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成為偶像吧！ - 第十三話新的室友、新的異常

一整天操得不成人形的練習後，我們像散了架一樣拖著身子回到宿舍。門一打開，卻不是熟悉的昏黃燈光與鞋堆，而是一片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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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中央堆滿行李箱，還有幾個紙箱敞開著，裡頭露出未拆封的音響器材與捲成一圈的延長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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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嗚——」高偉翔率先發出讚嘆聲，語氣裡還帶點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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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小偷？」黃安澤湊到我耳邊，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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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轉頭看向吳彥霖。他也看出端倪，朝客廳喊了一聲：「請問是1nfinity的成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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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呼！」一道活力十足的聲音從沙發背後響起，接著一顆金黃色腦袋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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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廷宇——樂團的吉他手兼主唱。髮色依舊金光閃閃，難怪他們團內都笑他是「金毛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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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好意思啦，我們早上搬完手續太累了，就先在這邊窩著了。」他一邊笑一邊比了個歉意的手勢，「我是廷宇，徐廷宇，之前有在公司見過面吧？你是……啊，Et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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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正想回話，一道身影從樓梯口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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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矮的身行，慵懶的眼神，一頭藏著幾縷金色的黑髮被束在髮帶後——那人我一眼就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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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仁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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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手、作曲，1nfinity最容易被誤以為是經過路人、實則腦袋轉最快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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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跟五年後，也就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並無二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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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拖著行李箱，一步一步走進客廳，抬眼打量我們，然後簡單點頭：「……我是周仁澔，鼓手。你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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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不疾不徐，坐下後目光便停在我身上。沒有惡意，但那種觀察意味太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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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了下頭，心想：怎麼感覺最近大家都喜歡盯著我看？還是橘色頭髮真的有那麼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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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別一直擋在門口啦，趕快換鞋休息去！」高偉翔提醒，其他人這才回過神，拖著疲憊的身體一個個散回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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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留下來幫忙收拾行李的我、吳彥霖和高偉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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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中央，徐廷宇哼著不知名的小調，蹲下來撕開箱子封膠，裡頭大多是吉他的零件和錄音器材，還有些散落的吉他撥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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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東西可真多啊。」高偉翔一邊說，一邊撿起地上的撥片，「這些東西搬家不會很麻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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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再麻煩也沒辦法啊，沒這些東西就沒辦法寫歌啦。這是相當於勇者之劍的存在啊！」廷宇抱著手臂，裝出一副認真的模樣，「而且我們還是有創作壓力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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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辛苦了。」高偉翔拍拍他的肩，笑著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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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角落一個沒被注意的小包包：「這個要放哪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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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個是語謙的。他人應該快回來了，等等給他就好。」徐廷宇回過頭來，「喂，仁澔，你把語謙的吉他塞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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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仁澔微微抬頭，用那副半睜不睜的眼睛環視一圈後，手指一點：「樓梯邊第二個箱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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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記憶力也太誇張了吧。」徐廷宇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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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仁澔只是聳肩：「你們太健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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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們的互動，我心裡暗自揣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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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仁澔看起來的確與我印象中並無不同，但剛剛那個打量我的眼神，總覺得像是在確認什麼，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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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把這些胡思亂想先壓了下去。就在這時，宿舍大門再次打開，一個修長的身影背著吉他包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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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們謙寶來了～」徐廷宇曖昧招呼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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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語謙停下動作，沒有把徐廷宇的話放在心上，掃了屋裡一圈，視線落在我身上停留片刻，淺嘴角勾起禮貌性微笑：「你們好，我是郭語謙，主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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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伊森。」我主動伸手與他握了握，「之前見過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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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手的動作短暫而禮貌，笑容有些拘謹，與記憶中那個能一眼看穿別人想法，尖銳而冷靜的郭語謙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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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裡不禁產生疑問，這樣的變化是因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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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口試探：「你們樂團主唱，壓力一定很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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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語謙微微皺眉，似乎對我的問題有些意外。他思考了幾秒，抬頭看我的眼神裡一片坦率：「其實我覺得壓力都差不多，沒什麼特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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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這種回答過於溫和，記憶中的郭語謙，總是會帶著銳利的目光、用像在質疑對方動機的語氣反問：「你這麼問的意思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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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前的語謙卻只是微笑著，看上去毫無防備心，這讓我更加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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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溫和且沒有戒備心的回應，和我記憶中的郭語謙實在差太遠了。我又進一步問：「你們平常的創作都是誰在主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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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郭語謙笑容更加溫和，伸手指了指周仁澔：「大部分是仁澔作曲，我負責寫詞，那傢伙偶爾會幫忙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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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廷宇插嘴：「『那傢伙』、『偶爾』是怎樣！明明我有參與很多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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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語謙只是無奈地笑笑，這樣的互動顯得自然且平靜。我卻越看越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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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語謙總會用近乎挑釁的態度刻意保持距離，以此來觀察對方的反應與態度，而現在的他卻一點防備都沒有？就算回到過去……性格不會改變太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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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頭暗自將這個疑惑記了下來，決定之後再找機會繼續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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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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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兩小時的整理，客廳終於恢復了正常模樣。我們六個人橫七豎八躺坐在沙發上，徐廷宇仍興致勃勃地彈著手上的木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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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話說其他人呢？」徐廷宇想到什麼似的突然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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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處理別的事，你沒看群組嗎？」聽見郭語謙的回應，徐廷宇點點頭說了聲喔便繼續玩弄他的木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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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吳彥霖看著手機，忽然開口：「你們看了那兩支cover的成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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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高偉翔聞言馬上坐直，「我只看過第一天的耶，後面都沒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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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A組的《消音之夜》觀看次數快破萬了，而B組的《夏季Medley》已經超過兩萬。」吳彥霖平靜地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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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廷宇忍不住好奇：「你們是分組Cover嗎？原本以為是全員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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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公司先讓我們分兩組試水溫。」我解釋，「沒想到效果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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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仁澔忽然抬頭，原本慵懶的眼神變得銳利了一瞬，隨即又恢復正常，漫不經心地說：「人數不對……之前也沒這樣分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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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感覺整個空氣忽然停滯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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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向他看過去，他的目光依舊淡然，但我總覺得他話裡似乎隱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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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徐廷宇好奇地問，「這是……你之前也有cover 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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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著掩飾一瞬間的僵硬：「嗯，之前私下玩的時候有全員cover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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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仁澔看我一眼，又垂下視線，輕輕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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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很快被徐廷宇接回：「對了，我一直想問你們團名的事，你們沒有團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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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ROUND嗎？」高偉翔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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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公司的名稱。」吳彥霖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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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心不在焉地附和著，腦中卻不斷回放著周仁澔剛才的話語與態度。「人數不對」又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也……記得過去的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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