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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嬉水仙子

白鲸

May 8, 2025

9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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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第二场

（小镇罗来喜家，乱七八糟，搬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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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秘书上，进门】

孙秘书：罗老板，罗老板？

【罗来喜上】

罗来喜：啊，孙秘书。这么快呀。张书记呢？

孙秘书：张书记马上就到。罗老板，你这是？

罗来喜：哎。你晓得嘛。法院判决我马上立即支付工人工资。我只好卖房子啰。卖了房子也不够。

孙秘书：你的事情，我已经特别向张书记汇报了。

罗来喜：那一笔工程款的事，你说了没有？

孙秘书：说了。张书记有点生气。怎么就拖了这么多年？

罗来喜：哎呀。我是月月催呀，腿都跑断了。人家说没钱就没钱。他是大爷，我是龟孙。我要钱还要点头哈腰，说话还要小心谨慎，生怕惹他生气。惹毛了，他饭不吃，酒不喝，我就更难了。【张书记上】哎哟！张书记。您这就不对了，我可要批评您。也不打个招呼，我也好准备一下。你看这乱的不像话。

张书记：我咋就不对了？你这儿电梯都没有，害我爬七层楼。在搬家？

罗来喜：昨天才拿到钱，人家明天就要搬进来。

张书记：有水喝吗？

【罗倩端茶水上】

张书记：你女儿？多大了？在哪儿读书？

罗来喜：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快十七了，在成都读高二。

张书记：怎么送成都读书去了？不相信我们本地的教学质量？

罗倩：不是。

罗来喜：小岚不是在成都学钢琴吗？她也非到成都读书不可。

张书记：成都读书，那可是要花很多钱的呀。告诉我，你爸爸要花多少钱才买你学习成绩一分？

罗倩：真没算过。不过我成绩挺好的。

罗来喜：她成绩还可以。我说张书记，您这大驾光临，我屋里弄的乱七八糟，在这地方接待您，我如何过意得去。走，我们找个环境好的地方喝茶去。

张书记：喝什么茶呀！你当我没喝过茶？你家里的茶倒真没喝过。

罗来喜：哪有茶喝呀。罗倩，你就给张书记泡一杯吧。

张书记：啥“张书记”，娃娃家，就叫“张叔叔”。我们年龄也差不多，是吧？

罗来喜：七0后。张书记，别的官，比您小，一个电话，一个通知，可是“招见”我呀。我到了他办公室，大气都不敢喘呀，只听他说，不听我说呀。

张书记：我也是，属狗的。我可是来“拜见”你呀，哈哈哈。看你紧张的样子，哈哈哈。你，我，都是我们伟大祖国的公民，是平等的。哪里有“招见”、“拜见”之分啊。我做的事是我职责所在，份内之事，与你做的事是一个道理。我也要批评你。谁叫你见了官大气不敢出？出！要把你的大气出出来。你惯着他们，他们鼻孔就朝天了。

孙秘书：张书记说的是。咱们先得把“官架子”给他砸了。

罗来喜：嘿嘿嘿。【旁白】给我十个胆，也不敢。【转身对孙秘书】张书记平易近人，亲民爱民，我是深有感触啊。要是所有的官都像那样，那老百姓还有什么话说。

孙秘书：罗老板。张书记今天来，是来了解你有什么困难，你就实事求是地说吧。

张书记：你一共欠薪多少？

罗来喜：127万多一点。其实我也是一本糊涂帐。这次法院帮我算清了。这房子卖了，我现在仅筹到62万。还差一半。

张书记：孙秘书告诉我了。那笔工程尾款我已经打了招呼，你马上去要。也还差呀。

罗来喜：张书记，你也晓得，这欠薪不是我故意欠的，实是各工程尾款收不回来。就说秦书记、谭书记，还有周书记，他们都欠我工程款啊。有的已经欠了七八年，收不回来呀。

张书记：哪个欠你最久？

罗来喜：秦书记。也不是他欠的，还是他前一任欠的。

张书记：【拨电话】秦书记吗？你欠罗来喜多少钱？不欠？你们不是欠了人家七八年了吗？想办法马上给人家。罗来喜吃官司，到处找他要钱。人家也有父母妻儿啊，设身处地想想吧。那好。【挂电话】秦书记这事儿说好了，他说明天解决。

罗来喜：太好了，太好了。张书记，我怎么报答您呢？

张书记：报答？我要你报答？这是我工作没做好，你不骂我，我还感激不尽呢。我还真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呢。这小岚获得国际钢琴大赛第一名，说来说去，还是你的功德。他今后的学习资助，你就免了罢，由政府来资助。

罗来喜：这不行。您这有掠美之嫌。

张书记：哈哈哈，是哈。一来是为了减免你的负担；二来这也是政府的责任。

罗来喜：张书记，小岚跟我非亲非故，但这么多年，我从没把他当成资助对象，而是视同己出，当成我自己的孩子啊。你听说过有把自己的孩子丢给政府管自己不管的父母吗？

罗倩：就是就是。爸爸说得好。就让爸爸出钱。

张书记：你爸爸都要破产了……这，这事儿慢慢再说吧。音乐会的事儿，你怎么看？

罗来喜：我支持。不过，得等我把这一推子事儿处理完。还得赶在他上学前，才行。

罗倩：我也要参加。

孙秘书：我查了一下日历，8月20日是个星期天，小岚8月28日到成都上课，时间也充裕。

张书记：欢迎你参加。那就8月20日？

罗来喜：好。

张书记：那就这样。我们先走了。打扰了哈。【张书记、孙秘书下】

罗倩：爸爸，你成天着急，我叫你别着急，吉人自有天相。你看，张书记一来，啥都解决了。

罗来喜：傻丫头。咱们没房子了，住哪儿去？

罗倩：住徐小岚家去。

罗来喜：真不懂事。怎么能住别人家里？

罗倩：你不去，我去。

【秦书记上，敲门】

秦书记：这儿是罗老板家吗？

罗倩：【开门】你是……

罗来喜：哎呀！秦书记。哪股风把你吹来的？

秦书记：耶！耶！没看出来哈，你还有点名堂呢。说，你跟张书记是啥关系？

罗来喜：没关系。

秦书记：真没关系？

罗来喜：真没关系。

秦书记：罗老板，咱也不是外人。就不能跟兄弟透点口风？

罗来喜：真没关系，你叫我透点啥口风？

秦书记：好！好！张书记从不跟包工头打交道。他不但跟你打交道，还亲自帮你收钱。这关系不一般般啊。你不说，我也不问。我们乡上欠你二十万尾款我给你带来了。这是支票，收好。

罗来喜：真的？带来了？你怎么知道帐户账号的？

秦书记：我是活神仙，会算。——你上次不是把帐户、帐号都留在我那里了吗？

罗来喜：太好了！太感谢了。你不知道，我正急的跳脚呢。你看我这房子也卖了，住都没地方住了。

秦书记：罗老板装穷。谁不知道你家大业大。哪里在乎这二十万小钱。要不是张书记亲自打电话，这事儿不急。

罗来喜：我太高兴了。弄得你亲自跑一趟，十分过意不去。明天我一定上门拜访。

秦书记：哪个要你拜访。你那点小九九我又不是不晓得。说正经的。老兄，我想请你帮个忙。

罗来喜：说。只要我能帮，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

秦书记：好！够哥们儿。你也晓得。我在那个乡已经干了五六年了。想换个地方。

罗来喜：是，我知道。把你放那儿，有些屈才。早就该换个地方了。

秦书记：难得老兄理解。要是能进城，在哪个局里任职就好了。到时，一定不会忘了老兄。

罗来喜：哦——这忙我帮不了啊。

秦书记：别推了。凭你的关系，你好歹帮帮忙。事成之后，绝对不会忘你，有你好处的。

罗来喜：我也想帮你呀，可我没这能耐。

秦书记：老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可别推了。今年我们乡还有一些工程，我可以想想办法。

罗来喜：这事儿急不得呀。

秦书记：那就拜托了哦。明天你过来一下吧。我先走了。【秦书记下】

罗倩：这个人，我不喜欢。

罗来喜：这就是生活啊。生活是多彩的，有各种各样的人。但是我们不能迷失自己，要有自己的原则，一辈子不变。

罗倩：你不变的原则是什么？

罗来喜：善良、真诚。你呢？

罗倩：我喜欢小岚哥哥。【二人同下，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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