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旅館有兩層樓，我們一家住在二樓最末端的兩間房。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1vLpFrYp0s 維尼

走廊很長，白天窗戶會灑進光，但到了夜裡，燈光昏黃，每走幾步就會聽見地板輕微的吱嘎聲響，像是在提醒你：這裡從來不是真的「空無一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s1artkSmcF 維尼

那天晚上，旅館突然停電了幾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pkTdAacPo7 維尼

不是整棟，而是我們房間的燈一閃一閃後熄掉，又在幾秒後恢復。廊燈、樓下燈完全沒事。爸爸說可能是線路老舊，也沒太當回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IhoD5E7qqS 維尼

但當我打開房門準備去洗手間時，我發現走廊盡頭靠窗的位置，地上有幾個腳印——從窗邊走進來，但沒有走出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kkTqKTp92V 維尼

那是雪靴的痕跡，濕濕的，鞋底是這裡租借滑雪板專用的齒狀凹陷。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o4M3IbpWfm 維尼

我站在門口盯了幾秒，心裡想著：可能是別人經過，但又覺得太安靜了。這旅館住客不多，走廊這麼空，照理說早就該聽到動靜才對。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vh32u81BVx 維尼

那一夜，我沒說出口，只是默默記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Lj9ETKKcn0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wnpwnFMlHu 維尼

隔天早上，弟弟抱著他的畫冊跑來找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EqJ2dzImm0 維尼

「姊姊，妳看我畫的這個好不好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DvLrf1L5O0 維尼

我接過來，是一張用藍色彩筆畫的雪地場景。他畫了一輛車，形狀歪歪斜斜，像是大巴，但沒畫出窗戶，只有一整排黑色的方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u8LlwpNOfE 維尼

在車旁邊，有兩個身影，臉是空白的。身後還有一條拖痕，像是什麼東西被拉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ZXk0abwDIn 維尼

我心一緊：「你是亂畫的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ZT5TV1rs83 維尼

「不是啊，昨天我夢到的！」他很開心地說，「他們穿一樣的衣服，站在雪裡，有人對我說不要說出去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c24JdWKZjK 維尼

我手一鬆，畫冊掉到地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PCOkSZakfC 維尼

弟弟愣了一下，撿起來拍拍封面：「妳幹嘛這樣？這是我夢到的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ac8H3hEAWq 維尼

我擠出笑容：「畫得很棒啦。只是有點……太真實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oBQTrUGvJA 維尼

他咕噥一句：「妳就不懂。」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t7pMTgTh8z 維尼

然後跑開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bL5BOk97Dm 維尼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的寒意比窗外的雪還重。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Jr4CkaLCQk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F97z3utoiq 維尼

那天下午，姐姐在房間睡午覺。我從隔壁聽見她夢話，一句一句很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uPH4qICCLp 維尼

「不是這裡……不是這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dP3zxNmBZ7 維尼

我走過去敲門：「妳做惡夢了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HBgPcpCWnv 維尼

她打開門，臉色有點蒼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DrAGCVQ9p8 維尼

「剛剛夢到我從旅館出去，一直走一直走，整個城市都是重複的街道，一模一樣的房子，一模一樣的招牌，一模一樣的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6fgKy9fx1m 維尼

我等她說完，才問：「然後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wmSw3tEBHw 維尼

「我最後回到旅館門口，但門不見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zCxEq1T03t 維尼

她深吸一口氣，「我聽到風裡有人說，『妳不是來自這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oGecRVeeNI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mp87e1OJfe 維尼

晚上我們全家一起下樓用晚餐時，旅館老闆娘又出現了。她看起來總是那樣笑著，像永遠不會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S2TD1CR3bp 維尼

「今天雪很適合待在裡面。」她說，「外頭的風會把人吹走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aQuSDLMNyJ 維尼

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轉頭看姐姐。她正在喝湯，但手指抓得很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dKaLLms154 維尼

爸爸問她這幾天市區有什麼活動，她笑著說：「如果妳們看到有人踩高蹺，不用擔心，那是這裡的傳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M7gEKpNNW9 維尼

「踩高蹺？」弟弟興奮地問，「真的嗎？哪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Hl3lCau2rJ 維尼

「運氣好的話，會在清晨或傍晚出現。但也有時候，他們只是路過。」她仍笑著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JigihKgVVZ 維尼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是低頭繼續吃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pLkQV6AdrZ 維尼

那晚我跟姐姐回房後，她忽然說了一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0uFFSgRE3w 維尼

「這座城市，好像在等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WVg25O3Ugr 維尼

我說：「在等我們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uTimoMPx8h 維尼

她搖頭：「不是，是等我們看見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b4IQrQGCr7 維尼

我沒接話。但我知道，這句話會讓我整晚睡不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71ＰＥＮＡＮＡ9BnFYzURpi 維尼

216.73.216.1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