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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 1992 年 11 月。假日我跟「莫依玲」 ( 小貓 ) 約好去她學畫的畫室參觀,我特地找了「易建成」一起去看看,可能在我的心裏想要有一個好朋友認同我,認同我去學畫,最好也能跟我一起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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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室在某公寓的二樓,小貓在一樓的入口處等我,她穿著淺蔥色的洋裝,領子與袖口都有百合葉的繡飾,公主頭的髮型上夾著一個墨綠色髮夾。跟在學校的氣質相當不一樣,學校裡的那個她始終沒有融入團體,感覺既敏感又孤僻。但在這裡,她顯得悠然自在。
小貓開口問:「易建成你也喜歡繪畫嗎?」
「喜歡,至少是很有興趣,我想知道聯考的術科是怎麼一回事。」
建成的學究精神總是能完美的回答問題,記得小貓問我要不要來畫室看看,就考慮了好幾天。我不確定父母是否會同意,從小到大繪畫是自然而為的興趣,從沒想過要為了考試而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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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二樓的畫室,畫室的牆邊有許多高矮櫃,矮櫃上擺放了許多石膏像,高櫃上收納了各種紙張與文具,更高的牆面掛了些許畫作,有素描也有水彩畫,大多是老師的作品。
落地窗被厚重的窗簾遮住部分光線,因此室內有點昏暗,在靠近落地窗的那一側有一個空曠的空間,空間四周圍放置了好幾座畫架,畫架圍繞著一座擺在木箱上的石膏像,幾盞燈打在石膏像上。
美術老師:「聽說你們第一次學畫,在這邊大部分的人都是為了考術科,當然也有人是為了興趣而來,歡迎你們。」
老師的個子不高比我還矮些,戴著黑框眼鏡,嘴唇上面留著濃密的鬍子,穿著深色短袖 POLO 衫,感覺 30 歲左右,頗有藝術氣息,聽說他是師大美術系畢業,在我們學校裡還擔任過美術社團的指導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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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我介紹後,美術老師邀請我們參與今天的課程。課程是石膏像素描,每個人面前都有一座畫架與素描用紙,老師各發給我們兩個人一支黑色的筆,叫做炭筆,還有一塊軟Q的黏土當作橡皮擦。被畫的石膏像戴著一頂像是頭盔的帽子,老師介紹祂是「雅典娜」。
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新奇的事物,雖然喜歡畫畫但從沒接受過正式的美術系統訓練。過程中我才清楚大學聯考中考取美術相關科系的制度,術科考試的內容包含素描、水彩、國畫及書法四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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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並沒有給我與易建成太多的意見,更多的時間是對其他學員做指導,畢竟我倆只是來體驗,除了素描,我大部分時間都在注意小貓的一舉一動。
她專注在繪畫上,舉手投足特別柔順,感覺小貓跟四周圍完美融合,形成了一幅如畫的景象,如果我也能融入到這個空間,我們是不是就能像楊過與小龍女一樣,比翼雙飛琴瑟和鳴,我想到入神,雅典娜也畫得更像小貓了。
一直到課程結束,我們才一起離開畫室。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WYzgpmz8L
小貓問:「你想來學嗎?」
「好啊,我很有興趣。」但我必須得到父母親的支持。
「回去會跟我爸媽商量。」打算說服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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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腳踏車時,易建成低聲跟我講:「去送她啊。」
當小貓轉學到我們班上後,建成已經知道我的心意,畢竟我們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建成趕緊先走一步。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WBlaIx2Ch
我攔下小貓:「我送妳回去?」
小貓的神情略顯慌張:「不了,我還有事 ... 。」
見她欲言又止,我說:「沒關係啦,花不了我多少時間,而且兩個人騎比較不會無聊。妳家住哪裡?」
小貓猶豫了好一會說:「好吧。但你別跟其他同學講,我要去打工。」
打工?又是一個新名詞在我的人生閱歷中被打開,原來小貓補習術科的學費是自己賺的。聽到這樣的答案,我意識到自己的高中生活可能並不是最糟的。
我們一起騎著腳踏車,但我默默跟在小貓的後面。我不敢問太多,深怕小貓會覺得我們的差異太大,我想讓她知道我跟她有一樣的興趣跟一樣的困擾,或許這樣能拉近我們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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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小貓在一家卡拉OK餐廳當服務生,我看到環境後總覺得不是一個很好的地方,不僅餐廳裏面幽幽暗暗的,小貓的制服裙子還顯得特別短,我腦子裏浮起「尼古洛」跟「山德羅」那貪婪得模樣。
我擔心的問:「會不會遇到不好的客人?妳不會怕嗎?」
小貓:「不會,客人都很好,要是不舒服,換工作就是了。」
聽到如此堅定的回答,我猜此刻的我表情一定很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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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小貓道再見後,我特意跑去建成家,聊到剛剛跟小貓的相處還有術科的事。
易建成問:「你想考術科嗎?」。
「我爸可能不會答應,最近因為功課的問題跟他有點緊張。」
「我一直覺得你很有天份,可以試試。」
天份這種東西我已經聽到有點膩,從小老師跟親戚都會稱讚我有運動的天份或是有繪畫的天份,但在高中後就再也不覺得這些天份有什麼用。
「是因為我的功課很爛嗎?」我有點賭氣的問,因為建成的功課超好。
「不,是因為我看見你在發光,你在做有興趣的事的時後很有魅力。」
「我很羨慕你。」建成說了跟小貓類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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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解釋一下,為何我會出現在「凡爾賽流島」,事情得回顧到一個月前發生的「巴望島襲擊事件」。
當時我接的任務 - 「多加王國貨物護送任務」,貨物在巴望島被「獸族」的艦隊襲擊劫掠,當時的事件如今已演變成一場國際事件,因為獸族與人類向來不打交道,兩族間從未發生過那麼嚴重的衝突。
但事實情況我非常清楚,人類對於獸族的歧視、迫害與人口綁架等犯罪狀況已經到了無法掩蓋的臨界點,我很意外為何事件直到今日才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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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尼古洛」與「山德羅」兩兄弟的作證下,「盧先生」指控我身為飛行員公然違反「漢摩拉比律法」,涉嫌協助獸族「凱特」強奪「多加王國」的財物。我現在已經被「漢摩拉比公會」的法院通緝,暫時剝奪會員的資格。不僅如此,在盧先生的運作下,「多加王國」與其友好領主皆對我發起拒絕入境與逮補的命令。
在被逼到走投無路時,我收到「流水鎮」魔女領主「瑞絲」的訊息,在了解情況之後,她說不會通緝我且支持我的決定,並建議我可以到凡爾賽流島避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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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紅翼」商量完,覺得流島人少容易隱藏且還能得到必需的補給,工程師「凡爾賽」也是一位很好商量事情的對象。登陸流島後我對凡爾賽說明來龍去脈。
「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人類對獸族的不公平待遇,我也時有耳聞。」凡爾賽安慰我。
凡爾賽就跟某人一樣,總是站在我這邊。
「但我不想逃避,我想跟凱特並肩而戰,你知道獸族的領地在哪裡嗎?」
凡爾賽搖頭:「沒聽說過有人從獸族的領地回來,我猜可能需要獸族的人才能帶你過去。」
行不通嗎?「那我去投案,去公會法庭將一切講清楚。」我憤慨的說。
凡爾賽嘆了一口氣:「就算你說了原委,你在人類的眼裡就是異類,大部份人不會站在你這邊。」
「你可能會被當做異端或背叛者吊死。」
我打了個冷顫,面對未知的審判結果可不比飛行或空戰來得有自信。但我盡量不去想將會發生甚麼不好的事,覺得這可能是我在姆世界做過最有意義的事。
「凡爾賽你盡可能讓流島靠近「艾達德曼」空島,我有責任去說服大家,你能幫我嗎?」
「唉,你這是自投羅網。最好的策略是等風頭過後,再想辦法說明。」
見我不為所動。
凡爾賽搖搖頭說:「一定要去的話,至少讓我幫你的紅翼做一些改造。」
我一頭霧水只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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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望艾達德曼空島還是那麼的壯觀遼闊,越接近艾達德曼市區,那座象徵權力的「漢摩拉比公會」高塔就越具份量,心中有了一絲怯意,如果沒有紅翼那我將失去飛行的能力,有可能墜落到無盡的深淵。如果能離開這是非中心那該有多好,但不面對我還能往哪裡去呢?
紅翼說:「你會怕?」
「嗯。」
「不要擔心,我們一起面對。」紅翼安慰我。
「如果我失去你,那該怎麼辦?」
「我們的飛行不需要別人的認同。」我看不到紅翼的表情,但隱約懂他的意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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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應答器傳來熟悉的聲音:「霍芬,這裡是凡爾賽,聽到請回答。」
「我是霍芬,聽到請說。」
「我幫你加強了通訊設備的範圍,範圍將達50公里,我會保持在這個距離內,你隨時能用紅翼上的通訊設備與我聯絡。」
過了不久,就在我靠近空島時,從艾達德曼機場起飛了無數的戰機,團團將我跟紅翼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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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漢摩拉比公會的法庭裡,我被以涉嫌違反飛行員接案規則、勾結獸族進行恐怖行動、掠奪私人財產以及開槍傷人起訴,每一條都是很嚴重的犯罪行為。
諾大的法院有個挑高的圓頂,我站在被審判席上,就位於整個法庭的正中央。
坐在我正對面的是三位審判長,處於相對高的位置,我必需抬頭才能看到審判長的臉,但三位審判長都戴著銀色面具,像似以純銀打造的面具顯得明亮異常。雖看不見法官們的表情,但可以感受到位于面具底下那幽暗的眼神,他們的身上都穿著黑色大袍。
控人席位在審判長席的左側,證人席則位於右側,都比我所在的被審判席高一些,旁觀席則圍繞在我的左右側與背後,現場看起來座無虛席。
我被兩名警衛夾持在中間,一位宣詞者站在我面前,宣告我被控訴的內容,中氣十足餘音繚繞,旁觀席都響起零星的掌聲,緊接著,盧先生坐上了控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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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先生陳訴了獸族凱特如何襲擊倉庫,強奪財物造成多加王國的損失,以及我身為接案飛行員卻沒有遵守會員規定,勾結凱特協助其施行犯罪。盧先生並不是面對著我講,似乎當我不存在一樣。
第一批證人是兄弟戰隊的「尼古洛」與「山德羅」,尼古洛惡狠狠的瞪著我,他的手臂槍傷還沒好,用著三角巾包裹吊起來,他們補充了我在酒吧裡對他開槍的過程 ( 當然是避重就輕謊話連篇 ) ,誓言我跟凱特是夥同犯罪,這些証言更加強我違反公會律法的印象。
第二批證人是巴望島的居民,他們陳述獸族艦隊對當地人造成的傷害,包括我疑似與凱特一夥人從同一棟建築物走出來的証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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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邊議論紛紛,氣氛相當壓抑不時發出義憤填膺的斥責聲,除了指責獸族的暴力行為,幾乎都認定我就是共犯,我充滿無力感,整個法庭瀰漫著我與所有人為敵罪該萬死的氣氛。
中間的法官發問:「霍芬,你有甚麼話要講?」
終於輪到我抗辯,電視上的審判都是這樣演的,不管我解釋甚麼都會被表面上簡單易懂的「證據」所擊敗。
我大聲喊:「我認錯。」旁觀席發出驚呼。
「但我不認罪,我錯在沒有因循傳統,做大家認為是正常的事。但我的正義感無法容許我做出違背良心的事。」
我想做最後一搏:「盧先生的國家綁架獸族,兩兄弟在酒吧裡脅迫獸族,獸族也有自由的權力,不該是人類的附屬品,更不該是次於人類的存在!」
旁觀席傳來嗤之以鼻的聲音,逐漸轉變成議論與咒罵,我可以發現從主法官面具裡透出來的幽光變成一條線。
主法官大聲喝道:「詭辯,身為飛行員違反漢摩拉比律法,監守自盜毀人財產,還自以為是正義,你協助獸族已非我們一份子,該判何罪?」。
「有罪!」「背叛者!」
「吊死! ... 」
法庭此時亂哄哄。
法官敲了敲議事槌,「安靜!」「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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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法庭安靜下來,法官對著兩邊的法官詢問:「兩位副裁判官有何意見?」
左手邊的法官說:「很明顯的他誤入歧途,需要導正。」
右邊的法官是女性的聲音:「目前的證詞大部分都是間接證據,霍芬先生並沒有直接襲擊倉庫,我們應該查明他的動機 ... ,需要先找到那位脫逃的獸族以協助釐清案情。」
我握拳點頭,覺得這位女法官說得太好了。
主法官考慮了一會說:「暫時拘禁霍芬先生,直到我們找到脫逃的獸族,退庭。」
法庭裡七嘴八舌人云紛紛,就在吵鬧中結束了這場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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