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知道要臉了？」林父嗤之以鼻，「放高利貸逼人押房押地的時候，怎麼不覺得丟臉？」他突然掏出手機播放一段錄音，喇叭裡傳出江父醉醺醺的聲音：『...那筆三百萬的，不還就剁他女兒手指...』
林若安瞬間腿軟，扶著牆才沒跪下去。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dgoeCRTxk
「聽清楚了？」林父關掉錄音，眼神冰冷，「這就是你未來公公的『正當事業』。」 他轉頭對管家揮手，「送客。以後這人再靠近小安，直接報警。」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QlIEYihK
江松岳站在原地，突然笑了。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4Gy31Wxtz
「您說得對，」他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被扯亂的領口，「我們家是髒，是黑。」 他抬頭時，眼神銳利得讓林父都不自覺後退半步，「但至少，我們不會像您這樣——」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10ih3rqw
「表面穿西裝打領帶，背地裡卻派人跟蹤未成年，偷錄別人父親酒後醉話，玩得比黑道還下作。」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cf11JsUV
他轉身前最後看了林若安一眼，那眼神複雜得讓她心碎。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FINVD4X9
「對了，」他在門口回頭，「您調查得這麼仔細，怎麼沒查到——」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lunrGzDu
「那通錄音裡說要剁手指的『債務人』，其實是性侵累犯？」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3ubpsfDNA
大門關上的瞬間，林父手中的茶杯「砰」地砸在門板上，碎瓷混著茶葉濺了滿地。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PsKWIMTj
———
林若安被強制轉學了，連再見都沒能說上一句。他試過去她家樓下等，卻被保全攔下；傳的訊息全變成已讀不回；甚至連辯論賽的決賽名單上，她的名字都被硬生生劃掉。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QkG3vfh9
在現實面前，他的倔強、他的不服輸，全都像笑話一樣。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svWZKPEh
他蹲在巷口，指尖的煙早就被雨淋熄，可他還是機械性地叼著，彷彿這樣就能假裝自己沒那麼狼狽。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2cNHXqBd
——他其實，也只是個十六歲的男孩而已。
他以為自己早就懂了這個世界的規則——父親從小就告訴他：「人善被人欺，你要比所有人都狠，他們才會怕你。」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iQeHW22c
所以他學會了抽菸，學會了騎著改裝機車在深夜街頭呼嘯而過，學會了用拳頭解決問題。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DH2QZRmY
可現在他發現，自己錯得離譜。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PWU3ioQhR
那些所謂的「狠」，在真正的權勢面前，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
到了學校，他只是老師眼裡的「壞學生」，是課堂上被避開的名字。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9Wh4aDTe
他明明沒做什麼壞事，連校內糾紛都不碰，成績還能吊打一票書呆子。
可只要一說出「錢莊的兒子」，所有努力都變成無效辯解。
「白痴。」他對著空氣罵了一句，不知道是在罵自己，還是罵這個該死的世界。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r97F1BY0
他突然想起林若安第一次幫他包紮傷口的樣子——那時候他剛打完架，指關節破皮流血，她皺著眉，用消毒棉輕輕按在他傷口上，指尖溫暖得像太陽。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RvjC61a8
「活該。」 他又罵，這次聲音啞得不像話。
「……若安學姊。」他低聲念著這個稱呼，喉嚨發緊。
他掏出手機，看著屏保上兩人的合照——那是辯論賽奪冠時拍的，林若安笑著靠在他肩上，眼裡有光。
現在那道光，被他親手弄丟了。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LccZdUsU
指節傳來隱隱的痛，是上次打架留下的傷。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IPa6ZbDiz
他突然覺得好累。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9qLRaD0L
累到不想再裝了。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6N97muxqU
累到...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RckJigLv
好想有人能看見，藏在這個「不良少年」面具下的，真正的江松岳。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XvlwlmZD
可是除了林若安，從來沒有人試圖掀開過這個面具。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fBhh3hyr
而現在，連她也離開了。
他狠狠踩熄菸蒂，轉身時撞到一個國小生。對方嚇得倒退兩步，書包都掉了。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EKjqDA0y
「……抱歉。」江松岳伸手想幫撿，他卻像見鬼一樣搶過書包就跑。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MqapGkqX
江松岳站在原地，突然笑了。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zEIpTUsZE
笑得眼眶發紅。
原來在所有人眼裡，他早就是個罪犯了。
為什麼……連這樣都不行？
「就算考上律師又怎樣？」他對著空氣喃喃自語，「他們會叫我『江律師』，還是『那個錢莊出身的律師』？」
——這世界早就判了他無期徒刑。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xgl24CNq
——罪名是「出生錯誤」。
有些標籤，不是努力就能撕掉的。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avZRgbQg
就像他永遠擺脫不了「錢莊兒子」這四個字。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ZFaI87qc
就像他永遠……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me00cEsEb
再也等不到那個會摸他頭，叫他「松岳」的學姊了。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qeeSFB3W
那個在辯論場上鋒芒畢露的少年，此刻連呼吸都帶著鐵鏽味。
——原來輸是這種感覺。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zXIIXbxT
不是辯論賽計時器響起的敗北，不是考卷上鮮紅的扣分，而是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自己破碎的喘息聲。
巷口傳來機車呼嘯而過的噪音，那群兄弟又在找他。可他現在連扯出招牌痞笑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把臉更深地埋進膝蓋。 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TeuFPL0h
