觀察了一下，赫然發現神像上有著與老奶奶一模一樣的尾巴。

難怪會稱大老虎是孩子。

李劍影恭敬地拜了拜，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忽然有了靠山一樣。

但他也很謹慎地否定了自己這種感覺，他可沒打算把生存這件事託付給一場夢境。

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上的疤痕，李劍影愣了愣，這才想起來自己的面貌已經不是前世那個被火吻過的樣子了。

打開系統，李劍影查看了一下任務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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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線任務──龍首山的危機。

階段二任務。

任務一：解救小女孩。（已完成）

任務二：治療受傷的老虎，使其恢復健康。（完成度：70%）

任務三：護送小女孩哈妮離開龍首山，與其團隊會合。（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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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劍影搖了搖頭，說實話他其實很不想解這些任務，畢竟他可從來沒玩過哪個遊戲，解完任務總是不給任務獎勵的。

但他想了想，就算沒有所謂的任務，他大概也會做這些任務上提到的事情吧。

自己總是這樣，明明知道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是什麼，卻總還是一股腦熱血的奮不顧身上前，當年在火場救白智雅的時候是這樣，遇到核災危機時候是這樣，如今這個大老虎跟哈妮的事件也是這樣。

「哥哥，你在想甚麼？」

「哈妮，你想不想回家？」

哈妮點點頭，但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轉向大老虎。

「放心，我會照顧好她，而且我們要離開蓮花觀帶你回家，恐怕也還要做些準備。」

哈妮再度點點頭：「是因為那些魍魎嗎？」

李劍影思索了一下說道：「沒有錯，我們被盯上了，但他們不敢闖進來蓮花觀裡面，雖然我不清楚具體原因，但他們進不來。」

「爺爺說過，只要是古廟遺跡，或者教會、或清真寺，在荒野中都是安全地帶，也是巡荒者們執行任務時的避風港，就連那種山間小廟也是。」

「巡荒者？」

「哥哥不知道嗎？」

李劍影搖了搖頭。

然後哈妮也跟著搖了頭，她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反而是期待答案的李劍影顯得有些尷尬。

「反正，爺爺說過能進來古廟遺跡的，都不會是妖怪。」哈妮說話時，同時用小手比了比大老虎示意著。

還真是淺顯易懂的判斷標準啊……

既然如此，也可以解釋為何大老虎叼著哈妮跟小老虎逃命時會往蓮花觀跑了，看來這世界上還真有神靈存在。

想到這裡，李劍影問道：「哈妮，你昨晚有沒有看到一個老奶奶？」

「啊……沒有。」哈妮本想說些什麼，又連忙遮住了嘴巴。

「妹妹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你了。」

「奶奶說不能跟其他人說，會被當作怪胎的。」

李劍影笑著摸了摸哈妮的頭：「沒事，叔叔我也看到祂了。」

「什麼叔叔！」

「啊。」李劍影意識到自己沒有適應自己如今這個小孩子的身分，連忙擺了擺手，想呼弄過去。

接下來，李劍影也制定了計畫。

首先，現在貿然帶著哈妮出去，如果超過一定的距離難以即時返回蓮花觀，那情況就會相當危險，畢竟從魍魎們的對話中可以察覺出，對方至少是個有「巫王」在內的群體，具有一定的規模，能控制異變後的狼群野狗，並且還盯上了自己跟哈妮。

而在大老虎跟安妮來到之前，其實外出捕獵跟探查情報時，李劍影就隱約有感覺到有「人」在觀察著自己，起初他還以為只是一般的掠食者。

但從昨天開始，他就很明顯地察覺到觀外附近不斷有野狗跟少數魍魎在盯哨，雖然始終沒有對自己下手，但他認為一旦自己離開蓮花觀的範圍太遠，可能就會遭到攻擊，所以昨天他在向乳牛那邊「借」牛奶時，其實也很緊張。

再來，藉由這幾天的觀察，那些魍魎的身體會被黑霧所修復，且蓮花觀外周圍數里的草食性動物都活得好好的，並且數量上還不少。

如果從食物鏈的觀念上來判斷，那些魍魎看著自己的眼神分明是餓壞了，卻沒有很積極去捕食動物，那麼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動物不在他們的食譜之中，不然就是魍魎雖然也吃動物，但對於人類有某種特殊的需求。

就像自己殺掉魔物之後會取走對方的晶石一樣，魍魎這種妖物吃人肯定也有別的目的。

既然如此，對李劍影來說雖然他終究要解決被困在蓮花觀的這個問題，但卻不用急在一時，而哈妮既然是某個兵團首領，甚至是大魔法師的孫女，那麼不可能不派人來尋找、救援她。

那麼最好的做法，就是躲在蓮花觀中稱上幾天，既然古廟遺跡堪稱是所謂「巡荒者」的避風港，那麼這麼醒目、必定會在地圖上有所標記的地方，必定不會太難找。

雖然不確定哈妮能不能聽懂，但李劍影還是把這個結論告訴了她：「簡單來說，我們最好還是等上幾天，看妳爺爺會不會派人來救妳。」

但哈妮卻似乎面有難色的不作聲。

李劍影愣了愣：「該不會妳爺爺不知道妳偷跑出來？」

「葉珠姊姊答應我瞞著爺爺的。」

靠！

這個葉珠是不是有問題啊？

「但妳都失蹤一天了，她不可能不將實情告訴妳爺爺吧？」

「但、但是……」

「還有什麼隱情？」

「我、我感覺葉珠姊姊好像是故意躲著我的。」哈妮想表達的，是當時跟葉珠等人走散時的情境。

因為她年紀小，本來也著實不會往這方面想，但她只是年紀小，卻不是笨蛋，她是大魔法斯的孫女，不可能完全沒有認知能力，更多的只是不願這麼相信。

「嗯……」李劍影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沒事，我們先等等看，要相信妳爺爺才是！」

「嗯！」哈妮堅定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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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李劍影又恢復了往常生活，冥想鍛鍊、修練劍法，還有做了不少體能訓練來鍛鍊體魄，同時還跟哈妮這個魔法師的孫女求教了一些關於魔法的知識。

雖然自己就算在前世的「原子戰役」中也是以冷兵器近戰為主的玩家，但在這個新世界，如果真能學會魔法，自己可不想放過這樣的技能。

萬一自己有天賦呢？

然而結果卻讓李劍影有些失望。

安妮雖然只是九歲的小孩，但一講起魔法時，就像是個小大人，知識量之淵博讓李劍影不禁有些佩服。

首先，魔法師幾乎是天生的，幾乎沒有後天訓練學會魔法的。

在籠統的概念下，其實能運用法術類技能的，都會被統稱作巫師。

而巫師大概有三種層面，一種是有預言能力，多半負責祭祀，能運用巫術為人們治病，甚至能跟神靈溝通的存在，包含南島語族、原住民們的巫師長老、薩滿，或者過去台灣民間信仰的乩身、道士，或者教會具有驅魔能力的神父、伊斯蘭信仰的先知、「伊瑪目」等等。

第二種就是比較通俗易懂的魔法師，能夠透過吟唱咒語使用魔法，大多數的魔法師都是屬於元素使，能驅使各種屬性的元素魔法進行作戰，也有少部分能直接使用概念性的「咒術」，如陰陽師、巫女、道士、和尚之類，能直接驅使鬼神、符咒等等。

第三種則是特屬於極少數巫師，能直觀透過聖屬性的魔法，施展能夠直接恢復傷勢的「治癒術」，在「巡荒者」中的職業定位，叫做治癒師。

而哈妮的爺爺，中型兵團──「大地守護者」首領的漢里斯，就是一個強大且地位極高的大地屬性元素使，能操控泥土、沙塵、金屬、以及石礦來作戰。

「哥哥，你沒有天分的。」

「不可能，我只是還沒接觸到魔法而已，我現在才──十二歲！」

「我今年九歲，是在學會說話之前，就已經覺醒魔法天賦了。」

「……」

「哥哥你會冥想吧，如果你很專注修練，有可能透過冥想訓練，成為我剛剛說的第一種巫師，當個類似神父、薩滿之類的就是極限了，要想成為魔法師、元素使是不可能的，你的身上沒有任何屬性存在。」

「……」

原本李劍影還在想，如果恰巧自己與火屬性親和，能成為個火屬性元術使，拉不拉風先不提，光是能有運使火焰給洪爐系統作為火源這種可能性，就夠他著墨了。

看來也只能先放棄學魔法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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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除了修練跟學術探討之外，李劍影這幾天也時不時地出門去探查，一方面是作為備案，萬一沒有人來找尋哈妮，那麼自己得先探好路線，好帶著哈妮回到兵團。

二來自己也是想補足食物跟柴火，畢竟如果要長期抗戰的話，雖然兩個小孩子的食量算不上大，但這時的蓮花觀中還養著頭老虎呢，而且竟然還是吃素的！

前面幾次，李劍影很快地就聽「虎婆婆」的勸，把自己的好朋友乳牛們遷往蓮花觀中了，觀中有著充分的莓果，由於有著淡淡的毒素，他跟哈妮偶爾吃還可以，吃多了總會拉肚子，但這些牛兄弟分可就不一樣了，他們可愛的很。

並且，李劍影還蒐集了各種蔬果跟其種子，雖然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了，但過去幾千年來人類馴化植物的成果可還擺在那，不管是地瓜、蘿蔔、番茄還是玉米、馬鈴薯，他都在方圓數里的範圍內找到。

當然，李劍影相當意外的還是大自然的恢復力，因為這些蔬果，可是扛過了核災的。

後來大老虎的身體有些恢復之後，李劍影也做了個大膽的嘗試，那就是讓大老虎拉著板車陪他出去採集跟狩獵，本來自己幾次出門，都還要防著野狗跟魍魎，現在帶著大老虎出門，安全的問題又變得更有保障了。

而且，有聽過牛馬拉板車的，可沒聽過讓大老虎拉板車的，別說有多威風了。

大老虎所到之處，別說野狗跟其他野獸不敢造次，就是那些牛羊們也都瑟瑟發抖，李劍影說往哪走，他們就往哪走，就算本能想逃避，大老虎卻總有辦法讓他們乖乖跟著李劍影走。

而且，那些牛羊們似乎也知道大老虎是吃素的，倒不是怕自己被吃，而只是對於這位山君發自內心的敬畏。

於是，後來的好幾次，李劍影的板車就總是載滿了大量的牧草跟蔬果，然後周圍還帶著數條牛羊回去蓮花觀了。

李劍影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就這麼在這個新世界，玩起了農家樂。

然而，日子就這麼歡樂過去了一個多月。

同時也就這麼哀傷的過去了一個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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