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通常不追蹤客人的後續，李衡不說，我也不問。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63vwO3ETg
但有些人，就算你不問，他也會自己回來。
那天下午，他又出現在店門口，還是穿著那件鬆垮的襯衫，手上提著那個再熟悉不過的——餅乾紙箱。像怕裡頭會碎掉似的，他抱得比上次還小心。
他一進門，氣味就不一樣了。
不是香水、不是煙味，而是一種像舊屋霉氣混合消毒水與甜膩粉末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想起醫院走廊或過期的童年。
「他真的回來了。」他幾乎是坐下就開口說話，語氣裡透著不可思議的狂喜。
「我一進門，他就對我笑，還背了一整段唐詩——那是我教他的。甚至知道我藏筆記本的抽屜是哪一格。你能想像嗎？那種小細節……他全記得。」
我沒出聲，李衡也只是坐著，靜靜聽。
「只是……有一點怪。他現在不會亂跑，不會哭鬧，連飯也吃得特別少，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他根本不需要吃東西。晚上他會坐在床邊，看著我，整夜不睡，就那樣看著我……但從不吵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不是困惑，而是滿足。甚至可以說，是驕傲。
「他還會說那句話。」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ShepORgZ
他輕聲補了一句，「我會再練一次，不會讓你丟臉。」
我那時真的打了個冷顫。不是因為那孩子回來了，而是——那孩子回來得太完美了。
完美得不像一個曾經受過傷、有過情緒波動的孩子，而像一個被重製過的版本，一個記憶裡提取出來的理想品。
李衡沒說話，只是轉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看懂了：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TYSnhvNS
我們不干涉——但我們看得懂。
我突然意識到，他要的從來不是孩子。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Av51i258x
他要的，是那個永遠不會出錯的孩子。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bMhg50ElO
一個不會哭、不會累、不會抗議的，為了父親榮耀而活的影子。
一個，已經死去卻還活著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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