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序曲 - 第六章：鏡界風暴（3）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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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六章：鏡界風暴（3）

森林

May 23, 2025

7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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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自裂縫中湧出。

那並非幻境中溫柔的春風，而是攜帶碎沙與鏡光、刺痛肌膚的冷冽氣息。阿瀧雙膝跪地，汗水與淚水交織而下，指尖緊緊抓住腳下那片破碎的黑土。他花費了極長的時間，方才從那個完美無瑕的幻夢中掙脫出來——那裡有哥哥，有笑聲，有真正的童年。然而他明白，那並非現實。

他一邊顫抖，一邊睜眼望向四周。

這是鏡界遭受污染之後的世界。曾經的前線營地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凌亂的地形與一根根扭曲高聳的鏡柱，宛如某種不祥神祇自地底鑽出，留下這些凝視萬物的殘骸。空氣中浮動著不屬於此時空的光斑，使得視線時常模糊失焦。

「我不能只是自己一人走出來……」阿瀧低聲喃喃。

他咬緊牙關，緩緩起身，雙手向前伸出，閉上雙眼。

「嵐渺……阿蕊……阿銀……你們快醒過來吧……」

他集中精神，啟動「共鳴連結」——於幻境之中尋找每一人的意識，將自己微弱卻清晰的呼喚，一點一滴滲入其中。

嵐渺的幻境——崩裂之丘

嵐渺坐在山丘之側，微風撫過額前髮絲，身後傳來蕊亞溫柔的呼吸。此處無戰爭、無責任、無痛苦。只有日落時分的餘暉，有對方懶洋洋地依偎在肩頭講笑話，還有那靜靜延伸至天際的幸福。

「嵐……妳想永遠待在這裡嗎？」蕊亞輕聲問道，聲音柔如微風。

「我不想再離開了。」嵐渺輕歎，眼神溫柔卻深沉，「如果現實能如此就好了。」

「那就留下吧。」蕊亞淺笑，手指緊扣嵐渺指節，「不會有人再拆散我們了。」

一切完美得近乎虛幻，甚至完美得令人心慌。

忽然，空氣中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音——

──「嵐姐姐……妳不記得我了嗎？妳該醒來了……」

嵐渺怔住，望向遠方。

「阿瀧……？」

此名一出，她心中彷彿有什麼瞬間崩裂。她記起了沙塵、鏡柱、破碎的營地，以及蕊亞曾說過的那句話：「妳不能知道。」

「別聽他的，嵐，留下來，好不好？」幻境中的蕊亞雙手輕撫她的臉龐，語氣近乎懇求。

嵐渺雙眼泛紅，睫毛輕顫，理智與渴望在內心交織拉扯，幾欲崩潰。

「我……我想要妳，想要這個世界……但是……」

阿瀧的聲音再次響起，如針尖刺破幻境：「這不是真實。你們也不是。」

嵐渺狠狠咬住下唇，眼淚奪眶而出。她凝視著蕊亞那逐漸閃爍不穩的輪廓，用盡力氣低吼：

「妳不是她！妳不是我所愛的那個蕊亞！」

幻境崩解，嵐渺如斷翼之鳥跌回現實，跪倒於鏡柱之下，氣喘吁吁。她望見真正的蕊亞，身影正閃爍於遠方。

蕊亞的幻境——勳章與代價

蕊亞站於由時間晶體構築的殿堂之中，四周漂浮著數據屏幕與未來時間線的模擬影像。每個人都在為她喝采，每一項決策皆被驗證為「最佳路徑」。她完成了任務，成功導引未來朝向最低混亂狀態——完成者，唯一。

「妳可以選擇實現任何願望。」管理者冷漠地說，「系統將根據妳的選擇構建對應現實。」

「……我可以選擇不再前行嗎？」她低聲問。

「妳想回到那個地方？」管理者語調如冰，「請注意，嵐渺已被標記為時間線變數，不在授權範圍內。」

她指尖微顫，腦中浮現對方那雙眼睛——在她說出「妳不能知道」那刻，眼中滿是痛苦與愛。

忽然，一道聲音悄然響起，柔弱卻堅定：

──「阿蕊……妳知道我是誰嗎？妳不記得我了嗎？」

她身形一僵。聲音、名字、情感，如電流瞬間穿透大腦。

阿瀧。嵐。銀晝。真實。

記憶如潮水湧現，她踉蹌退後。

「不對，這不是我選擇時的結果……我不是這樣成為強者的……」

幻境內的管理者依然冷靜：「選擇已提交，無法撤回。」

「我可以拒絕。」她咬緊牙關，「就算我一無所有，我也要回去。」

幻境如玻璃般碎裂。她跌入鏡界的塵霧之中，雙膝著地，心跳劇烈。真正的阿瀧站在她面前，微笑地看著她。

「歡迎回來。」阿瀧輕聲道。

銀晝的幻境——失重之命令

銀晝站於指揮中心，面對由三道光影構成的審判委員。他手中持有最終命令執行報告，神情冷靜如水。

「蕊亞已返回，嵐渺已移除，阿瀧已重置。」

「你做得很好，銀晝。」機械聲平靜迴響，「你可以返回原本的時間線，重獲所有身份與記憶。」

銀晝緊握報告，指節發白。他望向窗外無盡的黑色虛空，卻感覺內心某處產生裂痕。

──「阿銀……你並不是真心想完成任務。」

那是……阿瀧的聲音？

「錯覺。」他低語，雙眼緊閉。

──「你記得當初如何看著我們，如何忍不住幫助我們……你並不是冷血的任務執行人。」

聲音不斷回響，他的腦海掀起風暴。眼前浮現嵐渺受傷的模樣、蕊亞對他投以的一絲信任，以及……

他自己，孤身立於雪地，顫抖不已，凝視那所謂完成任務後的空虛。

「我不再是你們的人……」

銀晝猛然睜眼，撕碎報告，幻境瞬間崩解。

他怒吼著跌回現實，雙手撐地，氣息紊亂，而阿瀧那雙如星辰般閃亮的眼睛，正出現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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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星門斷裂之日

#2 第二章：迷霧之中

#3 第三章暗域降臨(1)

#4 第三章暗域降臨2

#5 第三章．暗域降臨 3

#6 第三章．暗域降臨 4

#7 外傳小劇場：裂縫之後的碎嘴時光

#8 第四章：監視者的靜默（1）

#9 第四章：監視者的靜默（2）

#10 第五章　鏡界裂痕(1)

#11 第五章　鏡界裂痕(2)

#12 第五章　鏡界裂痕(3)

#13 第五章　鏡界裂痕(4)

#14 第五章　鏡界裂痕(5)

#15 第六章：鏡界風暴(1)

#16 第六章：鏡界風暴（2）

#17 第六章：鏡界風暴（3）

#18 第六章：鏡界風暴（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