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帘灑進來,映在正在整理頭髮的妹妹
望月雪乃身上。
她一邊熟練地梳理著自己的長髮,一邊用帶著些許調侃的語氣朝著正在準備出門的我說道:「兄長,你今天又這麼早出門啊……最近怎麼感覺,自從你交到女朋友之後,每到週末你都起得特別早,好像生怕錯過什麼似的。」
她笑意盈盈地望著我,眼中似乎帶著一點揶揄,但更多的是一種暖意。(說白了就是妒忌綾雪詩音)
今天,我依然選擇不在家吃早餐,而是跟我的女朋友綾雪詩音約在家附近的餐廳碰面。因為接下來就要商討要不要讓綾雪詩音成為我作品的漫畫家。
這回可不同了,為了避免遲到,我特意提前半小時出門。然而,偏偏在這時候,交通燈竟然故障。真是讓人抓狂,難道這是專門來挑戰我的晨間心情嗎?
雖然改道並不需要繞太遠,但我總覺得整個計劃被打亂了,心裡竟不由自主地有些煩躁。
當我路過一間店舖時,眼前突然發生了一件讓我心驚膽戰的事:
店舖的招牌毫無預警地從空中掉了下來,就在我的面前重重落地,把我嚇得魂飛魄散。
當時我以為有人高空拋物,所以由驚慌轉為憤怒
「是誰把這塊東西丟下來的!差點就打到我的頭了知不知道!」我大喊。
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差點就要被那塊巨大的招牌砸中,內心一陣後怕。
於是我抬頭往上看,只見另一塊招牌還半吊在空中,大概在四樓高度的位置搖搖欲墜。
仔細想想,如果真的在那種高處掉落的招牌砸到人,別說是僥倖逃生了,就算不當場喪命,也足以造成非常嚴重的傷害。
我今天的運氣該不會其實很差吧...
但是我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雖然現在比約定的時間還早十分鐘,但是我已經看到,詩音已經在咖啡廳門口等我了。
我正打算走上前去打個招呼,映入眼簾的是她身著一襲優雅的露肩洋裝,那輕柔的布料如流水般沿著她的身形滑落,自然地勾勒出她細膩而高貴的輪廓,讓人忍不住為之目光駐留。
洋裝的邊緣隨著微風和她的輕微動作微微飄動,彷彿在講述著某段屬於盛夏的溫暖記憶,每一縷飄揚似都帶著一種不可言喻的自由感和靜謐的美。
她原本綁著髮帶的髻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披散開來的一頭長髮,那頭髮呈現出如同橘色夕陽般溫暖柔和的色澤,細緻絲滑地瀑布般垂落在肩頭,泛著恰到好處的迷人光澤,讓人仿佛能感受到其中隱藏著午後陽光沐浴過的暖意。
詩音似乎察覺到我正盯著她看,於是微笑著向我揮了揮手,接著伸出右手,示意要我牽著她的手。她的眼神裡透著一種溫暖的情感,讓我心裡一陣悸動。
「你今天想吃什麼呢?」詩音輕聲問我,語調中充滿關切。「不用擔心,我請你吃。」
我稍微搖了搖頭,笑著說:「不、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來付款就行了。」
詩音聽了微微笑了一下,隨後興奮地指向菜單上的某一項:「那好吧!我其實早就想試試看這個英式早餐了。」
看著她那期待的表情,我轉向櫃台店員,禮貌地說道:「不好意思,麻煩幫我們點兩份這裡的L249套餐。」
店員望了我們一眼,笑著打趣道:「小哥今天陪女朋友出來約會呀?真不容易,看起來你們起得還挺早。我還以為約會通常都會挑晚上呢。這樣的話總共是2000元喔!」
詩音聽後輕輕一笑,親昵地回答:「沒錯,正如您所說,我們正在約會呢。」
店員聽了感慨地笑道:「真是美好的青春時光啊!你們這樣真讓人懷念。我年輕的時候也跟我妻子經歷過類似的情景呢。」
我微笑著回應:「哪裡,您看起來精神奕奕,應該也才三十出頭吧。」
店員露出一絲自信又略帶羞澀的笑容,我們聊了一會兒天之後便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陽光灑落進來,在咖啡杯上映出細緻的光影,讓整個氛圍顯得格外舒適。
「話說,你有帶平板電腦和你的草稿吧?」我捧起咖啡杯,小啜一口後隨口問道。
詩音用餐巾擦了擦嘴,輕快地回答:「當然啦!自從收到消息說我能成為漫畫家後,我就一直在準備相關的東西。今天不會缺材料的!」
「很好,很有準備嘛。」我點了一下頭,接著稍微壓低聲音說。「不過我還是有點緊張,一想到要見到我的『經紀人』就心跳加速啊。」
她聽了噗嗤笑了一聲:「果然,你真的不喜歡用這個詞來形容他啊!」
我聳了聳肩,很認真地補充道:「好吧,再怎麼說,我們是約在十一點在這邊碰面。時間還早,可以慢慢來,而且嘛,早餐可是一天裡最值得享受的一餐!」
詩音對我的話感到認同,用叉子挑起一小塊英式早餐放進嘴裡,微微點了點頭,露出滿足的笑容。而陽光就在她面前灑落出溫暖的光芒,如同為此刻的美好畫面添上一層薄薄的金色柔光。
一位中年男子推開咖啡廳內的玻璃門,踏進店裡,帶著一絲笑意走向我,並主動和我打招呼。
初次見面,他禮貌地說道:「我是綾邦……等等,這不是望月同學嗎?!」他突然像是認出了什麼似的睜大眼睛,聲音裡透著一絲驚訝和不可思議的情緒。「綾雪詩音?!你們兩位怎麼會在這裡?!」
他的話和反應讓我愣了一下,特別是對於他竟然清楚我們的身份這件事。
我壓制住心中的驚訝,他竟然是——我的岳父?!與此同時,我腦袋一片空白,耳邊只回響著「經紀人」這個詞語。
更讓我難以置信的是,他竟然還在職位上低於我,這實在是我所不能預料的局面。
「沒想到,你就是我的經紀人?!」我盯著他,用幾乎無法掩飾內心波瀾的語調說道。這一切實在太離奇。
詩音似乎有些手足無措,吞吞吐吐地冒出幾個詞什麼的,我……我……欸,那個,呃……「お、おど…さん」(他努力地控制著緊張,說出父親的稱呼)。隨後,詩音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我是否需要離開一段時間?」
綾雪先生輕輕點了點頭,簡單地回答了一聲「嗯。」
綾雪先生坐在桌子的另一側,目光不安地注視著我,那雙手亦微微握緊,似乎努力抑制著內心的情緒波動。
「那個......綾雪先生,」我斟酌著語氣開口,試圖緩和氣氛卻也不想避開話題核心,「欸,您有沒有什麼意見或者話要對我說?」
對方聞言臉色僵了僵,但很快低頭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回答:「望月同學,其實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啟齒......坦白說,知道你是『月』這件事情,對我來講就已經是一件難以消化的事情,更何況未來我們還需要長期合作。」
「今天早上得知這個真相的時候,我確實驚訝不已。不過,有件事我必須先說明——我那個女兒,就好比現在她說想成為漫畫家的事情,請你務必忽略。這種要求她根本不應該提。」
此時,一抹修長的身影從洗手間門口隱隱映入我的視線。詩音站在那裡,雖然嘴裡沒有發出聲音,但從她微微蹙起的眉頭與抿緊的唇邊可以看出她正在偷聽我們的對話。
我端起面前的一杯咖啡,重新凝視綾雪先生,嘴角浮現一絲近乎冷淡的微笑。「綾雪先生,您這番話似乎忽略了不少重要事實。」我的語調平靜,但隱約帶著些許不屑,
「讓詩音成為漫畫家這件事,是我的主意,而非她自己提出的無稽之談。在這件事上,她完全沒有責任推卸。事實上,她甚至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答應加入『月』的創作成員行列,並非一時興起。所以,請不要把這當成無法落實的空想。」
聞言,綾雪先生露出了更加複雜的表情。他緩緩搖了搖頭,有些勉強地笑了笑。
「望月同學,我承認如果我的女兒真的能參與漫畫創作,我發自內心地感激您。但請容許我坦言,我根本不知道詩音對漫畫或者繪畫有這樣的熱情。坦白說,在此之前,我甚至完全不清楚她原來會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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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讓我心頭微微一震,但仍掩蓋住內心的波紋。我沉默了一會,抬眼望向他後直言道:
「恕我冒昧,但作為父親,即便您工作再忙碌,也不應該忽視自己的孩子在興趣與志向上的表現。當然,我明白肩負家庭責任的艱辛,但只顧著埋首於繁重工作,而忽略了與孩子建立聯繫、了解他們真正的興趣與愛好,這未免有些失責吧。」
說到這裡,我端起杯中早已冷卻的咖啡淺呷一口,再次將視線回到他身上。
值得一提,在這段時間裡,我已經喝下了第三杯咖啡了。請容許我提醒一句,青少年真心不建議這樣高頻率地飲用咖啡,還是以健康為重。
「我和綾雪先生認識了這麼久,對你的工作量我也相當了解。不過,有時候還是需要抽點時間陪陪家人,尤其是在一個有三個女兒的家庭中。」
「我明白。但是作為漫畫家,收入其實並不像外界想像的那麼高,所以我希望你能仔細問問她,是否真的願意把時間投入到創作上。」
「別說得那麼客氣了,現在你的輩分比我高,用平常的語氣就好。我希望你們回去之後能好好商量一下這件事。我相信綾雪先生已經知道我們是情侶的關係,所以如果“月”這個名字從神壇跌落,對詩音來說肯定會造成不小的困擾。」
「不過,“月”應該不會那麼輕易被世人遺忘吧。」
也是,我寫的作品確實很出名。我一邊說著,一邊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洗手間的方向,似乎詩音已經注意到我的視線,慌忙地縮回了身影,像是被發現了什麼秘密似的。
就在這時,綾雪先生轉過頭來,用一如既往那帶著輕微命令語氣的聲音說道:「喂,詩音,快點過來,不要老是躲在那邊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立刻回了一句:「說話請稍微客氣一點,綾雪先生。」語氣中夾雜了一絲調侃,但也不乏提醒意味。
詩音行至我身旁坐下,動作優雅地從手提包裡取出了一疊稿件,那應該就是她最近完成的第二章原稿。
眉目間看得出些許緊張,她彷彿在期待著我們的反應,又似乎在為某些可能的指正做心理準備。
我鄭重地接過稿件檢閱,仔細翻動幾頁後,頓時發現她這次有了顯著的進步。
以前經常出現角色對話時總是從左上角冒出的毛病已經被完美地解決了。
更令人欣慰的是,對話框的設計變得更加得當,不再遮擋住角色表情或者肢體語言,讓故事內容流暢且更加引人入勝。
我抬起頭問道:「綾雪先生,這次詩音的作品您覺得如何?」
綾雪先生放低手裡的檔案,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以略微帶著專業冷靜的口吻回答:
「非常不錯,作品的完成度和望月同學之前的畫風已經非常接近了。而且線條重疊感的問題也得到重大改善。詩音小姐,我希望您能在兩天內將這部分的漫畫數字檔案整理發送給我,我們出版社會立即安排審核流程,檢查無誤後,就可以進行印刷並作為正式發售的項目。」
他的語氣正式而果斷,與之前在詩音家中那副懶散又隨意的模樣截然不同。現在的他,嚴然是一個專業又具有決策力的編輯人員,每一句話都透露出可靠與精心籌劃的跡象。這與我所認識的私下形象相比,確實差異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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